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王
亡,王
人们看不见手握神镰的死神……
一个昏暗的房间里,一张透明得如同琉璃的圆台摆放在房子的中央,圆台上有一瓶红酒和一个玻璃酒杯,杯子反射着微光。一道道虚幻的光影在房间内闪烁,漂浮,无一例外,都是镰刀,各种类型,各种款式,就像拥有灵魂一般,带着呼吸的节奏闪烁。而这些镰刀并不大,一只手掌便能握住并碾碎这渺小又脆弱的物件。一个男子在圆台边轻佻地坐着,一个长相邪魅的男子。男子用他那白皙的右手端起玻璃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猩红的酒,随即眼神戏谑地看了一眼众光影里的一点,无声地笑了。男子放下酒杯,就在酒杯接触圆台的一瞬间,众光影巧合的同时暗了一刹……
在悄然无声的夜里,一个白发斑斑的老人,静静地站在一座坟前,无神地盯着墓碑……
黑脸钟眼神巡视着,看着那些低头作业的学生,点了点头,然后又将目光转向了另一处。
苍白的日光灯将教室照耀得如同白昼,周泽看着被灯光映得发白的作业,脑子就像作业一样空白,什么过去完成时,什么一般将来时,什么现在完成时,周泽有一种被绕晕的感觉,英语果然是自己最不擅长的科目,虽然其它科目也是惨不忍睹。周泽将头靠在桌面上,但下一刻,身旁便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黑脸钟只是站在周泽位子旁,没有说话,只是有意无意地盯着周泽的作业。
周泽直起了腰,忽然一股莫名的烦躁,但还是装做认真学习。
一分钟之后,黑脸钟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周泽的位置。
周泽重重地松了口气,看着大黑脸离去的背影,脸色忧郁,为什么,总是要针对我呢?
“放轻松。”忽然有人拍了拍周泽的肩膀。
周泽转过头。话唠正咬着笔头,作冥思苦想状。
周泽大惊,什么时候这货会认真学英语了。
“呃,这个‘d、i、e’啥意思?”话唠挠了挠头。
……还以为有多厉害,切……周泽别过了头,不想回答这个脑残的问题。就在别过头的那一秒,周泽的视线和另一个视线对上了。
明亮的眸子似乎是无意的看过来的,却让周泽愣住了。一秒、两秒、三秒,岳琳忽然对周泽轻轻一笑。
如同十万伏特流过神经末梢,如同十万只丘比特把周泽乱箭穿心,如同十万头草泥马在心里乱撞……这个比喻可能有些不恰当,总之,周泽又怂了,低下了头,选择了逃避那灼人的视线。片刻之后,却又感到莫名的失落。自己,总是不敢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开始害怕追求那些美好的事物。
岳琳看到周泽低下了头,不以为意地收回了视线。
周泽口袋突然震动了起来。
英文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在教室响起,显得非常刺耳,周泽慌了神,急忙掏出手机随便按了两下,便按到了接听键。
“有新的任务,本来不想叫你去的,但我弟正在做任务,我又……”电话里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地点我给你发过去了。”
“哦。”周泽木木的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因为他看到周围的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那妞又约你?”话唠拉了拉周泽的袖子,还没等周泽回话,话唠便用双手捂住了那张怨天尤人的脸,“天啊,你赐我那么一张帅气迷人的脸,难道就是给我旁边这家伙嘲讽的吗?”
周泽不想说话了,有时候真心觉得话唠是自己从神经病院认识的。话说回来,自己要和那种东西战斗想到就觉得怕怕的,拿不出神镰的自己会不会被秒杀,是去呢,还是不去呢……
结果还是去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周泽在坟地里畏畏缩缩地走着,脚步轻得像是怕惊醒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晚风嗖嗖地吹,野草摇曳着,发出沙沙的声响,一座座的墓碑矗立着,如同一个个面无表情的野鬼,无声地盯着你。
周泽身体颤了颤,“但愿能碰到一个慈祥的鬼魂……”周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在这荒凉的墓地上,忽然响起了诡异的声响。
周泽的汗毛立了起来,身上出现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用力咽了口唾沫,周泽朝着声源处走去。
声响越来越清晰,风越吹越凉,周泽的小心肝越跳越快。声音是从一座坟墓那传来的,周泽握紧了凌心月送给他的匕首,牙齿咯咯作响,双腿也在颤抖着。良久,周泽终于走到那坟墓背后,从旁边探头过去。
一个长得还算慈祥的老人在墓碑前,用手中的锤子和大钉子在墓碑上敲打着,像是在刻着什么。
周泽狠狠松了口气,看起来像个人,虽然行为有些不太正常。“大爷,这么晚了,你在这干什么啊?”
