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买的手表拿出来一块。”
奶奶准备了一些礼物,还是觉得不满意,又打起了李向阳箱子里的东西。
“奶奶,那几块手表都是男士带的,不适合送给珊珊当礼物。”
“我说过送珊珊了吗?这是送给你老丈人的。”
“行,我现在给你拿!”
反正是一千五百港元的手表,奶奶愿意送给谁就送给谁。
“家里还有酒吗?”
“还有两箱!”
奶奶看了看,嫌弃地把那几瓶二十年陈酿推到床底下,把那箱包装精美的白酒搬出来。
李向阳站着没说话,看着奶奶一个人在那里瞎忙活。
“到外面买几斤点心,再买上一块肉,十五六斤就够了。”
“奶奶,肉就算了吧,明天珊珊家举办酒席,还能缺了肉?”
奶奶想了想,认为也是如此,“那肉不要买了,只买一些点心吧!”
在李向阳还未走出家门时,奶奶又吩咐了一句:“如果在路上碰到你爷爷了,让他早点回家,这么大的事情,哪能让我一个人做主?”
“好吧!”
李向阳耷拉着脑袋,领着活蹦乱跳的大黄,朝村中那唯一的零售店走去。
“二黑叔,点心拿些新的,别用过期的糊弄我!”
“你胡说,我这里根本没有过期的,都是刚生产的。”
“二黑叔,村东胡奶奶在你这里买的糕点都长霉了,我家隔壁的小孩拿的包装纸上,那个日期有点…..”
“阳子,别站在门口,进屋里坐,我马上给你拿新点心。”
二黑叔一边给李向阳包着点心,一边嘟囔着说:“前段时间一直下雨,天气潮的很,糕点发霉了怨我吗?”
“才过期一天两天,总不能都扔了吧,我也不过把日期延长两天而已。”
李向阳不理会二黑叔的唠叨,在货架上来回溜达,发现有些产品还是他那些乡镇的小企业生产的,价格便宜,深受农村人的喜欢。
“二黑叔,你这里还卖假酒?”
“胡说,你小子越大越不老实了,这些酒都是酒厂按国家标准生产的,怎么是假酒?”
二黑叔给李向阳包好了点心,递给他后,然后催着他赶快走。
“二黑叔,不要钱了?”
“都让你气糊涂了,五块钱!”
这时,二黑婶子和琳姐从外面回来了。
“稀客呀,大学生来咱店里买东西了!”
“琳姐,你别笑话我了?”
二黑叔家的二闺女比李向阳和大锤大两岁,小时候经常和李向阳他们一起玩。
“都考上大学了,要不要我给你说个对象,俺妇产科里漂亮的小护士可多了。”
“瞎说啥!”
二黑婶子打断了琳姐和李向阳的谈话,“阳子有对象了,附近村庄的,听说今年也考上大学了!”
“有对象就不能再谈一个,何况两个人还没结婚哪!”
“你……”
二黑婶子生气了,说道:“管好你的事吧,这么大了,连个对象也没有,你还要等到啥时候?”
李向阳不敢在这里停留了,赶紧告辞走人。
一路上,他没有看见爷爷,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聊天了。
直到晚上吃饭的时候,爷爷才回来了,进门第一句话就是:“你瞎爷爷家同意了,答应跟我们到京城住一段时间。”
李向阳撇撇嘴,瞎爷爷家能不同意吗?如果爷爷不在家,瞎爷爷在家里只能给人算挂了。
如果说段子书能收钱的话,瞎爷爷也能有份收入,可是村里的人都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爷爷,珊珊考上大学了,他家里邀请我们明天去吃酒席。”
“我知道了,你老丈人已经告诉我了,明天你瞎爷爷也一起去!”
“瞎爷爷也一起去呀?”
“你小子,你和珊珊都考上大学了,可不能忘了媒人!”
奶奶从厨房出来,“你爷爷说的对,你老丈人办事地道,乡下人就该这样。”
去就去吧,李向阳又不反对瞎爷爷一起去,只是想问问瞎爷爷去了合适不合适?现在老丈人都邀请瞎爷爷去了,那他还能说什么?
接下来,李向阳和爷爷奶奶坐下来吃饭,中午饭很简单,拍黄瓜和疙瘩汤,还有爷爷雷打不动的一两小酒。
瞎爷爷到京城后住哪里?住在那个大院子里?
李向阳一说话就遭到了奶奶的反对。
“大院子太空荡了,住着不习惯,附近的邻居我也不喜欢,都是一些乱噘口舌的人。”
“那咱们住哪里?”
“我听大锤说了,你在大锤家住的院子附近还有一处院子,就住在那里好了。”
李向阳想了想,觉得也不错,院子虽然不大,但是有正房、偏房,足够李向阳一家人住了。
另外,奶奶也能到大锤家去串门了,顺便看看大锤的小孩子。
最后,爷爷也同意了。
既然确定好了,家里的东西都要收拾好了,打包的打包,送人的送人。
最让奶奶痛心的是,爷爷竟然要把几只鸡和鸭子都送给三叔家。
“我的大芦花,我的小红,还有扁头、青头它们几个,每天都能下几个蛋,送给你三叔,就等于送到他家人的肚子里了。”
“我不能送给他们,宁愿自己杀吃了,也不能白送给他!”
但是当奶奶拿起刀子,却又有点不忍心了。
“奶奶,三叔已经痛改前非了,以后他要在家里养羊养鸭子。”
爷爷也安慰道:“这件事是真的,今天上午他三叔在村里四处买羊,还打算让老九去集市上给他挑羊。”
“鸭子是养晚了,这个时间也没有卖小鸭子的,但是他三叔也打听过了。”
奶奶听了,沉默了一会说道:“扁头它们几个可以给他,但是芦花和小红我必须要带走。”
好吧,跟着李向阳一家人去京城的队伍里又多了芦花和小红。
“爷爷,你啥时候到镇上打个铁笼子,把大黄和两只鸡都带上。”
即使把鸡狗放在一起都没有问题,大黄不敢欺负芦花和小红,相反两只鸡还很嚣张地站在狗身上。
下午的时候,瞎爷爷来到了李向阳家。
“老了,真的是老了,人一老,就没有用了。”
“前几年一只眼还能模模糊糊地看见啥,这两年真的要瞎了,啥都看不见了,没有这个棍子,我都不敢走路了。”
“二哥让我去京城,我也知道二哥和二嫂对我好,所以在家想了好久,还是跟着去吧。”
“在家也干不了啥,招人不待见,到京城了,也能陪我二哥哥说说话。”
“能治好就治好,不能治好眼就这样算了,反正都这样了,我已经习惯了。”
瞎爷爷的话,立刻让李向阳回忆起上辈子爷爷临老时说的那些话,他那时真的不懂事,也极其地不孝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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