我中了麻醉针,只是有些头晕,身体没有大碍,于是醒来便回了家。
回到家已是后半夜,我洗完澡出来接了个电话,是赵三元打来的。
电话里他对我抱怨:“你下手也真是够狠啊,我胳膊都脱臼了你知不知道。”
我无奈道:“当时跟我在一起的是江家的保镖头子,人家不是傻子,打得太假那不就让人给看出来了吗,再说我这一年都中多少次麻醉针了,大脑都给我伤害了,我说啥了啊。”
赵三元:“那江秉文现在怎么想?”
我说还能怎么想,肯定以为是那个组织搞的鬼。
一开始我没有主动跟江秉文提出来,就是因为我直接提出来不如他自己悟出来有用。
如果是他自己认定的答案,他后期才不会有质疑。
而今天绑走江佑名的整个过程,其实都是我设计的。
“但是光绑架江佑名,并不能引发他的危机感,必须得让江家接二连三地出事,才能让江秉文感到忧虑和害怕。”
我对赵三元说道:“还有接下来让方家和周家出事,我肯定不能参与进去,因为他们一个在林城,一个在阳海市,我如果来回跑,被人知道我最近的踪迹,肯定怀疑是我在搞鬼,尤其是方家的女人十分聪明,方寻竹肯定猜得出来,这得你们自己去做。”
赵三元:“这没问题,反正上头说了,让我们全力配合你,而且这次不光是我和我的人,如果有其他墨者来帮忙,他们也都会听你的指挥。”
“不过现在有个问题,如果我们没有闹出人命,就没办法给这三家人制造危机感,势必是要杀鸡儆猴,才能让这个计划更圆满,但我们不可能滥杀无辜吧……”
我叹道:“一将功成万骨枯啊兄弟,对面做事都没底线,残害了云溪村多少后代,我们这么有底线,怕这怕那儿的,又顾及这儿顾及那儿,怎么斗得过人家啊?”
“我们最终目的不就是让更多的人免受伤害吗,要做大事怎么可能会没有牺牲呢。”
赵三元:“基本的底线还是要有啊,否则不跟对面一样了,墨门肯定不同意的……”
我想了想,说道:“要么你们查查,看三个家族里面谁缺德事干得多,拿这种人开刀,行了吧。实在不行,给他弄成重伤,故意让他家族的人赶来救走他,一样的效果,可以了吧?”
赵三元笑了起来:“这个可以,这个没问题。”
“不过你想把三家人聚在一起,这会不会有点想当然了。他们没这么容易聚在一起,不管聚哪,另外两家人都不可能离开自己的地盘。”
“所以这个环节的难度,实在是有些大。”
我当然也清楚,如果要把三家人聚在一起,就等于有两家人要离开自己的地盘,去参加这个聚会,尤其还是在出事的这个阶段,他们肯定会没有安全感,不会那么容易离开自己的地盘。
“这个我来想办法吧,因为必须把他们聚在一起,形成一种盟友的关系。”
“不管这种关系是表面的还是真诚的,如果不形成这种关系,将来跟背后那个人有血缘关系的家族,这个家族要是有朝一日叛变的话,甚至反过来对付我们,就很麻烦。”
“到时候山高水远,三家人都不在一个地方,加上另外两家人本就喜欢置身事外,可能就不会管这个家族。但只要有结盟的关系,定下了一种大家共同制定的契约,那将来这个家族一旦叛变就是名义上的叛徒,另外两家人才有可能会出手去制约。”
“当然能不能让他们结盟,还得取决于你们制造的压力够不够多,只要够多,就能促成他们结盟。”
赵三元:“明白了,那你放心吧,我今晚就联络在林城和阳海市的墨者,联络在这两个地方的老大,尽快帮你促成三家结盟。”
……
第二天下班。
我领着黄枭还有裴静仪去拜祭朱正。
其实不是我要主动带裴静仪去,而是这两天她在打听朱正,我们瞒不下去了,只能告诉她真相。
当时裴静仪为了帮赵明赫复仇,做了一些事情,朱正为了保全她,牺牲了自己,揽下了所有的罪行,这个事情裴静仪一直不知道。
此时身处在墓园里,朱正的墓碑前,我和黄枭将所有的事情经过,包括她的身世,她的生父生母是谁,全都告诉了她。
她听完,一直泪流不止。
“静仪,这些事情对你来说,或许是一个打击。”
“但是我们谁都选择不了自己的出身。”
我语重心长地说道:“有些人跟父母亲人的缘分就是很浅,但这并不代表这世上就没有人爱你,你就是孤独的。有人甚至可以为了你的未来牺牲自己,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对未来充满希望?”
“现在你又遇到了黄枭,你们也已经相处了一段时间,你应该看得出来,黄枭是值得信任和托付的人,所以何必自轻自贱呢。”
裴静仪听完这席话,止了止哭声:“我明白,我会好好面对未来,因为我不再是一个人了,也要对黄枭负责。只是朱哥用自己的命来换我的未来,这个代价,实在是太大,太大了……”
我叹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数和他要走的路,你怎么就知道他在为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不是开心和幸福呢?”
“你要是觉得亏欠他,就真正地好好生活,而不是为了让我们不担心你,说出来的客套话。”
接下来,裴静仪跪在朱正的坟前,给他烧纸。
黄枭也跪在一旁,一边烧纸一边说道:“大舅哥,你在下面就放心吧,我一定照顾好你妹妹,永远不让她受委屈,如有违背,不管多久,你上来把我的兄弟们全都带走。”
我站在不远处,欣慰地点了点头。
以后我也要发这种缺德的毒誓。
烧完纸,裴静仪又开始道歉了,说:“你们都是云溪村的后代,说起来我不是,但也一直被你们说的那伙人盯着,我一个盲人,将来不知道要给你们添多少麻烦。”
我无奈地笑了起来:“如果在生活里面,黄枭需要你帮他做一些事,你会觉得麻烦吗?所以不要老觉得麻烦了谁,麻烦是说给外人听的。”
“而且有的人天生就是劳碌命,你比如说我,而有的人前半生吃尽了苦,后半生就是注定要享福,比如你。既然是注定的,那就心安理得地享福。”
“你要是不能心安理得,不如就早点把婚事办了,这不就能心安理得又名正言顺了嘛。”
黄枭的嘴角有些压不住:“我觉得,不无道理……”
裴静仪紧紧抓着黄枭的胳膊,点了点头:“我没有父母,婚事可以自己做主,如果黄枭不嫌娶了我会带给他很多麻烦,我当然也不想错过这么好的丈夫。”
黄枭愣在原地,红着脸不知道是不是傻了。
我给了他屁股一脚,他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求婚戒指,单膝跪地给裴静仪戴上。
“那非常!非常地愿意啊!那怎么会嫌弃呢!”
“我就稀罕你!就算你跟刘亦菲站在一起,我还是毫不犹豫地稀罕你!”
“老开心了!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