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跟你拼了!”被打得只有招架之力,全无还手之功地唐棠,在再一次被劫匪以一种近乎耻辱的方式,一脚蹬到屁股上,狂冲几步,余势未衰,重重地摔了个大马趴后,终于恼羞成怒、忍无可忍,鼓起所有勇气和怒火,发狂似地蹦起来,掉头冲向面有愧色地劫匪,以一往无前之势,使出吃奶地力气,闭着眼睛拳脚齐出,没头没脑地一顿乱扑腾,“……啊啊啊――砰!……噗通!”
“你…………”
唐棠睁开眼睛,四处搜寻后,满脸讶然地看着五米外,正从墙壁上缓缓滑下,嘴角溢出腥红血丝地劫匪,对方急剧起伏地胸口处,有只清晰地大脚印,“居然踢到了?哈哈,我打中你了,我终于打倒你了!哈哈哈……”
乱拳打死老师傅?果然是拳怕少壮啊,唐棠开心又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为了自己来之不易地胜利,居然能把这个明显是个练家子,还是个中高手的劫匪打到吐血,这是怎样的成就啊?!
顷刻后,仰天狂笑地唐棠,突然间惊呼失声,满脸骇然地步步后退,“你,你要干什么?――打架而已,不用动刀子吧?”
扶着墙慢慢站起来的劫匪,用力晃了晃理着平头,方方正正地脑袋,接着右手一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柄乌蒙蒙,其貌不扬地匕首,反握在手中,一步一顿地向唐棠逼近,口中咬着牙,瓮声瓮气道,“谁跟你打架?――我,我是在抢劫!”
战端再启,面对劫匪手中那柄看起来暗淡无兴,但却隐隐透着浓重杀气的匕首,唐棠不假思索地――掉头就跑!
唐棠边跑边在心里自我安慰,虽然有些丢人,不过哥不是武林高手,也不是执法人员,犯不着跟红眼地劫匪死磕,而且,哥如今风华正茂,又福缘深厚,幸运地被上天选中,赐下福星异宝,还没来得及大显身手,创下一番惊天动地事业呢,绝不能跟你这个穷途末路地劫匪同归于尽,太不值!
还有,哥不是孤家寡人,上有父亲要尽孝,中有美人要怜爱,下有万贯家财没花完,怎么能就这么儿戏耻辱地挂在这肮脏阴暗地死巷子里!
自我说服之后,唐棠羞耻之心尽散,卯足了劲,拼了命地狂奔,脚下虎虎生风,速度奇快无比,估计只要稍微训练一下,就可以代表国家队参加奥运会田径比赛,任那劫匪武技再高超,身手再强悍,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只有死咬着他绝尘而去地背影紧追不舍。
这条死胡同是商业楼群中的缝隙,只有一个入口,而出口是被封死的,里面阴暗脏乱,而且狭窄而欣长,纵深足足有五六百米,唐棠使出吃奶地力气,向前狂奔不止,不时还会停下来,喘两口粗气,咽下一口带着腥甜味地唾沫,顺便捡起两块砖块石头之类的暗器,阻击身后穷追不舍的劫匪,虽然唐棠手法不精,但却有过人的视力和协调性弥补,让他欣喜若狂地是,那些残缺肮脏地砖块石子,竟屡屡击中渐渐气急败坏地劫匪。
瞬息之间,主客易主,唐棠和劫匪的遭遇战变成了拉锯战,顷刻后,唐棠跑得正欢,身后传来一道气喘吁吁、无可奈何地声音,“……别……你,你别跑了!我――我不抢了!”
唐棠将信将疑地停下来,边抓紧时间回气,边疑声道,“你说真的?”
十多米后的劫匪,蹲在地上一语不发,只是用力点头!
劫匪的表现和举动都很诡异,聪明机灵的唐棠自然更加不信,悄悄摸了块砖头,向劫匪地方向快走了几步,突然间停下来,冷不丁就扬手砸了过去!
馒头大小的砖头,脱手而出,带着嘶嘶啸声,直奔毫无防备地劫匪,“通――啊……”
唐棠偷袭得手,砖头准确命中目标,劫匪捂着脸仰面跌倒,指缝中隐隐有腥红溢出,口中却是不声不响,只是右手中的匕首,仍握得死死的!
唐棠得意地拍拍手,一扬眉头,嘿嘿笑道,“想骗我?你把匕首撰的那么紧,还说不抢了?――当我是傻子啊?――摆明了就是想撒谎骗我,然后趁我放松警惕,再突然偷袭我?”
