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浪中搏斗

小船在继续行驶。杀人鱼被打击后,仍在水中游动,并紧紧地跟随着小船。看来小山鬼击打杀人鱼并没有导致其丧失活动能力,起码没有对其攻击能力造成影响。因此,天皓三人仍然紧张地注视着湖面杀人鱼的动态。

天皓这时瞥一眼柴伯,只见他交叉着手,坐在船头上,神情不松不紧地看着湖面,似乎眼前的事情与他无关,天皓内心对柴伯很不满,还隐隐觉得这个人会有加害他们的企图,但眼前需要紧张地对付杀人鱼,其他的事情已经无暇顾及了。

小山鬼对杀人鱼无所畏惧,他仍在喊着:“杀人鱼,来吧,我不怕你!”

“别喊叫,”哈腊提醒他,“你激怒它就不好了。”

但这个时候,两条杀人鱼似乎改变策略,它们分开游动,然后分别在两边船舷下面叩碰着小船,开始是尝试,后来就是放手进攻了,两个袭击者分别冲上来大力咬船体,船的外壁被咬得伤痕累累。

看到此情景,天皓马上布置人力分两边还击杀人鱼,一边是哈腊和小山鬼,另一边是天皓,本来需要柴伯来帮忙,可是看见他坐在船头一动不动,天皓只得一个人动手。

当两条杀人鱼冲上来时,两边的船桨一起打下来,杀人鱼就不敢上前,它们退后并不甘心,仍然不断地冲上来,但在天皓三人的顽强反击下,杀人鱼多次无功而返。

杀人鱼这时终于被激怒了,两条凶猛的野兽发起虎威,从水中跃起,发出可怕的声音,并大力撞击船体,而且它们配合着进行新一轮攻击:先向一边撞击,然后再向另一边撞击,这样,小船就摇晃起来,随着杀人鱼继续撞击,小船摇晃得更厉害。这样下去,船上的人必定会落水,天皓三人万分危险。

“蹲下!别站立!”天皓发出指令,哈腊和小山鬼就连忙匍匐在船舱,手紧紧抓住船舱的木板,天皓也蹲下来,双手紧抓住船舷。他抬眼看到柴伯,柴伯仍然坐在船头一动不动,脸上似乎挂着微笑。

船更加摇晃了,而且听见杀人鱼的可怕的吼叫,一阵恐怖袭击天皓三人。看来,任由杀人鱼肆意攻击,三人落水只是时间问题。

这时,天皓忽然听到天空响起沉重的雷声,他抬头看,天空黑云密布,阴风四起。他喊一声:“雷雨来了!”

“雷雨来了更糟!”哈腊大声喊。

“来吧,雷雨怕啥!”小山鬼也喊道。

又是一阵雷声,湖面的风开始猛烈地刮起来,湖水掀起浪花。天皓三人忽然感到小船没有那样摇晃了,原来是杀人鱼停止了攻击,它们在浪花里慢慢游着,离小船也远了。

哈腊和小山鬼在船舱里坐起来,然后走出船舱。天皓马上叫哈腊二人解下帆绳,让帆落下来,因为如果继续挂帆,在飓风下船就会很快地倾覆。

天皓看到,虽然杀人鱼离去,但是随着暴风雨的来临,湖水会激荡起来,船就会在水浪中颠簸,这就随时都有翻船的危险。

大雨下来了,密密的雨点开始打在四人身上,风猛烈地吹过来,船摇摇晃晃,而且随着湖面巨浪的涌起,小船一下子被推上浪尖,一下子又被推下浪谷。

“哈腊,小山,不要怕!紧紧抓住船,别放手!”天皓知道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人心不可崩溃,有信心,才有战胜危难的勇气。

“王子,你要小心,让我扶住你!”哈腊喊道,这个时候,什么顾忌都不顾得了。

“别动!”天皓喊道,他知道这个时候移动脚步是危险的,“你们别过来!哈腊,小山,坚持就是胜利!”

“我行!别担心我!”小山鬼也大声喊。

风声,雨声,喊声,交织混合着,天皓,哈腊,小山鬼互相支持,努力抗击风雨,小船上呈现一副激动人心的图景。

一声霹雳响起,一道闪电刺穿阴云,闪电的惨白光芒照亮了浪花飞溅的湖面,照亮了天皓三人的脸,大雨继续倾泻着,三人的衣服全湿了。

湖面不断地起伏着,浪头不断打在小船上,船上渐渐积满水,天皓叫哈腊和小山鬼用船里的两只木桶不断地舀水,把水倒在湖里,以减轻船的压力,防止船下沉。

为了平衡不断晃动的船,天皓就转移到船尾坐着,一方面他可以指挥船,二是可以观察柴伯的动静。哈腊和小山鬼就在船的中部舀水,把溅入船内的湖水和雨水舀干。但船身不断地摇晃,他们舀水时身体也是摇摇晃晃的,不小心就会摔倒。

