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1 章
万米高空之?上。
空姐推着推车来到头等舱, 声音比之前轻柔上数倍:“您好,请问您有什么需要的吗?”
随着乘客抬头,她?脸上笑意?凝滞, 近乎呆滞的看向乘客。
她?无法形容出面前人有多么漂亮, 只?是当她?看到她?的那一刻, 大脑仿佛被无形的声波冲击, 一片空白?, 她?想不出任何词汇描绘她,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来杯果汁吧。”
声音淡淡, 从容不迫。
空姐僵硬地取出果汁, 除了?第一次照面, 余下的时?间里, 她?甚至连看都不敢再看,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漩涡,有黑洞,会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白?皎对她?的念头毫无察觉,拉了?拉身上盖着的薄毯, 合上眼帘, 慢慢睡了?过去。
她?睁开眼,被广播声吵醒。
飞机已经抵达目的地, 即将落地,不少?人开始收拾东西?,整理着装。
她?什么都不用做, 即便长发凌乱,也自有几分浑然天成的慵懒。
不久后, 舱门开启。
乘客们有条不紊的排队出舱,白?皎忽然皱了?皱眉, 一道目光毫不避讳,直勾勾地落在自己身上,让她?有些不耐烦。
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直到下飞机后,白?皎轻装上阵,只?提着一个小包,走VIP通道离开。
说起来,还是傅云帮她?买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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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想着,停下脚步,看向前方的不速之?客——
青年一身宽松服装,神色吊儿郎当,最为醒目的是一头黄毛,格外嚣张,身上衣服都是大牌高定?,不过这些东西?放在他身上,只?会让人想到四个字,暴殄天物。
偏偏他自己毫无所觉,很是自信。
黄毛被她?惊艳得完全不想移不开目光,黏腻的视线像是蜗牛的触足:“你好啊,美女。”
腔调油滑,狂傲自信。
简单来说就是一副纨绔样。
她?微微皱眉,看向纨绔肩头,两侧分别被一大一小两只?鬼占据,见她?看过来,大鬼龇牙咧嘴,小鬼咯咯直笑。
白?皎:“……”
她?转身离开,真是晦气!
黄毛哪料到她?是这个反应,忙不迭追过去:“美女,你怎么不说话?咱俩好歹还是同?一架飞机上的乘客,你也太冷血无情了?吧。”
对比起来,树上的麻雀都比他讨喜。
白?皎不耐皱眉,猛地停下脚步,后者眼珠一转,跟着晃了?晃,做出一副站立不稳的模样,径直朝她?扑去。
她?根本没动,饶有兴趣地等着看好像。
黄毛饿虎扑食式的扑势忽然一转,转瞬间,只?觉得脑袋一阵天旋地转,狠狠扑在地上,与坚硬的大理石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一声惨叫响起。
每日客流量超百万的机场里,来来往往的旅客闻言纷纷侧目,地上的黄毛捂着嘴巴翻过身,磕得满脸鲜血,旁边地上,静静躺着两只?大牙。
疼得他快要昏死过去。
白?皎差点儿没忍住笑出声,转头对上男人深黑的眼眸,嘴角微微上扬,干得很棒!
黄毛这一跤摔得惨极了?,不只?丢了?脸还破了?相,这会儿气得头昏脑胀,连带着白?皎也恨上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话很没道理,如果不是他骚扰别人,又怎么会自食恶果?
他不顾说话还漏风的嘴巴,就拦住白?皎:“泥似谁?泥似哪儿的人?泥知道窝是谁吗?就敢得罪小爷!”
白?皎:“……”
真是无语。
黄毛疯狂叫嚣着,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人盯上。
男人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准确来说是盯着他,哪只?手敢碰他,就掰断哪只?手。
黄毛毫无所觉,肩头一左一右趴着的恶鬼母子?快要吓死了?,不自觉往后缩了?缩,如果不是恨意?太深,她?们娘儿俩早就被这情况吓跑了?。
黄毛是个纨绔,在京市也称得上是家境优越的富二代,从小就不学无术,跟着一帮狐朋狗友厮混。
不久前,他看上了?一个来自乡下的女生,和朋友打赌一个月内,一定?能追上对方,哪知道,不仅骗了?对方,还让女生怀了?孕。
黄毛从来只?知道吃喝玩乐,哪里愿意?承担责任,被骗女生找上门时?,他还在和另一个女人打的火热。
他不以为意?,对方已经快要走上死路。
她?是家里的希望,父母辛苦供养她?很不容易,被骗的女生看清楚黄毛的人品后,已经绝望了?,只?想拿了?钱打胎。
然而?,当她?找到黄毛母亲,对方面上和蔼可亲,实际上佛口蛇心,为了?儿子?的名声,她?假意?安抚住女生,实际上偷偷收买手术医生。让她?彻底死在手术台上。
不止如此。
后来家里收到消息前来奔丧。却得到女生来到大城市后,作风轻浮,贪慕虚荣,为了?钱财出卖身体的消息。
老两口看着女儿的尸体,最后竟落得一死一病的下场。
女生死后,鬼魂看到这一幕怨气冲天,加上她?死时?怀着孕,因为母体夭折,小鬼也没发育,没办法投胎转世,也没办法出生。
母子?俩一合计,找到一切的源头,也就是黄毛,她?们趴在他身上,吸取对方的阳气,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暴毙而?亡。
黄毛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一只?脚踏进?棺材里,他流了?血,这会儿正虚弱得不行,迷蒙着一只?眼,竟然意?外看见白?皎身后有个虚幻的男人。
男人似乎察觉到他的注视,忽然抬头,阴测测地看着自己,双眸漆黑,不似活人。
黄毛惨叫一声:“鬼!鬼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肩头上,鬼妈妈捂住儿子?眼睛:“小孩子?不能看!”
小鬼歪了?歪头,没说话,狠狠咬了?口爸爸,开心地笑了?起来。
此时?,黄毛吓得全身冷汗,想要求饶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眼前一阵阵发黑,直到看见熟悉的身影,他才白?眼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女人杀猪般的惨叫骤然响起:“儿子?!儿子?你怎么了??!”
为了?不伤害自己的耳朵,白?皎早已走远。
出了?机场大厅,远远的她?便看见一队黑衣保镖,白?皎没在意?,直到有人叫住她?:“天师大人。”
傅云一脸兴奋,越过一排挺拔魁梧的黑衣大汉,朝她?招手。
白?皎默然一囧:“你可以叫我?白?小姐。“
白?天师这个称呼,没看周围不少?人都朝她?看过来,还挺让人羞耻的。
傅云点点头,迎着人走进?早已准备好的轿车里。
他和白?皎都在后座,车子?宽大,两个人坐进?去毫不拥挤。
傅云吩咐司机:“张伯,开车吧。”
司机应了?一声,片刻后,车子?还是毫无动静。
傅云皱紧眉头:“怎么了??”
张伯的声音从前排传来:“小少?爷,车子?好像出问题了?,发动不了?。”
傅云忙问他能不能修好,说话时?并?没看见白?皎瞥了?眼身侧非要跟她?挤在一起的男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张了?张嘴用唇语问他,是你搞的?
男人默不作声,一脸无惧就差直说是我?搞的。
白?皎:“……”
她?瞪他一眼:怎么不醋死你?
虽然眼神这么说,实际上,她?伸出一只?手悄悄握上了?男人掌心,霎时?间,原本面无表情的男人眉眼柔和,那张俊美锋利的脸庞仿佛也染上了?笑意?。
有点傻乎乎的。
白?皎在心里想,但这不妨碍喜欢。
牵也牵了?,握也握了?。
她?眼神催促,别耽误时?间。
男人仍旧没说话,手掌却微微收紧,下一刻传来引擎发动声,张伯说道:“好了?,好了?,小少?爷,轿车好了?。”
傅云有些尴尬,毕竟刚才熄火那么久,他余光看向白?皎,却见她?仍旧一脸淡然,淡定?自若的模样让他更加心悦诚服。
傅云羞窘地看向前排:“张伯,有空你开着车去检查一下,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
张伯忙不迭声应答。
车子?很快便开到市中心医院。
白?皎和他径直上了?六楼,消毒水的刺鼻气味在走廊弥漫,她?有些好奇的扫射四周,却发现竟然没有一只?鬼。
深藏功与名的男人勾起唇角,有他在这儿,方圆十里,别说是鬼就连不干净的东西?没有一个。
白?皎只?是随便一想,便将这念头抛之?脑后。
VIP病房前,傅云轻轻敲了?敲门,听见里面传出男人沉稳浑厚的声音,才推门进?入。
白?皎早知道VIP病房是什么样子?并?不惊讶,而?是去看屋子?里的人。
谢父谢母正坐在床前,愁眉不展地看向病床上的儿子?。
傅云进?来问候:“姨父姨母。”
他妈妈跟谢母是同?胞姐妹,他这么说完全没错。
“是小云啊,你怎么来了??”谢父说着,看到他身后的白?皎,眼底一缕期待咻忽散去。
他又问傅云:“这位是……”
傅云轻咳一声,精神抖擞地介绍道:“姨父姨母,这是我?从深市请来的大师。”
“大师?”谢父重复一遍,眼底流露出一抹怀疑,早年间在商场沉浮,让他早就练就喜怒不行于色的本事,可现在,他听见这话,彻底绷不住表情,怀疑地看向白?皎。
因为她?看起来实在太年轻。
年轻得他不敢去相信,况且——
谢父沉吟,就连妻子?也不敢相信,白?皎倒不介意?这些,迈步看向病床上的人,在这里,她?简直就像是在小狗身边一样。
她?忽而?停下动作,惊愕地看向床上的男人,瞥向身侧,他和小狗,有着一模一样的气息,仔细看,那张脸其实也很相似。
沉默迅速在屋子?里蔓延。
就连他本人,也是一怔,为什么,她?们那么相似?
他思索起来,白?皎则密切关注着动向,她?有预感,谜底已经快要浮出水面了?。
忽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几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仔细看,打头的竟然是宵一长老与沈玉蓉。
看到她?之?后,谢父一改之?前的怀疑与颓唐,眼中陡然焕发出希冀与期盼:“宵一真人,您终于来了?。”
傅云听见这话,脸色登时?变得难看,他下意?识看向白?皎,心里已经开始后悔,如果知道情况是这样,他怎么也不会请白?皎过来。
这不是邀请,是结仇!
别到头来没治好病,反而?得罪了?大师。
这时?,宵一真人已经注意?到意?外来客,甚至觉得她?身形有些熟悉。
年轻时?,他也曾外出历练,为人驱邪消灾,也遭遇过一家请两方,双方碰面的尴尬请假。
此时?心下一想,便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他岁数大沉得住气,沈玉蓉便沉不住了?。
明明消息已经发布在了?群里,怎么还有人会来?
真是没规矩。
她?哪知道,白?皎向来只?是潜水围观,从来没就接过什么任务,而?且请她?来的也不是谢父谢母,而?是傅云,雇主的小表弟。
双方都不知道,都是救人心切。
沈玉蓉皱着眉头:“都说一事不烦二主,谢先生您这么做实在有些不妥,不知道哪里来的……”野路子?。
她?没想到,自己话没说完,便看到了?白?皎。
简直巧得不行。
双方打了?个照面,白?皎也惊讶,旋即,她?笑得弯起眉眼,明眸倒映出沈玉蓉的模样,脸上的心高气傲还未褪去。
她?神色凝重,之?前就已经查到白?皎和会所的事有关,甚至当场看到她?契约的“鬼王”吞噬邪修,可她?也没办法审问对方。
沈玉蓉感到前所未有的憋屈。
她?总觉得事情不该是这样,那又该是哪样呢?
她?攥紧手里的长剑,看向宵一真人,后者笑意?柔和地看向白?皎:“道友,好久不见。”
白?皎回了?几句,态度并?不谦卑,关键宵一真人竟也不生气,这下,就连其她?人都看出来了?,白?皎和他们认识,说不定?还是个真有本事的。
沈玉蓉低着头,看向床上的人,她?也认识,谢家长子?谢渊,谢氏如今的继承人,气运如日中天。
她?未修习道法前亦是出身豪门,只?是沈家远远不如谢家,出了?沈玉蓉之?后也不如,之?前对方被人盯上,她?还奉命保护过对方。
如今她?已经学有所成,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帮她?,而?不是白?皎,她?那一身邪气,看着就不是什么名门正派,说不定?是邪修安插的探子?!
因此,她?对白?皎敌意?深重。
见众人说话,白?皎径自找张椅子?坐下,笑意?嫣然,云淡风轻。
沈玉蓉一怔:“谢先生,先让我?师叔来救治吧。”
她?说着刻意?看了?眼白?皎:“这是我?们青云观的秘法,不方便被外人打搅。”
白?皎眉头一挑:“你的意?思,是让我?离开?”
沈玉蓉没说话,意?思已经很明显。
白?皎:抱歉,她?并?不准备离开呢。
她?笑了?笑:“看你说的信誓旦旦,万一你那个秘法失效了?呢?”
沈玉蓉恼怒,那怎么可能!
自从来到这里看见白?皎之?后,心头一直有一个声音回荡,不知不觉间她?的性子?也变得暴躁起来。
宵一真人来不及阻止,沈玉蓉道:我?们青云观再怎么说也是一个大观,怎么可能连你这个野路子?都比不上?”
白?皎:野路子??我??
“如果你的意?思是治病救人,人多就有用的话,那我?也确实没法反驳你。”
她?淡淡出声,反倒将沈玉蓉说的面红耳赤。
“牙尖嘴利!”
局面僵持之?际,谢父出声:“两位既然有功夫在这里讨论,不如先给我?儿子?治病。”
他眼中满是忧虑,还有不满,对双方都有些不满,他的要求是治病救人,如今自家儿子?还躺在床上,人事不知,他们夫妻俩都快担心死了?。
听见她?的话沈玉蓉有些恼怒,她?修习道术多了?,自觉比普通人高人一等,倘若不是之?前保护过谢渊,谢渊又命格贵重,她?怎么可能跟在这里。
倒是白?皎心平气和,从容得很。
“好啊,你先还是我?先?”她?问宵一真人。
第 132 章
谢渊是在工作时突然陷入昏迷, 毫无预兆,所以在谢父得知后,立刻怀疑有修士作祟。
先前说过, 谢渊身份贵重, 不止是气运冲天, 更因为他是紫薇帝星之名, 可在现代, 早一百年就没了皇帝,即便是帝星也无用武之地。
因此, 他虽有龙命却无龙气, 对于鬼物来?说, 他是天然的克星, 然而堆土修士来?说, 便是天然的补药。
邪修手段千变万化,且谢渊年少体弱多病,家人?担忧,从著名的觉照寺求得慧悟大师圆寂时遗留的舍利子保护。
说来?也巧, 那日之后, 谢渊逐渐恢复正常,与肠肉无异, 舍利子作为法?器,完美保护他,并?且隐匿了谢渊的气息。
以至于谢父突然得到儿子昏迷的消息, 惶恐之余险些忘记了这件事,事后向天师求助, 结果,阴差阳错出来?这种事。
回到现在。
白皎发话后, 谢父来?不及说话,沈玉蓉眼里冒火,显然是气坏了。
不止因为白皎的话,更因为她的态度,她直接越过自己,和宵一真人?对话,可按照之前统计的实际年龄,白皎甚至比她小三岁。
这让一直以来?颇负盛名的沈玉蓉情?何以堪?
即使?知道她实力强大,可她被人?捧着,称呼了二十多年的天才,在白皎面前,黯然失色,而且她态度轻慢,完全没把她放在眼里!
沈玉蓉倒是没想过,之前她三番两?次刁难白皎,盛气凌人?的模样,就算再好脾气的人?,对她印象也坏了。
更何况是白皎。
不知道是不是刚觉醒就被人?当祭品,差点?儿生死线上走一遭,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白皎也不惯着!
况且,在场其?他人?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鬼王那一遭之后,大家默认白皎和沈玉蓉便不是一个?等级的人?。
或许因为天师和普通人?不同,拥有各种神奇手段,不知不觉间,不少人?都?浸淫了一种傲气,他们和沈玉蓉一个?想法?,认为天师和普通人?不在一个?等级。
这些先打?住,沈玉蓉有些气急,恼怒地喊道:“我们先就谢渊!”
脱口而出的瞬间,懒散姿态的白皎不禁正襟危坐,谢渊!
这不是原剧情?里的男主名字吗?
难道是她看错了?
为什么还有一个?谢渊?
她微微抬眸,大而明媚的眼眸看向一侧,瞳孔微滚,落定方?向正是小狗,不,现在应该说是他所在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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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就是谢渊吗?
后者不明白她的眼神,疑惑地回望,笑容灿烂至极。
这空挡,宵一真人?出声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他脸上表情?没变,到底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年长他人?许多岁,反而有种大道至简,朴素悠然的模样。
他爱惜门下弟子,在沈玉蓉脱口而出后,虽然不太赞同,但她到底是青云观年轻一代的未来?,掌门师弟都?觉得她未来?可期,可堪大任,现在年轻人?激动,也能理解。
况且,他也有自己的道理,救人?迫在眉睫,还计较什么先后呢?
白皎伸手:“你先。”
她话音刚落,沈玉蓉跟着接话,板着脸说:“既然这样,大家就都?出来?吧。”
白皎听见这话,眼中?兴味一闪而过,心平气和道:“好啊。”
但她隐约有种预感,情?况可能不大好。
病房内,只?留宵一真人?和沈玉蓉两?人?,病床上躺着沉眠的谢渊,沈玉蓉看着沉睡的男人?,终于松了口气。
她十分自信,对于白皎是青云观道术失败,半个?字都?不信,思索间,宵一真人?的声音传入耳膜:“玉蓉过来?,为我掠阵。”
“是!”
宵一真人?心中?已有成?算,原地设起?大阵,他想法?很好,应该是邪修手段,又或者强大鬼物,毕竟前段时间,连“鬼王”都?碰到了。
门外,一墙之隔的地方?等候室,谢父作为家属,急得根本坐不下去,他原地踱步,随着时间流逝,早已没了原来?的沉稳。
忽然,房间里传出一声轻响,几乎所有人?,心头微动,下一刻,房门打?开,沈玉蓉垂着脑袋,蔫蔫地走了出来?,比起?之前的自信,她看着连对视都?不敢。
傅云在人?群后惊讶地看着这一幕,宵一真人?已经出声:“抱歉,我失败了。”
寄予厚望的谢父已经这话,震惊又失落,不禁叫了一声:“什么?”
