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欢看了眼天上的月亮,已经是一条眉毛一样细的月亮,没有多少光亮,四周一片漆黑,只有燃油火把的光亮。
“你去歇着吧,熬一整天人都没精神。”
长武道,“太子爷吩咐属下守好秦小姐,属下听从的是军令一样的命令。”
秦欢不再劝,视线从娘亲的房间划过,不知道是不是眼花,她感觉到房里有个东西晃动了下。
该不会是野猫进去了吧?从她出来,就没听到野猫的声音了。
秦欢抬步走去,长武和碧桃就跟在后面。
她手轻轻推门,怕打扰了娘亲睡觉,当一只脚踏入房间,她就察觉到不对来,屋子里有一股陌生的气味,腐朽枯老的味道,这不是娘亲和文娘身上的味道。
“长武,让人围住房间。”
秦欢瞬间启用古武之力,她将精神力汇集在一起,瞬间游走在漆黑的房中。
娘亲在床上,文娘却在桌边晕倒在地上。
房梁上有人的呼吸!
她猛地一根金针射出,当的一声,钉进了梁上。同时,一道黑影从天而降。
黑色的斗篷下,一张枯老的面容,出现在长武点燃的火把下。
“女娃娃,你是怎么感知到老夫的?”风千行自认为自己的龟息之术炉火纯青,不会有人发现,可是刚刚那枚金针,分明是确定他就在那里。
枯瘦的手指撵着秦欢的金针,“听说你懂医?也懂毒吗?”
秦欢冷眸变幻,“你想要做什么?”
这个老头子,给她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他落地的时候就像是没有脚一样轻盈,甚至一丝丝灰尘都没有扬起。
就算这里有长武,有铁甲军,有鹭,她也没有胜算。
“带床上的女人走。”风千行说道,“谁阻拦,杀谁。”
秦欢如临大敌,目光如炬的看过去,心中冷然却越发激起了她的怒意,“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我来。”鹭来的很快,他将秦欢挡在身后。
风千行诧异的看了眼鹭,“‘赤须’之体,小伙子,你是弘家传人?”
秦欢不知道糟老头子在说什么,但鹭似乎被他说中了,千年呆呆的表情出现了恼怒的裂痕,他不喜欢对方这个问题。
这是秦欢见到鹭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手,快如闪电惊雷,他的身形速度,和她古武之力此时能用到的鼎盛的时候不相上下。
而让人惊叹的是,那个糟老头子身形在原地消失,动作比鹭还要快。
秦欢一颗心沉了下,这么厉害!那娘亲……
鹭和枯瘦的老头打起来,秦欢去叫娘亲,发现娘像是昏迷了,怎么都弄不醒。
“你对我娘做了什么?”秦欢怒道!
“女娃娃不是解毒也很厉害?看你能不能试着解了这毒,若是不能,明日老夫还来,将解药给你,代价是人,老夫要带走。”
风千行说完,不与鹭纠缠,人走了。
秦欢握紧拳头,她心下坠,人强撑着,如临大敌的时候,自己还是太弱了。秦观海和苏辛梅那些人,那些手段,让她忘记了天外有天,让她以为这世上没人能伤到她们母女。
“小姐……”碧桃担心的轻声开口。
秦欢缓缓松开拳头,“碧桃,你去将文娘抬上榻。”
然后她坐在床边,开始给娘亲诊脉。
长武自责的在门外守着,刚刚事情发生的太快,他都没反应过来,原来那个徒手接下自己剑刃的男人武功那么厉害,还有秦小姐刚刚飞出的那根银针……
秦欢给林氏诊脉,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碧桃在另一边,已经将文娘叫醒。
“娘,刚刚发生了什么?”碧桃轻声问道。
文娘摇头,她刚刚根本都没反应过来,只是在桌边喝水,然后就头晕了下,倒在了地上。
“碧桃,你和文娘出去吧,今夜我留在这给娘解毒。”秦欢声音发紧,她没有一点把握,因为她感觉不出娘亲体内有任何中毒的迹象,蛊也没有。
但那么自负的老头子说有解药,就一定不会是骗她,娘亲是中毒了。
等到人都出去了,秦欢凝神进入空间境,先取了泉水给娘亲喂下,然后将一些上上乘的珍贵草药一起都采了出来。
可当摆在那的时候,她束手无策,甚至应该怎么用都不知道。
这是回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觉得这么无助。
“娘,我不会让你有事。”
秦欢再次进入空间境,她要突破古武之力,若是她找不到让娘亲醒来的办法,她就要逼那个老头拿出解药。
以她现在的功夫,不可能与那个老头一绝高下。
一夜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秦欢在气息充沛的空间境里一夜,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实力有提升。
她运用内力,比之前提升了三成的古武之力。
睁眼的时候,恍然发觉周围的一切变了。
药田比以前扩大了一倍,除了那间迷雾散去的书房,又开辟出了一间二层楼阁。
她好奇的走过去,门自动的就打开了。一个硕大的丹炉就在那摆着,空中飘浮过来一本炼丹书。
秦欢手指都没碰到,轻点一下就开始翻页,上面竟然是炼丹之术。
看得秦欢热血沸腾,有了真本书,她能将古武之力提升到鼎盛时期,娘亲也能救了。
可是翻着翻着,她的热情被浇了一盆冷水。
这上面需要的草药,有一种,空间境里没有,而且她听都没听说过。
玲珑草。
样子像是兰花,上面却是红色的艳丽小花,蕊是黄色。
“小姐,奴婢准备了些吃的,您要不要用早膳?”碧桃的声音将秦欢唤出空间境。
她从空间境里出来,将门推开。
门外的人看到秦欢气色尚佳,都松了口气。
碧桃端着早饭进屋。
看到床上还躺着没什么变化的林氏,碧桃掩盖眼底的担忧,服侍着秦欢洗漱之后吃了早饭。
等到碧桃走之后,秦欢再给娘亲诊脉,发现娘亲脉象毫无变化,还和之前一模一样。
就像是个睡着的人,但更像是一个睡着了却永远不会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