那老人回过头,慈祥的笑笑,然后又继续在墓碑上刻字。
周泽擦了擦额头的汗,转身准备离开这个让人害怕的地方。就在这时,老人突然说话了。
“我墓碑上的名字刻错了,我出来改改。”
周泽背心一凉,冷汗又布满了整个额头。“是吗,老人家真会开玩笑啊,呵呵呵……”周泽颤颤巍巍的干笑。
“你说我辛辛苦苦养了他们二十几年,最后却连墓碑名都刻错……”老人话锋一转,“难道不该死吗!”怨恨,深刻的怨恨,却让周泽无法反驳这种怨恨。
老人忽然站了起来,苍老干瘪的眼神盯着周泽,“无心之人,都该死!”老人的双手忽然变异成章鱼一样的触手,向着周泽延伸而去。
没有任何犹豫,周泽转身就跑,这么凶干什么,你墓碑名刻错和我有一毛钱关系,不要追着我啊!
打不过就跑,可万一连跑都跑不过呢?
周泽悲催地看着黏乎乎恶心无比的触手缠绕在自己身体上,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月光黯淡,虫鸣也消失了。
骨骼的脆响在荒凉的墓地显得格外清晰,周泽的脸开始变的紫红,视野也越来越昏暗。
老人走近周泽的身旁,那张带着些许慈祥的脸变得扭曲,“该死,该死啊!”老人的声音如同磨砂,让人毛骨悚然。然后,老人的身体忽然融化了,束缚着周泽的触手松开了,化成了紫色的黏液,慢慢融入周泽的身体。
那几乎要把骨头箍断的压力突然消失,大脑严重缺氧的周泽一下子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大约过了三分钟,老人诡异的消失了。准确来说是融进了周泽的身体。
还来不及喘息,周泽忽然觉得身体有些不舒服,头痛,眼花,耳鸣,肌肉酸痛,心跳剧烈,肾脏衰竭,各种病痛接踵而至。“好难过……,”周泽双手紧紧抓着胸口,冷汗浸湿了衣袖。软到在地的周泽在痛苦与绝望的边缘挣扎着……
沙沙沙……
忽然有脚步声传来,黯淡的月光下,银色的光照亮了周泽的眼睛。
凌心月手提着银镰,仍然是一副淡如水的表情,只不过脸色有些差。
周泽挣扎着起身,因病痛充着血丝的眼睛望着凌心月。真够丢人的,还以为能帮上忙,结果只是再一次的证明了自己的无能。周泽默默地想着,虽然痛苦,但周泽并没有求救,尽管全身已经开始**。
凌心月看着五步之远的周泽,忽然一个箭步冲了上去,镰杆狠狠地抽向周泽。
头昏眼花的周泽顿时吓尿了,虽然我没帮上你的忙,我给你丢人了,但也不带这样杀人灭口的。
银镰太快,让周泽来不及反应,于是身体被抽飞出去。一团紫色的黏液从周泽身体里脱离了出来,洒在了草丛里。
凌心月挡在了周泽身前,瞥了一眼躺地的周泽,“好点了吗?”
周泽费力地站了起来,忽然又捂住胸口跪倒在地,脸变成了猪肝色,“我感觉更难受了……”
“……”
凌心月没有再理会周泽,而是谨慎地盯着草丛。
紫色的黏液开始聚集,凝聚,顷刻之间便凝成了一个人形。丑陋,扭曲,苍老得如同褶皱的橘子皮,脸上还带着恐怖的笑意。
“来啊,来啊!杀了我啊,哈哈哈哈……”老人接近病态的笑声在墓地回响着,身体也在变化着,皮肤变成了紫色,脊椎骨上慢慢长出了犄角,白色的头发也逐渐脱落,露出令人恶心的头皮……
“彻底腐化了……”凌心月皱了皱眉,终于不再犹豫,迈着轻盈的步伐将银镰挥向老人,哦不,已经不是老人,甚至不能称之为人,只是一个腐化的灵魂。
银芒如同狱血中的圣洁,划破夜幕,斩除一切邪恶。
面对袭来的银芒,那怪物甩出那沾着黏液的右手,欲图缠住银镰。
嗤~~触手在接触银镰的瞬间发出了灼烧的声音,就像污水滴落在高温的炭火。怪物痛苦地怒吼了一声,银镰便在凌心月极速挥动下势不可挡地划过怪物的右手,然后怪物的右手喷洒着紫色的黏液飞了出去。
右手已废,凌心月没有给怪物丝毫喘息的机会,一镰接着一镰,就像虐待着一个不能反抗的木偶,不同的是,木偶没有那些恶心的黏液。
十秒,怪物被肢解,一团一团的紫色**洒落在草丛里,但,这些**却在慢慢聚集着,有着从新再来的趋势。
凌心月冷哼一声,银镰猛地往地上的石头上一拄,一声清澈的声响,银芒扩散而开,那些就像残雪遇阳,瞬间融化得一干二净。
周泽揉了揉胸口,走到凌心月身边,“这样就结束了吧。”
“嗯。”凌心月忽然剧烈咳嗽了两声,脸色越发苍白了。
周泽惭愧地低着头,心里一阵失落。到头来,还是要别人救。“抱歉,我……”
正在周泽正要讲些什么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剧响,伴随在剧响,一个洪钟般的声音震撼着这片荒凉的墓地。
“谁人扰我安睡!”
