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芝豹听着斥候的情报。
“这小子,恐怕日后北凉军要成他的了。”
“将军,叶辰此举,无异于是在动摇了徐字王旗的根基啊。”
“那不是本将军考虑的事情,自然会有人收拾。”
陈芝豹自然知道叶辰已经功高盖主,而且还有北凉王还有一个儿子,在他死前,他要把所有的刺,全部掰掉!
……
灵州城临时军帐中,叶辰被军医包扎着手臂上的伤口,听着姚广孝的汇报。
我军,损失如此惨重!
三万飞虎骑,这一次虽然大胜,却是惨胜,折损了三千将士才有了现在的结果。
姚广孝见叶辰眉头紧皱。
“将军,您在担心什么?”
“若我没猜错的话,您是担心清凉山那边?”
姚广孝的话一语中的,近日从那边来的一些流言蜚语已经开始传开了。
叶辰没有发话,但他心里很明白,作为重生者,知道功高震主的后果会是什么。
此战,他没有考虑那么多,但战役结束,有些事情还是要处理了好。
“那将军打算怎么做?”
叶辰也没有回答,但从他的表情中,姚广孝已经看出了端倪。
“清凉山有报谍了吗?”
“还没。”
按理说,事情已经过去一天了,清凉山应该有报谍发出才对,至少也该说些冠冕堂皇的话。
叶辰命飞虎骑休整,为了防止北莽大军去而复返,继续安排两千人马在山岔口扼守。
三天后,叶辰总算等来了清凉山的谍报。
“将军,王爷请您回去。”
姚广孝亲自将谍报拿上来,意味深长地说道。
“很好。”
“将军,此去您当如何?”姚广孝再一次问道。
叶辰没有任何犹豫,果断地将飞虎骑的符印拿出来:“交出兵权。”
姚广孝听到这四个字,如释重负,但心情也是很复杂。
“只能如此?”
“只能如此。”
“将军想好了,此去,只怕再也回不来了。”
叶辰沉默,他知道此去,会死,但是他还是要见北凉王一面,哪怕此时北凉王府,刀斧手在侧。
翌日,姚广孝已经准备好了马匹和路上用的一些东西,都放在了马车上。
清凉山,北凉城外,两队人马整齐地站着,迎接叶辰的到来。
北凉王徐骁站在中央迎接,见叶辰到来,赶紧迎上来。
“参见义父。”
“很好,很好,若当男儿,自然要像我儿这样。”
徐骁拍着叶辰的肩膀,骄傲的给众人作一番介绍。
“灵州城一战,大涨我北凉军的军威。”
跟随徐骁而来的还有徐脂虎和世子徐凤年,两人站在远处看着,表情耐人寻味。
尤其是小世子徐凤年,对眼下这位威风凛凛的将军,侧目而笑。
“不就是一个义子嘛,父王也太看重他了。”
旁边一个贼眉鼠眼的胖子,凑到世子的耳边,小声地说道:“他该当是世子成为北凉王的一块绊脚石。”
“就他……”世子不屑,仍以鄙视的目光看向叶辰这边。
北凉王徐骁拉着叶辰的手,接受北凉百姓的庆贺,一路高光,让人羡慕不已。
原本这将是班师回朝,让岳云李存孝等人也一并接受百姓的庆贺,奈何北凉王来的旨意,让叶辰一人回去。
只是这一点,叶辰就已经知道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不要小瞧了他,三万铁骑拒北莽五十万大军,可不是说着玩的。”
徐脂虎冷冷一笑,冲着世子提醒道。
“大姐认为他可行?那你怎么还拒绝嫁给他?”世子小声地调侃道。
徐脂虎侧目白了他一眼,对方知趣地没有说话。
徐凤年很清楚,大姐仰慕的是谁,那武当山的小道士也真够福气的,让自家大姐如此倾心,他也想不通那小道士到底有什么吸引的地方。
但不管怎么样,好过于面前的叶辰。
进入王府,宾客满座,除了叶辰,还有陈芝豹等六位义子也一起接受了庆贺。
他们虽然没有动用一兵一卒,尤其陈芝豹,本来是徐骁安排的主帅位置。
但偏偏这一场战役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然而他并没有因此埋怨,只是放平了心态,等着看好戏。
晚宴进行中,虽然人很多,但在叶辰看来显得稍微地冷清了些。
其他六义子和他本身就没有什么多少的来往,只顾自地喝酒。
其他宾客也不过是徐骁请来的陪衬,他们很清楚主角是谁,倒也不敢造次。
反而是那徐家徐凤年世子等人,也都将叶辰当成了空气一般,在那里吆五喝六的大声说话。
“辰儿,此战大捷,义父心里很是高兴,这晚宴就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多谢义父的安排。”
“不过义父看你似乎不太高兴,是近日战事太紧,让你疲惫了吧。”
“无妨,义父,我还可以。”
两人寒暄几句后,也都自顾自地喝酒。
不到一个时辰,退了大部分人。
六义子也在其列,世子徐凤年走得最早,才和褚禄山喝了一杯就走了。
徐脂虎举着杯子来到叶辰面前,客套了几句,两人喝了一口,她也就跟着其他人走了。
此时,大殿上除了伺候的下人,就只有叶辰和徐骁两人了。
“辰儿,为父让你委屈了。”
徐骁端着酒杯过来,两人一起来到门口坐在门槛上,看着夜空中的星辰。
“义父说的哪里话,若不是有义父,哪里有我叶辰的今天。”
“让你三万铁骑扼守灵州城,原本也只是让你拖延时间。”
“陈芝豹也并非是不出城……”
听到这,叶辰赶忙拦话,郑重其事地说道:“义父,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灵州城和拒北城之间无险可守,若不在断水桥外拦住北莽五十万大军,拒北城依然会陷入当年的境况。”
“你理解就好,就是苦了你和飞虎骑众将士了。”
“只要义父的抚恤金银到位,去慰藉阵亡的将士,我就没什么可说的。”
徐骁饮下整杯酒,憋在心里的话,迟迟地说不出来。
文士对他说的话,还有世子私底下的那些言辞,都让他感到了危机。
摆下这鸿门宴,实际上也是想来一个杯酒释兵权,但对于刚刚打了胜仗的叶辰,这似乎太冷酷了。
“那是自然,为父清楚。”
从义父到为父的称谓看起来很平常,但对叶辰来说,似乎该来的事情终将要来了。
徐晓终于开口。
“叶辰啊,你随我征战多少年了?”
“十五年了!”
“噢,十五年了。”
“这些年你一直跟随我征战,尤其是灵州城这一战,也疲惫了,这样吧,你把所有的兵马都给你弟弟,徐风年,你也好好休息一阵子。”
徐骁轻拍叶辰的肩膀。
他无比的感慨,叶辰和他太像了,十五岁从军,不下大小百战,有如今的战功都是靠着双手一刀一枪打出来的。
但是,若他再继续统帅兵马,徐凤年压不住他,他也该把兵权,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