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借精还颜
此时信王府门外已经备好了马,王穿看了看,心里还是有些虚,在现代社会会骑马的人并不多,就算有大部分不是北方草原民族就是南方一些山里人。
王穿从下人的手中接过马缰绳,装作会骑马的样子看了看眼前的马,比他还要高一些。
魏虎与李捕头都已上马,他们都做得很慢,王穿也看得清楚,一只脚踩在马蹬上,然后另外一只脚再一跃,这样就可以骑上马了。
而王穿还是有些怕,玄静看了看王穿道:“这些马比人还要乖一些,它们都已经习惯了,你若能与马相通自不会害怕。”
玄静说完自己也骑上了马,看起来玄静也没有骑过马,可她却要比王穿更麻溜一些。
只是轻轻一跃,人已经骑上了马。
王穿看了看也只得硬着头皮,左脚踩在马蹬之上,双手扶着马脖子再用力一撑,虽然有些勉强,可还是稳稳的坐上了马鞍,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就怕上马的时候就会出丑。
“你们就跟着吧,开始跑慢点,习惯了也就好了。”
李捕头说完双腿一夹与魏虎已然向外小跑着奔去。
“驾。”
王穿虽然没骑过马,可也见得多了,至少骑马的几个号令一直都不变的。
所以马也听话,驮着王穿也是朝前小跑着,而玄静则跟在后面。
大约也就半个时辰,四人来到城西郊外的一处村落,在村落外面,有一处大富人家,也算是高门大伐,应该是经商做买卖的。
王穿才骑到门前,一个刑部捕快已经来给王穿把马牵住了。
这一次跑了三十多里,一开始王穿还是十分兴奋的,这正是现代人梦寐以求的驰马奔腾仗剑江湖,行侠仗义的江湖生活,只是现在王穿手中并没有剑,只有一把火枪,而且还从来没有用过,这说起来有些遗憾。
可到了后面,王穿还是感受到坐车与骑马的不一样子,虽然一路奔来十分凉爽,可马奔跑起来后身子在马背之上是前后上下起伏的,双腿要紧紧夹着马腹,而且当起伏的时候,身子也要适当作出调整,而不是死死的坐在上面。
而随着时间久了,王穿也感觉到双腿与腰身十分酸痛,刚才下马之后就险些站立不稳。
幸得玄静就在他的身边,知道王穿的底细,比王穿先跃下马来,在王穿下马之时还是扶了王穿一把。
“还是你比我强,驰马江湖看起来没有点本事怕也不是什么值得欣喜的事。”
“你这是第一次骑已经不错了,以后习惯了,自然知道骑马的乐趣。”
李良捕头虽然并不知道王穿的底细,虽然对王穿不会骑马有些疑惑,但见王穿上手很快,而且也有自知之明,此时也并不讥讽王穿,而是安慰着王穿。
“就是这一富人家吗?”
“不错,我们就直接去此刘家小姐的闺房如何?”
“好,李捕头安排即可。”
王穿说完也是大步朝前,他也不想让人知道他如此脓包。
若说在现代社会不会骑马到也正常,可在大明朝冷兵器时代不会骑马,却又不像文弱书生,那就有些尴尬了。
更何况此时他是信王府的大统领,别人还以为他武功高强呢,若是骑个马就走不动路,还不得让这些捕快护卫笑掉大牙呢。
大富人家的房子其实也大体一样,只有贫富与南北地方上的区别,若说富人家的房子其实结构布局也大体一样。
小姐的闺房就要精致得多了,可是此时王穿还未进小姐的闺房小院已听见里面哭声一片了,而且大部分是这家人的女家眷在哭。
王穿是最怕见女人哭的,可此时也体谅这刘家,活生生的一个大小姐,现在变成一具死尸,而且死状让人见之恐惧,若说不伤心,那才是假情意了。
“让开些,今日由信王府统领亲自前来查案,等会儿问起你们,如实回答,大统领才能为你们家小姐擒凶伸冤。”
“是是是,还请大统领这边走。”
一个圆外模样的老爷此时也是领着王穿向闺房内走去,只是进了堂屋又不敢再进。
王穿却并没有直接进闺房查看,而是看了看整个小姐房间的布置。
堂屋与闺房相通,又另设了一道门,接人待物都在堂屋中间。
而堂屋却又与普通堂屋不一样,只是一个会客的地方,另一边则看起来是书房的模样,整个屋子看起来古朴大方,说明此家小姐也是一个知书达礼之人,在大明朝虽然有些另类,可由此也说明此家刘老爷也是一个开明人士。
那么一个如此知书达礼的富家小姐,自然不可能会是一个招蜂引蝶之人了,这一点是首先应该排除了可能。
“昨夜小姐入睡前后都有谁陪着。”
王穿并不着急,而是先问着,他知道此事李捕头应该都问过了,可他此时也依着知道的查案程序来。
“回大人,是我与小翠两人陪着小姐,晚饭过后,小姐在院内休息了约半个时辰。
天黑后就在书屋看书,还写了几副字,后来有些困了,就由我与小翠服侍小姐上床休息。”
一个小丫头十分胆怯的回着王穿的话。
“那你们是睡在此院还是睡在其它地方呢?”
