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那些人满含恶意,还是与他们称兄道弟,配合着他们,亲手将父辈们浴血奋战积攒下来的家业给出去。
那些个日日夜夜,他是怎么撑过来的?
要有多强悍的心态,才能把自己当笑话,供别人乐。
陆韫抿动红唇,却说不出一句话,他受的苦,不是言语能安慰的。
杨束一看陆韫这模样,就知道自己在她心里,成了忍辱负重、韬光养晦的形象。
但原主的蠢,是真实的,让他装他都装不出来。
这些,杨束自然不会同陆韫说,就让她误解吧。
“你已入定国王府,我也没放人的打算,心里若有他人,尽早清干净。”
陆韫抬眸,直视杨束,“我虽生母早逝,但还不至于没有廉耻,与外男来往,世子大可验证。”
杨束扫了眼陆韫的胸口,当他不想睡,真没发育好啊!
这个年纪,下不去口。
“咱们好好过日子,会走出路来的。”杨束将陆韫的手放进手心,缓缓握住。
因着自己的遭遇,哪怕不爱陆韫,杨束也会敬她,不叫任何人欺到她头上。
他在一日,这府里谁也不能同她叫板。
看着少年仿若盛了星辰的眸子,陆韫心颤了颤,慌忙低头。
“抢许月瑶入府,是为了招揽许靖州。”qupi.org 龙虾小说网
杨束牵陆韫坐下,“老爷子的情况,你也知道……,他们怕连头七都等不住,就叫定国王府断子绝孙。”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早备后路。”
“天家无情,我们也不用讲忠义。”
杨束把地图展开,指着一处对陆韫道:“恭州易守难攻,虽偏了点,但物产土壤不差于富庶之地。”
“许靖州在那边,能帮我安排好许多事。”
陆韫震惊的看杨束,如此重要之事,他竟说与自己!
“夫妻一体,荣辱与共,我愿信你。”
简单的几个字,让陆韫心口剧颤,她揪紧了袖口。
“我们当日成婚,一无长辈,二没行礼,缺了步骤,便差些什么,趁现在老爷子在家,再定个吉日,把过场走齐了。”
陆韫抬眸,“世子可是惦记各家的礼金?”
“娘子就是聪慧,那会他们以为老爷子出了事,别说喝喜酒了,礼都没几个送的。”
“建安,一国首都,一板砖下去,砸的都是官吏,这笔钱,可不少呢。”杨束轻扬嘴角。
陆韫因那句娘子红了耳根,直到此刻,她才切切实实有了嫁作人妇的感觉。
“得你去老爷子那提了。”
“别瞧我,老爷子啥也不知道,我要过去,话还没开口,就能让大脚丫子踹出来。”
“他但凡身体硬朗了,能打的我在地上爬。”
陆韫抿唇笑,“我一会就去。”
“一人一半。”杨束冲陆韫眨眼。
陆韫摇头,“世子用钱的地方比我多多了。”
砸赌坊,打上禧国公府,明着是泄怒,实则是为了
钱。
占地为王,不是占了就行,得经营,这里头需投入大量的金钱和精力。
“都成婚了,换个称呼听听。”
看着陆韫淡然从容的面色,杨束突的起了逗弄之心。
他这个妻子,年纪虽不大,人却极沉稳,处变不惊,方寸不乱。
“世子想听什么?”陆韫掩住眼底的情绪。
杨束揽住陆韫纤细的腰肢,不让她闪躲,“自然是夫君。”
“相公也行。”
温热的气息,陆韫脸上的平静维持不住了,她目光游离,不与杨束对视,声音微弱的唤了声夫君。
杨束一笑,看着她通红的耳垂,没再难为她。
“我让牌九送你回去,需要什么,你只管朝他开口。”杨束松开了手。
陆韫应了声,头也不敢回的跑了,静如秋水的心,此刻波澜阵阵。
身边多了个能说话的人,杨束心情颇好。
转眸间,瞧见了在拐角处的柳韵。
见杨束发现自己,柳韵冲他妩媚一笑。
“就这么闲不下来?”杨束给自己倒了杯水。
柳韵款款而坐,“抓不住世子,就像踩在浮木上,感觉随时会沉下去。”
“说说荣昌米行。”
“铁石心肠,也不安抚下奴家。”柳韵语气幽怨。
杨束斜她,“你是嫌自己走的太利索了?”
“不解风情。”柳韵哼了声,身子歪靠在椅手上,慵懒魅惑,“荣昌米行现如今是郑斌当家,颇有手段。”
“两年光景,将衰败的荣昌米行扶了起来,且势头极猛,有望赶超金源米行。”
“我有阵子无聊,关注了一下。”
“你猜我发现了什么?”柳韵朝杨束抛媚眼。
杨束懒得多话,将人扔上床。
“我说还不成!”柳韵瞪杨束,真是讨厌,一点都不知道顺话头!
“郑斌非郑斌。”
“五年前坠江的,不是郑岚,是小他一岁的弟弟郑斌。”
“郑甲只有一儿一女,旁系虎视眈眈,没有儿子,他的家业保不住,就想出了姐姐代替弟弟。”
“知道的人有多少?”杨束轻抚柳韵的腿。
“二皇子瞧不上商贾,这也就是我无聊。”
“不选第一、第二,选第三个,世子是不想引人注意,还是看中了荣昌米行的潜力?”
“就不能两者都有?”杨束脱鞋上榻。
“我来月事了!”
杨束挑眉,按住柳韵的手,将她压在身下,“早上才干过,你说你来月事了?”
见柳韵放弃抵抗,杨束在侧边躺下,“我这和二皇子那里不同,你不用费尽心机抓取什么。”
“柳韵,我会给你一方天地,你的能力,可比你的身子更诱人。”
柳韵微怔,去看杨束,人已经睡着了。
除了最开始的算计,他后面都很直白,可她真的能信他吗?
野心越大的男人,越绝情,没价值的东西,在他们眼里,就是无用的。
环抱住自己,柳韵缓缓闭上了眼睛。
“小姐,杨纨绔没对你怎么样吧?”墨梅紧张的打量陆韫。
陆韫摇头,越过墨梅往里走,今天的信息对她的冲击极大,她需要平复平复。
本以为这辈子毁了,谁知纨绔非真纨绔,他思虑深远,睿智果决,远非同龄人可比。
“夫妻一体,荣辱与共,我愿信你。”想到这句话,陆韫心口又是一颤。
连那么重要的事都说与她,她还有什么好质疑的。
换了衣裳,陆韫去了栖霞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