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有人走错房间了?
不可能。
这么大的酒店,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失误?
她拿着手机,在拨号键盘输了110,只要发现不对,就立刻拨通。
往里走,看到床上有一套男人衣服,那套衣服有点眼熟,还有地上摆着的男士皮鞋。
她想到了一个人,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这么大胆了。
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乔知意站在门口处,盯着浴室门。一会儿有不对劲的地方,她就跑。
水声停了。
她揪着心,盯着门口。
门打开,她就看到时泾州围着浴巾,擦着头发出来了。
四目相对,时泾州一点也不惊讶,直接坐在床上,睨着她,“见鬼了?”
可不就是跟见鬼没有什么区别吗?他这是来查岗还是干什么?
“你是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
“……”
乔知意的警戒之心已经放下来,她还是站在门口没有往前走一步,“酒店应该还有房间。”
“所以呢?”时泾州随手把毛巾丢开,掀开被子往上一趟,双手枕在脑后,墨眸凝视着她。
认真地打量她这一身,倒是有几分姿色。
肤白貌美,媚眼如丝,琼鼻朱唇,凹凸有致的身材,淡雅如兰的气质,放在人群里,是最耀眼的。
一想到她穿成这样暴露在那么多双眼睛里,他心口没由来的一阵闷。
“我去帮你重新开一间房吧。”乔知意转身。
“站住!”
乔知意被他吓得一哆嗦。
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转过身,那双阴戾的眼睛让她心里不安。
“过来。”
乔知意没动。
时泾州不耐烦地捏了一下眉心,“我说,过来。”
冷冰冰的声音透着危险,仿佛下一秒,他能把她给绑过去。
乔知意不想跟他对着干,因为她根本就干不过他。
逆了他的意,不好过的是她。
她忍着脚上的痛,慢慢地走过去。
时泾州注意到她的脚了,眯了眯眸,“脚怎么了?”
居然注意到了,还算有良心。
“没事。”乔知意站在床边,他的出现,真的让她毫无准备。
她万万没想到,在酒店门口说了的那句话居然一语成谶。
她是需要有他这样一个人存在的身份去挡那些不自知的普信男,但是真的没有想过他会出现。
他一天无所事事的,这次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走。
乔知意不敢问,怕惹恼了这阴晴不定的大爷。
时泾州抓着她的手往床上一带,乔知意毫无预兆地就躺下了。
惊慌失措的要起来,被时泾州一记冷眼给瞪了回去。
时泾州握着她的脚踝,就算是贴了创可贴也无济于事,不仅是皮破了,还磨出血了。
“为了漂亮,脚都不要了?”时泾州冷嘲热讽,没有半分怜香惜玉地扯掉那块没用的创可贴。
硬扯啊。
乔知意疼得一声惊呼,眼泪没出息地就流出来了。
她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别的。
“还有脸哭?不是自找的?”时泾州嘴上没有半分温柔话,“谁规定参加宴会就要穿礼服和高跟鞋的?你就是活该。”
乔知意死死地咬着嘴唇,不想让他看了笑话。
可是心里的委屈一发不可收拾,眼泪决堤一般地往外涌。
时泾州看得她哭成个泪人,烦躁地下了床出去。
乔知意捂着脸,眼泪依旧止不住。
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他凭什么大老远地跑来嘲讽她,奚落她?关他什么事?谁让他来了?看不顺眼自己走啊!
越想越委屈,越委屈眼泪就更加停不住。
门口有了动静,她没理。
听到那脚步声就知道他又回来了,不知道悉悉索索地做了什么,然后她的脚腕被一只温热的手握住,然后有冰冰凉凉的东西涂在她的后脚跟上。
她的脚下意识地缩了一下。
“别乱动!”低沉的嗓音依旧冰冷。
乔知意被他吼得僵硬着,不敢动。
时泾州仔细地给她的伤口涂药,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现在的神情有多么的专注。
眼里流露出来的心疼,也是他不自知的。
乔知意整个人都一直绷着,她感觉到自己的后脚跟,还有脚趾头,都被他一一抹过了。
那凉悠悠的感觉,还有他轻柔的动作,见鬼地抹平了她刚才那一腔的委屈。
大概女人就是这么容易被感动吧。
时泾州站起来,见她还捂着脸,冷哼道:“哭够了?”
乔知意是没哭了,但是泪珠子还在往外飙。
“我告诉你,不去洗干净别睡我的床。”时泾州去洗了手回来,躺下了。
乔知意一听这话就又来了劲,把手拿开偏头看他,不期然地,两个人的视线再一次撞在一起。
原本想怼出来的话就因为他这一个眼神给生生地咽了回去。
什么叫他的床?这是她的房间!
乔知意快速地做了一下评估,跟他怼,十有八九她会输的,还有可能今晚就别想安稳地休息了。
为了明天能够好好的工作,她忍了。
简单地洗了一下,她没有上床,自己去了客厅,躺在了沙发上。
惹不起她还躲得起,大不了在沙发上将就一晚。如果他明天不走的话,她重新再开一间房。
想明白了,就没有那么气了。
今天折腾了一天,刚才又哭过,眼睛有些疲倦。
闭上眼睛没多久,困意袭来,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乔知意是被闹钟吵醒的。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稍微动了一下就完全清醒了。
她的身边有人!
不对,她好像躺在床上!
乔知意猛地坐起来,确定自己是睡在床上的,就知道另一个人是谁了。
她看都没敢看旁边的人赶紧下了床,动作太急,她跌坐在了地上。
“乔知意!”时泾州慵懒又隐忍的嗓音她的头顶响起。
乔知意屏住呼吸。
时泾州不悦地拧眉,“你动作能轻点吗?”
“……”乔知意条件反射地说:“对不起。”
说完之后,后悔地拍了一下脑门。
她道什么歉?
时泾州翻了个身,继续睡。
乔知意坐在地上,撩过长发埋着头,她这一天天的,到底是过的什么日子?
还有,她明明睡在沙发上,怎么醒来会在床上?
总不能是时泾州把她抱到床上的吧?
一想到这种可能,她猛抬头盯着男人,他的后背裸露在外,后背上的伤疤格外的显眼。
这些伤,还有毁容的脸,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是不是因为他的那些经历,才让他变成了现在这种性格?
莫名的,她对他的过往产生了一点点好奇。
也忘记了她原本要做什么。
“乔知意,你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吗?”安静的氛围一下子被打破了。
乔知意以为他是睡着了的,哪知他的感知能力这么强。
赶紧站起来,找了一套比较正式的套装去洗手间换上,再出来时,她也轻手轻脚,生怕惹怒了时泾州。
正准备悄悄地出门,时泾州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不准穿高跟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