“照顾自己。”凌心月凝重地看向声源处,手再次握紧了银镰。
又有怪?这次看起来好像是boss。周泽的小心肝剧烈地跳动着,看了看手提神镰的女神,发现女神脸色奇差。“打boss连输出都不行了,靠我一个一级菜鸟,难道要死在这里……”周泽呢喃着。
嘭!一只两只大腿粗的手臂从地底伸了出来,接着整个人就爬了出来。一身厚实的铠甲,腰间一把巨剑,粗犷的脸上已经没有双眼,眼眶内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俨然一个巨人!
巨人深呼了一口气,看向凌心月,“死神?”巨人伸展了身体,“你是来杀我的吗?”
凌心月剧烈咳嗽着,感觉脑袋晕晕的,强打起精神,朝着巨人跑了过去。
巨人没有动,任那锐利的银镰刺进自己的胸口。没有血液,没有痛吼,巨人静静地看着凌心月。“你杀不死我。”巨人笑了起来,大手握住了扎进胸口的镰刀,将其从身体内拔了出来,然后握住镰杆想要把凌心月甩飞。
凌心月适时放手,空中一个翻转便轻盈落地。
巨人将银镰随手扔在了地下,抽出了腰间那把巨剑,斜斜地执着,一步一步逼近凌心月。
这样下去绝对会输。凌心月咬了咬牙,从大腿边抽出了那把别着的匕首,然后用白皙的手握住了那锐利的刃,猛地一划,鲜血顿时喷洒而出,染红了白皙的手掌。
周泽的心一突,忽然觉得有些心疼。干什么要自残。
“以魂铸镰,以血引之。魂镰,现!”凌心月将沾着鲜血的右手覆在地上,然后地面就出现了一个红色的血潭,血潭之内传来清脆的声响,像是锁链撞击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
呤呤呤呤,一杆被锁链束缚着的镰刀从血潭内飞了出来。
那是怎样的镰刀?
弧度诡异,妖娆,加长的镰杆的花纹游离得让人迷失,通透的银色仿佛月光,锐利而又狭长的镰刃仿佛能斩断一切。
凌心月伸出手握住了那把无暇的银镰,顿时,束缚着银镰的锁链破碎成银色的光点,银镰散发出一股冰冷的,令人心悸的气势。银光照在凌心月的脸上,使其仿佛月神。
周泽看呆了。
凌心月轻喝一声,一镰挥向巨人,夹杂着破风之势。
巨人没有再无动于衷,巨剑一抡,击向银镰。
叮!凌心月前跃的身体被打退,小脸一阵潮红。轻轻吐了口气,左手忽然甩出一条长长的锁链,一下子捆住了巨人的剑。
巨人狂甩着剑,想要把银链甩脱,但银链就像稳稳粘住了巨剑,无法甩脱。
凌心月猛然一跃,竟比巨人的身高还要高。在空中一个翻转,凌心月跃过巨人身后,用力将锁链一扯,巨剑便搭在了巨人自己的脖颈之上,不得动弹。凌心月高高扬起镰刀,砍向巨人的心脏。
嗤!“呃啊!!”巨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心脏位置被狭长的镰扎了个通透,血液飙出,如泉水一般。
血液染红了草地,巨人跪在地上。
“解决了?”周泽战战兢兢的远远望着这场战斗。“boss再牛,也怕镰刀啊。”周泽拍了拍胸口。
“呃啊!”又是一声怒吼,把远处的周泽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巨人站了起来,全身都在愤怒地颤抖着,手中的巨剑仿佛有了力气,锁链就像一根细线绑住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刀,在将断不断的边缘。
凌心月费力的抓着锁链,手也被磨出了血,沿着银色的锁链流下。
搭在脖颈上的巨剑被巨人逐渐拉开,凌心月用力地拉着神镰,想要把巨人的胸口剖开一道口子。
