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妄来花家找花兮的那天,花白筠出院,不过并不是回家,按照李医生的建议,花白筠已经是重度抑郁,必须住院治疗。
心理咨询和治疗是病人与医生之间的联系,极为注重隐私,因此连家人都不会知道。
花兮不确定这些天李医生跟妈妈聊了些什么。
但是当花白筠被送入江城市心理康复医院时,她看着医院大楼只说了一句话:“我没有生病。”
“妈妈,我也来过这里的,你忘了吗?”花兮试图劝她。
肖扬在一旁不说话,他在母亲面前始终是沉默的,从花白筠醒来后喊过她一声,母子两个没什么交流。
但他也没有走,一直陪在身边。
花白筠缓缓摇了摇头,不一样的。
有些人的心理疾病能被治愈,甚至只用药物和心理催眠开解就能慢慢治愈,但她不行了。
心都死了,还怎么治?
十几年了,她被催眠暗示过已经治愈,可以以正常人的样子,重新融入社会中生活,可假象就是假象,一朝爆发,又像是回到了曾经被关在豪华笼子里的样子,她就是一只笼中鸟,只剩绝望的残喘。
“妈,你别这样,我和肖扬每天都会来看你,你一定会好起来的。”花兮握着她的手,坚定的说。
花白筠没有拒绝来医院,只是她再没说话,再次拒绝交谈。
李医生送花兮和肖扬兄妹二人出来的时候,告诉他们,花白筠的情况。
“目前情况不太乐观,我和白筠也认识多年了,她自我意识坚定执拗的暗示自己没救了,要催毁这种信念很难,我个人认为交流和陪伴是最重要的,我会努力在这方面引导她,刚刚我来送你们之前,她告诉我不希望你们再来看她。”
“那怎么可能!”花兮惊喊道。
肖扬皱紧了眉,他抿着唇没开口,但脸上的神情也是不认同的。
李医生叹了口气:“她目前是这种想法,认为和你们之间没什么亲情牵拌,不想成为累赘,让你们不必管她。”
“李医生,我妈妈究竟是对我和我哥有心理阴影,不能面对我们,还是单纯觉得她在拖累我们?这两者之间有很大的不同,如果是前者,我们可以减少出现在她面前的次数,但不可能不来看她,如果是后者,我认为没有必要。”
花兮说完,肖扬也接了口,“确实,她不能见我们,和不想见我们,是两码事。”
李医生想了想,问他们:“白筠有和你们讲过,她和你们父亲之间的事吗?”
花兮闻言蹙眉道:“没有,从来没有,但我们从别处知道了。”
“或许等她愿意跟你们主动讲起时,才算是真的放下了,目前的治疗方案还是得用催眠治疗法,辅以药物,但这种治疗方法,极易刺激病人情绪,任何喜怒哀乐都会成为诱因,大喜大悲更是不行,抑郁症病人很容易胡思乱想,从这几天和她的沟通来看,我个人认为她不是不能面对你们,家人的陪伴其实是最重要的,不能让她认为所有人都放弃她了,要引导她慢慢对未来重新有憧憬和期待,我的建议是,每天都要来,每天都陪她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