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一脉”,慕青喃喃道,却好似突然惊醒一般,“你什么意思,剑修可是逆天之道。”
“如他这般,还有多少阳寿,寿元一到,不还是要一命呜呼”,白衣人道。
“那再怎么样,总还有轮回的机会... ...”慕青辩解道,却是连自己都觉得没有了信心。
“哼”,白衣人冷笑一声,“看来,你是连自己也骗不了自己了吧,就他那一身的杀孽,纵然能有轮回,那也必定堕入无间之狱,永无出头之日;何况”,说着,白衣人朝前凑了凑,“你见过,丢失了天地二魂,还能再轮回的人吗?”
慕青胸口一阵起伏,可见心绪有乱。
“这人是怎么来的,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吧,只怕只要他一死... ...”白衣人接着道。
慕青终于脸色大变。
白衣人看在眼里,却并未点破。“如此看来,似乎引其入剑道,也并不是什么坏事,至少还有一线生机”,白衣人道。
沉默半晌,慕青道:“为何要选他?你的事,我其实知道的也不算少。”
“那你又为何要带他回来”,白衣人没有回答,反而反问慕青道。
慕青无言。
白衣人也不再多说,凭空消散,“我不会传其修炼之法,只会给其筑基完成,至于其他的,就由你自己来决定吧”... ...
慕青缓缓抬起右手,两指并拢,一道剑芒缓缓从其两指间生出... ...没由来的,一缩不见,一声清鸣,锵,空中微微一震。
远处,一座高大的山峰四分五裂,化作无数石块,碎裂而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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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白衣人,依旧是在雪山之巅,只是却是不见了那狭小的一方顶峰,亦是不见了那两块白色的大石,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颇为广阔、平整的山顶雪原,正中生有一颗参天巨木,只是却不见半点翠色,通体覆在皑皑白雪之中。
若之随着璇旻步入山顶雪原之时,天色尚未放亮,只是整个雪原之上却是并未有一丝一毫晦暗之色,相反却是笼罩着一丝丝淡淡的冷光。
一眼望见,白衣人安静的站在树下,若之眼睛一缩,就在刚刚,他觉得脸上、手上的皮肤微微刺疼,且丝毫没有减弱之势,不禁身子哆嗦了一下。
若之的不自在,自然也望在了璇旻眼中,心下了然,却也并未有丝毫异常,只是悄悄的对若之多看了几眼。
近的前来,没有言语,璇旻冲着树下站立的白衣人一施礼,转身便走,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剩下若之一人,站在原地。
好在也听白衣人讲经讲了十年,纵然从没见过白衣人的面目,却也算得是“熟识”之人,要不然,就这会,估计真要如立针毡了。也不知道是否错觉,若之只觉得裸露在外的皮肤越来越刺疼... ...
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光是裸露在外的皮肤,甚至就连其他包裹在衣袍里的皮肤也开始刺疼起来,若之眼睑跳了跳,忍的很是辛苦。
白衣人没有反应,若之也只能静静的陪立着... ...
时间一刻一刻过去,当朝阳初生之时,若之的忍耐已然到了极限,浑身无处不像被钢针在来回穿刺... ...“啊”,若之喉咙中发出一声闷哼,情况就要失控。
山顶雪原上的冷光蓦然消失被一股无形的壁障给阻隔住,朝阳的金色洒了下来,洒在若之跌坐在雪地里,不住的呼呼喘息的身影上,暖暖的。
“不错”,却是白衣人转过身来,一挥手,在若之身上撑起一道无形的壁障。
若之坐在地上,呼呼喘着粗气,没有答话,方才不过一小会,似乎已然耗尽了他全身的力量。
白衣人没有理他,只是看着他有些狼狈的样子,心道:“不亏是传说中的剑体,天生亲和剑意,虽从未修炼过剑道,却能在剑气中坚持良久。”
待得若之喘息稍定,白衣人开口道:“十年传道,至今日可还记得多少?”
“全部记得,一字不忘,全部记在脑海之中,除了... ...”若之开口直接道。
“除了什么?”白衣人问道。
“除了那最后一篇,却是一字一句都没记住”,不知为何,明明心中颇为羞愧,但面对着白衣人,若之似乎一点都不想隐瞒。
“嗯”,白衣人点点头,似乎一点都不意外,“还记得我问你的那个问题吗?”
“道是什么”,若之点了点头,表示记得,毕竟这个问题差点让他走火入魔,怎能不记得。
“那你现在可想明白了,你的道是什么?”白衣人问道。
若之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终究是没有再次陷入“癫狂”之中,“不知道。”
白衣人闻言,袍袖一甩,自其袖中飞出一道白光,一下蹿到若之身前,无声无息的插到雪地上。若之定睛一看,却是一把通体雪白,看起来似乎是用白雪雕砌而成的剑器。
“摒除杂念,静心打坐”,白衣人令道。
若之下意识的四周张望了一下,并未见到有何处有大块石头的存在,只见白衣人已经很是自然的在雪地上坐下,不再多想,若之亦是原地盘膝坐下。
一阵凉意,透过衣袍袭来,不自觉的颤抖了下。望了眼对面的白衣人,似乎已然入定,纹丝不动。
无奈之下,强迫自己入定,却不料,越是强迫,就越是无法入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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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夕阳落下,若之犹自盘坐在地,就是无法静心入定,再望一眼对面之人,一天了,一动都未动过,心中不禁焦躁。
眼看着夕阳沉入黑线之下,天色渐渐转暗,点点星辰慢慢开始在天穹之中亮起... ...
不知为何,若之焦躁的内心却是慢慢安静了下来,透过衣袍传来的寒意也一丝丝减弱了起来,却是很不寻常,正常来说,日落星起,也正是寒气转盛之时。
只是,此刻却不是思考之时,若之终于在这一刻,进入了空灵之境。
一直打坐不动的白衣人却是身形一个模糊,已然来到了若之身侧,仿佛其人一直就打坐在此一般,手指一伸,点在了若之下丹田之处,眼中精光闪闪。
当夕阳的最后一缕光线消失不见,天穹之中已然挂满星辰,若之的气息也变得极度微弱,已然和四周融为一体。
白衣人很清晰的感觉到,两道灵气,一道阴寒幽深,另一道却是纯阳霸道,自丹田处而来。
白衣人嘴角挂起一丝弧度,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