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打草惊蛇,没有贸然回头,现在我侧对着他,只能隐约地看见那是一个瘦长的鬼影。
很显然那家伙绝对不是房屋的主人,那么他是谁?是给我写信的人么?
不对,很明显在我弄出这么大动静的时候,他一定是注意到了我,可他选择了隐藏自己,那么我对于他来说一定是个意外的闯入者。
“你是谁?”我大胆问他。
他没有回应,却还是那样站着,一动不动地在阴影之中看着我。
心脏狂跳,头皮发麻,那家伙站得实在是太笔挺了,到现在我甚至在想那究竟是一具尸体还是一个人?
“喂!”我又喊了一句。
对于尸体小时候在湖里见得多,所以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怕的。
那影子还是没有动静,但就在我以为他真的是个死物的时候,耳朵里传来了滴答滴答声,那是水滴滴在地板上的声音,是从那影子的身上落下来的,而且与此同时随着空气的传播,我开始嗅到一丝似有似无的鱼腥味。
浮水?(死在水里的尸体)但我依然不敢轻举妄动,这个东西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他出现在这里本就是极其违和的。
我伸手去够着那从天花板上吊下来的灯泡,然后摆了摆。
很快光线在随着灯光的晃动照到了那个影子所在的位置,终于我看见那个东西了……
佝偻着背,浑身是泥,地板上拖出一滩水渍,裤子上满是苔藓和藜蒿水草,头上戴着一顶破烂的钓佬草帽,颈脖子上还挂着一圈一圈的绿色长条状东西,满是褶子的脸上,一双深色的眼珠此时正死死地盯着我。
深吸一口气,水鬼?还是人?
但缓迟了两秒,猛然反应过来这家伙穿着衣物,是破烂的格子衫,这他妈的就是个人。
将抬起的手垂缓放在桌面上,正准备准备抄起装鱼汤的大铝碗,可是下一秒那影子动了,突然动了。
他冲了出来,我戳了一句,抄起汤碗砸了过去,可那家伙在我动手之前已经闪开了。
但我也不是吃素的,一边甩出一个大碗,一边短跑着就冲到了房门前堵住了去路。他矮身翻躲过去,接着侧身朝我狠狠一顶,就这样我竟然没有站稳被他撞翻了出去。筷書閣
他速度很快,力气也大得出奇,我翻了两个轱辘,再要爬起来的时候,门已经被他打开。
“戳,你别跑。”大喊一声。
那家伙却完全不理会我,埋头跑了出去。
骂了一句娘的比,气得肺都要炸了,没有多想,几乎是本能地追了上去。
一出门,屋外却不知何时,已是大雨滂沱,密集的雨点,很快将我与那个家伙之间立马隔上了一道雨帘,
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左右看了圈,还是很快锁定了那家伙的方向。咬着牙拔腿直追,可是跑着跑着发现那家伙居然是冲着那片湖去的,没一会儿就跳进湖水消失不见了。
“戳!”我吐了口唾沫,又是给他一顿好骂,同时心里开始盘算着下一步的打算
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回去那间屋子看看,那家伙能出现在那个屋子里,就说明那间屋子是有问题的。
再次回到那间房屋里,我直径走进了那间卧室,我得看看那家伙究竟在这里搞什么鬼。
果然这一进去,问题就出现了,房间里箱柜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空余的地方又满是泥土墙砖十分狼藉,而那些东西是来自于房间里其中的一面墙壁,那墙体被砸了个大坑,但没有砸透,里面却是漆黑无比,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吸引着那家伙。
左右看去,又捡起地上倒着的铲子,没做多想撸起袖子开始接着他的工程干。
他从房间里出来与我搏杀的时候没有带铲子,也没有与我纠缠,只是跑,不管是跑上了涂滩还是湖里,目的十有八九就是把我引离这间屋子。
“那么我们来看看你到底想隐瞒什么?”我自言自语着,开始发力,沿着那家伙之前凿开的墙体。
一下,两下,三下。
很快,我发现这个墙壁的墙体是中空的,并且没砸几下里面一个东西显露了出来。
是一个人像,铜铸的人像,它的周身似乎被包裹了一层皮质,皮上嵌满了一片一片的鱼鳞。其外形和徐黎的那张手稿极度相似,裸体的人身,如同是触手一般的头颅,一张血红的巨口从触手中探出,上面似乎被涂了油渍,一眼看去还乌黑发亮,而那铜像被摆在墙体之中的一张石凳上,左右各有一个木匣子,上面放着细线、铜钱、鞋靴和骨头碎片一样的东西。下面还压着一块一块的布条,布条上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我看不懂的文字,十分的远古神秘。
“这是什么?”
明显这是一个供奉的仪式,而且所供奉的居然是当初鄱阳湖底被挖出来的那个阴像。
“果然这个村子有问题。”深吸一口气,内心开始翻涌,我感觉自己似乎就要触及到了此行应该来这里的目的。
打开随身的手电,则是开始细细打量那个铜像,当然这其中我是断定不会去触碰那个东西的,这些年来的打工生涯中,鬼片和鬼故事我也没少看,深知手贱推动剧情的原则,只是拍了几张照片,就准备退出房间,但忽然想起小时候家里说的,神像不管是什么类型,最好不要拍照的话。只能双手合十,口里念着莫怪,拜了两拜,可拜着拜着可是低下头间,地面上出现了一缕东西。
这是我之前来的时候没有看见的,是那家伙身上的吗?
抓起来左右倒腾了一下,绿色的,好像就是之前那个家伙颈脖子挂着的长条状的东西,是一把水草。
这水草很长,不是藜蒿那种短草,十之有九不是涂滩上的浅水植被,应该是湖水深处的东西。
“是来自水里的东西吗?”我默念着走出门去,看着那细雨之中幽深的湖水,想着还是应该下去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