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了嘛？昨天王国宝被雷劈了。”
“真的假的？”
“那还有假，我家就在王家边上，雷声听得真真的。”
“活该，真是老天有眼啊。”
“可惜昨天他不在府里，没把他给劈死。”
特许上朝的谢琰一早站在官员队伍中，听着朝臣们议论纷纷。
“嘘，那家伙来了。噤声。”
眼见王国宝的车驾来到大司马门，在场的官员赶紧噤声。
这家伙死了儿子，要是让他听见自己的冷嘲热讽，指不定能干出什么事情来呢。
王国宝眼睛通红，脸上的愤怒之色根本掩饰不住。
“啪！啪！啪！”
三声鞭响，大司马门缓缓打开。百官鱼贯而入，直驱太极殿。
桓熙昨天就接到了谢琰的奏折，今天始一上朝，马上开口问道：“谢爱卿，昨日你说有要事禀奏，说说吧。”
“陛下，臣昨日晚间调动了谢氏一干护卫。”
“哦？去干什么了？”
桓熙话音刚落，还没等谢琰开口，虞亮出列大声道：
“陛下，臣要弹劾谢氏，无故焚毁我虞氏蔣陵湖庄园，杀我虞氏仆人！”
“谢爱卿，可有此事？”
谢琰拱手道：“陛下，这就是臣今天要说的事情。昨日晚间。谢氏护卫在虞氏庄园内抓获刺客无数，其中就有刺杀我侄儿谢涣的凶手！”
虞亮马上道：“谢琰，你这是蓄意污蔑！虞氏庄园都是我豢养的仆役，根本没有刺客。”
谢琰转头问道：“虞大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污蔑你呢？”
“肯定是平日里我反对你谢氏的意见，你这才蓄意报复！我怀疑丹阳尹的失踪，也与你谢氏有关！”
“哼！”谢琰冷哼一声道：“虞大人，天子驾前说话是要讲证据，否则你就是在欺君！”
虞亮反问道：“那你谢氏突袭我的庄园有证据吗？”
“呵呵，那是当然。”谢琰笑了一声看向桓熙道：“陛下，臣请御前断案！刺客已经供认不讳，是受了虞亮的命令，这才当街行刺。”、
说完从袖中掏出一叠纸道：“陛下，这是刺客的口供，上面已经签字画押。”
桓熙从宦官手里接过供词，翻了几页看向虞亮道：“虞爱卿，你的庄园内真有刺客？”
虞亮立刻道：“回陛下，肯定没有。谢琰此举就是在污蔑。这些供状都是他谢氏一手炮制的，陛下不可听信谢琰的一面之词啊。”
谢琰轻笑一声道：“呵呵，既然虞大人不服，可敢和刺客当面对质？”
虞亮正要开口，王国宝突然出声道：“且慢！”
“王大人有什么意见？”
王国宝躬身道：“陛下，臣有一个问题想问谢将军。”
桓熙道：“王爱卿有话尽可畅言。”
“谢陛下。”王国宝起身道谢，转头看向谢琰道：“谢将军，我想知道昨日昨天东外郭篱被剪开一个大洞，可与谢氏护卫有什么关系吗？”
谢琰淡淡道：“谢氏护卫昨日倾巢而出，全部在钟山抓捕贼寇，东篱之事我不知晓。听说王大人家遭了雷火？”
王国宝没理他，转身对桓熙道：“陛下，昨日有一伙人假扮秣陵县衙役，出现在东郊的街道之上。人数五十人，我怀疑此事与谢氏有关。”
谢琰出声问道：“王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有证据吗？”
桓熙闻言同样点头道：“是啊，王爱卿，这种事情不能乱说的。你可有证据？”
王国宝道：“回陛下，昨天晚上蔣陵湖那么大动静，臣猜测谢将军必然是在掩饰什么。谢将军，你承认吗？”
谢琰大笑道：“哈哈，王国宝，要是这么说，我也可以合理地猜测，是你密谋刺杀了秘书郎谢涣！你认是不认！”
谢琰的话引来一片赞同，不少人捂嘴轻笑，交头接耳。
“肃静！”殿中御史大喝。
王国宝今天确实因为儿子的死讯，精神状态不好，说出来的话大失水准。
桓熙急忙打圆场道：“王爱卿，没有证据的事情还是不要讲了。退下吧。”
谢琰闻言终于松了口气，因为东篱的事情确实和谢氏有些关系。
......
今天一早。
谢玄就把刚刚审讯完犯人的刘裕叫到了书房。
“寄奴，东郊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
一夜没睡觉的刘裕眼睛通红道：“老师，真的不是我啊。”
谢玄嘿了一声，双眼紧紧盯着刘裕道：“昨天晚上东外郭篱被剪开一个大洞，东郊王国宝府邸冬日旱雷，正好劈到王国宝卧室。
而在昨天早些时候，你母亲，以及很多跟青州刺史府关系密切的人全部离开了建康。你能给为师解释一下，为何如此巧合吗？”
刘裕愣了一下开口道：“老师，这件事跟谢氏又没关系，您何必这么认真呢？”
“没关系？你是我的学生，你这个青州刺史是我一手举荐。你说有没有关系？”
刘裕没办法，只好承认道：“老师，那天虞亮一得到消息，就跑去了王国宝府上，我怀疑王国宝才是事情的主谋。”
“糊涂？你可有证据？王国宝现在是朝廷宰相，虞亮有事直接找他有什么问题？你在青州也是这么不讲理法，独断专行吗？”
“老师，王国宝确实有重大嫌疑啊，学生这......”
“咳咳。”谢玄一阵剧烈咳嗽。
“老师，您没事吧。”
刘裕刚要搀扶，被谢玄一把推开道：“你现在立刻给我离开建康城，滚回青州去，否则别怪为师把你逐出门墙！”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寄奴也是心切嘛。”
“你给我闭嘴！”骂了一句谢琰，谢玄转头再次盯住刘裕道：“你走不走？”
“老师，我......能不能参加完师弟的葬礼再走？”
“不可以，立刻！”
刘裕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低下头道：“好，我听老师的。”
......
目光转回皇宫。
等王国宝恨恨入列，谢琰再次看向虞亮道：“虞亮，我问你。可敢与刺客对质吗？”
虞亮自趁死侍忠心无比，况且还有他们的家人在手，直接大声应道：“敢，有什么不敢！”
“好。虞大人有胆量！”
“哗啦，哗啦。”
一个人带着沉重的手铐脚镣，被拖到了太极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