傅云下意识看向白皎,后者面无表情?,既没冷笑也没得意,平淡如水是模样让人?更加信服。
他更笃定,白皎是个?实力强大的天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沈玉蓉张了张嘴,还想解释,她们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可能,所有手段,偏偏就是没用!
可她喉咙里像是塞着一团棉花,到底没说出声。
她心虚难堪得不敢去看白皎,毕竟,刚才说大话的人?是自己。
白皎混不在意,还没说话,反应极快的谢父已经朝她走来?:“白天师,你现在要去吗?需要什么东西……”
一瞬间,他连称谓都?换了。
青云观的宵一真人?亲自出手都?不能救治,这会儿回想之前情?形,又见白皎姿态悠闲,心中?不禁产生了一种敬畏。
白皎淡淡回视:“不用。”
直到她进去,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因为她什么都?没带,手中?既无法?器,又无符箓,两?手空空迈进病房。
沈玉蓉咬着下唇,心中?不甘。
病房里,弥漫着符纸燃烧的淡淡檀香气息,隐约可见阵法?雏形,以谢渊为中?心,还有未曾散去的灵力,白皎抬眼一扫,就知道是什么情?况。
可他既然失败,就代表此路不通。
想到刚才沈玉蓉说什么邪祟邪修,她微微勾起?唇角,根本不是这样。
她已经明白。
床上躺着的人?是谢渊,可他也是谢渊——
她看向身侧站着的男人?,魂魄分裂她不止听说过,更见过,这会儿之前一切都?有了解释,他和谢渊是同一个?人?,难怪它之前看起?来?那么单纯。
要让他们合二为一吗?
白皎轻轻笑了,她现在还没那个?本事,唤醒对方?她倒是胸有成?竹,因为另一个?魂魄就在这里。
想到这,她微微偏头,视线捕捉住某位躲闪心虚的鬼神。
黑白分明的水眸轻轻询问:“没什么跟我说的吗?”
他眼尾下坠,试图躲避,白皎:“不准避开,看着我。”
他猛地怔住,顿了顿,才看向她:“我们之前应该是一个?人?。”
早在见到谢渊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他们是一个?人?。
当年天道覆灭,神明陨落,而他早已预见千百年后的一切,为自己谋划。
唯一变数是白皎。
他从未想过会遇到对方?。
见到她的第一眼,他的心脏狂跳,莫名的清潮席卷全身,即便意识混沌,也下意识不愿伤害她,这种感觉,仿佛早已与她相遇千百回。
她是他认定的人?。
当然,他解释时,一笔带过了这些,模糊地告诉白皎,他和谢渊就是一个?人?。
白皎了悟,难怪原剧情?里,沈玉蓉和他其?契约后,谢家独子突然暴毙而亡,沈玉蓉当时正苦恼身上的契约,心虚的躲避师门,因为消息实在是铺天盖地,才有这一笔剧情?。
白皎没怎么留意,没想到伏笔在这里埋着。
至于现在,剧情?早就变了模样,白皎自己也不知道后续发展,从某种情?况来?说,她也算是成?功了。
他们是同一人?,中?间出了岔子,导致神魂分裂,谢渊出事,应该就是受到一部分冲击。
后来?白皎询问他出事时间,果不其?然,就是当初苗寨献祭之后,谢渊开始昏迷不醒,谢父找了很多天师,均无可奈何。
青云观就是他找到的最后一个?,也是当世实力最高的门派。
扯远了,说回现在,要想唤醒谢渊,很难,毕竟他是魂魄出事,要想唤醒,必须对症下药。
对其?他人?来?说很难,对白皎来?说,倒是不怎么难。
因为这次解决的人?不是她,倒不如说,是鬼神。
他没有名讳。
其?实他已经有一些记忆,只?是下意识在她面前模仿以前的模样,但是,他本能地不喜欢她拿自己当孩子,他想要她……
想要她的什么呢?
男人?幽深眼瞳掠过一抹暗芒,还未来?得及反复咀嚼这抹情?绪,便听见轻柔的嗓音:“我知道你能叫醒他,唤醒他,好不好?”
他点?头,又轻轻摇头。
声音低哑,专注的黑眸看着她:“你叫他谢渊,叫我什么呢?”
白皎这才意识到这点?儿,之前小狗小狗地叫着,因为他实在太粘人?,更像是热情?地小动物,后来?见他化成?人?形,她又不好意思,一直他他的称呼。
白皎狡黠一笑:“谢渊?”
男人?眉头紧锁,一瞬明悟,她叫的是自己。
“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白皎微怔,红唇微张,隐约可见粉软的舌尖,藏匿在暗红色的唇缝中?,无意识地散发诱惑。
“你生气了?”
病房里一片静寂,唯一的“外人?”躺在病床上,人?事不知,白皎和他站在一起?,高挑的身姿在他面前,也只?到肩头,却意外的极其?契合,仿若一对璧人?。
“那我该叫你什么呢?”她微微一笑,本就美艳的眉眼愈发动人?心弦,犹如数不尽的红玫瑰妖娆绽放,散发出惊人?的靡丽。
她拽着他的领口。
这是分外诡异的一幕,因为病房里,只?能看见她的身影,她像是虚虚拽着空气。
白皎踮起?脚尖,笑容璀璨,媚色天成?:“叫你哥哥好不好?”
“哥哥。”
细软的嗓音犹如丝网将他圈入牢笼,一圈圈收紧使?他主动坠入情?网,不可自拔,无法?自拔。
男人?俯身回抱,环紧她轻柔纤细的腰身,嗓子发干。
犹如烈日下干涸的谷底,渴求属于她的一切。
他反应过来?时已经答应她。
他站在病床前,打?量着床上昏死的男人?,熟悉的感觉再度袭来?,本就同出一源,虽然分配并?不平均,想到这,他眉头紧锁,再后悔已经来?不及。
床上沉眠的男人?眉头轻蹙,眼睫轻颤,一切预示着他即将苏醒,果不其?然,下一刻,他睁开眼,黑眸深邃,眼底冷意如流水倾泻而出。
“你醒了?”白皎歪了歪头,笑着说。
此时已是午后,正午阳光最浓烈最灿烂的时刻,极致的光斑透过玻璃窗,洒入室内,耀眼得让人?睁不开眼。
更遑论是昏迷多日的谢渊。
眼睫轻眨,终于看清声音的源头,漆黑眼瞳骤然缩进,他呼吸一滞,恍惚间觉得自己来?到了天堂,片刻后又反应过来?。
羞耻感笼罩全身,他哑着嗓子询问:“你是谁?”
病房外。
消毒水气味弥漫的走廊里,气氛安静得渗人?。
一行人?连丁点?儿动静都?听不到,沈玉蓉心急如焚,越想越觉得胡闹。
她们青云观的秘法?都?救不了的人?,白皎能有什么办法??她那一身邪气,说她谋害谢渊都?比要救他让人?信服百倍。
而且……
沈玉蓉咬着下唇,感觉到嘴唇传来?刺痛,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儿咬破嘴唇,想到刚才脑海里盘旋的念头,她脸色十分苍白。
她竟然想让他醒不来?。
如果他醒了,这不就代表,堂堂青云观,竟然不如一个?野路子散修!
把她的脸,把青云观的脸往脚下踩!
她年轻沉不住气,脸色变幻犹如路边的广告灯牌,五颜六色,旋即反应过来?,她怎么能这么想呢。
脑海里掠过白皎分外娇媚,高傲姿态,沈玉蓉死死抿紧嘴唇。
“咔嚓”一声。
随着一声轻响,禁闭的房门被人?从里推开,白皎站出来?,身后什么人?都?没有,沈玉蓉心头一喜,紧紧攥着拳头:她果然没成?功!
谢父看她面无表情?,一颗心直直沉到谷底,几近绝望,难道还是没成?功?
那一瞬间,他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岁,眼底的光无端端掐灭。
他不知道白皎的实力,但他知道,宵一大师亲自出手都?没成?功,小姑娘这样年轻女生,应该也没成?功,虽然他本来?就对她没抱什么希望吧。
可是,事实摆在脸上,他还是心头如绞。
谢渊是谢父谢母的爱情?结晶,两?人?三十岁时才得到这一个?孩子,当年他们已经做好终生无子的打?算,因为谢母怀孕之前,曾因此时找过大师,许多大师当场批言,他们命中?无子。
所以,谢母怀孕的消息传出时,谢父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回神后,便欣喜若狂。
他对谢渊,倾注了十二万分的心血。
白皎环顾一圈,脸色不变,最后视线落在谢父身上:“他已经醒了。”
声音清脆,如佩环交击,落在谢父眼里简直犹如天籁!
醒了!
他颤抖着声音,一双眼紧紧注视着她,唯恐自己是在做梦,不禁再一次询问:“大师您说,我的渊儿他醒了?!”
白皎点?点?头,微微侧身让出一条路:“之前躺了一段时间,这会儿身体还没恢复,还在他病床上休息,你可以进去看看。”
谢父还没回答,一道纤细身影先他一步重进房间,伴随着女人?哽咽的嗓音:“醒了!我儿子醒了!”
正是谢母。
两?人?再也顾不得其?他,急急忙忙冲进去,片刻后,夫妻俩交叠的声音传出房门,甚至还有断断续续的哭声。
显然,他们在喜极而泣。
第 133 章
敞开的房门?外, 沈玉蓉脸上轻松尚未散去,便转换为震惊和难堪。
宵一真人看向白?皎,目光透出些许敬畏, 不是自得, 他的实力在整个天师界都是顶尖那一类, 否则也不会是青云观的长老。
连他?都治不好的人, 基本?只能等死, 可现?在,白?皎在他?面前展现了一个奇迹。
他?在病房外, 期间感觉不到任何灵力波动, 更不知她用了什么?方法, 但这丝毫不妨碍他?敬佩她。
宵一真人语重心长地告诉沈玉蓉:“玉蓉, 你现?在应该知道了, 这个世界上比我?们青云观强大的神秘门?派还有很多。”
“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沈玉蓉低垂着头?,看不清脸上表情, 但她声?音是低落的:“弟子知道了。”
宵一真人见他?这样, 心下微叹,作为师长, 他?怎么?察觉不到小辈心中的傲气?。
或许因为天师的特殊性,才让她这么?傲慢。在他?看来,这种高人一等的心态是绝对?不该有的, 但他?又知沈玉蓉心思敏感,怕说重话, 让她误入歧途,只能慢慢引导。
希望这次的打击能让她端正心态。
萧逸真人这样想着, 可惜他?的好意?注定要付诸东流。
两人说话间,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白?皎已经悄然离开。
事情已经解决,还待在这里干什么?,上一世,她大半辈子都待医院,早就看得够够的,还不如出去散散步。
她刚走出医院大门?,身后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白?皎停下动作,转身看去,傅云低着头?,气?喘吁吁的站在身后,见她看来,双眼发亮。
“白?天……白?小姐。”他?顿了顿,慌忙改口,“你怎么?突然走了?”
幸好他?一直留意?白?皎动向,不然要真让她自己走了,他?得后悔一辈子。
人是他?请人来的,中间又闹出那样的事,已经是失礼至极,最?后竟然连她离开都不知道,别说他?父母了,就连他?自己都不能原谅。
傅云知道她的性子,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道:“京市很繁华,又有古典韵味,有些地方就连深市也比不上,我?请您来不只是为了解决我?表哥的事,也为了好好感谢您之前的救命之恩。”
他?说个不停,把自己放到低位,丝毫不觉得憋屈,继续道:“我?已经给您安排了京市最?好的酒店,最?好的待遇,正好这两天是旅游淡季,您就暂时留着这儿吧,出来转转也不耽误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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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说的可谓十分漂亮又舒心
他?不止说还做。
转眼就将?一张崭新?支票递到她手里,白?皎微微一扫,后者的声?音钻入耳蜗:“银行大额转账需要批复,我?直接拿来支票,需要的时候,直接去银行兑换就行了。”
白?皎眉头?一挑,又听?他?热情自荐:“我?是京市本?地人,白?小姐你要是感兴趣,我?知道很多有趣又好玩的地方,可以带你去逛逛,保证让你流连忘返!”
说完,他?微微一笑,很是和气?。
白?皎自然是拒绝。
小奶狗失落地垂下头?,白?皎觉得他?背后隐形的大尾巴都不怎么?摇了,心下更觉好笑。
她是真的没时间。
这样想着,白?皎目光不由一侧,傅云看不到的地方,一道高大挺拔的黑色身影紧紧护卫在她身边。
男人容色俊美无俦,双眼黑如浓墨,警惕且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一切妄图靠近她的人类。
白?皎心里惋惜,面上又道:“如果有需要,我?们微信联系。”
“好的!”小奶狗当即精神抖擞。
白?皎抿了抿唇,只陪身边这一个,已经让她分身乏术了。
不久后,夜幕降临,京市的繁华在灯红酒绿的夜幕与川流不息的车流里逐渐拉开帷幕。
京市最?热闹的一条街,四处都是络绎不绝的流,各种肤色面貌的人种汇聚一堂,周遭净是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的房屋坐落其中。
城市的夜晚在这里毫无存在感,因为地上的灯光比天上的繁星还要璀璨。
最?吸引的白?皎的是这里多种多样的小吃。
只是一会儿功夫,她手里已经拎着不少东西,她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如春风拂面,看起来和这个年龄段的女?生别无二?样。只是她更加漂亮、明媚。
一袭乳白?色针织毛衣映衬着雪白?剔透的小脸,修长白?皙的天鹅颈两边,漆黑长发犹如海藻披散,她头?上戴着简单的珍珠发夹,在灯光的映照下,散发出珠圆玉润的光辉。
下摆则是一条浅蓝红绸缎长裙,随着走动裙摆轻轻摇曳,缎面闪着碎光,犹如一条流动的暗河,漂亮至极。
即使是在周遭耀眼的光芒之下,白?昼般的光辉里,她依旧漂亮得惊艳,美得叫人屏息失神,如一把锋利弯刀,轻而易举掠来众人的目光。
无数视线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白?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注视,偶尔也会回头?,他?的目光总会落在身侧,软红的唇瓣微微张合,笑容璀璨。
长街之上,一切沦为黯然失色的背景版。
众人这才注意?到她身旁沉默的黑衣男人,对?方身形高大挺拔,几乎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近乎直白?地宣告,名花早已有主。
不少人惋惜感叹,也有自认为条件不错,心思浮动的人还未靠近,便在对?方冰冷冷酷的视线下溃败倒退。
毫无疑问,他?就是公主最?忠诚的守护骑士。
任谁也想不到,一人一鬼会在这样繁华热闹的街道同行,毕竟这边冲天的人气?与各种阵法相互叠加,即便是夜晚,鬼怪也轻易不敢露面。
而他?,不仅露面,还和她毫无顾忌地在街道上散步。
白?皎扭头?:“你干嘛一直看着我??”
鲜明炙热的目光连她都有点儿受不了,白?皙的脸颊泛起绯红,愈发明艳照人。
他?没出声?,顺势结果女?生手里的东西,摇头?浅笑,白?角娇嗔地瞪他?一眼。
“宝子们好呀!”不远处的小吃摊前,漂亮的女?生举着自拍杆走走停停,边走边介绍起来,热情洋溢的对?着手机屏幕打招呼。
很明显,她应该就是新?兴职业——网红,看她熟练的动作和姿态,就是在直播。
女?生名叫秋秋不是球,是B站是有名的美食兼探店主播,这次是一月一次的惯例,小吃街大搜索,走到哪儿吃到哪儿!
因为长相漂亮,吃相诱人,也可能花心思,所以在抖站拥有几百万粉丝,算是美食区很出名的主播。
秋秋不是球一路走马观花,眼花缭乱地看着小吃摊,手里小吃不知不觉见了底。
对?她来说,份量勉强填个底。
熟悉他?的粉丝都在调侃。
【家人们谁懂啊,看见秋秋大快朵颐,我?猪瘾又犯了!】
【秋秋吃完了,我?们赶快去下一个地点。】
【啊啊啊,我?看见烤猪蹄儿了,买个烤猪蹄儿吧,又香又韧,我?最?爱烤猪蹄儿了!】
对?于粉丝们的热烈要求,秋秋不是球笑眯眯的回答:“大家慢点儿说,我?记得慢,要不我?们边走边吃,顺便看看这边有什么?特色。”
“我?朋友特别推荐我?来这边儿吃东西,说这里环境、氛围特别好,我?也觉得不——”
忽然,她声?音一顿:“啊,前面那是什么??”
秋秋两眼放光,一副好奇模样,粉丝跟着勾起好奇心,弹幕都是猜测。
【难道是家爆款小吃?】
【秋秋这么?一副恶虎扑食的模样,真吓我?一跳。[拍胸口]】
【真的吗?真的吗?咦,秋秋怎么?不说话了?】
粉丝们热火朝天讨论时,球球已快步走到前方,看清之后,她非但没有气?馁,眼前一亮,情绪愈发高涨。
接着镜头?一转,青灰色的地板映入粉丝眼帘,所有人都被她这一下打得猝不及防,满屏都是怎么?回事?
接着,她们听?到了主播声?音。
“小姐姐你好,你是京市本?地人吗?可以给我?推荐一下这边小吃街的特色嘛?”
观众们等一头?雾水,满屏都是问号之际,一道轻柔女?声?响起,宛若山间潺潺流动的清泉,悦耳动听?,又如玉佩交击,不禁精神一震,说是天籁也不为过。
白?皎后退一小半,被她扑面而来的热情惊了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热情的人,惊讶过后她放平了心态,摆摆手:“你误会了,我?不是。”
秋秋不是球:“哦哦,这样啊。”
她答应着,脑子里一团浆糊,完全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眼睛都快用不过来了。
这才发现?摆酒另一只手还握着一只粉色棉花糖,如云似雾,宛若一团粉粉嫩嫩的小云朵,映衬着美女?红润的脸颊,眼眸盈盈,清澈如水。
她把心里话脱口而出:“这不重要……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说话时才注意?到,美女?姐姐旁边还有位帅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也不折损他?丝毫风度。
秋秋不是球瞬间有了主意?:“小姐姐,我?看你买这么?多小吃,有什么?是很推荐的吗?”
她双手合十,做出一副祈祷状:“求求了,拜托,拜托,小姐姐,可以给我?推荐几样小吃吗?”
“我?第一次来这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好吃。对?了,我?还是个主播,小姐姐,你可以出镜吗?你真好看呀!”
