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你不是我老婆吗

市長夫人 199 你不是我老婆吗?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微微仰着头,慕亦尘深吸口气,胸口四下蔓延的疼随着血液遍布全身,搂着她的手,掌心一片沁凉。

曾经,他心心念念的等着她爱上自己,不管走多远,不管要等多久,也不管她是否能感觉到他的心,他都愿意站在原地等着她。

只要她转身,只是一个转身的距离,她便能看见。

结婚之前,他把她从楚斯寒给予的伤痛里拉了上来,一步一步狩猎到了她的人,结婚之后,他努力的用自己的行动狩猎她的心。

他以为自己单方面的付出就能得到他想要的,却忘了,他爱上的这个女人,其实还是念情的,在他为她付出的时候,她也同等的在为他付出。

时至今日,他终于明白,原来他一直追逐的平等的爱情,已经握在了手心。

婚姻的这条路上,并非只有他一个人在长途跋涉,他的身边还有她,她在,一直都在。

也许男人在爱情里,是少了那么一点清醒,多了那么一点霸道,这场游戏的赢家不是他,而是他那大智若愚的慕太太。

胸口一片湿凉,他松开手,小心翼翼的替她抹着脸上的泪水,心狠狠疼了起来。

他似乎不曾看到她这样安静的哭过,即便是楚斯寒在婚礼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抛弃她,她也不曾哭过,那张固执的脸,写满了倔强和委屈,可到最后,所有人都心疼了,她都不哭。

恰恰是这样,才让他更心疼,粉脸上的泪水刚一擦干又流了出来,直直的刺激着他,苦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老婆,对不起,是我错了……”

话音刚落,她突然抓住他抹眼泪的手,朝着手背上狠狠就咬了一口!

刺痛传来,这一次她真没手下留情,慕亦尘拧着眉,暗沉的双眸看向她的时候却依旧温柔如初,似乎她咬着的不是他的手,任由着她发泄着自己的情绪,不开口责备也不抽手阻拦。

仿佛只有这样,手上的疼才能缓解他心里的疼,让他不至于这么愧疚。

他的不反抗,倒是让她没狠心下重口,不解气的松口,她瞥了眼被自己咬出一道深深牙痕的手背,重重的甩开——

而慕亦尘却在收回手的时候,伸过手把她搂入怀里,紧紧的搂着怀里轻颤的身子,他偏着头埋首在她脖颈间,寻找着那熟悉的感觉,试图抹去此刻莫名生起的恐惧和慌乱。

“老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从不曾用这样的语气跟她说话,以往都是她捅了篓子,卖萌装可怜的使着苦肉计美人计,撒着娇求他原谅,而他也总是把她当成孩子那般纵容着宠溺着,任由着她乱来。

如今对象换成了他,他却觉得心里苦得很!

他知道她没有安全感,所以每每跟她讲道理都不敢把话说狠了,怕因为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失去了她,更怕她不会原谅自己。

在这事上,是他有错在先,是他没有顾虑到她的感受,把她逼到了悬崖边上,若然不是因为他的自作聪明,也不会让欧嘉芝有机可乘,他的自信在她的难得糊涂里输得一败涂地。

乍一听到他妥协的道歉声,苏念卿猛地推开他,咬着唇瞪着眼,那埋怨的模样似乎并不领情,说出的话却让慕亦尘的心跳徒然少了几拍:“你没错,是我错了!”

“什么……意思?”看着她冷漠而陌生的神情,他突然觉得心尖上闪过轻微的刺痛,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蔓延而过,整个人也跟真紧张起来,生怕她会说出什么绝情的话,导致两个人的处境陷入僵局。

她的性子他多少还是了解的,为了还楚斯寒的救命之恩,她都能够扎自己一刀斩断一切,她若是真狠下心来,他不敢想象她会不会从自己身边消失!

只要她还在他身边,她做什么都可以,任性打闹冷战也好,他都可以由着她,他唯独无法忍受的就是她转身而去。

他什么都输得起,唯独输不起的人,一直以来,都只有她!

璀璨的猫眼水光潋滟,她微微仰着头,似乎是意识到了他突然而来的紧张,又似乎懂了他此刻在害怕什么,原本到了嘴边那些绝情的话,又这样生生的咽了回去。

她终究,终究还是舍不得,舍不得伤了他。

“我错了,错在不该用那种方式去爱你,以后……不会了!”别开头,她躲闪着他暗沉的眸光,刻意伪装出来的冷漠刺伤了他的同时,也伤了自己。

“什么意思?”他猛地一惊,抬手扣着她的下颚把她的脸扳正过来,徒然加速的心跳让原本冷静的男人少了几分克制和隐忍,暗沉的嗓音里满是紧张和无措:“什么叫以后不会了?先给我解释清楚,这话是什么意思!”