“死!”震天的怒吼,巨剑瞬间把锁链砍断,巨人左手抓住镰刀,生生拔了出来,手肘一下将踩在巨人背上的凌心月击飞。
凌心月飞了出去,感觉肋骨都要碎了,头越发晕了,整个人摇摇欲坠。
巨人提着巨剑,眼神变得凶狠,将巨剑劈向凌心月。凌心月感到危险,条件反射地滚向一边。
嘭,地面裂开,泥土飞溅。
还没回过神,巨剑又是一招横砍,凌心月迅速蹲下身子,巨剑刮动的气流吹断了凌心月几根乌黑的头发。
一剑接着一剑,不给凌心月丝毫喘息的机会,墓碑被劈碎,地表被划烂,整个墓地一片狼藉。
就在凌心月应接不暇的时候,巨人忽然停住了动作,那深渊般的眼睛不带丝毫感情。
月光下,巨人的强壮和凌心月的柔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巨人动了,他用那巨剑猛地插入地面。刹那间,地上涌起无数银色的剑刃,足有两米高。凌心月的身影顿时湮没在这剑海中。
周泽在这剑海的边缘,并没有被这些利刃给捅死。周泽双手有些颤抖着,慌张地望着凌心月的位置。
银镰竖立着,凌心月单手倒立支撑着整个身体,剑刃贴着白皙的手臂,隐约还能感到剑刃的冰凉。
周泽松了口气,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紧张,大概是不忍心吧。“这么bug的范围性技能是怎么回事,太不要脸,太欺负人了……”周泽吐槽着。
巨人拔出巨剑,那剑海顷刻之间就消失了。巨人并不停歇,向凌心月的位置就冲了过去,挥舞着巨剑,如同战争机器。巨剑带动着一片罡风,如果被击中,必定粉身碎骨。然而不幸的是,凌心月的体力几乎耗尽,脑袋更是昏昏沉沉的。
又是一次横砍,凌心月用尽全力跃开,但巨剑落在墓碑上,一块拳头大小的碎石击在了凌心月的小腿上。
巨人看着五米外的凌心月,用尽全力朝着凌心月劈去……
一个人影扑来,巨人忽然感到脚根剧烈的疼痛,痛得让巨人跪了下来。
周泽跑了过去,拦腰抱起了凌心月,拔腿就跑。
“可恶!”
听着身后传来的怒吼,周泽擦了擦冷汗。凌心月淡淡看了一眼周泽手中滴着血的匕首,没有说话。
“是不是……该回去了。”周泽抱着女神级别的人物,说话都有些结巴。
“嗯。”
“你没事吧。”
“嗯。”
“……”
“刚才那个大东西好厉害……”周泽心有余悸。
“嗯。”
“……那个老头也好厉害……”
“是吗,那是我见过最弱的了。”
“……”周泽忽然感觉好难过。
凌心月淡淡地看了周泽一眼,“骗你的。”
“……”
一段长久的沉默……
“我们要怎么回去?”周泽悲催地打量着荒凉的周围。
“那是你的事。”
“…………”
天空照来第一缕霞光,暮色渐褪,空气弥漫着淡淡的雾气,鲜嫩的草地湿漉漉的,却让人心旷神怡。
一只脚踩在了草地上,一张疲惫的脸上满是汗水。
看来自己真的缺根筋,想好怎么去却不知道怎么回来,跟话唠待久了,感觉都变笨了,原来白痴也是会传染的。周泽抱着凌心月,感觉双手都要废了,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是,又不好意思叫她下来,毕竟是伤员。这妹纸也不拒绝,不害羞,不矜持,不矫情,叫周泽欲罢不能,真是忧桑。
“这是哪?”凌心月忽然迷蒙地睁开眼。
睡得真香……
“郊区。”周泽有气无力地回答。
“哦。”凌心月掏出手机,嘟嘟嘟嘟地拨了个号码,“北城郊区,给你十分钟。”说完便毫不犹豫地挂了。
周泽快哭了,你早这样不就好了……
十分钟后,一辆白色宝马x6飞驰而来,下车的是凌心月那天然疯的弟弟。
凌心月从周泽怀里跳了下来,气势冲冲地走到凌轩面前,“你敢开我的车?”
