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就是云夜？”凤溪跟在父王的身后，远远的看着在城东小院前忙碌的司夜云，消瘦淡然的身影却又粗犷的面容总令人感觉极为违和。
莫名，他就是觉得云夜不该是这幅相貌，翼王沉声感慨着，“摄政王生了个好儿子。”
十三王爷听出他语气中的酸味，似笑非笑道，“谁告诉她是男子。”
翼王跟凤溪的心同时咯噔一跳，眸底俱都闪过一抹惊讶，同时侧目看向十三王爷，“你是说，她是女子？”
这怎么可能？
凤溪心里更加难以接受，如果云夜是男子也就算了，他可以勉强接受凤潇的儿子给他优秀，但是他不能接受比不上一个女子。
十三王爷笑眯眯捋着胡子，笑道，“是啊，她才是真正的安月郡主，不过她并不稀罕这个称呼。”
否则司夜云也不会一直都以男装示人，根本没有打算暴露自己是女子的打算。
翼王瞳孔骤然一缩，之前假安月郡主的种种事情，全都在脑海中浮现一遍。无数假安月郡主所做的事情如今想来都觉得，极为不像凤潇女儿的做法，更别提，安月郡主死在宫墙之上，凤潇却没有任何动静要报仇，甚至连收尸都没有大张旗鼓，仿佛只是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一样，但当时他只以为凤潇是对这个女儿失望，才不愿理会，现在看来并不是，翼王目光重新投向司夜云那边，沉默了少许问道，“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
凤溪也不由看向那边，心里莫名有些紧张，如果云夜是一直暗中被摄政王培养，他……比不上对方也是情理之中。
但若是——那个可能性只在他心里略过，凤溪的心就密密麻麻的难受，他就算没别人优秀，也不该差太多才对！
如此望其项背的差距，这辈子也不可能追上啊。
十三王爷眸带笑意，笑眯眯道，“前不久才知道啊，正是因为知道她的存在，才意识到之前是假的安月郡主。”
霎时，父子俩脸色都晦暗不明。
如果不是这次来是有求于人，他们都没脸在这里继续待着了。
“十三皇叔，您怎么来了？”轩辕靖带着一队人马刚从城西消完毒，风尘仆仆准备回来休息，还未进去，便见到十三皇叔身边还站着一对容貌相似，周身贵气难掩的父子俩，调转了脚步就往这边过来，沉声问道，十三王爷笑意更深，唇角弧度都快咧到耳边，“翼城军内出现天花，人数众多，翼王前来求本王借点人手给他们救人。”
这是翼王认输的事情，他恨不得弄个公告满世界张贴出来，翼王脸色微微一黑，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但在外人面前被揭穿，他始终脸面挂不住。
轩辕靖只眸色冷淡的颔首示意，便道，“既如此，我让夜云挑些人过去。”
“好，你让她去挑吧。”十三皇叔乐得将事情交出去，自己只需要吩咐做事就可以，。
不一会儿，在凤溪震惊的眼神中，轩辕靖走到司夜云身边，两人即便站着并不近，但两人之间的气氛，仍然让人一眼看出不对劲，凤溪努力的回想轩辕靖方才喊的什么？
不是云夜吗？
怎么是夜云？
夜云是她的本名吗？
“父王，孩儿想过去看看。”凤潇按捺不住心中的困惑，向翼王道了一声后，便朝着两人过去。，轩辕靖微挑眉，扫视着凤溪，身体微微挡住他审视司夜云的视线，冷声道，“你有什么事？”
“我想见见她，”凤溪对上这双含有杀意的眸子，那一瞬间，他仿佛见到了父王在战场上杀意腾腾的模样，他心里陡然一跳，本能解释着，“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说说话而已。”
轩辕靖没有动静，他身后的司夜云朗声道，“让他见见吧，不过记得收费。”
她就算是动物园里的猴儿，见一见也该收点钱吧？
天底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凤溪愣了一下，他第一次见到这种操作，见一面居然还有要收费？
但在轩辕靖就该如此的眼神中，他没有丝毫傲气，乖乖巧巧的拿出一叠银票，“够吗？”
轩辕靖接过去，数了下，“勉强，只允许三句话。”
凤溪险些气的吐血，他给了一千两银子，只给说三句话？
“你们也太强盗了吧？！”他不忿嚷嚷起来，最起码也得说十句话吧，三句话，他都没想好要说什么，就要离开了。
轩辕靖唇角勾起一抹冷冷弧度，“一句话。”
凤溪：“……”
也就这双眸子像极了父王，否则他还真敢继续理论下去。
“我就是想问，你是怎么做到的，世界上根本不可能有人能治疗天花，而你却能做到，这是为何？”他一口气说出来，生怕轩辕靖判为两句话。
这样他连剩下一句都问不出来了。
司夜云看在钱的份上，眼眸弯弯道，“因为我运气比他们更好一些。”
站在历史巨人的肩膀上，带着外挂，当然能轻松解决这些事情。，但若是没有她的推动，想知道牛痘能治疗天花，怕是得再过上百年，甚至千年。
而在这中间，得死成千上百万的百姓。
司夜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凤溪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可想想又觉得司夜云的回答并没有任何错误，毕竟她又不能回答，比别人更加聪慧。
他忽然间觉得自己问了个极其愚蠢的问题，司夜云轻轻活动了下手腕，僵硬的脖颈，舒展了下身体，似笑非笑道，“还有一句话，你想清楚再说。”
她没着急让凤溪说话，而是让李大夫找几个人准备准备去城外。
李大夫脸一垮，沧桑的脸如今眼下满是青黑，更显疲惫。
“云先生，咱们都已经十余天未曾好好休息了，现在去城外，身体会吃不消的，最起码得休息两个时辰，才能出去。”
就连小土也赞同的点点头，他们疲惫到现在打针都靠肌肉记忆，但是一旦犯困，难免也会有犯错的时候。
在城内，百姓们互相谅解，倒也不碍事，要是去城外翼城军处，那可就丢人丢出去，谁也不想冒着困意的风险过去。
“可以休息两个时辰，我们可以等。”凤溪迫不及待的说道，翼城军已经等了十几天，不差这两个时辰，他甚至可以再多等一日，让这些人都休息充分。
司夜云深深扫了他一眼，而后对李大夫道，“听到小王爷的话了吗？还不赶紧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