半晌,她才憋出这句话。
白?皎忍不住笑出了声?,她算是看明白?了,前面那一大堆话都是借口,后面这句话,最?后这句话才是人家的真正目的。
“好啊。”她干脆地答应下来。
倒是对?面的秋秋不是球一脸恍惚,双目痴痴地盯着她看,显然,还没反应过来。
她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美神降临。
就算是之前打过照面的明星,也不如她生的漂亮,五官精致动人,灵气?逼人,一举一动都带着说不出的风韵与气?质。
“你怎么?了?你没事吧?”轻柔的嗓音将?她拉回现?实,秋秋不是球回神后,脸颊通红。
说话都结结巴巴,“不不……我?不是,我?没事。美女?姐姐,你好漂亮啊。”
她惊叹地的总结。
粉丝早就被她的话挑起了好奇心。
秋秋不是球在抖站粉丝不算特别多,也比不了那些千万粉主播,但是却可以说是很知名的主播。
因为她不止喜欢探店,做美食,更有着让人惊叹的人脉,某一次竟然出席了明星晚会,虽然不是嘉宾,只是观众。
传言她是白?富美,做美食主播纯粹是私人爱好。
尽管秋秋不是球主动否认过,还是有不少人误会。
在任何时间,粉丝们见到的她都是落落大方,气?质沉稳的人,这还是第一次,她怎么?失态?
讨论时,镜头?终于从地面上拉开,弹幕齐刷刷地问秋秋——
【美女?姐姐,这还是我?们球球第一次这么?失态,路人小姐姐到底有多美?】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快让我?看看。】
镜头?真正接触到对?方时,频繁发送的弹幕也在瞬间消失,无影无踪。
空旷的屏幕上,美人的脸白?到发光,肌肤白?里透红,甚至可以看到上面一层浅浅的细软的白?色绒毛,大而妩媚的眼眸注视镜头?,仿佛一眼望进观众心头?。
只要关注秋秋的粉丝都知道,她从来不会开什么?美颜,顶多化些妆,然而这回大家看着屏幕上的美人脸蛋,怎么?也看不出一丝妆容痕迹。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屏幕里美女?姐姐的声?音:“这样可以吗?”
秋秋不是球小鸡啄米式点头?:“可以可以!非常可以!”
说话声?打破死寂。
突然反应过来的观众以及误入的路人:!!!
【好美好美好美好美好美姐姐好美啊!】
【天呐!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美女??】
路人:【这什么?情况?我?点进来的不是美食博主吗?难道这儿不是美食区?】
很快就有热心粉丝为她解释。
【这是主播直播过程中无意?撞见的路人小姐姐。
路人:“……”
那我?是什么??
她是路人我?是什么??甲乙丙丁吗!
【我?是胆小鬼,我?都不敢想象,要是我?有这么?漂亮的脸蛋,我?会有多开心!】
【胆小鬼,我?就敢想,要是我?这么?美,我?敢不穿衣服去逛街![玫瑰][玫瑰]】
【呜呜,我?要求不高,下辈子让我?拥有这样一张脸,外加30亿人民币就好了。】
【我?的老天奶啊,你咋还连吃带拿的!】
【小姐姐,谈恋爱吗?】
短暂的寂静过后,是呈井喷状爆发的弹幕,层层叠叠几乎遮住了整个屏幕,就连秋秋不是球本?人也没料到会有这么?大的反响。
她看向一无所觉的白?皎,磕磕绊绊的说了整件事,紧张又不安的捏捏指尖。
“没关系。”白?皎摇摇头?,“你之前都说了,我?是路人。”
说着,调皮地眨了眨眼,秋秋不是球吞了口口水,全身像是过电,酥酥麻麻。
白?皎:“至于谈恋爱,抱歉,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秋秋不是球莫名一阵失落,旋即反应过来,不是,怎么?回事,她怎么?……
emmm……
果然,她就是个彻彻底底的颜性恋。
对?于秋秋不是球来说,这件事也只是一个小插曲。她严肃拒绝美色(晋江小说阅读)诱惑,坚持主线一百年!
所以尽管粉丝们再怎么?不舍,她也只能继续出发,只是,临走时,白?皎突然出声?:“你等一等。”
秋秋不是球眼睛濡湿,怎么?了小姐姐,你舍不得我?吗?要是留我?,我?可以为你直播一晚上!
白?皎:“我?送你个东西。”
秋秋不是球:www.youxs.org
白?皎从怀里掏出一枚折叠的符箓,解释道:这是我?做的护身符,相见即是有缘,送给你。”
秋秋不是球举着自拍杆,疑惑地看着她,护身符?
她还没见过这个操作。
心里的疑惑刚升起,在看到那张脸之后,瞬间抛诸九霄云外。
长得这么?好看,应该、不会是骗子吧?而且她只是收个护身符。
秋秋不是球接过护身符,折叠过的符纸颜色淡黄,捏在手里轻飘飘的,摸不出任何东西,她可以完全肯定,这就是一张普通的折叠起来的符纸。
不知为什么?,拿到手心的一刻,一种安全感油然而生。
“谢谢小姐姐。”
她抬头?感谢,却发现?对?方早已消失在人流里,无影无踪,刚才发生的一切,好似一场奇妙的梦境。
秋秋不是球低头?看屏幕,粉丝们还在惋惜没有多看几眼,多弄几张小姐姐的截图。
她轻声?笑了起来:“大家不要急,有空我?会放出直播回放,到时候大家想怎么?截怎么?截。”
“好了,我?们现?在继续直播,小姐姐刚才给我?推荐了好几种小吃,正好我?也有点儿饿了。”秋秋不是球摸了摸肚子:“球球军,冲呀!”
半夜十分,床上突然坐起一道人影。
啪嗒一声?,灯光打开。
秋秋不是球从床上坐起来,摸摸瘪瘪的肚子,好饿好饿好饿,感觉她能吃下一头?牛!
明明晚上吃了不少东西,这会儿肚子就是咕噜咕噜地叫起来,全身上下都在催促她,赶紧找点儿东西吃。
作为一个美食博主,家里最?不缺的应该就是各种各样的美食,除了厨具合作商,就是美食商家邀请。
秋秋不是球记得冰箱里还放着过几天准备推的商单,好像是蟹黄捞面,想到香喷喷软乎乎的蟹黄捞面,全身上下都调动起来。
她立刻起床烧水,顺便从冰箱里搜刮一通,找到了不少卤味,以及气?泡水,东西摆满一桌子,一股自豪感感油然而生。
索性开了直播,本?以为这会儿是半夜,没有多少人,没想到突如其来的直播竟然炸出不少路人。
看到主播勉强摆满一桌子食物,香喷喷的蟹黄捞面,搅拌后看着金黄油亮的光泽,弯弯曲曲的面条冒着腾腾热气?,真是引人犯罪。
秋秋不是球边吃边跟粉丝互动。
她的定位从来就不是什么?大胃王,只不过从小比其他?人吃的多了那么?亿点点,正赶上网红新?兴,秋秋不是球跟风,靠着小创意?,竟也被她闯出一片天地。
正跟路人互动着,忽然瞥见一行弹幕。
【秋秋你有男朋友了吗?】
秋秋不是求疑惑地问:“男朋友?秋秋一直是单身呀。”
【那你背后的窗帘底下,怎么?有一双男士皮鞋?】
秋秋不是球捏紧筷子,惊恐地看着弹幕,全身血液瞬间冻结,毫不夸张的说,那一刻,她的脸色全白?了。
男士皮鞋?什么?皮鞋?
她不敢扭头?,沉默地放大镜头?,只见身后的卧室飘窗前,拉紧的淡蓝色厚重淡蓝窗帘下方,一双黑色皮鞋清晰可见,灯光照射,泛着冷白?的光。
再往上,是一截灰色袜子,整个窗帘后,隐约可见一圈淡灰色的轮廓。
她惨白?着脸,坐在小饭桌前,汹涌而来的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直播间的粉丝也意?识到不对?,眼睁睁看着主播表情从轻松惬意?,变得惊恐万状,有人说这是直播,很快就有人辟谣。
怎么?可能!
【秋秋特别好,她绝对?不会搞什么?恶作剧!】
说完那人反应过来,所以那是什么??
【啊啊啊秋秋快跑!】
僵硬的秋秋不是球瞬间回神,对?,跑!快跑!
她抓着心口,扑通扑通地跳,视线看向卧室房门?,租住的小房子格局简单,已经跟不上她现?在的直播。
秋秋前段时间已经开始准备搬家,看中了一套大房子,租价也可以,之所以没搬走是舍不得租金,加上马上就到时间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样的事。
秋秋不是球强装镇定,慢吞吞地说:“主播有点儿渴了,之前不是说了,家里冰箱里还有梅子味饮料吗,听?说特别好喝,我?去拿过来试试。”
边说边打字,朝直播间粉丝呼救:快报警,救命!
秋秋边说边站起身,下一刻,双腿发软,一个踉跄竟然险些跪倒在地。
她脑子里已经被逃跑占据,嗷地一声?,夺门?而去。
与此同时,窗帘后的人影终于发觉不对?,三两步跑了出来,手机镜头?对?着秋秋,像素很好,是最?近上市的新?款,所以,连她背后的人都拍得清清楚楚。
一尺八的黑衣大汉朝她跑来,手里拎着一把刀,刀刃闪着刺眼的冷光。
镜头?里,秋秋不是球脸色惨白?,惊恐无比:“救命!救命!救命啊!”
她的心脏紧缩,捂着心口,情绪激动导致木僵症状,加上双腿发软,竟然一个踉跄,身体也跟着仄歪,向一边倒去。
同一时刻,男人手里的刀子呼啸而来,秋秋五体投地,趴在地上,冷意?透过瓷砖蔓延全身。
狭小的室内让对?方完全施展不开,次一不成,他?选择再来一次。
秋秋这会儿反应过来,胡乱挥舞,虚软的四肢忽然涌起一股力量,踢腾间竟是一把踹翻小桌,男人猝不及防,握着刀被矮桌绊倒。
秋秋不知道怎么?形容,一眨眼,一瞬间,男人四脚朝天地躺在桌子一侧,胸口插着一把刀子,鲜血汩汩往外流。
他?看着她,眼里满是求救。
秋秋:!!!
十几分钟后,警察和救护车疾驰而来,打开门?后,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看清眼前情况,警察瞳孔紧缩——
男人倒在血泊中间,身下瓷砖上,血液都快凝结了。
他?们才看到秋秋缩在一边,手里握着手机:“警察叔叔,救命!”
直播间的观众包括警察,全都听?见了。
当天凌晨,一条热搜登上各大网站APP首页#知名女?主播遭入室抢劫,抢劫犯杀人不成反被杀!#
第二?天清晨,太阳从地平线升起,光辉洒满大地。
秋秋不是球才从局子里出来,小助理得到消息在外面守了一夜,见人出来,立刻追了上去:“秋姐,你没事吧?”
边说边将?羽绒服盖在她身上。
天气?渐冷,清晨也不再那么?凉爽,时常卷起刺骨寒风。
秋秋不是球转了转眼珠:“我?、我?没事。”
她又笃定地说了句:“我?没事!”
小助理松了口气?,秋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啪啪拍了拍僵硬的脸:“我?真的没事了!”
她大脑发懵,看什么?都像笼上薄雾,隔了一层毛玻璃,恍恍惚惚,回不过神。
现?在想来,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那个男人死了。
不是她杀的,甚至从始至终,她都没碰过对?方。
他?会死,是因为他?想杀她,最?后被矮桌绊倒,失手捅死了自己,这算不算自作自受?
应该算吧?
刚才在警察局不敢说,这会儿,在自己人面前,她狠狠吐出一口浊气?,对?小助理说:“是他?自作自受!”
小助理看她精神还好,默默松了口气?,又笑了起来:“秋姐,还有一条好消息。”
“你这件事当时被直播镜头?全程录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无辜的,你还上了一波热搜,不少人等着你开直播呢。”
秋秋:“这算好事?”
想到警察的叙述,她至今心有余悸,罪犯死了,但是警察根据现?场留下的痕迹推算,对?方应该是从二?楼厨房的小窗户爬进来,藏进室内。
时间应该是半夜两点多,那段时间人类睡得最?熟。
结果还没来得及实施盗窃,就碰上秋秋半夜饿醒,匆匆忙忙躲在窗帘后,被发现?后他?的一系列举动更是预示着,他?打算直接杀了秋秋!实施入室抢劫!
可以想象一下,如果不是意?外发生,她现?在早就成了太平间一具冰冷尸体。
秋秋庆幸起来,她可没那么?大度,别人要杀自己,还要可怜对?方,万一被杀的是自己,谁可怜她自己呢?
“呸呸呸!”秋秋呸了几声?,她才不会死!
小助理被她这副模样弄得说不出话,秋秋知道她的性子,忠心是忠心,就是有点儿一根筋,也是无心之言。
她叹了口气?:“勉勉强强算是一件好事,不过我?得先休息一会儿,吓死我?了!”
她拍着心口,忽然听?见沙沙的声?音。
掏了掏内衬口袋,半晌,抓出一把黑灰,灰烬在掌心簌簌而落,她却惊得瞪大了眼,差点儿跳起来!
小助理惊讶地问:“姐,你口袋里怎么?这么?多灰?”
秋秋张着嘴,没说话。
没人比她更清楚,这里之前放着什么?,是之前遇到的美女?送的护身符,她发誓自己没碰过活,可它怎么?变成一堆灰烬了?!
一刹那,脑子里不知道浮现?多少本?玄学小说,她呆怔半晌,妈呀,竟然遇到真大师了!
大师还那么?年轻漂亮!
秋秋后悔得不行,现?在腆着脸皮求联系方式还行吗?
同一时间,白?皎似有所感,忽然弯起红唇,笑了起来。
上方,男人深深凝视她,黑色眼瞳里倒映出她娇俏模样。
白?皎躺在床上,漆黑长发散乱铺开,犹如浓郁娇艳的红色玫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美人如花隔云端。
空荡荡的胸腔蓦地震动起来。
向来冰凉的身体忽然热流涌动,像冰封雪原上,突然涌出一条冒着热气?的白?色河流,滚滚奔流。
他?的眼中人,如同最?熠熠生辉的宝石,绽放出耀眼光芒,莫名的情绪在心口鼓胀,最?后竟充盈整个胸腔。
白?皎浅浅一笑:“你看什么??”
第 134 章
“你愣着?干嘛?”
白皎嗔怪地瞪他, “还不快把我拉起来!”
边对他颐指气使,一边伸手勾上男人脖颈。
两人距离瞬间无限拉近,直至贴紧。
她微微仰头, 阴影如薄纱笼罩男人俊美的面容, 使他五官更立体, 眼神?更深邃, 如星如月, 如光如日。
她靠着?他慢吞吞坐起,明?知道他喜欢自己, 还佯装不知挑逗他。
他无奈地将人环在怀里, 温热的体温贴上冰凉的皮肤, 白皎皱了皱眉:“谁允许你抱我了?”
他默默收紧臂弯, 一声?不吭。
白皎都快被他气笑了, 挑着?眉头:“以?为装鸵鸟我就会饶了你。”她戳他的心口,硬邦邦的像是铁块:“你抱得我喘不过气了。”
他一怔,黑眸凝视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勒到?她。
下一刻, 白皎已经倒在他怀里, 笑得花枝乱颤,于是他就知道了, 自己又被骗了。
她恶劣得简直让人毫无办法。
可他心甘情愿受她欺负。
第二天一早,白皎打开手机,傅云发来消息。
她拉动对话框, 上下扫了眼,柳眉微蹙:[你说, 他们也?要来?]
事情很简单。
那?天她离开之后,回?过神?的谢父谢母才发现她已经走了, 他们对此十分歉疚,便找来傅云从中撮合,似乎还有其他事,想?跟她当面聊。
傅云也?知道这事难办,直接跟她交待全部,反正他能做的已经都做了,谁也?别想?让他骗天师!
白皎定下时间和地点,就在酒店附近的茶楼里。
下午两点,白皎在包厢,阳光正好,穿过窗棂投射而?来,骨头缝里溢出几分懒洋洋的暖意。
一阵敲门声?响起,茶楼服务员退让一侧,以?傅云为首,一行人鱼贯而?入。
“白小姐。”
他神?色轻松,应该是这些人里最开心的那?个,毕竟他跟白皎没什么过节,对方更是他的救命恩人。
白皎淡淡扫了眼。
除了他还有谢父谢母。
白皎姿态怡然,视线越过谢父谢母,后者脸上露出几分感激,她真正在意的却是两人身?后的男人。
细长柳眉微微一挑,白皎唇瓣勾起一抹淡笑,谢渊。
“白小姐。”男人面无表情,浮出几分冷酷的黑眸见到?她之后,微微闪烁。
这不是他和白皎的第一次见面,在病房里,他睁开眼睛,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当时的场景逐渐浮现在脑海里,谢渊眉心微皱,一股异样感油然而?生?。
气氛其实很尴尬。
毕竟满打满算,白皎才和他们见了两面,甚至还不如傅云来得亲近,不过这不是重点,谢父作为一名商人,早在医院便看出白皎实力不凡,现在又是他们有求于人,姿态更是无限放低。
“白小姐。”
他出手便是一张支票,“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你,幸而?你不计前嫌救了犬子,这是我的酬金。”
他斟酌片刻,又道:“我这里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白皎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对方,没说话,但是意思很明?显。
谢父暗暗松了口气,这才说出自己的请求。
白皎微微倾身?,眼中闪过一抹兴味:“你说,你要雇佣我保护他?”
谢父认真点头。
同时又道:“我知道普通的俗物?钱财对您来说意义不大,过段时间,有一场法器拍卖会在京市,我们谢家会全力以?赴,只要您愿意,我愿意奉上半数身?家。”
谢家是京市首富,他口中所说的半数身?家,即便是某些世家,听着?也?要心动。
白皎本想?拒绝,听到?法器拍卖会,忽然心有所感。
普通人没有修为不理解,修炼中人到?一定地步,便会有所预感,冥冥中,她觉得这场拍卖会,对自己有很大的好处。
加上谢父谢母诚意十足的恳求,她点了点头,目光游转,落在谢渊身?上:“既然这样,我就答应了。”
她意味深长地说,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不如来一场钓鱼执法。
她和谢渊都是大补,一个吸引鬼怪一个吸引邪修,加起来可不是简单的一加一,而?是成倍叠加。
他俩就是行走的诱捕器。
同一时间,谢渊忽然觉得后背一阵发凉,黑眸看向白皎,对方是他见过的最年轻的天师,也?是性情最捉摸不定的天师。
不等他细想?,白皎已经站起身?,径直说道:“我还有事,解释会通过傅云和你们联系。”
联系方式都没留下。
谢父心中暗叹,却又很理解,毕竟,这样年轻有为的天师,倘若没有几分傲气,那?才叫人疑惑呢。
殊不知,白皎出去后,紧绷的小脸瞬间软和下来,只有她和男人听见的低声?响起:“哥哥。”
声?音很小。
身?侧隐匿的男人静静看着?她,眼神?只透出一句话:我就静静地看着?你怎么编。
白皎咬了下唇,柔嫩唇瓣留下一枚鲜红的齿印:“我也?没办法。毕竟,我要养着?哥哥呀。”
这是什么意思?