“啪”一声,她一把打掉他的手,推开他从流理台上跳了下来,天旋地转的好一会儿才站稳,扶着墙,她扯过一旁架子上的浴袍冷冷的砸在他身上,脸色清冷:“什么什么意思,就是你听到的意思!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站在原地,慕亦尘安静的看着她,不搭理也不出去,似乎还在想着她刚刚说的那句话的意思。

“砰”一声响,等他回神过来时,已经被她推出了浴室,那一刻,铺天盖地而来的慌乱席卷了他,他忙伸手去按门把手,敲着门:“念念,你开门!念念……”

蜷缩在角落里,苏念卿抱着双腿埋首在膝盖上,耳旁回荡着外头传来的呼唤声,一声一声撞进耳膜,听得整个头一阵阵抽着疼。

刚认识的时候,慕亦尘极其绅士的喊她苏小姐,确定关系后,他总是暧昧的唤她亲爱的,结了婚以后,一声调戏的夫人,曾让她面红耳赤,他很少喊她念念,而这两个字出现的时候,通常都伴着他不轻易许诺的诺言。

他说,“念念,也许对于整个世界来说,你只是一个人。但是,对于我来说,你就是我的整个世界。嫁给我,我愿以我一生,许你无忧。”

他说,“念念,我们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吧!”

她都还能记起,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的模样,那般温柔而专注,可如今想起,她却难过得忍不住哭了出来。

隔着一道门,慕亦尘站在门口,微微叹了口气,转身走到贵妃椅旁坐下,给了彼此冷静下来的时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间,再看看那扇紧闭着的门,最终还是不放心的站起身,从柜子里拿了浴室的备用钥匙开门。

偌大的浴室里,他一眼便看到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胸口一抽,握着钥匙的手微微收紧,走上前,他把地上的人儿抱了起来,泛白的灯光下,素淡的娇颜上依稀还挂着淡淡的泪痕,浓密的睫毛都还是湿的,显然是刚刚哭累了,就这样睡了过去。

抱着怀里的人儿,他低头看着她身上刺眼的礼服,也没多想,直接把她抱了出来放在床上,从衣帽间找了套睡裙过来替她换上,换下来的礼服,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扔进了垃圾桶。

从浴室出来,她看向床上的身影,紧绷的俊脸缓缓柔和下来,睡梦中的人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翻转着身子似乎是想要抓住什么,坐在床边的男人把一旁的海马抱枕拿了过来塞在她怀里,这才稍稍安分下来。

看着这张安静的睡颜,他这才觉得,自己兵荒马乱的世界,开始渐渐平静下来。

有多少个夜晚,又有多少个早上,他从睡梦中醒来,看着蜷缩在自己怀里的小女人,乖巧的像只猫儿,他的心仿佛像是被毛茸茸的东西抚摸着,温暖而安宁。

打从那次事故以后,他经常会在深夜突然从睡梦中惊醒,猛烈袭来的窒息让他控制不住的心跳加快,心悸一般的疼,总会让他无眠到天亮。

直到后来遇到了她,他的症状才稍微好转,半夜醒来的时候,看到她还在他身边,他便能安然的熟睡到天亮。

想起刚刚她在浴室里对自己的控诉和埋怨,他的心隐隐的抽疼了起来,疼痛的缝隙里,夹着一丝窃喜!

她爱他,她是爱着他的……

曾经他幻想过各种各样关于她爱上他的情景,却从没想过,会是这样一个境地。

——《政要夫人》南宫晚晚——

宿醉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起来,头痛欲裂!

进浴室洗漱的时候,苏念卿看着流理台上挤好的牙膏盛好的水,微微愣了下,再看着镜子里乱糟糟的自己,隐隐想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些事情。

说出去的话覆水难收,既然已经摊开了,那就当面把话说清楚,于他于她,都好!

只是,她不知道,在清醒的状态里,面对他的时候,她是否还有昨天晚上那样的勇气和他对峙到最后。

她心里的那道坎,这会儿是过不去了。

谁知,刚出房门,慕亦尘恰好也从饭厅过来,似乎是准备叫她起床,看到她站在门口,俊脸微微愣了下,继而浅笑着走了过来,一身洁白的休闲服,依旧清雅闲适,看向她的时候,眸光一如往日那般温柔,仿佛昨天晚上的事什么也没发生一般。

她怔怔的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在他靠近的时候,突然别开头,转身往客厅走,直接无视他伸过来的手。

心里多少还是堵着一股气咽不下去,就在她赌气的转身回客厅的时候,头一晕整个人就这样很不长眼的撞在了转角的墙上!