凌轩唯唯诺诺地回道:“反正都是来接你的……”
“这样啊……”凌心月捋了捋有些散乱的秀发,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然后就是一阵汽车启动的声音,不等周泽和凌轩反应过来,便扬长而去。
“不带这样的……连朋友都不能做了好吗。”周泽目瞪口呆。
凌轩擦了擦汗,“不知道为什么,我姐就是不让我碰这辆车。”凌轩转头看着脸色灰白的周泽,“放心,我早就知道会这样,早有准备。”说完便嘟嘟嘟嘟打了个电话。“没事的。”凌轩拍了拍周泽的肩膀。
周泽睁大眼看着这货。知道会这样还这么做,神经病啊!
“你到哪里停?”凌轩拍了拍瞌睡的周泽。
周泽擦了擦口水,“就到这吧。”
繁华的大街上,周泽漫无目的地走着,“还好今天不用上课,不然又要被那大黑脸骂了。”周泽揉了揉胸口,感觉那里已经肿了,那一杆真不轻啊。看着人来人往,周泽觉得自己要好好消化一下今天发生的事情,顺便放松一下快要紧张地崩溃的心。
自己真的是死神吗?那为什么,连神镰都拿不出来,那道真的是……无能吗?那自己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是作为普通人,还是作为死神。
为什么最近总是一个接一个梦到诡异的事,那又是什么意思?
到底什么是存在感?
“哥哥。”一个清晰好听的童音在人群中响起。
周泽不以为意,继续埋头走路。
“哥哥。”声音继续响着。
是谁把那么小的小女孩丢着不管,周泽心里想着。
“哥哥。”
周泽忽然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扯住了,回头看去,发现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正扯住自己的衣角。
低头看去,一个可爱无比的脸便映入眼帘。水灵的大眼睛,婴儿专属的嫩白肌肤,小小的鼻子,樱桃一样的小嘴巴,简直就是上帝的宠儿,人间的精灵。但令人难忘的是,小女孩淡淡的表情,无喜无哀,几乎让周泽以为这就是凌心月的亲妹。但与之不同的是,凌心月的无表情只是表面的,而这个小女孩却是源于内心。
“有什么事吗?”周泽蹲下身子。
小女孩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远处的糖果屋。
小女孩实在是太可爱,引得无数妹纸频频投来视线。
“这个……”周泽有些为难,毕竟自己本人比较排斥陌生人。
于是人群便多了无数到敌视的目光,人群中还时不时响起这样的声音:“这人怎么这么小气”、“抠到家了,给自己妹妹买颗糖都不愿意”、“啧啧啧啧”……
三十秒后,周泽无奈地看着坐在公共座椅上剥着糖果的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安琪。”小女孩将棒棒糖送进嘴里。
“……”这是正常人名么……周泽有些无语,“你妈妈呢?”周泽又问。
“我只有一个亲人。”安琪静静地坐在椅子上。
“是走丢了吗?我帮你去找。”
“找到了,”小女孩忽然盯着周泽,“哥哥。”
“……”周泽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良久良久,良久良久……
小女孩从座椅上下来,看了看周泽,便消失在人群里。
周泽松了口气,起身向学校的方向走去。
走着走着,一个女子忽然迎面撞来,将周泽撞了个趔趄。
“对不起对不起。”那女子抬起头道歉。
“哦。”周泽看向女子的脸,发现长得非常靓丽,周泽脸突然红了,想到刚刚撞上时候的触感。
女子又低下了头,与周泽擦肩而过。
过了一会,人群里忽然传来一声哀嚎,“我钱包呢!”
“大人,北城郊区墓地出现了一个棘手的亡魂。”一个男子低着头,恭恭敬敬地禀报着。
“知道了,下去吧。”坐在圆桌旁的穿着白色礼服的男子挥了挥手。
“是。”
身穿白色礼服的男子看着这房内众多发光的镰刀,盯着其中一柄。
“苟延残喘。”男子一招手,那柄拇指粗的镰刀便飞到了男子手上,被男子轻轻一握,便碎成一片一片的光斑。
与比同时,一个小巷里,一个一瘸一拐的少年右手拿着一瓶可乐,正要拧开的时候,脸色倏尔变得昏暗,无力地倒在地上,可乐流了出来,蔓延进了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