“回大人,我们都住在小姐院子后的偏房里,随时听候小姐差遣。”
“哦,那意思是不是说,只要小姐有什么事,在她的院子里随时都可以叫唤你们,而你们应该也可以听出小院有没有动静是吗?”
“是,小姐有什么事,我们在后面都能听见。”
丫头如实回复着王穿,而王穿却并不进闺房,而是先走进书房。
只一进去,就闻见一股书墨之香,看起来十分整洁。
王穿走到书桌着看了看,上面确实写了一些隽秀的小字,而旁边则放着一本论语。
王穿一看,心头也是一紧,心里凭添了些伤感与愤怒。
“昨夜你们睡得如何?”
王穿看了看跟着的丫头还有刘老爷,随口也问了起来。
两个丫头一听吓得立马跪在地主,身体不停的颤抖着。
“你们快回统领大人的话,若是查不出谁害了小姐,我让你们两人都陪小姐下葬。”
刘老爷此时脸上带着怒气,这也是主子对下人的习惯。
“看来你们都睡得很熟,所以昨夜也听有听见小姐的院里有任何声响是不是。”
两个丫头一听,此时脸色苍白,特别是刘老爷恐吓之下都小声的哭泣着。
“是,也不知为何,可能是昨日去城里有些累了,昨夜我们都睡得死死的,没有听见小姐层里有什么声响。”
一直回话的丫头看起来要大一些,而另一个叫小翠的已经吓得快瘫软在地上了。
王穿一想,这些丫头自小就服侍小姐,受的苦累自然不少,去京城购些物也不会真的很累,所以此时反而正色的看着刘老爷道:“刘老爷,大明朝有律厉,这两个丫头并无过错,而且她们睡得沉一些也非是她们的过错,现在小姐已死,你不可难为她们,听见没有?”
王穿还是警告刘老爷,他对这两个丫头也是十分同情。
刘老爷也是马上吓得陪礼道:“还望大人体谅小老儿,刚才是悲痛过度胡说的,她们侍候我家小姐,小姐也视她们为妹妹一样,小老头我自然不敢真的如此,大人放心。”
王穿听了这才转身向小姐的闺房走去。
闺房里虽然比普通人家要豪华许多,摆设也多,可却也简洁大方,而且充满了温馨的声息,透着一股大家闺秀的浓浓气味。
只是当王穿走近小姐的床榻之时还是吓了一跳。
只见床上躺着一个干瘦的尸体,若是不看头饰衣服,那么怕是连男女也分不清,而且此景让王穿想到了古希腊的干尸,只是干尸是自然风干的,而眼前的尸体却像是瞬间就变成干尸一样,看不出任何一个年轻十八富家小姐的色泽。
王穿还是长叹一口气道:“静儿,你也来看看。”
其实玄静就在他的身边,可王穿还是有些害怕。
“李捕头,小姐身上可验出内外伤,或是毒素。”
“没有,小姐除了变成这样,身上没有伤口,也未察出体内有毒的现象。”
玄静问完,却并不看此时床上的小姐,她的心里也是十分惋惜,所以走到床对面的穿口处缓缓打开窗子,再仔细的看着院外的几簇花,还有一些绿植。
“你们让一让,这位小姐死得实在可惜,就让小女还复她一些容颜吧。”
玄静说完对着院外的几簇花轻轻的招了招手,像是在招呼一个人一样,又像是在施道法。