白皎睁着?眼说瞎话:“我有预感,当年你这么做一定还有其他原因,所以?我答应他们,其实是为了提升你的实力,我可是以?身?为饵,做出了好大牺牲呢!”
他低下头,凝视她:“是吗。”
他对千年前的记忆只留下碎片似的几段,不过他也?不想?分辨真假,只要知道她是为了自己,一颗心就像是浸泡在蜜水里,甜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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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啦!”
他张开手,将人抱进怀里,声?音从头顶响起:“我相?信皎皎,我一定会保护你。”
白皎微微一怔,下颌放在他肩头:“嗯。”
实际上她心里的想?法:www.youxs.org
她知道他似乎不怎么喜欢谢渊,明?明?他们同出一源,彼此应该更亲近,这事勾起白皎极大好奇心。
……
谢氏大厦。
白皎微微仰头,看了眼前方四五个彪形大汉,不对,黑衣保镖,漫不经心地推开玻璃门,这会儿只有她自己。
哥哥自从被她激励之后,发愤图强,打算先从京市开始,捕捉鬼魂,提升实力,所以?这段时间,早出晚归。
白皎偶尔会心虚,人好像被他忽悠惨啦,其实依照现在的天师界排名,他这个“鬼王”实力稳进前三。
言归正传,白皎如何作为谢父谢母高价请来的大师,和保镖相?比,散漫的行为完全就是吉祥物?。
不过,她的性别注定会惹人注目。
下属看着?她,眼里满是惊讶,下意识去看同事,对方同样一脸懵逼,因为她们总裁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身?边别说女人,他们怀疑,连母蚊子都没有一只。
嘀嘀咕咕中白皎搭乘专用?电梯,直达总裁办公室。
此时的公司小群里,无数人疯狂传阅,消息一条接着?一条,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震惊!总裁竟然不是gay!
与?之一起的,还有白皎那?张侧颜照,女生?穿着?最简单的服饰,下颌精致,鼻尖微翘,红润的软唇与?极富侵略的轮廓浑然天成。
她明?眸微动,目光便穿过屏幕,直抵众人心头。
社畜员工们:“……”
怎么办,突然开始嫉妒总裁了!
【原来上帝不止给我关了门,还顺便给我堵了窗!怎么会有人有钱帅气多金还有美人在侧!好酸好酸好酸[我吃柠檬]】
群聊热火朝天时,身?为当事人之一白皎推门而?出,出来透透气。
与?此同时,办公桌后,谢渊微微抬眸,看似在工作,实则一直在关注她。
见人消失在门后,谢渊敛去眼底情绪,一切似乎和以?前一样,片刻后,他放下手中钢笔,阖上眼帘。
画面却在脑海里回?荡,他很快便发现了,对白皎不同寻常的关注,为什么?
谢渊思索半天,也?没得到?答案。
他指尖敲击木桌,清亮得能映出人影的红木桌面,叩击出督督的声?响。
好像越来越冷了。
谢渊猛地睁开眼,常年恒温的办公室此时冷得出奇,阴冷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拂而?来,宛若无形的冰刀,刮骨噬心。
他再如何迟钝,也?该觉察到?周遭环境异常。
“桀桀桀,好香的味道!”
狰狞可怖的厉鬼呼啸而?来,青白交加的鬼脸在眼前骤然放大,混杂着?腥臭的铁锈味,糊上鼻腔。
谢渊反应很快,立刻闪躲,可他很快意识到?,厉鬼有备而?来,无形的力量将他缠困原地。
凌厉罡风与?臭气转瞬即至,他甚至能看到?厉鬼乌黑的十根指甲,边缘闪着?冷光!
谢渊全身?僵硬。
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一声?娇喝:“你当老娘是死的?”
黑雾弥漫的鬼蜮之内,凌厉的破空声?骤然响起,如尖刀刺破黑暗,银白色的软鞭倏忽掠来,正中厉鬼后心!
这一击不留一分力道!
光如流水哗啦啦倾泻而?下,白皎手中夹着?符纸,朝重伤的厉鬼射出,招式凌厉且迅疾,谢渊只听一声?嘶吼,只剩轮廓的厉鬼在面前犹如风沙骤然溃散。
白皎满意地审视战绩,这才看向他:“你没事吧?”
谢渊说不出一句话,沉默地摇了摇头。
胸腔里的东西正以?无法预计的速度飞快撞击,前所未有的强烈心跳,冲击血液。
他微微仰头,满目狼藉的办公室中间,女生?姿态悠然,眉眼间灵气呼之欲出。
这一刻,竟让他无端产生?了一种错觉。
也?许不是。
无论是不是吊桥效应,看到?她的那?一刻,他的心脏都会遏制不住的疯狂跳动,仿佛怀揣一头小鹿。
忽然,白皎垂着?眉尾,惋惜地叹了口气。
谢渊不觉出声?:“怎么了?”
白皎转身?看他,眼眸黑白分明?:“我不小心,把?那?只厉鬼弄碎了。”
连渣渣都不剩。
如果抓起来,还能废物?利用?呢。
谢渊不知道她的意思,隐约意识到?,飞灰湮灭对厉鬼来说,似乎还是一件好事?
他的目光落在白皎身?上,后者脸上绽开一抹甜美笑容,与?之相?对的,是她凶残的灵魂,宛若带刺的玫瑰,有毒的獠牙,心惊肉跳之余,谢渊攥紧指尖,皮质扶手贴紧掌心,一颗心,不可遏制地狂乱跳动。
他不敢再看,视线落在纸面,本该是今天批示的文件,可他下笔后,纸面上却出现两个字:白皎。
谢渊蓦地清醒。
一瞬间,心乱如麻。
他迟疑地张了张嘴:“刚才你又救了我,谢谢你。”
白皎扭头看他,谢渊继续道:“只要我办得到?,你要什么都可以?。”
看他生?疏的口吻,白皎淡笑一声?:“报酬已经结过了,我也?不需要别的东西。”
她说着?,水润的眼眸霍然睁大,不知看到?了什么嘛,有意无意地瞥了眼身?后。
在谢渊还要继续时,白皎打断他的话:“我还有事,先出去一趟。”
她转身?离开办公室,留下谢渊怔在原地,纤细挺拔的身?形越来越远,随着?一声?脆响,消失在紧闭的门扉之间。
白皎出了门,忽然低低地喊了一声?,接着?就被拉到?一边,隐秘的角落里,她仰起头,看向男人——
后者神?色凝重,预感到?危险的他立刻赶过来,对她上下打量,连根头发丝都不肯轻易放过:“你没事吧?”
白皎摇头:“我能有什么事?”
她轻蔑地哼了一声?,娇俏又动人:“区区厉鬼,在我手里还不是小菜一——唔!”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男人长臂一伸,将她紧紧抱入怀中,声?音紧绷,展露出前所未有的紧张:“都是我的错,不会再有下一次。”
白皎:???
事实上,这事跟他确实有关系,也?是他的疏漏。
他为了提高自己的力量,拥有足以?保护她的实力,不断吞噬鬼怪。
以?京市为中心,所有厉鬼都收到?消息,外地来的陌生?鬼吞噬同类,闹得鬼心惶惶,即使知道他从不针对普通鬼,一时间,也?害怕得闻风而?散。
一只厉鬼慌不择路逃到?这里,机缘巧合之下发现了谢渊的身?份,事情已经不能再糟糕,他果断选择赌一把?,富贵险中求。
从古至今,赌狗都没什么好下场!
厉鬼魂飞魄散,匆匆而?来的他只看到?心上人和情敌相?谈甚欢的样子,既紧张又自责。
白皎看他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忽然踮起脚尖,柔软的唇瓣落在男人脸颊一侧:“这次不是意外吗。”
她灿烂地笑了起来。
男人摇头,又点头,顺着?她的心意说:“对,这是一个意外,以?后绝不会有。”
白皎听他这么说,不禁笑了起来,清亮的声?音如流水潺潺,她拍了拍他的肩膀,提醒他:“那?现在,哥哥可以?放开我吗?”
她往后退了退,反得到?他更加过分的侵占。
他低下头,眸中温柔如水般流淌而?出:“不可以?。”
白皎错愕一瞬,趴在他的肩膀上,笑得花枝乱颤。
他看着?她,柔软的发丝掠过颈侧,勾起蛛网般敏锐的触感,他企图以?眼神?溺毙她,热吻融化?她,俯身?印上她的软唇,声?音溢出喉舌:“皎皎,我想?亲你。”
他几乎把?她抱起来,融进骨血里。
白皎惊愕一瞬,被他撬开贝齿,乱无章法的热吻舌毫无技巧,只有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感情,滚烫如岩浆。
她眨了眨眼,长且浓密的眼睫轻轻振颤,一点轻微的回?应,就给他带来莫大激励。
与?此同时,办公室里,谢渊捏紧鼻尖,指骨发白,他的意识几乎被人扯出身?体,前一刻还在震惊是不是厉鬼作祟,下一刻感官同步,使他迅速涨红了脸,感同身?受这一切。
柔软的、甜蜜的、热情的……
这是什么?
他被迫坠入无边美梦,神?经末梢因此震颤,被迫沉浸入对方带来的一切体验。
谢渊前倾身?体,骨节分明?的大手捏紧木桌边缘,他低头看向下*身?,呼吸一滞。
凌厉眉眼犹如一把?出鞘利刃,遍结冷霜与?冰雪。
白皎回?来的时候,屋子里十分安静。
她不适应地瞥了眼办公桌后的男人,心里松了口气,莫名有种逃课被抓包的心虚感,哈,这是什么奇葩比喻。
她坐回?自己位置,拿着?手机准备打游戏,一缕发丝垂落,映着?柔红的唇色,眼角眉梢春色涌动。
谢渊下颌紧绷,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看着?她,仿佛那?柔软修长的手指攥握的不是手机,而?是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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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了扯领口,就连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白皎发现谢渊不停地看自己。
难道他后知后觉,终于感觉到?害怕了?
她想?着?,忽然听见对方低哑的嗓音:“正经点。”
白皎掀起长睫,下意识反驳他:“哪里不正经?”
不对,他为什么这么说?
他在想?什么呢?
白皎忽然升起几分逗弄,散漫地放下手机,明?眸打量他,西装革履,衣冠楚楚,好一个斯文败类。
她哼笑一声?,坐到?男人面前的桌子上,居高临下地俯瞰:“不正经?谢总说说我哪里不正经?”
她说完前倾半*身?,目光自上而?下地垂落,谢渊全身?僵硬,说不出一句话。
显然,他也?意识到?自己失态。
白皎勾起红唇,逼近他,动作看似轻佻,实则是在找他和哥哥的相?似性。
她突然口出狂言:“让我摸摸你。”
谢渊太阳穴突突地跳,神?经扯着?身?体,几乎要跳起来,她在说什么?
他怀疑自己幻听。
又没法动弹,笔直地坐在椅子上,眼神?僵硬又怪异地看向她。
白皎:“……算了。”
她又坐了回?去,退回?安全距离以?内。
谢渊工作,她继续打游戏。
办公室空旷且平坦,没有任何遮挡物?,白皎就坐在谢渊正前方,虽然距离堪比银河,可他还能听见那?轻微的笑声?,乘着?风声?涌进耳蜗,像是她在自己耳边轻笑。
谢渊捏紧手中钢笔,黑眸低垂,眼尾下坠,勾拽出凌厉冷硬的弧度。
他面色凝重,像是在做什么重大决策,可笔下却一字未动,心里更是乱成一团。
为什么会那?么在乎她?
谢渊忍不住抬眼,正对上女生?黑白分明?的水眸,白皎笑眼弯弯,正跟队友说话呢。
游戏上的网友一个比一个可乐,捧哏逗趣,让人想?不开心都难。
她没注意到?谢渊,眼睛也?只是轻轻一扫,却让后者全身?僵硬,不得呼吸。
她看到?了。
她会想?什么?
她为什么要笑?
向来冷静自持的大脑,此时已经被十万个为什么填满,一个个问题如滚水里的泡泡不停翻滚、冒出,偏偏他一个都解答不了。
“你在看什么?
白皎终于注意到?他,男人黑眸深邃,沉如浓墨,晕散不开,她皱起好看的眉,轻声?问他。
第 135 章
京市最近风声鹤唳, 厉鬼鬼鬼自危。
这是有缘由的:和普通鬼怪不一样,厉鬼实力强大,拥有鬼域, 京市这座大都市里, 有数以千万计的鬼怪, 而厉鬼却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 相当于?金字塔顶尖那一波。
他?们划分地?盘, 几乎不与外界交流,可今时不同往日, 不知从何?而起, 他?们发现, 昔日的老对头/老冤家一个个凭空消失, 前去查看, 原来主人凭空消失。
就算他们再怎么迟钝也该发觉不对劲儿。
且随着周遭消失的厉鬼越来越多,他?们生怕哪一天,消失名?单上多出一个自己。
他?们猜的测也没错。
自己被盯上了。
青琅便是七大厉鬼其中?之一。
得知对手消失后,他?喜不自禁, 厉鬼和人类没什么区别, 毕竟都是人死后化为的鬼魂。他?们之间自然也有矛盾。
青琅更是巴不得邻居们全死了,自己好去接收对方的地?盘。
慢慢的, 他?发觉不对。
对方死后残存的鬼域内残留着一股久久不散的绝望气息,他?发现时胆战心惊,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对方身死道消,自己作为邻居, 竟毫无所?觉。
竟然还?在欣喜地?扩张鬼域!
青琅心神一凛,立刻吩咐手下:“离开, 赶紧离开这儿!”
他?话音刚落,下属甚至还?未回应,便一个接一个惨叫出声,眨眼间,他?看着手下魂飞魄散。
有诈!
青琅拔腿就跑。
窒息且沉重的威压转瞬即来!
“噗通”一声,昔日让人胆寒的厉鬼双膝跪地?,他?惊惧交加的抬起头,浓墨般的黑雾如阴云笼罩整片天空。
周遭无数路人惊愕,讨论?声纷至沓来。
“什么情况?要下雨了,天怎么这么黑?”
“不对呀,我看今天天气预报是个晴天。怎么突然黑下来了。”
“还?想什么,赶紧找个地?方躲躲,看样子快下雨了。”
无知无觉的普通人纷纷四散,找个地?方避雨,又?或者直接回家。
谁也不知道,这场突如其来的阴云并非自然现象。
空旷的地?面上,青琅心惊肉跳地?跪在地?上,前所?未有的狼狈,如果不是鬼魂没有眼泪和汗水,这会儿,他?早就吓得涕泗横流,哭着求饶。
踢踏的脚步声在空气中?回荡,青琅抬头,下一刻,瞳孔紧缩。
高大挺拔的男人一席黑衣,眼眸沉沉,浓墨般的黑色瞳孔中?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他?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虽然青琅早已死去多年,可在这样非人的目光下,仍旧觉得胆寒无比。
毫不犹豫地?,他?跪着磕头,脑袋敲在石板上,一声接一声,极其响亮:“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我愿为大人趋使,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男人看着他?,声音如金石交击,极冷极寒:“他?们也是这么说的。”
他?们是谁?
青琅思索,旋即反应过来,是那些凭空消失,不,被他?杀死的厉鬼!
要逃!快逃!
比他?更快的,是如有实质的杀意。
男人抬手,背后那团看不清面貌,只有一片黑雾连亘,连绵不断的黑雾犹如活物般翻涌,青琅看到?他?此生见到?的最后一幅画面——
千万根触手联手拉开一张黑色大网,遮天蔽日,凶残狠厉地?朝他?袭来,空间似乎都因此扭曲、晃动。
杀机锁定的猎物更是动弹不得。
他?绝望哀嚎:“你也是鬼,为什么要杀——”
声音戛然而止。
“咯吱——咯吱——”
毛骨悚然的咀嚼声中?,男人似乎想到?什么,邪恶的黑色眼眸流露出一缕温柔和愉悦。
不过片刻,他?看向空空荡荡的场地?,转身离开。
他?不会觉得这是自己的同类。
正如人类和家畜,他?们从来不在一个等级之上。
他?在心里计算:还?有一个。
京市一手遮天的厉鬼被他?吃的只剩一个。
他?迫切需要提升实力,盯上的第一个目标厉鬼,连天师都无可奈何?的强大厉鬼,在他?眼里,是更加大补的补品,至于?普通小?鬼,他?理都不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这也算是惩凶除恶了。
感觉到?实力在提升,他?果断放弃去吃最后一只厉鬼,反正对方就在那里,一时半会儿也跑不掉。
皎皎最重要。
想到?自己的恋人,男人冷漠无波的脸都漾起笑容,他?满心期待,却在看到?眼前一幕时,沉下眼眸。
办公桌前,白?皎丝有所?感,微微扭头,余光立即瞥到?了一抹高大身影。
她愣了一瞬,放下手机朝门外?走去。
与此同时,谢渊听到?动静锁定白?皎。他?没说话,黑眸深邃像是在问:你干什么去?
白?皎握着门把手,步子一滞:“谢总,我有事出去一趟。”
至于?什么事,她怎么可能?跟他?说。
白?皎关上门,转身便被男人抱进怀里,带到?没人的地?方。
白?皎仰头看他?:“你怎么回事?”
她挣扎了下:“抱的好紧,我快呼吸不过来了。”
她轻声抱怨,反而得到?他?更加紧密的拥抱。
男人低垂着头,叫她看不见自己的目光,眼底满满的,都是快要溢出来的嫉妒和醋意。
只要想到?她和另一个男人同处一室,他?们不知道待了多久,他?的心脏便一阵阵紧缩,嫉妒得快要发疯!
