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不想当菜农的医女不是好炮灰

蓝朵最近发觉自己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如果说前几天半夜去了那西山宫小医女的房间,是一时冲动的话,那因为那个医女手里的医术不咋地,就随手把她抄录的族内医典丢给她,这就太不合理了!

而且更不合理的是,她明明已经发现了不对劲,却一点儿也不想把医典拿回来,还隐隐有点儿想寻个机会再指点那医女几句。

要知道,她自小看惯了她师父为她们师姐妹两个操碎了心,一直立誓绝不收徒祸害自己。然而现在这些行为,分明就是把那个小医女当徒弟的疼啊!

蓝朵一边惶恐于某某对自己的影响,一边又忍不住想去偷偷看看她。

于是某一天,在伺候完了那位皇帝用膳之后,又一次被赶出去的电灯泡蓝朵,终于还是悄悄溜去了西山宫。不过这一次,她是下午去的。

那个时候,某某正拉着福顺给白菜查苗。

卫国大约是地理位置的问题,即便才三月份却很温暖。不过几天,白菜就长出了青嫩的幼苗。某某和福顺一起把没发芽的种子换成新种子,又除了除草,捉了捉虫。

其实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儿,但某某就是想拉着人一起做。不仅如此,在找福顺帮忙的时候,她还哄着人把皇甫安也推了出来晒太阳。

福顺给皇甫安搬来了一张小方桌,给他泡上了茶。若不是桌子太过老旧,上面也没有果盘糕点,某某都要觉得对方只是个被家里人宠着,生活悠闲的小少爷了。

只可惜啊。她隐晦地看了皇甫安藏在毯子下的双腿一眼,脑子里慢慢浮现出那本医典里的药方。

那药方是个解毒的房子,而且好巧不巧,解得正是皇甫安当年中的毒。

在原剧情中苗疆女蓝兰给皇甫安下了毒,但也立刻被他给解决掉了。随后而来的太医无法为皇甫安根除毒药,只能暂时将毒转移到他的双腿,只是这样一来命是保住了,腿却不能用了。

某某现在倒是有了解药方子,但是一方面药方上所需要的药材有些连国库都找不到,难以凑齐;另一方面,她还没有得到皇甫安的信任,不敢随意开口。

想着想着,她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唉,要不动声色地讨好未来上司可真难!

“你干嘛呢,好好干活!”福顺把她的注意力叫了回来。

某某敷衍点头:“知道了,知道了福顺公公。”

没被允许在太阳底下看书的皇甫安瞥了他们一眼,突然觉得有时候出来晒晒太阳也挺不错的,虽然吵是吵了些。不过,如果房顶上那道窥探的视线能消失的话,就更好了。

地里的活很快就干完了,日头渐渐西斜,某某也打算去做晚饭了。不过这一次,福顺却叫住了她:

“那个,本公公今日心情好,吩咐你件事儿。”

呦,福顺公公心情好的时候可不多,某某立刻摆出认真模样,想听听对方到底找她干嘛。

不得不说,某某的这幅样子福顺很是受用,让他原本心里的不自在都少了些:“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今天本公公要去内务府领咱们宫的月例,主子的晚饭就交给你来做了。主子不能吃冷的、重油重盐的东西,你可要注意些!”

“领月例?那不应该是早上去领吗,怎么这么晚才去啊?”某某有些奇怪。

福顺瞪了她一眼:“不该问的别问!你就说你做不做!”

某某被人一怼,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意有所指:“做饭这种小事,公公吩咐了我自然是答应的,只是不知道王爷他同不同意呢?”

福顺和某某同时朝着皇甫安的方向望去,对方穿着一身洗的有些发白的青色长衫,一派温润公子的模样,对着某某温声道:“那就辛苦夏医女了。”

晚饭就这样拍板定下了,而且因为是福顺的主意,所以这次某某被破例允许可以自由在东院走动,说是方便她做饭,毕竟最后饭菜是要送到皇甫安房间的。

不过某某总觉得有古怪,“自由走动”什么的,一听就像是个陷阱。

这次某某倒也没猜错,虽然让她一个人做晚饭是福顺的主意,但皇甫安也有刻意推动。他想看看当福顺不在,她自己又能在东院到处走动的时候,这个看起来就没有什么心机的医女会不会有什么让人意外的举动。www.)

而福顺则是真的需要拜托她。

福顺当然也知道,一般来说领月例都该早些去才对,去得越晚,分给自己的东西就越差。但是这八年的经验告诉福顺,无论自己去得多早,好东西也永远不会有自己一份。

甚至有些时候去早了,那些人会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把自己扣下,直到天黑再随便塞些什么让他滚。

有好几次,福顺没能及时回去,皇甫安也就跟着饿到了晚上。故而,福顺就经常会做些饼子放到自家主子的房间里,免得他出了事对方会挨饿。

晚饭某某蒸了菜饭,因为东院的厨房也没什么东西了,她只能煎了几个萝卜丝饼,拌了几道凉菜。只是这个时代辣椒还没找到,味道稍稍会差些。

不过也没办法了,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嘛!