只见外面几股气息慢慢凝结从窗外飞了进来,再全部注入在床上的尸体上面。
很快外面的那些绿植与花簇变得枯萎起来,而再看床上的尸体,已完全恢复刘家小姐原来的容貌。
王穿此时虽然心里惊异,但知道这是玄静施展道法,采了外面那些绿植的精气来补充已死的刘家小姐,这样小姐因为又有了精气,所以才恢复了原样,而这也是玄静能为刘家小姐做的。
王穿再看刘家小姐,整个人睡得十分安详,而且脸上似乎还含着笑,并不像是被人害死的一样。
“公子,世间有一种迷药,可以让人产生幻觉,小姐死前一定是中了此药,所以才会失去了知觉,受这种药中毒之人,死后脸上都会有十分诡异的笑。”
玄静给王穿解释着。
此时刘老爷一看,自家小姐恢复原样,也是趴在床前嚎啕大哭起来。
“活菩萨,活菩萨,求你救救闺女吧,她才十七岁。”
刘老爷此时也是从地上爬着过来,抱着玄静的腿,不停的哀求着。
“刘老爷,小女能为这位小姐做的就是这么多,借精还颜,回复她本来的容颜,她已经死了,我救不了她。”
玄静显得十分平淡,此时李捕头也把刘老爷拉了起来。
“这位是齐云观的玄静真人,刘老不可冒犯真人,她能为刘家小姐还复容颜已经尽力了。”
刘老爷一听,此时也不敢再求,可还是眼巴巴的看着玄静。
“静儿,你觉得刘家小姐是不是被妖人所害?”
王穿虽然心里有答案,可还是先问玄静,毕竟玄静刚才这一道法,说实在太让人意外了。
“此还不能定论,但行凶者必然会一些邪门妖术,此事当不会假。”
王穿一听,这又看着跪着床着的两个丫头道:“昨日你们陪小姐去京城,有没有遇见什么特别的人,或是那家的公子?”
王穿知道刚才玄静说得婉转,但事实必定是采花贼行的凶,行采阴补阳的勾当,却一路之上害死了那么多花容月貌的姑娘。
“回回大人,昨日我们只去了江南春水粉店,采购了一些胭脂水粉,并没有遇见什么公子,小姐向来不喜欢出门,所以中途也没有下马车,只有在江南春店里才停留了一个时辰。
里面并没什么公子,都是一些京城里的女眷,并没有世家公子。”
王穿一听,十分疑惑,此时也是看了看小姐床边的柜子里有些胭脂水粉放着。
“你们再想想,若说没有公子,那还见过什么印象深刻一些的人,无管老少。”
“小翠,你也想想。”
“我我我,对了有一个红衣小姐当时就在水粉店,与我家小姐似乎很投缘的样子,她们聊了好长时间,我们却不敢听见。”
王穿一听,知道事情还是有了转机。
“好,你们说得很好,看来此事与这个红衣女子必然有关。”
王穿说完,魏虎与李捕头都是一头蒙。
毕竟依此情形,谁都看得出这是采花案,可女人与女人还能采吗?
“刘老爷,你尽快让小姐入土为安吧,在下日后必然会亲手抓捕此妖人,你就放心吧。”
王穿说完十分自信的走出了刘家小姐的闺房。
“统领大人,那来时安排的是否还要再查?”