但在她目光望来之际,他?又?下意识伪装出她熟悉的模样,炙热、痴缠、黏人。
实际上,随着实力恢复,他?已经?获取了一部?分记忆,谢渊就是他?被唤醒时丢失的半(晋江小?说阅读)身,可他?根本不喜欢对方。
因为他?,占据了皎皎太多注意力。
男人有心在心上人面前卖弄,如孔雀开屏,在心爱的恋人面前展现他?的强大实力。让他?知道。只有他?能?保护她,给她带来安全感。
“皎皎,我带你去看我捉鬼好不好?京市的厉鬼已经?快要被我吃光了。”他?低着头,擦了擦她的脸颊,痴缠得不行:“皎皎,好不好?”
白?皎听见他?的提议,皱着眉头,用一种看傻瓜似的视线看他?:“捉鬼?我不去。”
“我跟谢家约好了,要保护谢渊一段时间,暂时没什么空。”
“还?有——”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白?皙柔软的指尖轻轻戳上他?心口:“你傻不傻呀?”
“我都跟你说了,守株待兔就行了,你非要自己出去,真是个大笨蛋!”
他?听的心头一软,握紧她的指尖,看她颇有些寸步不离的架势,心里更加着急。
可他?不能?说出来。
我不傻,我就是因为不想你跟他?呆在一起,我才要出去。
他?在心里默默反驳。
对谢渊简直要嫉妒疯了。
脑海里转过千般思绪,万种愁肠,他?不敢在白?皎面前表露出一分一毫,环抱恋人纤细柔软的腰肢:“那你可以陪陪我吗?”
明明是偏冷酷的面容,此时眼角下垂,眼睫轻颤,一双狗狗眼可怜巴巴地?看着她,白?皎都要被他?看得心都软成了一团。
她叹了口气,安抚他?:“可是哥哥,我在工作。”
“那你什么时候下班?”他?融入社会融的不错,连上下班都知道了,可惜——
白?皎:“忘了说,我是二十四小?时保护,虽然不是贴身。”
男人额角蹦出两根青筋。
也就是说,工作结束前,她们吃住都在一起。
这怎么行!
他?张了张嘴,想告诉她,他?不同意。
心上人不止要保护别人,还?要住进陌生人家里,他?怎么受得了!
白?皎一脚踢上他?的小?腿:“你在想什么?力气这么大,我的腰要被你勒断了!”
他?猛然回神,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是了,皎皎决定的事,他?根本没有反对的可能?!
白?皎眨了眨眼,怎么看不出他?的想法,可她已经?决定,观察一下谢渊对他?有没有别的影响,毕竟他?们同出一源。
而且……
她舔了舔唇,她也是为他?好嘛。
她打算用一点?温柔手段,柔软的掌心捧着他?的脸,声音轻柔:“乖一点?,别生气了。”
她简直像是在哄小?孩子。
自己看起来有那么好哄吗?
男人不满的想,可下一刻,他?立刻改变了想法,目光灼热的看着她,他?的心上人——
白?皎微微踮脚,抱怨他?怎么那么高,要他?垫起脚尖,才能?够到?。
话音落下,柔软的唇瓣已轻轻贴上他?的唇上,那些未说完的话,堵在她们紧贴的唇瓣之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男人瞳孔紧缩,面前是她放大数倍后依旧娇美漂亮的小?脸,他?们是那么的近,他?甚至可以嗅到?她身上柔和微醺的幽香。
他?抬起头,顺势环抱住她的腰身,长且浓密的眼睫轻轻抬起,眼中?绽放出璀璨的光芒。
那一刻,他?的所?有不满,抱怨都被她的热情揉碎,融化,全身激荡起滚烫的热涌。
他?想要更多……更多……
心头狂乱地?跳,不受控制地?跳动。
白?皎惊呼一声,被他?搂着腰肢,抱上桌面上,她居高临下地?看他?,两条纤细雪白?的小?腿在半空摇晃,漆黑长发微微垂下,贴着妩媚的红唇:“哥哥……”
她的声音轻飘飘,却如晨钟暮鼓敲击他?的心脏,他?的灵魂,无名?的力量促使他?出声,喑哑的嗓音回荡在空气中?:“皎皎,我爱你。”
他?大胆热烈地?告白?。
白?皎一怔,微垂眼眸,指尖缠着一缕漆黑柔软的发丝,这是真正意义上,他?第一次对她告白?。
她咬了咬下唇,柔软的唇瓣留下一抹鲜明齿印,又?顺势搂住男人脖颈,等雪白?双臂一圈圈环绕之后,她才轻声回应:“我也爱你。”
她等了好久,也没听到?他?的声音。
不禁瞪他?一样,媚眼如丝,犹如带着一把小?钩子,勾得他?心神摇晃,看得他?全身紧绷。
她的话一遍遍在耳畔回荡,他?竭尽全力才没让自己彻底疯狂,只有一双遮掩不住的赤红双瞳,紧紧摄住她。
她说爱我。
她爱我。
汹涌的潮水不断拍打身体。
心里的爱意无法宣泄,只能?把她抱得更紧,搂得更紧。他?爱她,渴求她,渴望得心脏都开始收缩,爱意浓烈如骤然喷涌的滚烫岩浆,将他?整个淹没。
他?说那话时并不希求能?立刻得到?对方的回应,他?比她的爱要多太多太多,他?就是喜欢她,爱她。
像是一头扎进命运怀抱里,不可自拔。
所?以现在,他?表现得像只鼻头湿漉漉地?眼神无辜祈求的小?狗:“皎皎,我来保护你,不要搭理他?,好不好?”
白?皎听得哑然失笑,扇了扇手,鼻头微皱,娇嗔地?说:“哪来的醋味,好酸啊。”
男人涨红了脸,却没移开目光,深邃黑眸紧紧凝视她,索性破罐子破摔,醋意大发地?说:“皎皎,我不喜欢他?。”
白?皎没来得及说话,他?炙热侵袭的吻铺天盖地?般砸来,柔软手臂微顿,缓缓勾住他?的脖颈,默默的暗示,犹如烈火烹油,把这吻加深得更加炙热。
等白?皎出来,又?是一副冷静悠然的模样,除了过分饱满水润的红唇,白?皙脸颊上诱人的红晕,让她看起来风情万种,撩人心弦。
好不容易安抚了男朋友。白?酒心里松了口气。这样回去继续工作,忽然察觉一道目光。
她疑惑地?抬起头,朝那目光的主人看去。雅然的挑了挑眉竟然是谢渊。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张俊脸潮红无比,连耳朵都是通红,察觉到?他?的回是男人。凌厉的眸子瞪她,看得白?皎一脸茫然。
她耸耸肩,身子微仰,纤细的腰肢轻轻靠在桌子边缘,露出饱满艳润的红唇,无辜又?疑惑地?问他?:“有事?”
谢渊猛地?握紧签字笔,一刹那脸色涨红:“没事。”
声音嘶哑得厉害。
更像是在隐忍。
白?皎饶有兴趣地?挑眉。
谢渊以为这就是结束,忽然听见一阵足音,在静谧的房间里回荡,似乎连空气都引起共鸣的震荡,他?抬头看见白?皎,全身骤然紧绷,
白?皎拉着把椅子,径直坐在红木长桌办对面,一头漆黑长发微微垂下,宛若绸缎般飘逸柔滑。
窗外?,阳光透过落地?窗投射下大片灿烂光辉,此时,却在她的周身细细描摹一圈,就连阳光也偏爱于?她。
女生雪白?细腻的肌肤在光线照耀下,犹如玉脂般盈润,柔红唇瓣若玫瑰初绽,美艳得叫人窒息,灼目得不可直视。
谢渊恍惚地?看着她,一瞬后,他?眼神闪烁,挺直脊背,主动谈论?起拍卖会的事。
也许,更直白?地?说,他?是在僵硬地?岔开话题。
不可否认的是,他?不愧是谢氏掌舵人,条理清晰,细致周到?。
白?皎听的津津有味。
这场拍卖会由天师界和现世双方共同合办,每五年举办一次,各种法器、宝物应有尽有,拍卖会嘉宾更是来自五湖四海,盛大且隆重。
白?皎很有兴趣,更重要的是,这件事被原剧情提及过,算是很重要的一个节点?。虽然现在剧情早被她掰得七零八落,不知道跑歪到?了哪里。
否则她也不会那么轻易答应谢父。
她并非跟沈玉蓉过不去,她跟系统过不去,跟幕后主神过不去,她和主神之间,注定只能?活一个。
即便在对方看来,她是蜉蝣撼树,不自量力。
不过,事实证明,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你在想什么?”谢渊察觉她分神,皱着眉问。
说完发觉不对,听见白?皎突然冷掉的声音,女生黑白?分明的眼眸看着他?,面上浮着一层浅薄骄矜:“跟你有什么关系?”
出乎意料,谢渊并不讨厌,反而觉得她更生动,更明媚。
谢渊沉默不语。
白?皎看他?又?不说话,撇了撇嘴。
其实她也挺头疼的,最大的变数就是谢渊,原剧情里的完整男主,突然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对她喜欢的不行,一个只是陌生人,白?皎揉了揉太阳穴,心里突然没底了。
还?不知道拍卖会当天是什么情况呢。
她又?歪着头想,他?们以后还?会不会融合?
又?想到?那人气急败坏的模样,不禁勾唇浅笑,刹那间,颊边笑意如山花烂漫盛放。
谢渊从她春色中?窥见几分甜蜜,心里说不出的感觉,酸酸涨涨,像是泡进醋水里,不舒服极了。
旋即回神,他?在想什么!
谢渊黑眸沉沉,眸光落在面前人身上,一种不受控制的情绪油然而生,在她面前,他?总会失控。
这很不好。
白?皎觉得他?怪死了,突然又?冷了起来,想到?家里那位醋坛子,她也跟着离开,就这样吧,把握着尺度,把他?当成一个陌生人。
她并不知道自己和恋人的一举一动,都会反馈在谢渊身上。
毕竟他?们本来就是半(晋江小?说阅读APP)身。
白?皎作为保护对方的人,即便现在厉鬼没了,也跟着谢渊住进来。
谢渊住在市中?心一套大平层豪宅,白?皎的卧室和谢渊距离不远不近,房间里衣帽间等等设施一应俱全。
就差……
她坐在床边,刚洗完澡,身上水汽氤氲,肌肤细腻红润,透着诱人的粉白?,湿漉漉的漆黑长发垂在一侧,毛巾和吹风机放在一边。
窗外?忽然掠过一阵轻风,房间里,浅黄帘幔也随之拂动。
不知何?时,室内气温骤降。
浓雾似的黑影在室内弥漫,如有实质的雾气黏合成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男人出现在室内,站在床边,半俯下身,正要说话,面前突然多出一支吹风机。
“给我吹头发。”她声音娇纵,对他?颐指气使。
于?是他?便什么都说不出,手里的吹风机喷出温暖热风,一手抓着湿漉漉的长发,刹那间,轻爽的幽香在空间碰撞、浮动。
“皎皎。”他?打心底里不想她和谢渊独处,更不愿意对方靠近她!
白?皎知道他?想什么,轻轻踢了他?的小?腿:“你脑子里乱想什么?”
好像她什么人都看得上一样。
“可是……”
他?沉默着,吞下还?未说出的后半句:我们是一个人。
他?不能?肯定,对方不会喜欢皎皎。
尽管谢渊看起来再正经?、再冷酷,只有他?知道,他?的恋人拥有多么迷人的魅力。
他?恨不得将她锁在身边。
黑雾逐渐弥漫,温度也在飞快下降,白?皎也察觉不对,皱了皱眉,她只轻轻喊了声:“哥哥……”
男人脸上绽开灿烂笑容,几乎干透的黑发轻轻梳理,柔软的充盈香气的长发如绸缎穿过五指,细腻光滑的触感缠绕心头,让他?心脏狂跳,不可自拔地?为她着迷,为她疯狂。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了手里的东西,看她黑发绽开,犹如一朵靡丽绚烂的大丽花,眼睫低垂,落下一道深邃阴影。
书房里。
巨大的木质书架上堆满了各种书籍,深沉的颜色叠压映衬,拼凑成一堵极具震撼的书墙。
书架前方是暗沉的红木书桌,谢渊在办公桌前工作,此时正对着一台电脑,上方屏幕亮起,一场线上会议正在开启。
罕见的,他?戴着一副金丝平光眼镜,西装革履,深色衣线挺拔如新,摄像头前,映照出男人淡漠神色:“开始吧。”
他?出事的这段时间,公司里人心浮动,幸而有父亲出面,可他?到?底是老了,和妻子常年旅途,许久不曾掌管事物,手段生疏不少。
因此,谢渊回来后,还?要重新梳理一遍,而今天这场线上小?型会议,参与着都是他?的心腹。
下属听到?老板声音,立刻开始有条不紊的汇报。
即便是只有几人的会议,也依旧井然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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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渊在电脑桌前倾听,灯光洒落在他?凌厉俊美的脸庞上,黑色西服规整肃穆,他?不需做什么,只是坐着,便彰显出十二万分的强势与果决,如深海之上,冰山裸露的一角。
忽然,他?呼吸一滞。
轻柔的甜蜜的温度落在唇边,像是轻柔的指尖轻轻抚摸,可它更柔软更亲昵,似乎还?有灼热、幽幽的气息拂过脸颊,叫他?瞬时绷紧下颌。
下属看着屏幕,嘴里的话瞬间卡壳,他?惊惧地?看着屏幕,上司冷酷摄人的气势穿透屏幕,直面而来!
几乎是瞬间,叫他?脑子一片空白?。
打好的腹稿在这摄人的磅礴气势面前一败涂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磕磕巴巴地?出声:“总、总裁。”
“继续。”谢渊淡声道。
他?也察觉到?不对,眉心几乎拧成川字,有什么柔软纤细的东西拂过脖颈,撩起一阵阵酥痒,混杂着淡淡的体温,他?不知怎么形容,挺直脊背,面无表情,整个人越发冷酷。
其他?人见此一幕,愈发心惊肉跳。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气势逼人的BOSS,心想,之前那些不安分的人怕是要倒大霉,同时又?庆幸起来,汇报情况的不是自己,不然,就算是心理素质再强,也会在BOSS面前丑态百出。
作为直面风浪的倒霉蛋儿,那位下属心头叫苦不迭,说话磕磕巴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
会议几乎进行不下去。
谢渊扯了扯领口,衣领散开,锁骨接触到?冰凉空气,他?终于?松了口气,可下一刻,更加温暖光洁且细腻的肌肤,虚虚贴上他?的锁骨、心口。
他?几乎瞬间僵住动作,长腿交叠,变换坐姿。
下属的话根本不入耳目。
谢渊低垂眼睫,黑眸里涌动着无法言喻的浪潮,一阵一阵,一波一波,如浪千叠。
寂静的书房里,讨论?声如雪花纷至沓来,他?抿紧薄唇,比之更压抑的,是急促喑哑的喘息。
就连隔着屏幕的下属都察觉不对,汇报完毕后,立刻关掉会议连线。
看不到?上司后,他?才像是活了过来。
与此同时,书房里,谢渊静坐在死一般的平静中?,他?看着电脑,黑色屏幕倒映出男人冷酷的神色。
他?呼吸一滞,颈侧青筋隆起,凌厉的目光犹如一把利刃,落在虚空,他?十指紧扣着身下的椅背,忽地?阖上眼帘。
滚烫的汗水一点?点?洇湿白?色衬衣、西装长裤,以及漆黑的发丝,服帖地?黏在脸颊上,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俊美脸庞是勾勒出迷人的性感与魅力。
商界上杀伐果断的大鳄,此时正堕入一场身不由己的美梦,他?品尝到?甘甜可口的浆果,缓慢在口腔融化,被牙齿轻咬,立时挤榨出饱满丰沛的汁水。
谢渊蓦地?睁开眼,看到?冷冷清清的书房,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
第 136 章
白皎以身饲虎, 才让人,不,让鬼暂时同意。
灯好亮。
白皎眯了眯眼, 累得根本不想动弹, 躺在床上, 像是变成一团软绵绵的云彩, 身下浅色床单皱皱巴巴, 浸透了馥郁甜蜜的香气。
本来是没味道的,被她汗水浸湿, 沾染上她身上的气味。
大而?妩媚的水眸半阖, 又长又密的眼睫垂落, 慵懒又撩人, 即便是天底下最狠心的人, 也抵不过她一个?眼神。
他觉得自己正面临极其严峻的考验。
白皎不止看他,伸出雪白柔软的手臂,轻轻勾着他的脖颈,声音很低, 明明是斥责, 说起来却更像撒娇:“都怪你!”
“我才刚洗完澡,现在又脏了。”
他低下头, 声音低哑,黑眸落在她身上,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不脏, 一点都不脏。”
重点是这个?吗?
白皎瞪他,全身上下也只?剩下眼珠能?动, 看他这副模样,心里更加不愤, 说过不能?太过分?了,可床上的男人哪里是她能?抵抗得了的。
他简直就?是一头猛兽,不对,是禽兽!
白角勉强伸出一根指头,软绵绵地戳他锁骨,上面满是斑驳的玫红吻痕:“你这个?大混蛋!”
她冷哼一声,说:“我身上黏黏糊糊的,你快带我去洗澡。”
“好。”
他正求之?不得。
心里这么想,面上却一副正人君子,光风霁月的模样。
白皎很快就?后悔起来,浴室里水波荡漾,一股股温水溢出浴缸,铺满浅色瓷砖的地面,一次次被清水淋湿。
白色雾气?氤氲,若隐若现的春色乍泄一地。
半月后,拍卖会现场。
开拍时间尚未到来,门前已是人潮涌动,几乎汇聚了整个?天师界的精英,究其原因,近些年灵气?复苏愈发?明显,修士们继续提升实力。
沈玉蓉跟随师父,也就?是青云观的观主胥显真人来到这里。
师徒俩刚出现,便受到主办方热烈欢迎,沈玉蓉仰着头,姿态傲然。她不只?是师父最为?看重的弟子,也是天师界年轻一代里,最有天赋的天才,没有之?一。
沈玉蓉心中极其得意,甚至是有点儿眼高于顶,只?是她知道这里人流众多,刻意放低了姿态。
心中得意却不减分?毫。
话没说几句,一辆黑车疾驰而?来,瞬间掠去众人目光,沈玉荣也毫不例外,朝车身望去,心中嗤之?以鼻。
就?连师父,也是低调行事,连她这个?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也低调的穿了身并?不惹眼的道袍。
当?然,这是她自以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凭借道袍上鲜明的流云标记,但凡有些见?识的都知道,她是青云观嫡传弟子。
黑色轿车在众人跟前停下,随着一声轻响,车门被人推开,一道高大的身影随之?迈出,男人眼眸深邃,眉眼狭长且凌厉,修身西?服勾勒出挺拔的身形,衣袖处,黑曜石雕琢的袖扣,暗光流转。
看到来人之?后,周遭不少人面色微变,显然认识她。
沈玉蓉脸色有过一瞬失控,隐晦地打量,眼中有些慌乱,谢渊。
谢渊面无表情,神色冷酷,却也不难让人看出,他精神极好,面色红润,那天他是真的被白皎给治好了!
