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似乎被一层白色石灰质外壳给包裹着,上面满是空洞密密麻麻十分恶心。
足足洗了十多遍,加上我平时盘串的刷子,这下我们才算是看清楚那个东西的样子。
那似乎就是一把钥匙,黄铜的钥匙把之下是一排一排的钥齿,两侧绘着龙蛇回纹,该是有些年代的产物了。唯一格格不入的就是那个镶嵌在钥匙把上面那个像是一个巨大虫卵的东西。
而随着那个钥匙,与此同时还有沉积在袋子底部的一些类似于泥沙一样的东西,一同全部滑落了下来。
这便是之前覆盖在钥匙身上的那种脏污,只不过钥匙上的似乎已经硬化结壳了,而这一摊还是液体状的。
捏着鼻子,我看着地上的那滩烂泥,问铁头:“你闻出来了没?”
“味太重了。”铁头走出店里,大口大口地对着门外喘气。“有点想不起来了。”
“那我可就处理掉了,或者要不要给你打包点带回去当熏香?”
“滚!”
没再去理会那个二愣子,很快打开手机导航搜索了一下“沉陈渔湾”这个地方,打算看看这个地方到底在哪里?https:/
可没曾想结果一片空白。
又试着变换了一下关键词,还是什么都没有。
按了按太阳穴,完全不明白父亲写的这个是什么,而且越来越多的线索开始堆积在我的大脑内,他们排列排布却毫无逻辑,我甚至都无法用一条关联线把他们串起来。
连着抽了几根烟,呛得自己嗓子说出来的话都哑了,最后没办法,收拾了一下店里,打发走铁头,让他回去给我好好想想,便把信和信封连带着那把黄铜钥匙,带回了家。
当晚回到家里,我做了两件事。
第一,把父亲那封信中所有的关键词罗列出来。
什么是关键词,就是在我看来觉得生涩难懂的,其实那句话中的前两句倒是还好理解,无非就是在鄱阳湖里找东西嘛,而且那个东西还不好找,因为路被隐掉了,但是后面两句的话……
【月满亏渐里,煞东己未冲。】
第二,在县里的商业群中,我连发了两个100块钱的红包,让群里所有的兄弟帮我找一个地方。
【沉陈渔湾。】
做完一切,我开始洗漱休息。
可这心里有事不管怎么说,就是睡不着,没办法起来给自己泡了一壶茶水,然后开始研究那些生涩词。
其实纸条的字面意思很简单,拆分出来就三个关键单词,一个地名,一个月相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风水词汇。
看了一眼群里,不少人和我一样,搜了各种地图软件,不过很遗憾结果和我一样,都是空白,所以地址还没消息,倒是这几个大包炸出了不少潜水党,大喊着老板威武霸气的话。
按了按太阳穴,继续回到正题,一段时间的思考,我想起了小时候我听爷爷说到过的月相知识,什么上弦月,下弦月,满月之类的,指的是月亮每天在星空中从东向西移动很长的距离。
可现在父亲用月相作为表达,却是在传达一个什么样的信息呢?
这是我的一个思维盲区,我实在是不懂,就像是你用高等数学写了一组银行卡的密码给我,但我丫的不懂啊,算不出来,没办法只能把字谜交给人脉较广的铁头来处理了。
按了按太阳穴,苦笑道:“老爸啊,老爸你到底给我留了啥,一张我看不懂的纸条,一个我搞不明白的铁器。”
所有的线索到这里就算是断了,在群里没有回复我第二条线索之前,我无法对这些东西做出任何解读,没办法只得调转排查方向。避开所有的杂乱线索,开始从头梳理,不是小孩给我送信的时候,而是父亲在提笔写信的时候。
其实回想起来,整个事情在我收到信件的时候,就很不合理了,加密信息通常是传递给想要传达的人,其作用就是在外人拦截后也无法解读变成了一组乱码。
那么父亲为什么要把这封信和这个物件寄给我?毕竟我拿到这个东西完全无法解密和有效地读取信里的含义啊!那岂不是错过了信件寄达的原始目的?
按了按太阳穴,伸手去摸衣服口袋想要找烟,可摸了半天口袋已经空了,无奈只能抿了一口茶,窝进沙发里。
思维的走向,开始把我带进了一个死胡同。
大脑生疼,脑壳涨得难过,莫名地开始出现一些焦虑和不舒服。
放下茶盏,想要试着去楼下买包烟,可无意中转头看了看笔记本旁边的那个信封,那个本来失去了作用,却还是鬼使神差被我带回来的褐色信封。
印象中我们家每月在出货结账的时候,老爸都会买一只猪头敬献菩萨,然后把所有的钱按比例分好,装进信封里给到爷爷,二叔和三叔。
也是这样的信封,只不过为了防止有时候鱼帐不对,老爸会在每个信封的左下角写上拿钱人的名字,他会写得很小,有时候小到昏暗的渔船里,也只有他自己可以分辨出来。
我拿起信封,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果然,有所发现了。
这个信封的左下角似乎也有些什么,只是被人用刀片刮掉了。
心里闪过股异样,打开手电往信封的左下角照去,很快找到了一丝的端倪。
虽然字迹被刮掉了,可还是留了一些字体收尾的拖迹出来。
我找来一张空白的纸,按照父亲的字迹写了遍自己的名字,连着写了好几遍,越写越感觉,不对,直到浑身冷汗狂冒。
“对不上,完全对不上号,也就是说那信件的收件人本不是我。”
按了按太阳穴,那可怕的结论又在我脑海里闪过了一遍,“该死,这东西原本并不是给我的,所以我才看不懂这些信息。”
可现在他却出现在了我的手里,这说明什么?
手指开始发麻,丢下手里的圆珠笔,努力伸张活动了一下。
“说明,这个东西是被人转寄出来给我的,现在的这份信件它真正的寄件人不应该是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