“砰”一声响,疼得她龇牙咧嘴,捂着头,她懊恼的瞪着面前的这堵墙,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么不长眼,果然是应了那句话,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

手腕一紧,耳旁传来某人担忧的声音:“怎么样了,有没有伤着,我看看!”

扣着她手腕的手微微有些凉,她轻颤了下,急急的躲闪着他的碰触,忍着疼掰开他的手,冷冷的丢了一句话给他:“我没事!”

刚转身,身后的人又把她给捞了回去,霸道的把她扣在怀里,暗沉的嗓音从头顶传来,隐约沁着几分不悦,“让我看看有没有伤着!”

“不用了,一点小伤死不了!”重重的掰开他的手,她咬着唇忍着胸口蔓延的疼,转身踏进客厅找着自己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的手机。

身后,慕亦尘安静的站着,第一次面对她突如其来的冷漠,有些无法接受。

微微叹了口气,他最终还是转身去医药箱里拿药水,转身的那一刻,他下意识的伸手抚上那还残留着她的爪印的地方,隐隐生疼。

上药的时候,他几乎是霸道的,尤其是在某只猫儿进化成狮子的时候,他连说话的语气都少了几分温柔,甚至没了耐性:“别动!再动一下,到时候毁容了我可不负责!”

“我也没让你负责!”沁凉的薄荷在撞伤的地方扩散,她仰着头看着面前温柔的替她揉着撞出个大包的额头,两个人靠得很近,鼻息间尽是那熟悉而温暖的气息。

就在她快要溺毙在他的温柔攻势的时候,她突然打掉他的手,蹭的站起身,无视某人那阴郁的脸色,抓过桌子上的手机,调出号码给叶桑梓拨了过去,“桑桑,你定两张回北京的机票,我们回北京!”

电话那头传来叶桑梓还没睡醒的嘟囔声:“老大,我们?我们指的是谁?你和慕大市长么?”

“不是,就我们两个!你赶紧起床,等会过来接我!”

话音刚落,手里的电话就被人顺势抽走,醇厚的嗓音随之而来:“叶小姐,麻烦你多订一张机票,我也要回北京。”

苏念卿愣愣然的转头瞪着身后拿着她手机的男人,气不打一处来,“慕亦尘,你大爷到底想怎么样!”

“慕太太,应该是我问你,你想怎么样,你敢一个人回壹号院吗?你一个人回去,扛得住慕太后的询问吗?”她真是越来越有气死人的本事了!

“我不回慕家还不行吗?”她自认没有演戏的天赋,跟他冷战还回慕家,慕太后那么精明,怎么会看不出他们两个有问题!

“不行!你以为慕太后是什么人,你回了北京而不回慕家,如果是由别人那儿传到了慕太后耳朵里,她会怎么想?还是慕太太你想让全北京的人都知道你跟我吵架了?”

“按着你的意思,就算你做错了,我委屈了也不能跟你吵架,还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是吧?”连最起码发泄的权利都没有,这活着都干什么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心知越吵越能激化矛盾,慕亦尘只能柔下语气哄着:“夫人,你要跟我吵架闹性子都没问题,这是我们夫妻俩的事,不管什么事为夫都能就着你,但是回了慕家,在长辈面前,不能让他们看出问题来。”

微微眯起眼,她危险的看着他,几乎咬牙切齿:“那按着你的意思,我是要跟你假戏真做还是真戏假作?”

这匹腹黑的狼存着什么心思她不会不懂,不就是想趁着回慕家这几天用温柔攻势摆平她让她消火么?哪有这么容易!

那件事分明是他有错在先,倘若她不拿出点慕太太的威严来,以后还不让他翻了天了!

“你什么都不用做,当好你的慕太太就行了。”

轻哼了声,她无视他的讨好,“少跟我来这套,我回北京,我去跟微微蹭两个晚上,你自己回慕家吧!”

“夫人……你讲点道理好不好?”他好说歹说都用尽了,她丝毫不动摇,额头突突的跳着,有些头疼:“要是让慕太后知道你回了北京没回家,到时候慕太后审问的人就是为夫我了!”

“那不更好,你是她儿子,就算你有错,她也不会对你大刑伺候,怕什么!”

“那你呢?你不是我老婆吗?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话当初是谁跟我说的。”

轻描淡写的语气顿时让苏念卿哑口无言,好半响她才不甘心的妥协:“我跟你回去,但是这两天我要住微微那儿!至于慕太后那儿,你自己找借口跟她解释!”

他们现在这样,确实需要分开几天,彼此好好想想。

“好吧!”知道她的心思,慕亦尘即便不愿,也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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