坐在船头的柴伯看到此情景,就说一声:“我来帮忙舀水吧。”于是,没等天皓开口,他就走到小船的中部,似乎在帮助哈腊二人舀水。天皓心里感到一些舒服。

正当哈腊和小山鬼各舀起一桶水,准备往船外倒水的时候,只见摇摇晃晃的柴伯忽然向哈腊的背后撞过去,哈腊“啊”的一声,整个人都掉进水里,而此时,小山鬼也正在倒水,听到哈腊的叫声,还没有反应过来,柴伯便从他背后又是双手一推,小山也“啊”地大叫一声,整个身体掉落到水里。

天皓看到这一情景,顿时惊呆了,他忽然从喉咙里迸发出一声大喊:“哈腊!小山!”看到哈腊和小山正水中冒出来,正在游水,他急了,连忙从前面的船舱里抽出一块木板,扔给哈腊,接着抽出另一块木板,扔给小山鬼,“哈腊,接住!小山,接住!抓好木板,不要被浪冲走!”

天皓这时用愤怒的目光盯着已经坐回船头的柴伯,他的两眼好像就要喷火一般。他愤怒地喊着:“你这条疯狗,把我的兄弟推落水,为什么要害他们?说!”

柴伯这时“哈哈”地笑起来,“王子,不要愤怒,我也是受人之托,完成他人的事而已!”

“你受谁人之托?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害我们?”天皓更愤怒了。

“王子,你说的没错,我和你们的确无冤无仇,可是如果我们不做这事,我们就会没命,所以,请不要怪罪我。”

“我知道你受谁的托,那个人是我们的仇人!”

“你知道了?你怎么会知道?”

“我从牛牵回来那时就怀疑你了,你以为我蒙在鼓里吗?你的上头,就是命令你害死我们的人是我们的仇人,他就是鹰魔达敖,一个盗窃翡翠珠的盗贼和罪犯,他已经触犯了天条,上帝都要剿灭他,你还帮助他?”

“我也是逼于无奈,达敖威吓我们夫妇,如果我们不按他的要求去办,他就要杀死我,他要我们伪装成村民引你们上钩,然后引你们出湖,把你们淹死在湖里。王子,你不要骂我了,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在水上的哈腊和小山鬼这时都听到天皓和柴伯的对话,柴伯的话一说出来,两个人都震惊了,他们在水下大声骂起来。

“柴伯,你这个阴谋鬼,你不得好死!你等着,我把你剥皮抽筋!”哈腊大声喊。

“你这个连鬼都不如的坏蛋,你等着老子把你砍成千段!”小山鬼也喊着。

但这个时候,湖上的风更猛烈了,湖水不断地起伏,大浪不断地冲过来,哈腊和小山鬼的处境很危险,天皓看着,心中焦急万分,他想,无论如何,千方百计也要把两人救上船。

此时,天皓没有时间跟柴伯对骂,尽管小船在不断地摇晃,他也不顾危险,赶紧拿起浆,努力划动小船,使小船尽可能靠近哈腊和小山鬼。在天皓的努力下,小船渐渐接近哈腊,而小山鬼也扶着木板,慢慢游近小船。

哈腊虽然肥胖,但是和天皓一样都会游泳,所以在水里还能够游动而不容易下沉,他知道天皓救他的意图,就赶紧游向小船。而小山鬼虽然水性差,但是他身体轻,不容易下沉,加上扶着一块木板,在水上可以飘浮,他这时看到哈腊努力靠近小船,也努力向小船靠近。

哈腊已经靠近小船,天皓急忙拿起桨,走到船的中间,把桨伸向在水里的哈腊,这时哈腊正吃力地伸出手,但手够不着木浆,天皓把身体尽量探出水面,努力使木浆接近哈腊的手。

这时,天皓后面传来脚步声,而哈腊抬头,忽然喊起来,而这时,天皓忽然背后被人一推,整个身体就掉进水里,沉入了水下。

天皓感到自己已经落水,顿时醒悟,他浮上水面时,看到船上的柴伯在嘿嘿地冷笑,他后悔自己刚才在救人时,竟没有考虑背后还有一只欲置他于死地的恶鬼。

“王子,你们就好好享受一下魔湖的水吧!再见了!”柴伯这时迅速拿起船桨,在船尾划动着,船就很快地起动,慢慢地离开天皓等人。

“王子,接过木板!”哈腊赶紧把木板推给天皓,天皓要拒绝时,木板已经到了天皓面前。

小山鬼赶紧游过来,哈腊和小山鬼一起扶着一块木板。哈腊大声喊:“这个无良的恶鬼,我们抓住他把他宰了!”

