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而响彻这片天地,可被张恪摔落在地的瓷碗没有半分损坏,只不过里面的米饭撒出来而已。
可是以瓷碗为中心的空间却出现数道裂痕,如同镜面被打破一般。
而裂痕间则是一片深邃的黑暗,如同置身虚无之处,未知且危险。
“咔——”
又响起了清脆的声音,张恪心中警觉,赶忙远离了瓷碗。
果不其然,离得最近的几个怪物率先遭重,原先只是瓷碗附近的裂痕不知为何扩散开来,如同数条毒蛇般寻找着猎物。
而接触到空间裂痕的怪物也如同瓷器一般碎裂,能够清晰地看到内脏的剖面。
可是断口处并没有流出血液,甚至怪物裂成两瓣的心脏也依旧在跳动着。
“难道这些空间裂痕没有杀伤力?”
张恪停下脚步,没有继续逃离,因为空裂痕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有预感自己无论怎么加速都是徒劳的。
“咔咔咔咔咔!”
张恪镇定地看着愈发靠近的裂痕,收回苍龙剑,他不能确定武器会不会因此损坏。
空间裂痕如同黑色的闪电一般极速穿过张恪的身体,同预想中的情况一样,他没有感到痛楚。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张恪看着四分五裂的身体,摆动一下四肢,很显然它们还是听使唤的。
他看向周围,那些怪物也如同他一般碎裂,它们依旧没有什么动作,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变得丰富起来。
有的惊恐,有的凶狠,有的平静,一时间张恪感觉他们仿佛活过来一般。
“好不真实的感觉,就像照镜子一般。”
“虽然身体依旧在现实当中一样,视角却处于镜子之中的自己。”
张恪有些惊奇地想到,但他还是不明白为何会产生这种变化。
此时的他已经睁开竖眼,却没有任何发现,这说明‘镜中世界’也是真实的。
怎么会有两个自己?还是我猜错了,其实这种变化就发生在现实当中?
张恪思索到,突然他灵光乍现。
“不对!如果这是完美者的影响,那竖眼未必能发挥作用。”
张恪背后霎时间冒出大量冷汗,眉头紧锁,呼吸也因紧张而不规律起来。
是那位真神出手了?!
可没等张他继续思考下去,周围的世界又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
原本布满张恪视野的裂痕突然扩张,深邃的黑暗如同择人而噬的猛兽一般蚕食着剩余的空间。
换句话来说就是每块空间碎片间的距离越来越大了。
张恪无力阻止空间被撕扯,只能眼睁睁看着周围的景色瞬间变成一片漆黑。
“还好身体没有真的四分五裂。”
张恪尝试活动一下四肢,发现没有什么异状,不禁缓了口气。
“这里还是长寿村吗?”
张恪‘看着’周围无边无际的黑暗,他明白此时的自己已经分裂成无数个碎块,以空间裂痕扩张的速度来看,这些碎块间的距离估计很远了。
“。碗了翻打还?不穿防护服然竟他”
“。哈哈哈”
“。了见听长院让别,议论点心小”
“。嘻嘻嘻”
“!了碎碗的人个有边那,看们你”
……
周围传来诡异的说话声,张恪仔细辨认一番,发现这些话都是反着说的,连语气音调也同样反了过来。
说话的同时穿插着莫名的笑声,这让张恪想到一个词——殄文,也称水书、反书、鬼书,是给死人使用的文字。
“鬼?难道完美者与死亡的权柄有关,还是因为张玄灵那个靠山的缘故?”
张恪有些紧张地思索着,不论那种情况都对他不利,现在天尊毫无音讯,丧神也不知道去哪了。
“对了!丧神,毕竟祂自称死亡的下属,说不定这殄语与祂有关。”
张恪自我安慰地想着。
突然,他注意到这无边黑暗空间的深处,无数颗‘星星’正在闪烁,它们的光芒愈发亮眼,眼看就要覆盖这深邃的黑暗。
“空间要恢复正常了。”
张恪惊喜地看着这些‘星星’,它们其实是无数个空间碎片。
“难道是丧神解决了那个神秘存在?”
可还没等张恪暗自窃喜,空间碎片便已经重新汇聚。
“这是……哪里?”
张恪迷茫地环顾四周,这似乎是一个食堂,装修很简洁,铁质的桌椅散发着阵阵寒意。
透过窗户一看,明明外面是白天,食堂内部却开着刺目的大灯,如同手术时的无影灯,食堂里照不出一丝人影。
‘浪费粮食可死!’
‘必须穿好防护服和面罩!’
‘不能食用昨天的饭!’
食堂贴着许多奇怪的标语,用红字写在远处墙壁,十分显眼。
“那些字好奇怪。”
张恪其实看不清远处的字迹是什么,他的感知能力不知不觉恢复成普通人水平,这令他有些不安。
而且这些标语似乎是说给人听的一般,因为张恪发觉耳边莫名传来诡异的声音,说的正是标语的内容。
这里坐着满满当当的人,他们戴着防毒面罩,穿着防护服,显然是现代社会才有的事物。
“吃饭也不脱面罩?”张恪怪异地想着。
他们正在盯着张恪窃窃私语着,整个食堂如同菜市场一样喧闹,四处传来诡异的殄语。
张恪感觉自己再一次置身于鬼市当中。
他注意到一旁的座位旁似乎围着不少人。
“有人食物中毒了?”
张恪猜测到,一不注意,竟然踢到了什么东西。
“哐当——”
他低头看去,是一个被打翻的瓷碗,不过没有碎裂,里面是热气腾腾的米饭,已经撒落不少在地。
“怎么回事,体内真气竟然凭空消失了,连储物戒指也不见了?”
张恪上下翻找着,才发觉他穿着白大褂,胸口佩戴着写有自己信息的铭牌。
姓名:张恪
科室:精神科
一套防护服和面具被丢在脚下,防护服上面还有撕扯的痕迹,面具也碎裂开来。
“这些应该是我的,难道我也是他们中的一员?”
他试着睁开竖眼,却不禁寒毛直立,停下了动作。
他刚才分明感觉到有只冰冷的手捂住了自己的额头!
“嘀!”
刺耳的警笛声突然响起,食堂亮起不断闪烁的红光,预示着危险的降临。
所有穿着防护服的人停下了动作,也不窃窃私语了,仿佛时间被暂停了一般。
“哒哒哒——”
正当张恪惊疑不定地看着周围的异变之时,一连串脚步声从后方响起。
他连忙转身倒退,一群穿着黑色防护服,头戴鸟面具的人正在快速接近。
和张玄灵一样的穿着!?
张恪心中大惊,下意识地倒退,失去强大的力量让他不复平日的从容。
“张恪医生,你违规了!”
冰冷而僵硬的声音从所有鸟面人身体发出,他们就像一群被设置好程序的机器执行着命令。
不能被抓住!
张恪瞳孔放大,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现在的他可以说除了恢复能力和身体本身的力量,其他能力通通没有了,对付这些鸟面人显然是天方夜谭。
他抓起防护服和面罩撒腿就跑,一股脑地扎进围起来的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