沈玉蓉震惊,难道不是什么邪门古怪的秘方,透支潜力?
她隐约意识到什么,念头如灵光一闪,转瞬即逝,快到她根本没抓住。
当?着众人的面,谢渊转身来到车子一侧,优雅矜贵的男人此时却甘心俯身,竟像保镖般打开车门,一只?手贴上车顶,万众瞩目中,另一位客人终于露出庐山真面目。
淡绿裙摆如荷叶轻轻摇曳,包裹着窈窕身姿,她一头漆黑长发?微微下垂,光线下泛起健康的光晕,最惹人注目的是她那张极富侵略性的容貌,映衬着黑白分?明的眼眸,清透澄澈,如璀璨的琉璃。
和周遭穿着道袍或是服饰严密的客人相?比,她更加轻松肆意,也可以说是大胆,甫一出现,便如皎皎明月,掠去周遭所有目光。
和一侧谢渊站在一起,十分?登对。
沈玉蓉怔怔地看向对方,各种念头在心中翻涌,脸色也跟着不停变换,活像是电线杆上挂着的广告牌。
她心中不愤,尽管她对谢渊不屑一顾,不过是个?普通人,可是竟看都不看自己,她们好歹也算认识吧。
正这么想着,白皎忽然扭头,沈玉蓉心头一惊,却见?她朝自己点了点头,尽态极妍。
她缩着指尖,结结实实和对方打了个?照面。
众人讨论声纷至沓来。
“这就?是白天师?怎么那么年轻?”
“我们天师界果然后继有人,听说这位白小友出手,连乾源大厦的厉鬼都抓去了!”
“何止呢,夏园的厉鬼也是她的手下败将,整个?京市鬼界都被她肃清,毒瘤剔除之?后,我们这些人身上的担子也轻了不少。”
“竟然是她,我们果然老了。”
“不知道这位白天师出身何门何派,能?否讨教一二?”
沈玉蓉震惊于其他人的讨论。
因为?她也隐约听说过,京市厉鬼遭遇了大清洗,之?前盘踞在此的,七大厉鬼一个?不存,只?留下其他普通鬼魂瑟瑟发?抖。
至于是谁出手,她当?时正在师父手下受训,并?没仔细打听,还以为?是什么大能?,可在知道是白皎之?后,沈玉蓉不禁怔住了,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是她!
她从修炼多久?踏入道途多久?
不怪她这么想,但凡知道那七大厉鬼什么由来的天师都要震惊,七大厉鬼是葬于京市,生前乃是穷凶极恶之?徒,死后因灵气?复苏,得到机缘,变本加厉,似乎还有一些古怪手段,连天师界也只?能?抑制,可谓十分?强大。
而?白皎,看她容貌不过二十,年轻漂亮,纤柔动人,这样一个?神仙般的人物,却能?轻而?易举将天师界都无法除去的毒瘤彻底清除。
沈玉蓉直勾勾地看向白皎,心中五味翻腾。
因为?在此之?前,她才是是当?代最年轻的天才,她们年纪相?差不大,甚至白皎比她还小了两?岁,就?算别人不提,可她自己却不能?不知道。
她不可避免地比较起来,情绪低落,自己输得彻底。
忽然,沈玉蓉脸色骤变,她又提升了。
比起前段时间,这次碰面她发?觉白皎带给自己的感觉愈发?不同。
倘若不是知道她是天师,沈玉蓉甚至觉得,她就?是一个?普通人,难道她已经到达了返璞归真的境界?
沈玉蓉神色惨然。
她深陷颓丧,不可自拔,身侧传来显胥真人沉稳的声音:“这位便是白小友?久闻大名,今日一看,果然是天纵英才,天之?骄女!”
显胥真人不吝夸赞,目光亦是欣赏赞叹。
这话落在沈玉蓉眼里,只?觉十分?刺耳。
她霍然抬头,死死遏制住自己,却见?白皎朝师父点头,两?人相?谈甚欢。
她早先便加入群聊,后来空闲时查看过群聊名称,这些修士估计刚出山不久,也是,灵气?复苏也才不过多少年,个?顶个?的实诚,山门道号一应俱全。
因此,白皎直接锁定了几人,又见?沈玉蓉在他身边毕恭毕敬的姿态,立刻猜到,他应当?是青云观中人,毕竟,沈玉蓉心高气?傲,能?让他如此诚心相?待的,也只?能?是观中长老。
宵一真人她已经见?过,此人实力强悍,不下于宵一,自然就?是青云观观主,显胥真人。
其实对她这样年轻的小辈来说,她这样回应略显简单,可是修士以强者为?尊,白皎如今的实力在旁人看来,与青云观观主不相?上下,她也确实有这个?资本。
她的做派被所有人死死记在心里,突然惊觉自己之?前想法多么荒诞可笑?。
她远远不如白皎,或许这辈子都要被她碾压,因为?,就?连自己师长都对她毕恭毕敬。
一时间,沈玉蓉颇有些心灰意冷。
显胥真人却领她见?过对方,介绍道:“白小友,这是我的小弟子沈玉蓉,你们之?前应该见?过。”
白皎点点头,意味不明的说:“是见?过,沈道友修为?不错。”
沈玉蓉早就?什么都听不见?了,惨白着一张脸,仿佛陷入魔障。
察觉到这一点之?后,显胥真人目光一凝手掌轻轻拍在弟子肩头:“玉蓉。”
声音不大,落在沈玉蓉耳中洪钟一般炸开,将她瞬间唤醒:“啊,师父。”
显胥真人目光凝练,此时已经带她来到无人角落,避人耳目:“你怎么了?”
“为?师之?前发?现你心绪不宁,有走火入魔之?相?,现在更是差一点儿就?陷入魔障。”
显胥真人平淡叙述,三言两?语却将沈玉蓉说得面红耳赤,她支支吾吾地解释:“师父,我……”
显胥真人瞥了眼四周,忽地叹了口气?,说:“玉蓉,此事此间事了我们再说。”
沈玉蓉听见?他的话,憋得脸色更红,她不知怎么回答,不过,在听道要拖延一段时间后,她心里确实重重松了口气?。
此处拍卖会极其盛大,不止天师界,还有各位世俗世家?在此聚集,因为?,此处拍卖,使?用的乃是人间货币。
谢家?全力支持白皎,白皎姿态悠闲,和谢渊闲逛,拍卖会还没开始之?前,已经有散修在此处摆摊,兜售东西?。
法器、符箓又或者是阵法罗盘,此处购物不收钱财,而?是以物换物。
白皎开始还有兴趣,后来发?现大差不差,大概是因为?此间修士修为?不高,虽然她修为?也一样算不得高,可她经历多个?世界,眼光早就?拔高,在她看来,也不过如此。
忽然,她余光一瞥,瞬间停下脚步,皱着每天,谢渊不解地看向她,早在拍卖会开始之?前,他便收到父亲的再三叮嘱,这次拍卖会的主角是白皎,他们谢家?能?做的就?是倾尽全力支持她。
谢父再三叮咛,生怕儿子不明白,却不知谢渊听见?这些话时,脑海中下意识浮现欣喜。
他竟然为?自己能?陪着白皎而?欢欣。
看她迟迟不动,谢渊拧紧眉头,黑眸警惕地扫视一圈,才低声询问:“怎么了?”
白皎收回目光,唇边绽开一抹笑?容,轻微却玩味,她拉着男人手臂:“没什么,我们去其他地方转转。”
谢渊手臂肌肉紧绷,声音不觉喑哑:“好。”
这时,忽然响起一道声音:“等一等,前面的小姐,等一等!”
不少人闻声看去,不知道谁这么啥大胆,看到来人后,又兴致缺缺,远来是这个?草包。
男人满身痴肥,眼睛直勾勾地看向白皎,不等回答,便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挡在两?人面前,一双眼落在白皎身上,反复逡巡打量,竟是没有半分?礼数。
谢渊眉头拧紧,一眼认出对方。
陈家?少爷陈天旭。
陈家?和谢家?同是经是俗世世家?之?一,陈家?比之?谢家?实力低微不止一筹,但也算是颇有钱财,今日这场拍卖会,虽盛大也有门槛,陈天旭便是通过手段拿到邀请函的其中一个?。
说起来他也算是修士,实力却并?不怎么样,因为?资质实在太差,奈何陈家?实在财大气?粗,硬生生用资源给他砸出如今的修为?。
理所应当?,在拍卖会上没什么地位,于是陈家?又花重金邀请了一位天师界颇有声明的修士,正是跟着陈天旭匆匆而?来的中年男人,名叫张河。
张河看在钱的份儿上答应陈家?的邀请。却不代表他要为?陈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
他默默停下脚步,离陈公子还有几米远。
陈天旭正努力凑近白皎,试图搭上白皎,效果嘛……
陈天旭脸上挂着谄媚的笑?,“我叫陈天旭,这位美女,你叫什么?我们见?面也是有缘。”
白皎:“……”
这什么人?
见?白皎不说话,他也不失落,反而?愈发?热情,一双三角眼,眼珠子咕噜咕噜滚着,不知在打什么歪主意。
看他这副模样,白皎脑子里只?有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张河早就?认出白皎,这位名声大噪的天师,见?陈公子凑过去说话,甚至还敢攀关系,人都麻了。
说是保护陈公子,没说过人是个?智障!
陈天旭不知道他的腹诽,殷勤道:“这位漂亮的小姐,你怎么不说话?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你千万别生气?,我就?是随便问问。”
白皎眼睛都没抬,态度敷衍无比。
偏偏陈天旭像是没长眼睛,不管不顾,没脸没皮的凑过来。
张河早认出白皎身份,见?他这么做,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简直要气?死。
你说你一个?废物还敢往这位跟前凑,老寿星上吊,嫌自己活命长啊。
陈天旭眼见?白皎皱起眉头,神色不耐,张河不知哪里涌起一股力量,拽着人就?往一边儿躲。
心里不住哀嚎,差点儿就?被他给害死!
这样的大佬是他这种小废物能?攀上关系的吗?
他找到没人的角落,立刻训斥起来:“陈公子,您可真有本事啊。”
他阴阳怪气?地说,陈天赐不以为?意,心潮澎湃,因为?他发?现了一件大事!
他兴奋的几乎压不住自己的声音,喃喃地说:“像,实在是太像了。”
张河耳聪目明,听见?他的话,动作一顿,眯着眼,狐疑地看向他:“什么像,像什么??”
陈天旭慌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
张河知道他在隐瞒,也没在意,重点是刚才的事。
他脸色阴沉,对陈天旭耳提面命:“你知道你刚才在干什么吗?”
陈天旭愣了一下:“怎么了?”
听声音满不在乎,吊儿郎当?,张河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被他给气?死:“她就?是白皎,白天师,之?前天师界疯传,赫赫有名的那位!”
他刻意咬重最后一句话,陈天旭惊得睁大眼睛,不由自主拔高声音:“什么!”
他虽然只?有微末修为?,对天师界消息却极为?灵通,自然也听说过白皎,她上突然冒出来的修士,门派神秘,修为?强大,京市困扰多年的厉鬼被她一手消灭。
据说,她手下契约着一位极为?强大的鬼王,整个?人极富传奇色彩。
当?然这些都是关于她的传闻,陈天旭从来没见?过对方,这会儿猛然听说刚才自己纠缠不休的人就?是白皎,第一反应是震惊。
下一刻,欣喜若狂,几乎将他整个?人淹没。他看向张河,不可置信地问:“你、你说她就?是白皎?”
他扯着嗓子,最后两?个?字颤了颤,说不出是紧张还是震惊,几近失声。
张河认真点头,觉得这下他应该清醒了。
陈天旭乐呵得合不拢嘴,“那太好了,那就?太好了!”
看他这样,张河瞠目结舌,越发?不解,连骂也骂不出来,他怀疑他是失心疯了!
明知道他是白皎,自己刚才惹恼了一位天师,竟然还在这儿开心,他傻了,他肯定是傻了!
张河这会儿琢磨起来,自己到底该不该接这单生意,他怕到时候连别说钱了,连命都得丢在这儿。
陈家?这位公子性子,他已经摸得熟透,陈天旭就?是个?满脑子酒色的草包,硬生生被钱堆出来的修为?,实际上连个?末流修士都不如
想到白皎的凶残战绩,张河心一横,为?了自己这条小命着想,当?即语气?凶狠警告他:“白天师不是你能?得罪的人,别痴心妄想!否则,到时候别说我,就?是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的命!”
白天师那样的天之?骄女,是他能?凑上去的人吗!
他以为?他会惧怕,哪知对方不急反笑?,咧着嘴巴合不拢嘴,以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打量他,高高在上:“张大师,你在想什么呢?才不是这样!”
陈天旭:“虽然我是那么好色又败家?了点儿,可是对她,我怎么敢肖想,你可千万别胡说。”
轮到张河纳闷,却见?他又看向白皎,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底直冒金光,难掩热切。
白皎就?算是瞎子也该感觉到对方炙热目光,瞥见?他的刹那,秀眉轻蹙,这种感觉,大概类似于碰见?个?苍蝇,惹人厌烦。
希望他识时务,别抱着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随着一阵轻响,拍卖会大厅瞬间寂静无声,白皎两?人在服务生的带领下前往包厢,片刻后,拍卖会正式开始。
包厢环境清幽,白皎躺在沙发?上,单向玻璃可以清楚看到外间的一切动向,台下,拍卖师正倾力介绍,天花乱坠。
她窝在沙发?里,水眸遥遥望向半空,有些出神。
原剧情里,沈玉蓉在拍卖会上拍下一只?翡翠玉镯,后又意外发?现,翡翠玉镯大有来头,里面竟藏匿着一只?鬼。
对方被它制服并?且契约,沈玉蓉因此实力大增,毕竟,这只?鬼可不是普通的鬼怪,虽然实力低下,可他既然能?躲过众多天师耳目,就?证明,他能?力非凡。
后期,沈玉蓉借助鬼怪指点,突破瓶颈,修为?大增,所以这也算是她的一个?金手指,后又屡立奇功,彻底扬名立万。
恰巧,白皎对他很好奇。
不知翡翠玉镯里的鬼是什么来头,邪修手法他如数家?珍,且极擅长隐匿,沈玉蓉与她契约,白皎总觉得太过轻易。
她蹙紧眉心,忽而?红唇微翘,上身前倾,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饱含自信:不论他是什么东西?,有什么来路,拍下来直接查看!
此时,拍卖师已开始介绍各式法器,让人眼花缭乱,白皎兴致缺缺,纤细的掌心托举下颌,眉心微微蹙起,两?颊桃腮粉黛,娇媚至极。
“没看中的东西?吗?”谢渊问她。
白皎扭头,水眸盈盈,漾起一层光晕,她定定凝视半晌,谢渊愈发?僵硬,挺直脊背,在她注视下,连呼吸都放缓,微不可闻。
他以为?她会说话,白皎忽然扭头,无法形容的失落如浪潮席卷心头,谢渊来不及遏制,白皎已经看到拍卖场景,不禁眼前一亮:“我要它!”
因为?剧情中详细描写过玉镯名字、款式,她并?不担心会错过,所以,白皎十分?笃定,这就?是那只?翡翠玉镯。
与此同时,沈玉蓉定定注视台上,翡翠玉镯放置在黑色天鹅绒上,灯光下,绿意盎然,华美非常。
可她见?过的珍品不知凡几,怎么会轻易动心,感觉到心潮起伏,莫名一阵激荡,沈玉蓉皱着眉心,这只?镯子给她一种强烈的感觉,让她目不转睛。
心中仿佛有一道声音,一直在呼唤她:拍下它,拍下它,一定要拍下它。
因此在拍卖师开始之?后,沈玉蓉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出声,她眼里只?剩下这只?镯子。再没其他。
这件法器玉镯并?不出名,品级更是下等,且只?有一只?,形单影只?,所以在场大佬基本没人看得上,就?算有兴趣的修士,也寥寥无几。
因为?它既品级低下,又是一次性法器,很是平平无奇,当?然,在普通人眼里,这倒是块儿种水极好的翡翠玉镯,但这没什么用,拍卖会的客人基本都是修士。
所以拍卖会才会将它放在前面,毕竟越往后才越是压轴的好东西?。
沈玉蓉喊了几次后,已经没人跟她比拼,一部分?人是对镯子没什么兴趣,还有一部分?,是看在青云观的面子上,主动放弃。
毕竟,青云观在天师界,极有威信,结个?善缘也是好的。
沈玉蓉几乎以为?玉镯已是她囊中之?物,一道声音突兀响起:“2000万。”
生生将她方才的报价翻去一倍,沈玉蓉脸色发?白,看向一侧,和她一样在包厢里,根本看不到对方,可她目光锐利,似乎要穿过玻璃,直刺向这不速之?客。
她想继续跟下去,死死攥紧手掌,刚才的价码已经是她能?支配的最大数额。
青云观崇尚简朴,加上她心高气?傲,从来不轻易出手,她这会儿有些后悔自己之?前端着,这会儿连自己看中的东西?都买不了。
思索间,拍卖师一锤定音:“玉镯二号包厢客人所有,恭喜这位客人!”
一刹那,沈玉荣皱着眉头,感觉自己失去了什么。
包厢里,男人看向白皎:“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告诉我。”
白皎闻言扭头,她口中噙着一颗樱桃,浓郁的酒红色,在灯光下,映衬着嫣红的唇瓣,一时之?间,叫人分?辨不出,到底是樱桃更红,还是她红唇更艳。
莫可名状的气?息在室内缓缓流淌。
白皎拍下后,交过钱,镯子便由服务员送来,镯子通体由翡翠雕刻,而?水头极好,翠绿油润,宛如一汪绿色宝石,浓郁盎然。
她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端倪。
沉吟一会儿,镯子直接戴在手腕上,雪白细腻的皓腕与玉镯相?互映衬,谢渊的目光被她手腕吸引,胸腔里的心跳,越来越响,仿佛在耳畔回荡。
巧的是,白皎也听到了一些声音。
伴随着凉意,男人声音在耳畔响起,他似乎很是惊喜:“你是我的新主人吗?”