“坏蛋,不要高兴得太早!你早晚会有恶报!”小山鬼也大声喊。

“快,我们快追那条船!”天皓下令,三人于是努力划水,向着船的方向划去。可是,船很快就离开他们,驶向远处,天皓恍然大悟,这个柴伯,原来有一套划船技术而深藏不露,而这时却逃得飞快。

天皓三人眼睁睁地看着柴伯驾船驶向远方。这时,虽然还下着雨,但天皓三人周围的湖水却平静下来,他们可以互相靠近说话。

“王子,我们怎么办?”哈腊用忧伤的口吻说。

“我们可以游泳到岸边,怕什么?”小山鬼说。

但天皓没有说话,他往远处看,看了很久。哈腊觉得奇怪,他也朝天皓望过去的方向望过去。

那个地方,小船正在行驶,但奇怪的是,湖面的大浪不断地涌起来,而且那儿的风特别猛烈,风夹着巨浪不断地扑向小船。

“奇怪,”天皓说,“我们这儿风平浪静,而小船那边却狂风暴雨,是什么原因?”

哈腊和小山鬼也看到了,他们也感到奇怪。于是,三人就一直看着小船,想看看小船可能发生些什么情况。

他们看到,船上有一个人正在努力划着桨,但船在风浪之下已经难以前进,只能在起伏不停的湖面上旋转着,无论船上的那个人如何控制船,船仍然处于失控的状态。

一个巨浪扑向船头,船头就沉下湖里,片刻间,船头又随着波浪的起伏恢复原状,但船仍然不能前进,接着,一个巨浪从空中扑向船尾,整个船尾就陷入水中,等到船尾再次浮出水面时,那个划桨的人不见了。

“你们看!那个恶鬼落水了!”天皓兴奋地说。

“好!恶人终有恶报!”小山鬼恨恨地说。

“好了,我们有希望了。”哈腊开始高兴。

天皓没有说话了,他认真观察着小船的情况。发现小船已经浮出水面,而周围的湖水仍然不断起伏,他看不见水上柴伯的影子。

三人看着,心情渐渐开朗。天皓留意到,船那边的湖面慢慢恢复平静,风雨也停止了。湖上空的乌云在慢慢飘散,湖面光亮起来。

“好,我们可以游过去,登上那条船!”天皓兴奋地下令。

“但我们会不会遇到那个柴伯?”哈腊有点不放心。

“估计柴伯已经被湖里的大浪抛向远处,我们抓紧时机,重新夺回船!”天皓坚决地说。

“我们夺回船!”小山鬼坚决地喊。

于是,天皓三人就向着小船的方向游过去。这时,三人都感到体内有一股热力,全身充满了力量,因为他们前面,是生命的召唤,重新上那条船,他们就走出了险地,得到了生天。

三人离船越来越近,终于,天皓第一个靠近船,他想先爬上去,但不成功,哈腊就潜到水里,托着他的腿往上顶,天皓就爬上船了,接着,天皓伸出手,拉哈腊上船,哈腊上船后,又拉小山鬼上船。三人在船上终于可以放心地喘大气。

“好啊,好啊!”哈腊大声地喊,向着天空和湖水吐出胜利的喜悦。

“啊……啊……”小山鬼跳起来,大声喊着。这时大家并不担忧船不稳定,因为在平静的湖面上,船很安稳。

天皓微笑着,他抹一下脸上的水,环视周围的湖景,内心感受着成功的喜悦。

休息过之后,他们要起航了。因为不知道风向,天皓提出就让船漂行,于是大家合力升起船帆,小船就乘风破浪向前驶行。

前面的视野很好,哈腊在船头上忽然叫起来,天皓和小山鬼走过去看,大家在船的右边,远远看到一个人在水里游着,大家认出来,这个人是柴伯,这一下,哈腊就生气了,小山鬼也发怒了,尽管天皓提出把船靠近柴伯,但两人仍然怒气冲冲。

湖里的柴伯似乎看到这艘船,他伸出手,发出叫喊,但船上听不到喊声,大家估计喊声必定是三个字,即“救救我”,看样子,柴伯已经很疲惫无力了。

小山鬼忽然喊起来:“看看!那是什么?”

一条水纹线从柴伯后方迅速延伸过来,接着,又有一条水纹线从另一个地方延伸过来,两条水纹线延伸的方向是一致的,目标都是精疲力尽的柴伯。天皓三人一看,心里明白了,那是那两条杀人鱼追上来了。

接下去的故事已经没有悬念,两条水纹线在柴伯身上停止后,柴伯就被一只血盘大嘴所吞噬,接着湖中水花飞溅,两条杀人鱼为争夺柴伯而展开大战,最后,尸体被撕开两截,湖面一片殷红,杀人鱼渐渐远去。

三人看完,天皓说一声:“天不容奸啊。”

小船继续向前快速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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