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十一的话，张梁主动望向姜雪：“精神病院的尸瘟达到D级标准？”
姜雪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十一这是什么脑回路，下意识摇头：“……没有。”
她不太敢确定，根据当时拍摄到的画面显示，林十一从二楼开始就已经进入危险时刻。
从这一点看就足以证明，当时的情报出了问题，那位精神病人的情绪日渐增强，已经扩散到第二层的地步，隐隐有达到定义D级尸瘟的标准。
这段小插曲很快便过去，在副局宣布会议解散的同时，不少组长纷纷离场，走之前还不忘拍拍张梁的肩膀，假装叹气，还用玩味的目光扫视林十一几秒。
他们没有说话，就这么扫视林十一，眼神足以说明所有。
一切尽在不言中。
见到会议室散场，林十一愧疚道：“组长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来添乱让你出丑的。”
他虽然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可也清楚那群和张组长同职位的人露出来的玩味目光，看笑话、嘲讽、看不起的姿态尽显狰狞。
“都不重要了。”张梁越过了二人，在背影逐渐渺小时，转身说了句：“如果你今晚不用送信，就来聚一次吧，就当是道别宴。”
撇去组长这个职位不谈，其实张梁和林十一差不多年纪，只不过步入社会早几年罢了。
目送张梁远去，林十一难免有点失落，张组长被迫离职，这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
没想到废旧校园那场尸瘟居然发酵到这么严重的地步。
随着人都散了以后，林十一中午也没什么事，就回到宿舍继续休息，既然无法送那封黑信，只能努力一点每天都坚持送一封黄信。
一年出头就攒够买房子的首付了。
……
傍晚，腥红月色透过窗户照耀，林十一睡眼惺忪，很快就听到宿舍外传来敲门声音。
开门发现，是一位见过几面的同事：“十一，副局召开紧急会议，不少组长点名要你过去。”
“点名我？”林十一讶异，他自知自己不是一位大人物，怎么会惹来很多组长点名要自己参加紧急会议？
虽有疑虑，可他还是穿好衣服屁颠屁颠跟到会议室。
原本就是紧急召开，现场气氛紧张又不失庄严的环境。
林十一得到准许后才走进会议室，先是对长桌两边的组长微微弯腰，才敢看向长桌上首：“副局。”
阴阳眼和通灵鬼耳加身，他能够感受出现场氛围一阵焦灼，好像形成某种形似上的对峙？
按常理来说，林十一这种小信使是没法参加这种层次的紧急会议。
特殊事情就要特事特办，而且有不少组长点名自己，副局也不好拒绝：“坐。”
林十一很懂礼貌，找了个角落位置又能让副局时刻注视自己，屁股还没坐热就开始发问：“副局，几位组长，不知道召我来参加会议是因为什么事？”
他连晚饭都没吃就赶来，不用猜就知道十有八九是出事了。
“通过投票决定，我们一致向副局推荐你，今晚的送信任务交给你。”坐在长桌右侧的一位周组长笑声开口。
林十一认得此人，中午带头拍张梁肩膀的人：“……送信任务？这般大张旗鼓，该不会是那封黑信吧？”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不是恐慌，而是惊讶。
“你果然很聪明，一点就顿悟，看来我们的眼光不错。”又有组长开口，声音明朗。
“张组长不是已经转交给二楼了吗？”林十一故意在会议室里提起张组长，而不是张梁，在他眼里，张组长永远还是带他加入邮局的那位张组长。
“很不巧，被二楼的组长反驳了。”周组长听到对方没有直呼张梁全名，脸色顿时不好：“隔壁大汉城爆发一件B级尸瘟，闹得挺大，二楼所有信使都已经出发支援，那群组长让我们自己解决。”
言外之意就是说偌大一个一楼，堆都能堆平一个D级，连一个D级都堆不平，不是一群废物是什么？别想让我们擦屁股。
周组长的话，让在座不少组长变了脸色。
他们之所以要在这场紧急会议提名林十一，无非就是因为不想把自己底下的信使推出来挡枪。
谁都清楚，杨帆失手后，废旧校园里已经不是一场普通的D级尸瘟了。
把手底下的信使推出去不是送死？
还不如管好底下的人安安稳稳送送黄信，普通的黑信也可以考虑。
正好中午林十一闹了一出，诸位组长借机点名，一石二鸟。
“林十一，既然中午你说过自己解决了一场D级尸瘟，想必这次也可以清理掉。”周组长目光游移：“不要让我们失望。”
都是老狐狸了，玩什么聊斋，不过是当着副局的面推出来个替死鬼，挡下今晚，待到明日‘二楼’的信使从大汉城凯旋归来再将黑信移交。
毕竟谁也不想把自己手底下的精英推出去，那可都是用来打业绩的优秀战将啊。
林十一倒也懂其中一些隐晦，没有当众驳对方的脸面，只是扬起笑脸说：“副局，如果我接下这个任务，可以恳请您恢复张组长的职位吗？”
不少组长闻言，神色露出不善，不过一想到林十一今晚可能要在那所废旧中学崩溃，也就释然了。
“接下这个任务可不行，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倘若你能将信成功送到，张梁才有回来的可能性。”周组长当然不会给林十一钻空子。
“好。”林十一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完全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和那种看热闹的脸色。
他根本就不是所谓的情绪变异者，不用担心情绪失控。
落在别人眼里，他这是逞强，无知，不知道D级尸瘟的恐怖。
“林十一，我们都相信你可以的，张梁等着你凯旋归来重新上任。”
“中午是我们目光短浅了，这封黑信非你不能。”
周组长起身又走了过来拍拍他的肩膀，看似在笑，实则暗讽：“还没吃饭吧？先去食堂吃点东西，一会我负责帮你准备全套的设备。”
“嗯。”林十一心里一暖，想不到除了张组长还是有人关心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