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细长的手轻轻按在她的试卷上，淡然磁性的嗓音在她头顶突然出现：“公式用错了。”
封伊愣了一下，抬起头看过去。
宁言一只手放在白大褂的口袋里，他半倚在长桌前，两条长腿交叠在一块，看起来有些闲适慵懒。
“愣着做什么？”宁言再次提醒。
封伊猛然回过神来，有些茫然：“公式用错了？用成什么了？”
宁言叹了一口气，他觉得封伊在十八年前已经玩儿疯了，早把学的那些东西全部都给忘干净了，他从她手里抽出笔，在她的草稿纸上写下一个公式，“用这个。”
封伊一拍脑袋，惊喜地道：“我就说怎么一直算不对，原来是公式记错了。”
宁言倚在一旁看着她做数学题，忽然开口道：“要早知你回来之后是这样的，我当时就应该督促你赶紧学习。”
当时他才十四岁，小姑娘拉着他四处疯玩儿，他竟然也没有放在心上，成天都在一起玩，哪里考虑过学习？
封伊头也不抬，随口道：“你当时也没有想到我会离开啊。”
封伊说完这句话，忽然顿了一下，发现周围都有些安静了，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立刻撞入他讳莫如深的眼眸之中。
封伊低声道：“抱歉。”
对于她来说，只是从一个时间点回来了，就好像去旅游了又回家一般。
然而对于宁言来说，那个人一直都是她，只是他想要的那个人却又需要整整十八年才会真正的出现。
十八年只是三个字，对于他来说却是无比漫长的岁月，长到让他看不到希望，在无比艰难地前行着。
宁言眼睫毛赫然扇动了一下，语气轻轻地道：“伊伊，你最不需要的就是跟我道歉，有些就是命。”
宁言觉得有些好笑，身为一个科研学者，他竟然会说“命”，然而却又好像的确如此。
就好像是一个个巧合窜连在了一起一般。
宁言指着她的试卷，皱眉道：“错的，你这个也是错的，还有这道……”
封伊脸瞬间变成了苦瓜，难受地道：“你还不如直接跟我说，哪些是对的！”
宁言闻言拿过一旁的红笔，在几道前面的画上红圈，“这道对的，这道也是对的……就这些。”
封伊：“……？？？”
封伊整个人都变得惊悚了：“就，就只有这些是对的？我做的其他都是错的？”
宁言颔首。
封伊看着那试卷上为数不多的红圈，眼泪都要流下来了，“我完了啊，我这样还怎么可能考得上一本线？”
她在十八年前玩得有多疯狂，现在就能有多绝望。
宁言强忍着笑意，道：“这几天我教你，把你高考数学会考的地方梳理一遍。”
封伊有些诧异地抬眸眨了眨眼，“嗯？”
宁言解释道：“因为你回来了，加上机器在上次坏了，所以这几天项目组休息，整理文件。”还得给封唯处理的时间。
封伊忽然抓住他的手腕，惊喜地道：“你的意思是，你这几天放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