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凭恶犬呼啸而来,吕密只盯着杨慕拉别人的手,声音冷冷的问:“你这么着急回玛瑙城,就是为了见他!?”
这声音清朗但带着怒意,杨慕只是一顿,却并未撒开握着吕超的手。心里也赌气的想,你可以跟别人约会,我为什么要为你守规矩?搁平时,我才不会拉着吕超的手,今天!现在!我还就拉了!
二人越走越远,吕密纹丝未动,窦川捏着把汗,敖犬已近在眼前。
“獒犬?这么大的獒犬?杨慕哪里弄的?”洛腾站在原地,“不会吧,杨慕连我也要迁怒?”
窦川嘴角扯了扯,颤声道:“这个时候比什么大小?快跑啊!”说着拉起主子一个腾跃,就出了杨府。
獒犬只站在门内狂吠,并不出门追击。
管家依杨慕吩咐,将大门闩上。吕密一行人就被关在了门外,洛腾却还在里面。
窦川正要飞身去救人。顺便教训那几只恶犬,脚却被人踩着,他吃痛一瞧,是吕密!赶紧喊:”哎呦主子!别踩,别踩!我不上去了还不行吗!到底还是一家子!你家的狗都比我地位高!”
吕密默不作声,窦川给主子分析形势:“没办法,今天也是倒霉,着了那女人的道!主子若不是有心拉拢她父亲,也不会见她。到底还是您有错在先,怪不得夫人火冒三丈,等一会儿去给夫人道个歉,一起回琉璃城得了!”
吕密不置可否,脸色越发的难看。:“道歉?她这是心里还放不下别人,找借口回来跟他叙旧还差不多!”又醋意十足的补充,“我道什么歉?”
窦川一脸肚子疼的表情,主子!您最后被那女的亲了一下,这事要是被夫人知道了,这辈子也别想进去这门了!
窦川环顾左右还不见洛腾出来,苦着脸说:“主子您踩着我不让上去看,洛腾那个出门不带脑子的,该不会被恶犬给吃了吧?”
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传来,“哼!杨慕怎么舍得让洛腾受伤!他们俩可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情份,自然是不同的!我说妹婿啊!你可要看牢我这妹妹,防着她勾三搭四!”
说话的是杨蓉,杨蓉的边上是魏益多。吕密正满肚子怨气无处消解,就有人往刀口上撞。打女人这种事,别人干不出来,吕密可不在话下,在吕密看来,天底下除了母妃和杨慕,其他的女人只是没性别的人,打人嘛,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众人眼前一花,谁也没看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下一瞬,杨蓉的脖子已捏在吕密手里。
吕密清冷的声音响起:“刚才,是你烫伤了她?”
“不…不,我不是故意的!”杨蓉没想到堂堂太原公,会对自己动手。她终于知道害怕,可是已经来不及。挣扎着去扒箍着她脖子的手,那手却似钢筋铁骨般,不曾松动半分,反而越箍越紧。吕密知道杨蓉曾指使魏益多暗杀杨慕,唇角挤出一丝笑,问道:“怎么样?被人勒着脖子的滋味,好受吗?今天你也尝尝。”她绝望的求救,手伸向魏益多,“益哥哥!救……救我!”
魏益多心里想的也是活该,心如蛇蝎自当饱尝报应,可这女人……是吕超下令让他护送回府的,她这么死了,自己不就失业了吗?想来想去,魏益多还是出了手。
这一出手不要紧,虽然救下了杨蓉,他自己却变成了出气筒,只见魏益多在吕密手中上下翻飞,直打得他口吐鲜血犹不肯罢休。
吕密卡着魏益多的脖子,这一次是想勒死他,转念一想还得给他扔水里。“魏益多?你当初就这么勒她的脖子,想杀了她。又怕被赶来寻人的洛腾发现,将她扔进水塘,对吧?刚好这里也有条河。”
“你认错……认错人………我不是………”扑通一声,魏益多还没说完,就被扔进了水里。
吕密瞥了眼在水里挣扎的魏益多道:“看着他,只要他敢上岸,就给我摁下去!让他也好好尝尝个中滋味。”
窦川在边上直摇头,主子这是秋后算账了。这魏益多也不经打呀。
围观的一众看客啧啧赞叹,这太原公也忒狠了!要将人活活淹死啊!但是没人敢吭声。打女人,还欺辱人家的侍从,自此吕密的残暴恶名远扬。
杨蓉见状再也不敢留在门外,连滚带爬的扑向杨府大门,惊慌求救。她此刻比任何时候都渴望回家。
吕超听到下人禀报,说自己的侍卫快被吕密淹死了,立即派人将吕密等人团团围住,这才救下魏益多。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双方僵持不下,引得玛瑙城的百姓都来围观。
就在这时,杨府的门又一次打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点上。
站在门口的不是杨慕,却是晴儿。
只见晴儿手中拿着一张纸。清了清嗓子念道:“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若结缘不合,比是冤家,故来相对。立书人杨慕,有夫太原公吕密,因婚前有约,一生一世一双人,然其婚后仍有三妻四妾之念,莺莺燕燕不绝。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特敬告诸亲,各还本道。愿夫君相离之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故立此休书休之,此后各自婚嫁,永无争执。恐后无凭,自愿立此文约为照。立约人:杨慕。龙飞三年仲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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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封和离书!
围观的百姓又一次惊叹出声。
“这是和离书啊!”
“不得了啊不得了!杨府的女郎这是疯了!”
“是啊!竟敢休夫!休的还是太原公!”
晴儿将和离书卷起,抖抖索索的递到吕密面前。见吕密没有动作,嗖的一下扔到窦川怀里就往回跑,跑到一半又想起什么,回身道:“哦对了!姐姐让我转告太原公,洛腾暂借数日。”
旋即又对众人说道:“今日杨府闭门谢客,如有得罪请多多包涵。诸位都请回吧!”
咣铛一声,杨府大门又重重的关上,这一下,将所有人都关在了外面,包括吕超。
眼见闹剧收场,看热闹的众人潮水般散去,杨蓉也带着魏益多混在人群之中悄悄溜走了。杨府门外只剩吕密和吕超哥俩。
吕密接过和离书,一字一句细看,却是一言不发。这不就是想要的结果吗?为什么心里这么疼?望了望杨府大门,吕密几次想冲进去问个明白,但又害怕再次惹怒杨慕,她的身体状况已经不住折腾。他现在能做的只是拿着和离书,默默离去。
吕密冷笑,她居然真的能如此狠心?对!她一向如此。其实自始至终,她都没真正爱上我吧?她拒绝任何人走进她的心里,她从来没有相信过任何人。罢了,如果这样真的能续上她的命,那就随她去吧,不管她恨不恨我,我只希望她能活着。
吕超以为吕密会大闹一场,那他必须挡在杨慕门前,绝不让吕密进去。即使闹到天王那里吕超也不怕,是吕密寻衅打伤自己侍卫在先,说破大天儿也是这边占理。可是,吕密拿着和离书走了,走了?吕超也很意外。
杨慕回到了吕超统辖的玛瑙城,而且还给了吕密和离书。今日,吕密可谓是颜面尽失。明日,在天王那里,少不得还要挨顿好骂。
想到这里,吕超嘴角上扬,这么多年,第一次露出志得意满的笑容,战胜对手的畅快感油然而生。玛瑙城的阳光分外明媚,空气中弥漫着胜利的香味。
待到吕密和窦川出了玛瑙城,吕超下令全城戒严,任何人没有城主令不得随意进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