好在皇甫安很赏脸,乖乖地吃了,脸上一点儿勉强也没有。

某某没等到福顺回来,就给他留了一部分饭菜在锅里,灶上添了把火。她一开始以为是内务府那边比较远,或者是那边的人刻意拖延了一会儿,还没当回事。

可是夜色越来越深,眼见月亮就要升上当空了,福顺却还没有回来。某某觉得实在不对劲。

屋内的皇甫安早就没了心情看书,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对一直待在屋外,除了给他送饭没有踏进来一步的某某道:“福顺大约是出事了,夏医女也不必守着我,先回去休息吧。”

某某闻言摇了摇头,她当然不肯走。这种时候是她表忠心的好时机,如果走了恐怕再在西山宫待上几年都不见得能获得皇甫安的信任。

况且,她和福顺虽然认识不久,但却还挺喜欢那个小内监的,总要看看他出了什么事才行啊!

皇甫安还想再劝,前院却突然传来吵嚷声。

某某一个激灵站起身来,正要往前院走,却突然想起身后的皇甫安。只好回过身去,推着轮椅就往前跑。

西山宫的物资少,平时都不敢怎么点灯笼的,每到晚上前院都是黑漆漆一片。然而此刻,前院一派的灯火通明,少有人来往的西山宫第一次涌入了这么多的人。

那是十几个穿着内监服饰的人,为首的看起来像是管事儿的。他冷眼睨着皇甫安两人,敷衍地对他行了个礼。然后挥挥手,身后便出来两个年轻内监,他们还拖着脸色惨白背上一片血污的福顺。

皇甫安立刻冷了眸色,但面上还是一派温和:“林公公,你这是?”

“安王殿下,您宫里的这个小内监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来我们内务府行窃!奴才们知晓您素来心善,不爱惩治下人,但是偷窃内务府的东西是大罪,所以奴才就斗胆帮您处置了这个小内监。”姓林的大内监吩咐人把福顺丢到了皇甫安的面前,嘴上一口一个奴才,但那副嚣张的姿态看得某某有些牙痒痒。

她松开了推着轮椅的手,赶忙去探了福顺鼻息。还好,还有呼吸。某某稍稍松了口气。

皇甫安面色不变:“那真是多谢林公公了,这大晚上的还劳烦林公公一趟,若是没别的事儿了,就请你离开吧!”

林大内监自然早就猜到对方会是这种态度,这些年来他也不是没跑来找过事儿,每次皇甫安都是这样不疼不痒的,让他感觉自己就像个跳梁小丑。

不过这一次他看得出皇甫安动怒了,所以也不大在意对方送客的语气,一甩衣袖,就领着一众人走了。

西山宫很快又归于了平静,黑暗慢慢吞噬了前院,某某感觉福顺的体温也好似随着灯光的消失慢慢降了下去。

“夏医女,麻烦你把福顺扶进我的屋子,我不大方便。”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某某总觉得皇甫安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古怪。

好在原主的体质不错,福顺又是清瘦的身型。某某略带艰难地把他扶到了皇甫安的床上,然后二话不说先离开了房间。

等她去厨房提了热水过来,就发现皇甫安已经帮着把福顺的衣服脱了下来。那件衣服和血肉黏在了一起,他拿了剪刀剪开还费了一番劲儿才脱下来。

看见某某回来,皇甫安似乎还有些意外,不过他瞧见那桶热水后就收敛了神色:“夏医女,多谢了。”

某某没多说,而是随便找了个盆子兑了水,还拧了条抹布准备给福顺擦身体。

“还是我来吧,夏医女毕竟是个女子。”皇甫安伸手想要接过来。

某某一抬手避开了:“我先是医者才是女子,更何况我来不是更方便吗?王爷难道真的想因为自己没有证据的怀疑,就耽误福顺的性命吗?”

这是某某第一次这么直白地说出皇甫安的戒备,对方漂亮的双眸望向她,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福顺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疼”,才让皇甫安缴械投降。

“那就,麻烦夏医女了。”皇甫安似轻叹般道。

原身毕竟当了这么多年医女,某某凭着她的记忆很快清理好了伤口。但是她发现了一个更大的问题,福顺的伤口一直在流血,根本止不住。

看样子,林公公那群人应该是用涂了药的鞭子打的福顺。虽说只是皮外伤,但是在医疗条件如此一般的卫国,再加上福顺身体素质不是很好的情况下,如果一直流血还找不到伤妖,恐怕他根本撑不了多久。

“王爷,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血再不止住,福顺真的会死的!”某某回过头去,那人就坐在不远处,一盏昏黄的灯根本照不亮他的面孔。

他好似蒙了尘的珠玉,半边连脸在了黑暗中。有那么一瞬间,某某觉得自己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凶兽一般危险的气息。

“夏医女,可能要再麻烦你一件事了。”皇甫安抬起头来,“能请你,去昭阳殿同皇上带句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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