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京,贤王府。
自从林烨跟着凌三去了南蛮,凌平安每日早上由木白亲自教导。
刚开始,木白是很严格的。
但是渐渐的,隔代亲在木白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安安,累不累?”
“不累啊,但是爷爷看你站都站不稳了……”
“要不明日再练这几招吧?今日就到这里。”
凌平安皱着小脸坚持练完今日所学之后,喘着气语重心长地对木白说:
“爷爷……爹爹说过,要变强……就不能偷懒。
爷爷不能对安安太好,安安会变懒的。
安安想要变强。”
这样,以后爹爹就没有理由不带上自己啦。
木白看着孩子坚定的眼神,有一些汗颜。
顿了顿道:“爷爷知道了,安安以后可不要哭。”
凌平安立马嘿嘿嘿地笑:“安安不会哒,安安要和爹爹还有爷爷一样厉害!”
自那日之后,果然木白就变得严格起来,有时候顾晟柏见了都有些心疼自己的孙子。
不过他这几日忙着朝堂的事情,无暇顾及其他。
这几日,八贤王和顾林昭联手,将文家的势力残余蚕食干净。
朝堂上多了许多对大皇子顾临渊的不满之声。
上到弹劾顾临渊去年的政绩疑似作假,下到顾临渊至今只有一个正妻实在不妥,因为两人成亲多年膝下只有两个女儿,顾临渊还不打算纳侧妃延绵子嗣。
顾临渊闻言只是暗自捏紧了拳头,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但顾临昭可忍不了。
直接当场对着那个老臣开骂。
骂人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家国大事不上心,别人家事倒是盯得紧。
骂得那老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他不过是收了顾临轩的好处,做人嘴替而已。
皇帝三个儿子里,只有顾临轩早早地有了两个儿子。
他只是想浅提一下,让皇帝意识到这件事。
大燕自古男尊女卑,一个“无后”的皇子,怎么能立为储君呢?那不是引发朝廷动荡吗?
顾临轩也没想到顾临昭会当场发难。
他知道顾临昭的德行,所以从来都没有把他当作对手,只全力去对付顾临渊。
谁知道这个一直游离于权力游戏之外的弟弟,竟然会为了顾临渊出头。
他原本十拿九稳,这次顾临渊没了母家扶持,相当于被架空了一半权力。
但是顾临昭那么明显的站队,让他一下子失去了那些摇摆不定的臣子们的民心。
既然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失势,那他们就去站最受皇帝喜爱的顾临昭呗。
加上顾临昭和大皇子交好。
二打一,总比二皇子一打二赢面儿大。
大家都是人精,前段时间顾临轩被皇帝敲打,顾临昭凯旋归来,他们就捧了一阵子顾临昭。
这下可把顾临轩气得够呛。
“你不该这么帮我。”
下朝后,顾临渊刻意等了一会儿顾临昭对他说道。
顾临昭闻言无所谓地耸肩道:“为什么不能,大哥又没做错什么。
难道就因为你和他一样想要那个位置,就要忍受他落井下石吗?”
顾临渊闻言微笑着摇了摇头。
“你是皇子,一言一行都会引起大臣们的猜忌。
我和他的事和你无关,你不应该一头扎进来。
我知道你一直想做一个无忧无虑的闲散王爷,不是么?”
顾临昭叹了口气。正色道:
“大哥,我算是看明白了,我们这些做皇子的,就不可能做一个和朝堂不相干的局外人。
只要我还是一天父皇的儿子,只要我还姓顾,我就永远不可能置身事外。”
顾临昭见顾临渊对他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神色,有一些不好意思地道:
“你……放心,那个位子我不感兴趣,我不会跟你抢的。
但是顾临轩?他不配!”
顾临昭也是最近才查清楚,以前有两次他以为是文皇后指使的暗杀,其实是顾临轩下的令。
明面儿上瞧不上他,暗地里却一直没有放下过对顾临昭的戒心。
甚至一有机会就下死手。
这种兄弟他不想要,也不敢要。
南蛮,圣山。
“我们去过的,但是没有找到澈儿。”
雪鸢一想到往事,就心痛不已。
“嗷呜~”
雪球在窗外叫两人去吃饭。
雪鸢拉着凌三的手说:“走,我们先去吃饭,阿爷慢慢跟你说。”
南因准备的早饭看上去十分赏心悦目,有清淡的白粥,点缀着罗勒的溏心荷包蛋,还有南蛮特色的蒸咸鱼,以及不知名的紫色凉拌菜。
就连雪球都有一份专属的饭菜。
南因看到慕廿辞穿着不合身的衣服,皱了皱眉。
但很快他就看到了凌三,和蔼地说:“阿爷不知道你们爱吃什么,就随便做了些。”
凌三用力地点头:“这样就很好了,一看就很好吃。”
慕廿辞也恭敬地说:“劳烦阿爷了。”
白粥不知道是什么米做的,入口非常清香。凌三一口气就喝了一碗。
南因和雪鸢见凌三喜欢他们自己种的米,非常开心。
慕廿辞给凌三又舀了一碗,叮嘱道:“慢慢吃,不着急。”
南因和雪鸢相视一笑,看来孙儿婿对孙子挺上心的。
凌三稍微放慢了速度,边喝边问:“阿爷,可以跟我们讲一下之前发生的事儿了。
为什么我爹爹会从这里流落到云京?
阿爷你们有所不知,我和爹爹都曾是大燕皇室的暗卫。”
南因和雪鸢闻言都是一怔。
大燕的暗卫营他们也曾耳闻过,其训练之惨烈,出营之艰难,都是各国暗卫影卫中最难的。
雪鸢声音微微发颤:“你爹爹为何让你也去做暗卫?”
暗卫营不是只收留有天赋的无家可归之人吗?
凌三连忙安慰道:“阿爷别担心,我和爹爹现在都很好。”
凌三便把木白和他还有八贤王的事说了。
雪鸢和南因这次啊心里好受点。
“还好,还好。我的澈儿命不该绝。
南因,你快让阿尚帮我们传信给澈儿,让他来南蛮找我们吧。”
雪鸢这么多年想儿子想得都要发疯了。
这是他和南因唯一的孩子,却因为他的疏忽流落在外。
若不是南因算出儿子还活着,他恐怕早就支撑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