劫匪闻言浑身抖了一下,继而吃力地坐起来,血流满面地一手撑地,一手哆嗦着把那柄匕首,软绵绵地远远扔向唐棠,后者见状大骇,身形灵活无比地撒腿就跑,同时口中义愤填膺地大吼,“果然被我猜中了!抢劫犯根本没信用……!”
只是这次风卷残云般的逃跑,只维持了十几秒,跑出几十米后,唐棠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布满汗水的脸上,一片苦涩……前面没路了,高高的一堵砖墙挡在眼前,虽然墙后就是暄闹繁华地街市,可惜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翻墙来解救他的,因为除了报纸电视之外,现实生活中,唐棠从没见过有人见义勇为!
不得已,唐棠转过身,心惊胆战却故作镇定地面对劫匪,他已经打定主意,要用赏善罚恶掌做最后的武器与敌人做誓死一搏,就算拼着被劫匪捅上几刀,也要打他一记百无禁忌,让他为自己的罪行付出惨重的代价!
让唐棠又惊又喜的是,那劫匪似乎真的放弃了抢劫行动,没再追上来,相反,他此刻正步履
沉重地向巷道慢慢走去,连他那柄借以行凶作案地匕首也弃之不顾了。
犯罪未遂的劫匪,那精干强悍地背影,在唐棠眼中落寞无比,嗯,还有股风萧萧兮易水寒地悲壮和绝望透出来……。
劫匪的所作所为,很有些自相矛盾,唐棠看得是一头雾水,前面还凶相毕露的要拦路抢劫,之后势如疯虎般地对自己穷追不舍,但一转眼,明明已经胜利在望,成功地把自己逼到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的绝境,凭劫匪强悍到变态的身手,自己的小命,还有包里的钞票,通通都是他囊中之物,为什么突然收手不干了,什么原因?是良心发现,还是脑子进水了?
鬼使神差地,唐棠心中一动,一路小跑着追了上去,俯身捡起被遗弃地匕首,向缓缓前行地劫匪扬了扬,“喂!你的匕首不要了么?”
劫匪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送你了,反正我留着也没用!唉……”
把凶器送我?看样子是真的准备放弃抢劫了,唐棠情不自禁松了口气,下一刻,却是不由自主地场声道,“你先别急着走!――你刚才说家里遇到困难,急需用钱才会铤而走险,这是真的吗?”
劫匪仍然没有回头,就站在原地,掷地有声地回道,“我从不撒谎!”
“那你需要多少钱才能渡过难关?”
劫匪的态度虽然不太好,不过他的声音中气十足,很有种一喏千金的厚重,唐棠第一时间便相信了他所说的话的真实性,一边抬手擦着脸上的汗水,一边故意用随意地语气问道,同时低头仔细打量着手中的匕首!
这把匕首其实更象一柄军刀,刀柄和刀刃,加起来足有四十五公分,重量大概有一千五百克以上,刀柄是纯黑色,皮质不详,不过明显十分老旧,乌蒙蒙透着森然冷气地刀刃上,镌刻着几道歪七扭八,深深地花纹,刀刃地右下方,还有一排竖刻地文字和号码:天蝎36179
劫匪闻言身形一颤,虽仍没有回头,但隐隐扭动地背影,却显示了他内心正在做某种诀择,唐棠又饶有兴趣地扬声道,“对了,匕首上刻的这些文字和号码是什么意思?”
劫匪终于转身,大步流星地向唐棠走来,后者神色大变,极不习惯地紧握着匕首,颤声道,“你,你想干什么?”
隔着十多米安全距离,那劫匪竟是推金山倒玉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双目含泪大声道,“我叫董富强,是退伍军人,这柄军刀是我退役带回来的纪念品,但详细情况我不能说,因为是军事机密,虽然我已经复员,但一样要遵守保密条例,否则会受到严厉惩处,请你理解!――但是,这位大哥,我,我之前所说的话,绝没有撒谎,我真的需要一大笔钱来救命,很急的,30000块,是给我老婆治病的医药费!――如果今晚之前,我还筹不到这笔钱,那我老婆她…………”
唐棠被劫匪,噢不,应该是董富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大礼和哭诉,吓了一跳,想让这个看起来言词坦诚,心性刚烈地汉子站起身来,却又慑于对方武力威胁,不敢太过靠近,只是下意识地向前走了几步,问道,“筹不到钱的话,她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