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此事是在玷污龙体。」明辞越猛地抓住了他正在动作的手,「这次臣教圣上,以后请允许臣为圣上代劳。」
纪筝来不及细想,就被明辞越执起了手,落在无暇通透的画纸之上,轻轻落笔,顿笔,轻挑,藏锋,收笔,笔划轻重缓急来回变换着,每一笔都用笔尖上微软的羊毫细毛去触碰轻搔纸张,把纸张玩弄蹂.躏得皱缩起来,满是斑斑点点的皱痕,从里到外被墨水浸湿,弄破弄脏……
纪筝被死死困在那人和窗户间的狭小空间内,随着动作,身后的木窗栏被压得来回摇晃。
空气是安静的,那一声声令人面红耳赤的吱呀吱呀响个不停,让他烦躁不安。
……
纪筝整个后背的冷汗打湿了窗户纸,在上面刻印下一整个曲线暧昧的人形,他双眼蒙着雾气回头透过薄纸去看,外面乌云遍布的天空和自己一样,都在口贲薄着细密的白色雪花。
明辞越忽地松开了手,纪筝蜷缩的脚趾猛然松开,心里空落落的,被折腾得失了神,自己不得章法,始终只差一点,下意识地接连唤了几声,「皇叔?」
明辞越就贴在他的身畔,轻声问:「圣上……主角是什么?」
纪筝压根无法细想明辞越为何会知道主角,胡乱回答道:「主角就是话本里出现次数最多的那个,戏台子上的生旦。」
「那圣上就是主角了。」
纪筝失措地摇了摇头,「不,你不知道,你……」
明辞越猛然刺激了它一下,「可只有主角才能这样欺侮他人。」
纪筝整个人瞬时脱了力,耳畔只剩嗡鸣和热热的呼气,他软软地靠在前面人的肩上,胡乱地点头,无声地抽泣。
「圣上是臣的主角。」明辞越仿佛终于舒了心,又肯好心地包裹住纪筝的手,缓缓地来。
……
最后的猫叫儿缠绵又细长,明辞越在静默中帮他延长着,耐心等待着,直至一切赧色情.事的结束。
「圣上?还记得自己的承诺么。」
小小的人儿倚靠在窗栏上,是闭着眼的,但明辞越能听到他那灼热有力的心跳声,所以不甚在意,以为他只是第一次难以承受,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天子不会记得今夜。
所以,明辞越想也未想,发泄似地吻了下去,吻得又急又乱,彻底撕碎了君子的外壳,恨不得今夜就将这个人拆骨入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却又始终柔和得像含着一团棉花,不敢多用半分力气。
明辞越隐忍了太久,蛰伏了太久,谋划做了那么多,可始终听不到小天子一句对自己有感觉的心声,天子只拿自己当官臣,当叔叔,单纯得从来没动过一丝不该有的心思。
不像自己,骯脏下流,不知从何时起,就再也无法拿圣上当天子,当侄子,满脑子只想着让这人匍匐在下,听他发出令自己愉悦的抽泣之声。
若不是天子巧合之下喝了顾丛云的药,若不是自己随身备着胡枝子,恐怕永远不会有今夜。
可他压根不满足,他想要天子食髓知味地主动找上自己,最好日日夜夜离不开自己,拽着他的袍角,逼迫他留宿,把他囚.禁在延福殿殿内。
一想到翌日清晨又要披上令人作呕的君子外壳,明辞越微微抬眼,瞧了瞧眼前那精緻如玉的面容,压低眉头,又贴近了几分。
「圣上?」他猛然惊觉唇瓣的温度有些不对劲,他抬手试了下天子的额头,「您生热病了,怎么不早说?」
天子难受地低低哼哼了几声,半梦半醒,「不要找别人,不能找别人。」
当然不能找别人,这副场面,只有天子会傻到以为自己欺压利用别人泄了火,明眼人一看都知道是他玷污折腾了圣上。
明辞越将天子从桌案上抱下来,重新放回床榻上,盖好被褥,又去外面给他打热水,清洗降温。
再进来门口之时,刚撩开帘幕,他听到床榻上传来低低一声,半怒半嗔。
「你究竟为何会知道朕的心声?」
啪地一声,水桶洒翻在地,咕噜转了个圈。
作者有话要说: 尽力改过了,「…………」那,老闆们可以看看作者专栏叭?
第34章
「……」明辞越无言, 掀袍,瞬时跪下。
他没有任何辩解,从旁边桌案上取了自己的佩剑, 微微靠近,把佩剑剑柄轻放到天子垂在帘外的手边。
这是从意外能够听到小天子心声那天起, 便已有的心理准备。
意外能听到的是一回事, 收到了司天监的警告,仍然反反覆覆干扰帝星,沉溺于小天子的心声中又是另一回事。
古往今来以下犯上, 欺君之罪者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他应当死, 死在敌军蹄下是为国为天子, 死在天子剑下同样也是为了天子, 他该知足了,还有什么不捨得的呢。
明辞越的喉结上下滚了滚,「臣……」
又努力阖了阖双目, 「臣……」
「臣……」
「臣愿以死谢罪。」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他在等天子勃然大怒的一句滚,或者直接就是一剑。
半晌, 一声低低的嘟哝声,「别, 别过来。」
明辞越:「……?」
「圣上?」
那声音还带着情.事消弭后明显的嘶哑,软糯, 有心人听起来倒多了几分欲拒还迎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