白皎眉头微挑,和他虚与委蛇:“你是谁?!”
她装出一副震惊模样。
后者感激涕零的表示:“我是住玉镯里的鬼,不知道自己在镯子里待了多少时间,是你,你唤醒了我。”
“只?要能?让我重见?天日,我愿意付出自己知道的一切。”
白皎听着他凄惨声音,轻轻勾起唇角。
男人的蛊惑她并?不心动,眼中只?有无尽冷意,心声倒是摇摆犹豫,仿佛被他迷惑一般:“什么都可以?”
男人胸有成竹的保证:“是的,我的主人。只?要你和我缔结契约,我便受您驱使?。”
“我是一只?千年老鬼,虽然被人封印在玉镯里,没什么修为?,可是我知道的东西?不少,我已经感觉到了,这里灵气?复苏了对不对?”
“我沉睡前是末法时代,灵气?枯竭,像您这样的天才,也只?能?化为?一抔黄土,但是现在不同,只?要有我的帮助,我可以为?您找龙脉,设灵阵,让您成为?天师界第一人!”
“您还在犹豫什么?快来契约我吧。”
“说的很好。”
翡翠玉镯里的男人听见?这话心头一震,他是不是太过急躁了。
下一刻,听见?女生散漫的声音:“可是,我现在好像已经是天师界的第一人。”
“不可能?!”
他下意识反驳,声音拐了个?弯,不知看到什么:“怎么会……你到底是谁?你不姓沈?”
白皎垂眸,遮住眼底厉芒,漫不经心地拔动镯子:“你毕竟在里面沉睡了上千年,怎么知道我不是天师界的第一人?算了,我看你根本就?是在胡说八道。”
“至于我的名字……”
“我叫白皎呀。”
“错了!我认错了!”男鬼突然哀嚎一声,白皎惊讶地睁大眼睛,陡然感觉到一股强大气?息,男鬼惨叫一声,魂魄如冬雪遇骄阳,眨眼消融。
她出手阻拦,结果毫无用处。
那股强大蛮横的力量,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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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鬼魂飞魄散,死得不能?再死。
白皎神色凝重,类似之?前兰朝会所的男人,他被人下咒,也许不是诅咒,虽然直觉男鬼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她也没想过要让他现在就?死!
他还没吐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除了,他似乎知道,他要等的人是沈玉蓉?事情好像越来越有趣了。
白皎舔了舔唇,手腕上价值两?千万的玉镯,在下一刻骤然碎裂,碎片砸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
谢渊察觉到异样,顷刻间站起身。
白皎扭头看他,直直对上男人担忧的目光。
谢渊完全不知道,此刻自己神色有多么担心,眼中满是遮掩不住的关切与急躁,强势且不可阻挡。
他紧张地看着她,一个?眼神都没落在玉镯上,回过神,已强势地攥握住白皎手腕。翻来覆去地检查:“你没事吧?”
镯子无缘无故断裂,会不会划伤她?
思及此,他眉头拧紧。
白皎摇头:“没事。”
她对他晃晃手腕:“你看,一道划痕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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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谢渊才迟钝的收回手,坐回沙发?,心境再不负方才平淡,只?觉心乱如麻。
蓦地,他僵直脊背,目光遥遥看向白皎。
她朝他粲然一笑?,尽是灼目。
谢渊却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更不敢看她,他掌心按着心口,飞快跳动的心跳声咚咚响起,在心口荡漾。
白皎逗弄完他,慢吞吞收回目光。
看着地上的镯子碎片,皱紧眉头,虽然只?是短短几息,她却从玉镯里的男鬼身上感受到和其他人截然不同的气?息。
眼前的路裹着一大团浓雾。
没关系。
她松开眉眼,迟早有一天,她会查到真相?。
一号包厢里。
沈玉蓉自从失去了玉镯后便神色蔫蔫,仿佛被什么魇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没了,没了。
她没有拿到那个?镯子。
到底是谁?是谁从她手里截走了玉镯!
沈玉蓉觉得自己快要疯了,遏制不住自己的想法,满脑子都是玉镯,偏偏师父还在身边,她谨慎地低垂下头,攥紧双手,放在合拢的大腿是,完全没用。
“玉蓉,你的心乱了。”一侧沉默的显胥真人突然出声,沈玉蓉惊了一瞬,脸上神色变幻,此时,却有灵光一闪而?过。
“师父。”她忽地出声,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师父,你帮帮我吧。”
显胥真人不解地看她:“什么事?”
他从未见?过小徒弟如此执迷。
沈玉蓉抿紧嘴唇,片刻后才出声:“师父,刚才那个?镯子,我突然感觉它可我有莫大的关联,师父,你能?不能?帮帮我?”
她眼含祈求,可怜至极,后者闻言皱紧眉头。
修道之?人五感神异,或许那只?玉镯对于徒弟来说是什么大机缘,可是——
“你方才为?什么没告诉为?师?”
沈玉蓉羞愧地低下头。
寂静在两?人间盘旋,好在显胥真人并?不在意,也只?是随口一说,他已经做下决定。
“你先冷静下来,此事有为?师出面。”
听到师父的话,沈玉蓉的心也跟着落回肚子里,她对师父无比自信,青云观观主的面子,但凡对方是修士,一定会答应她们。
接下来的时间对沈玉蓉来说,仍旧无比煎熬,她满眼都是那只?错过的玉镯,终于等到拍卖会结束,众人散场。
沈玉蓉不知师傅怎么和主办方交流,带她来到出口附近,她满心期待,直到看见?两?道她熟悉不过的身影,不禁睁大双眼。
竟然是白皎!
她死死攥紧掌心,声音仿佛从牙缝里挤出:“你们怎么在这儿?”
白皎闻言挑眉,心道,这话该是我说才对吧。
算了。
她看向一侧老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显胥真人开门见?山,直接道:“贫道有事相?求,白小友能?否割爱,青云观愿意付出代价,欠您一个?人情。”
“实在是小徒弟和此物有缘。”
白皎明白了,漫不经心地笑?着问:“您说哪一件?”
沈玉蓉脸色青青白白,因为?白皎刚才买了不少东西?,十分?财大气?粗,她心里泛酸,是谢家?,要不是有谢家?倾力相?助,她怎么会沦落到求她的地步。
这让她喉头发?哽,可她又急于得到玉镯,只?能?硬生生咽下这口气?,低眉顺眼地说:“是玉镯,你拍卖下的那只?翡翠玉镯。”
白皎皱眉,不发?一言。
沈玉蓉以为?她不愿意,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忙说道:“翡翠玉镯只?有一只?,也算不得什么强大法器,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愿意用一件上品法器交换。”
她说完看向白皎,心里也有些肉疼。
白皎摇了摇头,“真是不巧啊。”
沈玉蓉心头一跳,不等她说完便打断道:“两?件,我愿意用两?件上品法器来交换!”
白皎笑?了一下,声音温软动听,落在沈玉蓉耳畔,却如魔鬼低语:“可是镯子和我犯冲,我刚戴上上不久,它就?自己碎了。”
“怎么可能?!”沈玉蓉脱口而?出,十分?激动。
这一声暴露出她的震惊,更吸引来不少路人围观,
嗯?这不是青云观观主和最近炙手可热的白天师吗?他们怎么在一起?
众人目光在双方身上,不少人咂摸出味儿来,怎么回事,青云观观主小徒弟脸色如此焦急,是有什么急事儿吗?
拍卖会已经结束,大家?往年都是这个?流程,不管满不满意,都打算回家?休息,今年突然意外插曲,不少人当?即挪不动脚,反正回去也是修炼,不然留下来围观。
要知道,这可是天师界两?位大佬呢!
还有离得近的,听见?什么镯子有缘之?类的话,心里好奇的像是有一千只?小猫在心头乱抓,难道还有别的缘由?
沈玉蓉不相?信她的话,不依不饶地质问:“你肯定在说谎,那镯子怎么可能?会碎掉?”
白皎:“怎么不可能??”
“现在东西?还扔在包厢里,应该还没被扫出去吧。”
她说着让人拿过来,周遭人目光如炬,沈玉蓉站在原地顶着压力,因为?心心念念着玉镯,始终不肯挪开。
几分?钟后,服务生毕恭毕敬端来一个?盒子,当?着两?人面打开,里面是一堆翠绿色的碎片,最小的是玻璃渣似的浓绿色碎渣,最大也不过指甲盖儿大小。
沈玉蓉脑子一嗡,那一瞬,她几乎什么都听不见?。
她不肯相?信,一把夺过盒子:“怎么可能?,这不是那个?镯子,这是假的!”
白皎还没说话,谢渊冷声发?问:“你有证据?”
他说着护在白皎身前,警惕地看向状若疯癫的沈玉蓉,全然不顾自己安危。
白皎在后方,男人身影高大挺拔,看得她目光闪烁。
拍卖会一方也极有眼色,在知道是玉镯问题后,派来当?时检验的修士过来,事实证明,这就?是那只?镯子。
对于收到法器后突然碎掉的白皎,也给予了赔偿,一个?大师开光后方的动物手串,红绳穿过,挂着一串可爱的小动物,有驱邪赐福的功效,白皎倒是没在意。
她轻轻扫了一眼沈玉荣,目光说不出的讥讽。
沈玉蓉抱着碎片,心痛如绞。
周遭众人讨论声纷至沓来,她恨不得就?这么昏死过去,可惜修士体质强大,就?算缺胳膊断腿,都不会晕过去。
她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直勾勾地看着白皎,一定是她!一定是白皎!
她肯定干了什么!
白皎越过她,拽着谢渊:“她喜欢就?送给她吧。”
反正里面的东西?已经完全毁掉了。
谢渊动作一僵,呼吸滞涩地点点头,他的注意力注意力全在挽着的手臂上,心脏跳得飞快,周遭一切都不入耳,只?剩下满腔欢欣。
“我们走。”
第 137 章
今天可能是命犯太岁, 前脚走了个沈玉蓉,后脚来?了个陈天旭。
她们刚出门,还没走几步, 身后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呼喊:“白小?姐, 白?天师, 请留步!请留步!”
白皎:什么玩意儿?
让她留就留, 以为她是什么很好说话的人吗?
她脚下不停, 身侧谢渊更是沉下脸,方才暧昧气氛一扫而空, 他?看?向罪魁祸首, 黑眸阴鸷冷厉。
陈天旭这种胆小?鬼, 当即吓得挪不动步子。
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刚才那一眼, 凌厉如刀, 仿佛再靠近一步,就会被他?大卸八块,危及生命的恐惧让他?全身发?麻,靠着一边的柱子气喘吁吁。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太?、太?可?怕了!
他?不甘心地看?向前方, 黑色轿车已经发?动, 留给?他?一脸烟尘。
“陈少爷。”张河追过来?,不赞同地看?着他?, 不过是一错眼的功夫,他?就又来?给?自己惹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合着之前的话全被他?当成耳旁风。
张河:“你到底想干嘛?”
跟他?说了别去?招惹白?皎,他?是怎么总是不听, 真?以为在世俗界一手遮天的陈家,在这些强大的修士眼里有什么地位吗?
或许是他?脸上?不屑太?过明显, 让陈天旭恼羞成怒:“你是谁的人?我们陈家拿着大把钱雇你来?保护我,你就这么胳膊着往外拐?”
张河脸色铁青, 心想这是什么品种的草包废物?好赖话还听不懂了。
要不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至于这么低声下气,受人指使吗?
陈天旭说完反应过来?,眼前这位不是他?能呼来?喝去?的保镖,是有修为的修士,她们陈家,得罪不起。
他?连忙道歉。
张河:“……”
要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他?早就甩袖子走人了。
他?脸色和缓不少:“我们回去?吧。”
“好好好。”陈天旭连连点?头,两人默契地将从事就此揭过。
陈天旭坐在车里,早没了刚才的精气神儿,耸拉脑袋,气势十分?低迷,倘若不是张河一直在身边,还以为他?中了什么邪。
其实今天跟见了鬼也没什么区别。
他?心说,简直倒了八辈子的霉,碰上?这么个傻逼。
以前他?觉得陈天旭为人是顽固点?儿,好色点?儿,可?到底有眼色,知道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招惹。
他?沉思着,眉头几乎拧出个川字,要不要再重新找个主顾?
不然他?怕陈家这钱他?有命拿,没命花。
陈天旭还不知道,旁边人已经起了跳槽的心思,脑袋耷拉着,活像霜打了的茄子,失落地问:“张大师,是你说我还有没有机会遇见白?天师?”
张河闻言大惊失色:“什么?你还想再见她?”你不命我还要呢!
陈天旭毫不迟疑地点?头:“当然。”
张河就算在再蠢,这会儿也该察觉出不对劲儿,他?为什么这么固执?
他?骗一骗对方,哪知道竟然得知了一个惊天秘密。
陈天旭精神抖擞地说:“我敢肯定,白?天师就是我们成家的人。”
张河半信半疑:“你有什么证据?”
陈天旭:“她的脸啊!”
他?兴奋的比划起来?:“我看?过我太?奶奶的照片,她长得跟我太?奶奶很像,又比我太?奶奶更漂亮。而且我们陈家十多年前丢了一个女孩子,她肯定就是我那丢失的妹妹,我的亲妹妹!”
张河没说话,恍惚地看?了眼兴奋的陈天旭。
陈天旭像个话篓子似的说个不停:“张大师你不信吗?我跟你说我们家还有我妹妹的出生证明,我们可?以验DNA。白?天师绝对就是我妹妹!”
说完不禁畅想起来?,他?们陈家不缺钱,只缺权势。
如果白?皎真?是陈家丢失的女儿,那陈家的未来?……
他?呼吸急促,简直不敢想象。
张河闻言不禁动了心思,要是这事儿是真?的,我呸,他?一言难尽地看?了眼发?梦的陈天旭,真?是傻人有傻福!
“我到真?有一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张大师您快说。”陈天旭急不可?耐地问道。
张河:“你们家最近不是正找人迁坟……”
青云观内。
小?师弟在门口徘徊,急得像是山上?的野猴子,抓耳挠腮。
房间里,沈玉蓉仿佛陷入了魔障,满地都是凌乱碎片,她趴在地上?,不顾形容,不停拼凑。
嘴里喃喃着:“怎么拼不好……为什么拼不好……”
发?现全部都是无用功之后,她抓了一把碎渣,死死握紧手掌,翡翠玉渣将她掌心咯得疼痛无比,尖锐的棱角深深刺进肉露,非但没让她清醒,反而更加偏执。
她神态癫狂,忽然抬手一扬:“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镯子会碎了?!”
“我一定要把它拼好……我一定要把它拼好……”
沈玉蓉两眼发?直,近乎呆滞地抓了把碎片。
从拍卖会回来?之后,她便一直是这副疯癫模样?。
门外,小?师弟斟酌半天,终于下定决心,他?推开虚掩的房门,看?到眼前一幕后,惊得瞪大双眼,人都傻了:“师、师姐!”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片刻后,观主房内,小?师弟带着沈玉蓉求救。
显胥真?人亦是惊讶,看?到陷入迷障的弟子,不禁叹息一声,其实他?早已预感。
沈玉蓉这一路太?顺风顺水,不自觉便傲慢起来?,不如白?皎心性沉稳,不过,她再怎么也是青云观嫡传弟子。
至于白?皎,纵使她再有天赋,再天纵英才,也非青云观中人。
他?道:“你先离开,我来?救治玉蓉。”
“是,师父。”小?师弟听见这话,不禁松了口气,幸好师父还愿意搭救。
他?离开前看?了眼师姐,眼里满是担忧。
其实,他?想多了。
沈玉蓉是青云观年轻一代中天赋最好的弟子,非到万不得已,青云观绝不会放弃她,况且,她也从未犯过什么大错。
师门绝对会保她。
之后几日,沈玉蓉在师父手底下受教,浑浑噩噩的时间越发?端着,终于在某日,她彻底清醒。
她看?着自己凌乱的衣衫,手里抱着的翡翠碎片,不禁尖叫一声。
“你醒了。”
沈玉蓉看?向师父,记忆随之浮现,她面色惨白?,浑浑噩噩之下,竟然做了那么多丢人现眼的事。
她要紧下唇,扑通一声跪在观主面前,面上?泪如雨下,声音亦是哀泣无比:“师父,我错了。”
显胥真?人看?向弟子,神色欣慰。
显胥真?人:“玉蓉,你是我青云观年轻一代中最富潜力的弟子,也是为师看?好的未来?接班人。切不可?堕入魔障。”
“谨记一句话: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不管遇到怎样?的困难与?挫折,我们都要保持宁静平和的心态,应对一切困难和挑战。”
沈玉蓉低着头,恭敬地俯身叩拜:“弟子知道了。“
“你先下去?吧,过段时间再下山,届时你师兄历练归来?,让他?领着你。”
“是。”
沈玉蓉讪讪退下,退至门外,毕恭毕敬地关上?门,抬头的一刹那,露出血丝纠缠的双眸。
什么错?
她何错之有!
都是白?皎!一切都是因为白?皎!
她现在前所未有的清醒,如果不是因为白?皎,她还是年轻一代中最瞩目的天才,她还是师长眼里的骄傲!
如果不是白?皎截胡了她的玉镯,现在拿到玉镯的人应该是她。
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
是白?皎的错。
她本就不应出现在这里,她早该死在废墟里!
半个月后,沈玉蓉在群里接到任务,为陈家老太?爷迁坟,为了保证安全,师父特地派来?师兄顾晋元前来?护持。
说实话,沈玉蓉对这个师兄并不怎么亲近,只知道一些情况,对方天赋虽然不如她,可?他?毕竟入门较早,一直在外游历,实战经验丰富。
她现在受心魔所魇,实力不稳,对方倒是最合适的人选。
至于师兄妹感情……
便是有再深的感情,也要在一日一日的断联中消磨殆尽,更遑论她们根本没见过几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多年后再见,出乎她的意料,顾师兄对她极其照顾,甚至可?以说偏爱。
“师妹,你有心事?”
沈玉蓉听到声音,陡然从思绪抽出:“怎么了,师兄?”
