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脂虎上前来,查看了一下沙盘上的对阵情况,言语上都是显得很轻佻,满满都是对叶辰的轻蔑。
“怎么,你是不相信他了?”
“相信他就怪了,父亲大人对他也太信任了,只给三万铁骑守城?您是怎么想的。而且我也很疑惑,北莽是没人了吗,攻城竟然要五万铁骑,而不应该使用攻城步兵吗?”
徐脂虎耸耸肩,摇摇头,对叶辰的部署完全没有看懂。
“北莽不过是在佯攻试探而已,用铁骑快出快进,一来可以若是吃力,可以快速的脱离战场,二来也是想引诱叶辰的飞虎骑出城。”
徐骁起身来,捋了捋呼吸,振振有词地说道。
“我不信,他会这么聪明?而且五万铁骑就在城下,他就忍住不出吗?”
徐脂虎又一次查看了一下,恍然知道对方的战略意图。
“想包饺子,胃口不小,就是能力差了点。爹,我看你还是尽快安排人手吧,让陈芝豹去也行。”
陈芝豹所部的确是北凉军中十分厉害的存在,但他需要将陈芝豹安排在拒北城驻守。
灵州城不过是缓兵之计,拒北城才是徐骁的目的。
灵州城可以丢,但拒北城再丢了。
否则当年的屠杀还会再次出现,对北凉来说是承受不起的。
“要不我们赌一赌?”
徐骁眼神凛冽地看向徐脂虎,灵光一闪地说道。
此时叶辰在战场厮杀,抛头颅洒热血,建功立业,北凉王府内,徐晓徐脂虎,却在算计叶辰,蝇营狗苟!
“赌什么?”
徐脂虎料定了叶辰是无法实现他的战略目的的,因此信誓旦旦地开口说道。
“他赢了,你嫁给他。他输了,他嫁给你。”
噗……
还真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赌注,不管输赢,似乎结果都是一样的。
“爹,你是在拿我开涮吧,我可不是三岁孩子。你别引我上钩了。”
徐骁憨憨而笑,只好尴尬地说道:“那你想赌什么?”
“他输了,让他交出兵权。”
此时,一道鲜丽的身影窜出来,一个少年手里拿着鞋子冲进来,气势汹汹地朝着徐骁就扔过去。
“你个老东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徐骁见状,大惊失色,赶忙拖着瘸腿绕着沙盘就跑。
“你对得起我娘吗?竟然将我姐的幸福拿出来打赌。”
“你信不信……你站住,别跑,跑了惩罚可就严重了。”
追赶徐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儿子徐凤年。
在这北凉王府中,徐骁谁都不怕,就怕他这儿子。
别人哪怕是有点不敬,他都会怒目而视,各种惩罚毫不犹豫。
可偏偏是这徐凤年,他是怕得要命,还曾告诉王府的下人们,就算是他被徐凤年打死,其他人也不要去管。
刚来的下人都吓得目瞪口呆,但常年在这里的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龟儿子才不怕,我不怕,就被你打死了。”
“你站住……把我的鞋子拿过来。”
徐凤年指着在徐骁身后的鞋子,呵斥道。
就在这时,斥候再次跑进来,将手中的急报呈现给徐骁看。
趁着这空当,徐凤年跑过来,抓住徐骁的耳朵,将他拉到了鞋子面前。
“给我捡起来。”
徐骁也是无奈,很听话地赶紧将鞋子捡起来,并给徐凤年穿上。
玩归玩,闹归闹,徐凤年也是个知趣的人,见有急报,他也不玩了,干脆坐在了太师椅上等着。
“岳云李存孝校尉将五千人马合兵一处,三岔口合围,断了北莽铁骑的后路。”
“看,看,这小子就是想合围北莽的五万铁骑。”
徐骁哈哈大笑,完全忘记了刚才被徐凤年打得抱头鼠窜的样子。
“叶将军领兵一万出城,与北莽五万铁骑激战,将其击退到断水桥外。”
“上官瑾和杨飞龙校尉领兵一万,从侧面包抄,将北莽大军赶到五里外的一线天。”
徐骁听罢,拍着大腿,竖起了大拇指,“哎呀呀,我怎么把这地方给忘了,这小子合着不是要在断水桥消灭北莽,而是在一线天。”
他赶紧跑到沙盘边上,拿起一根木棍指了指在断水桥不远处的一个下场的道路。
一线天因为是去往西蜀的地方,他断然没有想到叶辰会这样安排。
当初的设想也不过是断水桥和三岔口方向而已,不过这样一来,北莽的五万铁骑彻底地孤立无援,就算后面大军赶到,也会被岳云和李存孝的五千军队阻拦。
等大军赶到,北莽的五万铁骑早就陨落。
“妙,妙啊,断水桥到一线天差不多五里路,从三岔口到一线天,又需要经过断水桥,简直天衣无缝,天衣无缝。”
斥候刚走,又飞来了一只信鸽。
徐骁打开信件查看,上面只有两个字,大胜。
“胜了,胜了……”
徐骁拿着纸条,在沙盘周围开始狂奔起来。
原来以为让叶辰拖延时间,好让陈芝豹带兵协防拒北城。
可现在的情况却让人很是意外,三万人马就直接干掉了对方五万铁骑,不可谓是奇迹。
徐凤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将他顶在了墙壁上。
“你高兴什么?那是叶辰胜了,又不是你。”
“他胜了不就等于是我……是我们胜了嘛。”
徐骁憨憨而笑,很是自信地说道。
“你对叶辰的信任,似乎更高于陈芝豹啊。”
“都是义子,都一样。”
“懒得理你,老东西,迟早被人给祸害了。”
徐凤年说完,将沙盘上的东西全部打乱,这才高高兴兴地走出大殿。
徐骁无奈,但对儿子完全是没有一点的办法,他不打人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徐脂虎上前来,将纸条夺过去,看了一眼,摇头说道:“看来瞎猫碰到死耗子了,竟然在一线天决战。”
说完话,她也走出大殿,去追了徐凤年。
晚上,大殿内,徐骁一个人坐在门口发呆。
前方的战报来了好几个,但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情报而已。
此刻,他不关心这些,反而是在思考徐凤年说的那句话。
此时,一个文士,约莫四十来岁,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衫走过来,与徐骁一起坐在门槛上。
“王爷,怎么看你闷闷不乐的样子,前方打了胜仗,应该高兴才对啊。”
“此战大捷,对我北凉来说也算是立足了,北莽号称五十万大军,但实际上哪有那么多。派来的五万铁骑,也被叶辰这小子干掉,对他们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