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是一脸的语重心长。
穗穗的脸色有所缓和,她来此不是为了和族里撕破脸皮,而是要让族里和吕睿超的那些走狗彻底激化矛盾。
“族长!”穗穗重重的叹息,“不是我不肯告诉你们,只是此事真的事关重大啊!”
族长和长老们对视了眼,忙问道:“乐宝,此话怎个讲?”
穗穗故作为难道:“我不敢说,还是让酆公子说吧,如果您和长老们不介意他是外人的话。”
族长笑道:“这是讲的哪里话,酆公子以前可是将军,能来这里,那是看得起我们。”
说罢,他瞪向金长老,肃声道:“老金,口出无状,还不给酆公子道歉!”
金长老抽了抽嘴角,在族长的威视下,终于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表示了句歉意。
族长担心凌霄不满意,又笑着补充了好几句。
凌霄罢手道:“族长不必如此,诚如常医师所言,朝廷封锁此事,防止消息外露,必定事出有因。”
“现在是什么样的世道,我想各位应当很清楚,路上不是饥民,就是流寇,上头又没有补贴发放,想要震慑万民,拿个把地方开刀,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凌霄点到为止,“我能说的只有这么多,怎么衡量就是各位的事了。”
这番话,不明觉厉,可又没有把话说死。
穗穗暗暗咂舌,看族长和长老们脸上,都是一致的神情凝重,就知此行目的都完成了。
来前,凌霄就和穗穗商量了,想要看成那出好戏,还需添把火才行。
于是穗穗唱红脸,凌霄唱白脸,就有了现在的结果。
他们和蛊师说话的时候,凌霄都是用内力屏蔽了的,族长即使是站在旁边,也根本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
在族长的理解里,是蛊师也得罪了吕睿超,现在拿钱跑路了。
凌霄适时起身,对族长道:“方才那位长老说的对,外人不该在这里,我和常医师先行一步。”
“啊,好,我送送你们。”族长起身,他脸上虽只扯着个淡淡的笑意,但态度却是恭敬的。
走到门口,穗穗侧首道:“族长,就到这里吧。”
族长点头,他脸上仍是沉重,似乎想再说的什么,但没有张口,只目送他们离开。
他不知道是,在他看不见的拐角处,凌霄带着穗穗飞身藏到了他家的阁楼……
屋里,金长老阴阳怪气的道:“那姓酆早两三年前就不是将军了,后来又脱离了酆家,他说话算个屁啊,睿超的岳丈可是帝师兼太傅,肯定不会有事!”
族长吸了口烟,吞云吐雾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没听说过吗,人家酆凌霄好歹在官场打拼了这么多年,又曾是先帝的御前红人,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哪个听到他的名号不害怕的?”
“合该前天晚上,常家那阵仗你没看到啊?那么多武艺高强的壮汉,忽然就从常家涌出来了,把那些蒙面杀手打得措手不及!”
族长冷哼道:“还你肯定,你拿什么肯定,是上过战场,还是朝中有人啊?全村上下近千余口性命,是能马虎的吗!”
金长老被怼得脸红脖子粗,摆烂道:“反正,睿超姓吕,是我们老吕家的人,要把他们从族谱除名,我不同意!”
族长冷眼看着他,“吕金,我看你能耐的很,不如你来做这个族长!”
金长老眼中心里满是贪婪,但面上不显,只看了眼黑着脸的族长,没再说什么。
屋里安静下来,抽烟的都在抽烟,不抽的就喝茶,好似在考虑,也好似在等待谁先开口。
穗穗正有些不耐烦。
凌霄拉了下她,示意她看向外面。
这个位置极佳,不仅隐蔽,而且能观察到楼下和外面的情况。
穗穗抬头望去,只见吕二爷和吕钱那些人,浩浩荡荡的来了。
有人进屋来,在族长耳边嘀咕了几句。
族长蹙眉道:“他们怎么来了!”
他扫视着一众长老,最后落在吕金身上。
金长老浑身不自在的道:“看我干什么,我又没叫他们。”
他梗着脖子,正是因为心虚才有这样的表现。
族长斜了他一眼,对里屋喊道:“老婆子,多倒些茶来,吕钱他们来了。”
族长老婆应了声。
“他们怎么来的这么快。”穗穗小声嘀咕。
凌霄在她耳边道:“我们从堂屋出来的时候,就有人去报信了。”
穗穗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嘘!”凌霄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低声道:“有人来了!”
穗穗顿时大气也不敢出,不一会,果然瞧见族长夫人上来。
老夫人边走边小声抱怨:“总是一帮、一帮的人来家里,真是烦死,今天可倒好,地上还戳了那么多洞,哪天这房子要是塌了就好,总该万事皆休了的!”
穗穗见她从那堆杂物上打开了个袋子,抓了几捧茶叶出来,就踏着步子,“咚咚咚”的下楼了。
幸亏没有过来,穗穗提着的心放下。
凌霄笑看着她。
吕二爷和吕钱那伙人进屋了。
族长不悦道:“你们怎么来了?”
吕钱率先坐下,道:“族长,我们可都知道了,睿超又被抓走了是不是?”
族长不耐烦的瞧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吕钱接着道:“族长不用着急,睿超平时和我关系可好了,我知道他不会出事。”
说罢,他故作神秘道:“保他的人,不止他岳丈老子哩!”
屋里一干人都,都好奇的竖着耳朵,生怕听漏了。
族长眉头微蹙,问道:“太傅已经是一品大员,还谁能比这更厉害的能保他?”
吕钱看了看屋里,好似生怕被人听走似的,随后阴沉的一笑,“我说出来,您可别吓着!”
族长撇了撇嘴角,只当他在耍宝。
吕钱终于道:“那个人,是皇上!”
“咳咳!”族长被烟呛了口。
长老们也个个惊惶不定。
族长边咳边问:“谁跟你说的?吕睿超他自己?”
“啧!”吕钱咂舌道:“这可真不是,要是他自己说的,我也不信呐!”
他猫着头,又神秘兮兮的道:“城里的安大官人,你们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