李捕头此时也是低声问着王穿,此时连他也觉得那个红衣妖衣就是作案之人,所以女人对女人那么就不会有采花之说了。
而且依刘老爷此时的心情,若是知道自己家小姐死前竟然与人通了奸或是被人污了清白,那么整个刘家声誉也会因此受损。
而且这刘家小姐就算死后也会蒙上骂名,若再行检查是否完壁之身,还是有此地损姑娘家清白,而且还会导致已许配的人家对刘家的仇怨。
王穿自然也考虑了这一点,可他心里却一时又拿不定主意了,毕竟若说是那个红衣妖女所为,到可以认定不会发生采花情节,可若判断错了,到是刘家小姐入土之后再来查验就又更不通情理了。
“还是查一查,而且要认真查一查,只是你们也要好生安抚刘家老爷,查出来不管什么情况都要保密,不仅不可声张而且还要编一个慌言来安抚刘家。
另外你留下两个捕快,把她们所见那个红衣女子的相貌仔细描述出来,晚上送来信王府。”
王穿与李捕头两人边走边头对头小声说着话,其它人也都见机落在后面,知道两人所说不想让更多人知道。
“在下明白,一切会依统领大人为刘家设想来办。”
李捕头到也算是体贴,虽然弄不明白人,但也能感受到王穿不像普通东厂人的区别,所以心里也是由衷的佩服。
“好了,我们就回京城。”
“统领大人,是直接回信王府吗?”
此时几人也都走出了刘府,魏虎不知王穿什么意图,还是问了起来。
“自然是去京城转转,想来李捕头与魏大人对京城都十分熟悉,我就去江南春看看,也为静儿购些水粉胭脂,再给她添几件衣服。”
“回统领大人,江南春是福王的产业,我们此行去查,要不要先行通知福王在京城的管事,这样可避免一些误会。”
魏虎此时还是提醒着王穿,也怕王穿因为不知道其中内情而凭白得罪一个老王爷。
“福王,原来是老王爷家的产业,不过刚才在下已经说过了,我们只是去购些胭脂水粉并不去查案,此事想来也不必通报福王的家臣,到是魏大人在路上要跟我好好讲一讲这几位老王爷之事,在下对这几位老王爷到是十分有兴趣。”
王穿虽然一直怀疑这几个老王爷跟此事有关,可他脑海里并没有对天启年几个老王爷的认知,一直想找个机会讨教清楚,可却一直没有机会。
现在魏虎提醒,王穿此时自然是十分有兴趣了。
“属下自然会跟统领大人简单说一说,但若说皇家之事,最清楚的应该还是皇上,信王以及督主,还有一些朝中老臣。”
魏虎也听说王穿想知道这几个老王爷的意图,对于此次大爆炸除了信王爷嫌疑最大之外就是四位老王爷了,而现如今信王因为皇上的信任免除了嫌疑,所以四个老王爷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但魏虎也说得明白,毕竟他年岁不大,对于以前的事他并不清楚,特别是涉及皇族争斗之事,知道得多了反而会带来杀身之祸,若是胡乱猜测,那更会误导王穿。
“好,你就先简单给我讲讲,回去我自然会去找督主以及信王验证的。”
王穿说完就想骑上马走人,可此时刘老爷家却是一家人连哭带喊的一起奔出府门,全都跪在玄静的面前,到把玄静吓了一跳。
“真人留步,真人恢复小女容颜,功德无量,我知真人不重钱财,可老夫一家感激真人,这点心意还望真人笑纳,也算是老夫为小女感激真人了。”
此时府里的下人也都端着一几个盘子全都举在玄静跟前。
王穿一看,也不言语,这是刘老爷家孝敬感激玄静的,看来这个刘老爷平时也仗义疏财之人。
“刘老爷,你不必如此在意,小女也只是修道之人,尽己之责,至于这些财物,你既然如此真诚,小女拒之不妥,不过小女不喜此物,而江南与中原今年大旱,就有劳刘老爷把这些钱财捐出以解江南百姓之苦,也算是为刘家小姐积些德吧。”
玄静亲身扶起跪着面前的刘老爷,脸上淡然,转身就已然骑上了马,对于这些世俗,玄静似乎天生就有一种抵制之心。
可她却也体恤刘老爷的一片好意,所以也算接受。
“刘老爷,你就依玄静真人的话做即可,我们还要赶着去查案,不可耽搁。”
李捕头此时也是对着刘老爷说了一声,扭转马头就朝城内奔去。
而魏虎紧随其后,王穿却是等了等玄静这才顺路返回。
只余下刘老爷一家也不知该如何,可此时的悲伤显然要比刚才缓和一些,而且看着几人远走,眼中也更充满了期盼,期盼着王穿能尽快抓捕妖人,以安刘家小姐亡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