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是我想多了。”
张恪走上前敲了敲门
门内缓缓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进……”
他一听到这个声音,瞳孔就开始无意识地放大,血都凉了三分。
“师傅他老人家还真是……威严呢。”
张恪战战兢兢地走进大殿,里面的情形却无法尽收眼底。
明明大门处有几道阳光落了进来,却根本不能照到大殿深处,黑暗仿佛凝聚成实体般。
他低着头不敢正视前方。
直视师傅是大不敬的!
心底冷不丁地冒出这句话,听着像是张恪的声音,但语气又和他自己截然不同。
“是原主说过的话吗?”
张恪在心中发问。
正在这时,他正前方的黑暗中传来了师傅的声音。
“玄灵,你久病初愈,我就不安排什么重活给你了。”
“你待会下山采购点杂物,顺便去镇上喂一喂本座养的灵宠就行。”
说罢,地上滚来一个小巧的戒指,正好在张恪前方停下。
戒指通体呈白色,刻有细细麻麻的深红色小字。
“这戒指远看真像一个带血的牙齿。”
张恪盯着戒指,心中想到。
接着,他便自然地捡起戒指,将它戴在手指上,又用衣袖掩了掩。
戴完戒指后,他正疑惑自己为什么还没确定这戒指上是否有什么危险就直接戴上时,师傅又发话了:
“听玄参说你有点头脑不清楚?”
张恪听后,作揖,回答到:
“弟子并无大碍,只是醒来后有点迷糊,劳烦师傅费心了。”
“嗯,这有颗不惑丹,服用后可安心静神,在修炼时使用最佳。”
随后,一个小瓷瓶也同那戒指一样,滚了过来。
张恪立马行跪拜大礼,郑重说道:
“谢师傅赏赐。”
旋即,便拿起小瓷瓶离开了清宝殿。
出了门,他才发觉自己的后背早已湿了一大片。
“原主那么害怕自己的师傅吗?虽然他的确神秘兮兮的。”
对于这个连面都没有看到的师傅,在张恪心底,已经被列入了不可招惹的名单之中。
“那这戒指里应该就是与师傅吩咐的任务相关的东西吧。”
他触摸了一下这戒指,顿时就下意识地将身体里的神秘力量输送到手指部位。
随后,他的意识仿佛与戒指相连接,里面的事物能感知得一清二楚。
戒指里除了一眼望不到边的黑暗,就只是孤零零地躺着一叠纸钞,一张清单,以及一块贴着道符包裹,上面放着一只……乌黑的虫子?
“这不是我刚吐出来的东西吗?”
“不对不对,我刚才明明是看错了的,那个师弟也说了,吐出的污秽之物明明是用来作灵树的养料的。”
“这个是师尊特地用来喂灵宠的吧,应该是我多想了。”
他用力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怔怔地继续说道:
“是我多想了,是我多想了……”
张恪此时如同一个木偶般,机械般地重复着一句话,但是他自己并没有觉得有什么诡异之处。
洗脑自己是正确的解惑方式。
听到内心中莫名传来的这句话,他原先迷惘的眼神霎时间变得清明,一股凉气直冲天灵盖。
他将敲打自己脑袋的手缓缓放下,面色凝重的想着。
“是这具身体的影响吗?”
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陌生的声音了,原主的人格似乎在逐渐替代自己。
“再这样下去,我会变成一个全新的张玄灵!”
张恪心中警钟大作,旋即取出师傅刚才赐给他的不惑丹。
他一边细细摩挲这精致的瓷瓶,一边思索着利用它来治疗幻觉的可行性。
这个世界明显不简单,这丹药也绝非师尊说得那般仅仅是安心静神的作用,贸然服用有风险。
那该不该用呢?
正当他左右为难时,一个阴测测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玄灵师兄,师傅找你有何事啊?”
张恪顺着声音望去,一个穿着整洁道服,身形瘦削的男子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这人除了四肢格外细长外,倒也没有其他特殊的残障,与道观里大多数残障人对比鲜明。
他感觉自己应该见过这人,而且心里莫名涌上一股厌恶之情他,下意识地皱眉问道:
“你是?”
那男子咧嘴一笑,歪着头说道:
“师兄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玄参啊。”
张恪回想起师尊提到过,玄参说自己头脑不清楚来着。
不对啊?刚才来看我的不是一个大脑袋师弟吗?
他没有多问,淡定说道:
“哦,玄参是吧,师傅就是让我采购一下杂物,顺带饲喂一下他老人家的灵宠。”
玄参听罢,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问道:
“不对啊,师傅可有赏赐过你什么宝贝吗?”
“师兄——”
最后说到师兄时,玄参还夸张地拉长了声音,像极了调皮的孩子。
张恪对于玄参的厌恶感更甚了,不耐烦地说道:
“这不是你该打听的事,好好修炼去!”
玄参并没有因为张恪的话而告退,反而向前一步,说道:
“师兄,你精神最近不太好,不小心弄坏了师傅的赏赐可是大不敬的。”
玄参一边说,一边将手伸出,五指作爪,直指张恪。
而在张恪的视角里,玄参裸露的皮肤逐渐覆盖上一层白色鳞片,加之他给人阴冷的感觉,简直就像一条毒蛇在窥视着自己的猎物。
他的嘴里发出沙哑的声音:
“师兄,好东西还是由我来替你保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