顾晋元指着前方一队浩浩荡荡的人群,说道:那应该是陈家人吧。”
领头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子,穿戴简洁却?不朴素,眉眼自有一股傲气,又或者是,傲慢。
看?到他?们后,骄矜神情陡然一变,快步朝他?们走来?:“沈大师,这位是?”
沈玉蓉没问她怎么知道自己,毕竟她穿着瞩目的道袍,照片也早在接受任务时传递给?对方。
她淡淡道:“这是我师兄。”
“两位大师,请进请进!”
面对热情招待,,她也只是小?幅度点?头,说道:“老爷子打算什么时候迁坟?”
陈二小?姐听到后,脸上?笑容瞬间收敛:“这就要看?大师了。”
陈老太?爷的迁坟仪式,陈家付出极重的酬劳,务必要沈玉蓉为陈家点?一处风水宝穴。
他?们这些人,对风水极为看?中。
沈玉蓉颇为自负,自然点?头答应。
这是她自那件事之后第一次在京市露面,有心打一场漂漂亮亮的翻身仗,因此,也对此事极为上?心。
只是风水宝穴向来?是可?遇不可?求。
沈玉蓉不断在周边山脉探查,迁坟事关重大,幸好陈家老太?爷早已作古多年,只剩一副骨骸,否则,一时半会儿的,尸体都该冻硬了。
时间不断流逝。
这日,沈玉蓉拿着罗盘调试,她也看?到过几处风水宝穴,可?是和陈家老太?爷原来?的坟地相比,就相形见绌。
总不能越找倒退。
她拧着眉头,要不要扩大范围?
忽地听见一道声音——
“小?妹,你说沈大师还要再找多少天呀?”
陈天旭吊儿郎当地问。
陈二小?姐闻言撇了撇嘴:“谁知道啊?我看?她天天待在屋子里,拿着个东西?拨来?弄去?,也没见她怎么出去?过,就说找不到风水宝穴。”
“还说是青云观观长的徒弟呢。”
陈天旭:“说不定是个花花架子。
沈玉蓉听着心头火起,什么花架子,这群蠢货!
他?们不是修士,怎么知道如今科技普及,她们在这些做天师的,早就不用再去?辛辛苦苦实地勘察,两条腿都跑断了,也走不了多少路,只要靠着高科技模拟地形,一般都是能看?出地势的。
而且这陈家要求颇高,她耗费心神,到头来?竟然被人说是花架子!
沈玉容冷笑一声,按耐怒火,还没出去?辩论,便听见陈二小?姐突然说:“要是能请来?那位白?天师就好了。”
沈玉蓉脸色骤变。
陈天旭:“白?天师,那是你一个丫头片子能请来?的吗?”
陈二小?姐闻言翻了个白?眼:“你别以为瞒着我就不知道,那天你跟爸爸在书房的话,我都听见了!”
陈天旭眼睛一瞪,差点?儿跳起来?:陈琳琳你说什么?你听见什么了?”
陈琳琳呵呵冷笑:“我什么都听见了。”
她双手抱胸,冷睨自家大哥,瞧瞧他?这一身痴肥,肩膀上?顶着的猪脑子,跟一头蠢猪没什么两样?。
偏偏,还能得到爸爸的宠爱,不就是多了二两肉!
她恨这个重男轻女的家庭,恨不把女儿当人看?的父母。
陈琳琳深吸一口气,阴阳怪气地说:“反正我都听到了,你跟咱爸说过,你们一开始打算请的可?不是这位沈大师,而是白?天师,可?惜人家根本不搭理你们。你们才退而求其次,请了现在这位。”
听见她的话,陈天旭暗暗松了口气,她没听见其他?事儿。
面上?却?佯装大怒:“什么时候你竟然养成了听墙角的坏习惯,陈琳琳,你真?是不要脸!”
陈琳琳:“我再不要脸也没你们不要脸,我还听说了,你们俩打算分?文不给?就让人家过来?,哪知道连面都见不到,呵呵。”
接下来?的话,沈玉蓉再也没听,满脑子都是那句讥笑不已的话,退而求其次,退而求其次!
白?皎,白?皎!
这名字阴魂不散,不断在她脑海里回荡,她咬紧牙关,凭什么!凭什么她就是那个退而求其次!
胸中怒火汹涌,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攥紧拳头,全身气得发?抖。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玉蓉全身僵硬,温柔的声音忽然在耳畔响起:“师妹,你怎么了?”
顾晋元惊讶地看?着她,沈玉蓉正要遮掩过去?,忽然听见她的话:“你怎么哭了?”
她猛地一怔,对方已经擦掉她脸上?的泪水,看?她的眼里盈满了情意。
沈玉蓉像是被烫到,转身就要离开:“我没事。”
“那就好。”
“师妹你好好休息,我发?现了一处风水宝穴,明天我们一起去?看?看?。”
“好啊。”
第 138 章
白皎和谢渊并肩来到公司, 郎才女貌,从他们跨进公司的那一刻,隐晦目光自四面八方投射而来?, 她五感敏锐, 自然?察觉到。
她微微侧眸, 饶有兴味地看过去。
俏丽的前台小姐登时涨红了一张脸, 眼?睛躲闪着不敢看她, 仿佛被灼烧到,心中止不住地惊叹, 不管再看多少次, 白?小姐都是这么美艳姝丽, 惊艳绝伦。
不愧是总裁女朋友。
是的, 女朋友。
谢家家大业大, 谢渊作为集团掌权人,手腕高超,能力卓绝,当然?, 还有一张碾压老中青霸总的俊美容貌。
落在广大网友眼?里, 连当红顶流都逊色不少。
奈何他实在不爱营销,照片都没几张。
唯一一张是他初次继承谢氏集团, 登上业内金融杂志封面,结果,谁也没料到, 杂志竟然?卖爆了!
后?来?谢渊沉寂下?来?,但每次谢氏有什?么动向, 都会引来?一群网友强势围观,强烈呼喊谢总。
这次也不例外。
白?皎在他身边呆的时间不短, 其实,以谢渊的身价,早该被人曝光,昨天才登上热搜,已经?算是很迟了。
前台是个夜猫子,开始没发现,昨晚上刷视频,有无良媒体发出照片,看到时她十分震惊,差点儿熬了个通宵,嗯,当然?不是短视频太好?刷了,小说太好?看的原因!
总之,她一早来?公司,刚打开手机,发现群里已经?炸开了锅。
公司八卦群囊括上上下?下?几乎各个职位,大家工作之余聊八卦,从来?不涉及工作内容,偶尔讨论下?老板喜欢什?么类型的,有人甚至觉得他是无性恋。
这次可让人震惊。
几乎是实锤啊!
因此,一大早上班,看到当事人的众人根本遮不住狼一样的目光,不知道多少人在心头八卦起来?。
谢渊见状眉头微蹙,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已挡在白?皎面前,遮住四面八方?翻涌而来?的炙热目光。
他心头微冷。
虽然?不知什?么原因,却本能不喜这样的注释,尤其当那对象是白?皎之后?。
还是工作太清闲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众人尚不知道,自家总裁已经?做了这样的决定,未来?一段时间,全公司都忙得脚不沾地。
回到办公室后?,白?皎坐在座位上,悠闲地开始打游戏,谢渊则处理一天的事务。
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心腹李助理的声音穿过门扉:“BOSS。”
“进来?吧。”谢渊放下?手中文件,径直静看向门扉,李助理接触到BOSS目光,立刻垂下?脑袋,双手递上资料,介绍道:“BOSS,有件事需要您过目。”
谢渊心生疑惑,垂眸看向文件,几分钟后?,他目光凝滞,黑眸深邃地看向下?属。
李助理适时出声,小心翼翼道:“需要公司公关处理吗?”
他这话?很有根据。
BOSS身边第?一次出现如此亲近的女性,且对方?在公司没有任何职位,却和BOSS形影不离,更是明晃晃地侵入BOSS办公室。
这可是BOSS私人领地。
未经?允许,就连他都不敢擅自进入,白?小姐却像是在逛自己后?花园,他不信BOSS不知道,只能是默认、纵容。
李助理很懂。
作为心腹,他跟随谢渊时间很长,BOSS对白?小姐的态度但凡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助理悄悄看他,惊愕之余又很是感叹,男人向来?冷酷吓人的轮廓,此时柔和不止多少倍。
BOSS对待他们冷酷无情,对待白?小姐可是有目共睹的温柔,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底线在白?小姐出现后?,早不知道歪到哪去了。
李助理更加笃定自己的想法。
一瞬间,他脑子里翻涌过千百个念头,面上倒仍是那副恭敬模样,等?待回答。
虽然?他早就笃定boss不会压下?这条消息。
这时,一道女声响起,夹杂着些许好?奇:“什?么事?好?像跟我有关,对吗?”
白?皎好?奇地看向两人,她耳聪目明,正好?听?见两人对话?,直觉告诉她,可能跟自己有关。
白?皎想到众人早上的态度,更加好?奇,所以直接走过来?,开门见山地问。
秘书根本没有拒绝余地,也不想拒绝,再说这也不是什?么私密资料,早就传得满天飞。
但凡上网转一圈,都会知道。
他递过去,白?皎看到后?愣了下?。
#谢氏总裁与一神秘女子同进同出,或好?事将近!#
#爆,总裁夫人现身谢氏,夫妻恩爱两不疑!#
#谢总告别单身,粉丝心碎成片!#
助理尽职尽责,各种乱七八糟的标题都搜罗来?,看得她抿紧红唇,勉励压住上翘的弧度,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
这什?么跟什?么啊?
她没表态,助理再次问谢渊,后?者没回答,黑色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她,白?皎抬头正对上男人视线,心里叹了口气,礼貌地笑了一下?。
一刹那,谢渊心情微荡,竟也浮出一种想法,等?他再度去看助理时,眼?睫已全然?敛去,不漏分毫。
“你觉得呢?”他说。
助理惊讶地眨了眨眼?,总裁这么说其实已经?表明倾向,因为如果是假的,他早就雷厉风行地下?达命令,澄清谣言,状告不良媒体,谢氏法务部可不对是吃素的!
这是跟随BOSS多年养成的默契。
他心领神会:“我知道了。”
马上让公关部加大力度宣传,或许不久后?他们谢氏就真的该有一位总裁夫人了。
白?皎听?得不明所以,不过她很聪明,一瞬想通关窍,明眸惋惜地看了眼?某人,相?处时间不短,她怎么感觉不到对方?逐渐软化的态度,即使她好?像什?么都没做。
他和哥哥不愧同出一源,好?像……都喜欢上了她。
白?皎并不自恋,却也不迟钝,尤其是喜欢这种敏感情绪。
她抬眸看谢渊,不打算戳破这张窗户纸,佯装一副狐疑模样,问他:“你打算让李助理怎么做?”
“澄清吗?可以快一点吗?”
气氛顿时一凝。
两双眼?眸毫不遮掩惊愕地看着她,白?皎无奈一笑:“我男朋友是个醋罐子,要是被他知道,肯定又要跟我闹一场。”
“白?、白?小姐有男朋友了?”李助理磕磕巴巴地问,失态得很。
白?皎摊手,嫣然?一笑,办公室都被她明媚笑容点亮,如一阵清风吹过心头,她毫不犹豫地说:“是啊。”
“我和他前段时间才确定关系。”笑容甜如蜜糖,声音温柔动听?,落在某人耳中,不啻于晴天霹雳。
一声惊雷陡然?落下?,李助理被她这话?惊得魂不附体,下?意识看向总裁,男人黑眸沉沉,眼?中光芒吞噬,晦涩难明的情绪在眼?底浮浮沉沉,明灭闪烁。
冰凉眼?眸让人一瞬坠入冰天雪地。
他下?意识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不敢再想,只有后?背凉嗖嗖,冷汗一下?子冒出来?,完全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办公室。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无声无息的压抑在空气中默默流淌,如一条黑色晦暗的河。
谢渊下?颌紧绷,全身僵硬,心脏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手反复蹂躏,压抑、痛苦让他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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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早就知道白?皎有男朋友,那么久的感同身受,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只是……他只是怀抱一丝侥幸。
如果,如果没有呢?
今天彻底戳破,他才知道在斑斓五彩的泡沫也终究只是泡沫,轻轻一戳就会破灭。
谢渊抿紧薄唇,他高估了自己的定力和耐力,他做不到,他根本做不到。
他张了张嘴,想问面前巧笑嫣然?的女人,旋即又觉可笑,到现在了,竟然?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奢求和幻想。
“白?皎。”
“嗯?”
他感觉不到自己的呼吸,黑眸前所未有地炙热,被爱意包裹的渴望,卑微地像个战败的俘虏,看着她,想问她。
“抱歉谢总,这件事给你造成困扰,我跟我男朋友感情很好?。”
冰冷的话?语如利刃冰锥,捅破他最后?一丝期盼。
谢渊艰难地牵起唇角,勉力挤出一丝笑意:“是吗,那我——”
他垂下?眼?帘,黑眸倾泻出一丝幽光,忽然?话?锋一转:“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要出去处理一下?,你在这里安心待着。”
白?皎点头,眼?底溢出点点讶然?,怎么话?还说一半?他想说什?么?
她想了想,索性放弃。
白?皎坐回位置,准备再打一局游戏,忽然?间,感觉周遭气温骤降,她放下?手机,脸上泛起潋滟笑意,灿烂得犹如夏日骄阳。
粉软的舌尖润了润嫣红唇瓣,她微微后?仰,娇躯靠着椅背,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阳光下?,泛起水润光彩:“哥哥。”
男人逐渐在她面前显现,黑衣黑裤,露出冷峻神秘的眉眼?,危险惑人的黑眸,看到她的一瞬间,眼?眸中闪烁着耀眼?的光彩。
“皎皎。“他俯身,俊美逼人的脸上笑意舒展,专注地看向眼?前恋人,如同巨龙紧紧守护着他的珍宝。
与此同时,谢渊周身散发出浓重冷意,越过众人惊讶目光,来?到监控室。
要他祝福她们,要他放弃,绝不可能!
“小张。”
突然?听?见BOSS的话?,下?属蹭地一下?站起来?:“BOSS!”
谢渊扯了扯发紧的领带,领口散开,却只觉得压抑到了极致,连呼吸都艰涩。
黑眸锐利地刺向下?属:“之前我吩咐你的事,都完成了吗?”
小张心虚:“没、没有全部完成。”
他慌忙解释起来?:“BOSS,咱们公司的监控一直都没出错,只有这段时间突然?开始失灵,我找了电脑高手恢复那几段时间,也没办法,还有监控,我也找师傅检查过,也没有坏。”
他哆哆嗦嗦地说,差点儿咬到自己舌头,不敢抬头,摄于BOSS强大气场,战战兢兢得像只小鹌鹑。
谢渊脸色黑沉,漠然?瞥了眼?对方?:“那就先?把恢复的监控录像拿给我。”
小张马上双手递给他。
他老老实实站在一边角落里,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也好?过现在,喘不过气,就像是被如来?佛祖压在五行山下?的孙猴子,肩头沉甸甸的,心里直发慌。
BOSS好?像听?见他心里的哀嚎,出声吩咐:“这里没你的事,你先?走吧。”
“好?的!”他洪亮地回答,活像只兔子飞快跑了,走出办公室才觉得劫后?余生。
谢渊打开监控,神色凝重。
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他怎么也想不到来?这里查监控,手中快进,调试时间,如果白?皎在这一定会发现,这不正是她以往出门的路线,谢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布置了监控,可能是以前,也可能是最近。
监控中,她走到无人的角落,脸上忽然?绽开笑容,对着面前的空气,目光并非失焦,而是潋滟浮波,漾荡笑意地看向前方?。
谢渊心头发紧。
下?一刻,屏幕黑透。
关键时刻,监控摄像头坏掉了。
显然?,这也是小张说过的不能恢复的片段。
他攥紧椅子扶手,力道之大,指尖竟是隐隐发白?,接着再看,每到关键时刻都会消失。
心中堵着一口气,不上不下?,抒发不出,他已经?开始怀疑,脑子里转过各种念头,忽然?,他仿佛有所预感,看向头顶,是各个地点的监控。
他兴致缺缺地移开视线,忽然?目光一顿!
他的办公室内。
白?皎姿态松弛地靠着椅背,红唇微弯,她又笑了起来?,媚态横生,波光潋滟,仿佛穿过屏幕直直望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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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渊呼吸一滞,头也不回地陷了进去。
除了他再无他人的空房间里,他终于可以坦诚面对自己的欲望,那双黑色的沉默眼?睛里,满是对她的渴求和爱意。
见她舔了舔柔红的唇瓣,他只觉喉间一片干渴,仿佛火烧一般连绵不绝,目不转睛甚至是痴迷地看着她。
白?皎抬起双手,半空中微微勾起,她前倾上身,是个再明显不过的环抱姿态,亲昵诱人。
谢渊不由自主地追逐她。
他心中隐约有种预感,他要知道真正的谜底是什?么了。
下?一刻,画面开始闪烁,谢渊心头揪紧,几乎站起来?,闪烁甚至已经?开始飘起雪花的屏幕骤然?稳定。
一个男人出现在屏幕里。
她交叠的手臂正勾缠在男人脖颈之间,女人挺翘小巧的鼻尖蹭着他的鼻尖,唇瓣紧贴,缠绵炙热的吻扑面而来?。
谢渊几乎可以称得上面目狰狞地看着他们。
“皎皎!”
他是谁?!
他从来?没见过对方?,他怎么出现在这里?无数怀疑在脑海里翻滚。嫉妒酸涩在胸腔里发酵,黑色眼?眸染上点点赤红。
谢渊近乎失态的盯紧屏幕,倘若目光能化为利刃,屏幕里的男人早被他扎成筛子!
男人仿佛察觉到,一手揽着白?皎,一面扭头,眼?里满是恶意与厌恶,他的目光如有实质,穿透屏幕。
他这次发现,对方?与自己眉眼?竟有几分相?似,又或者说,他像他?
谢渊一颗心直直下?坠。
屏幕中的男人看着他,勾起一抹讥笑弧度,恶意满满地张开薄唇。
他没发出任何声音,谢渊却看得出,他在说什?么——
皎皎是我的。
狂傲、强势、独占欲一览无余。
他在警告自己。
凭什?么!
凭什?么!
砰地一声,灼烧的光亮骤然?炸开,放映监控的屏幕出现一个大洞,冒出滚滚黑烟,烧焦的刺鼻浓郁气味在瞬间席卷整个屋子。
熄灭的屏幕映照出他此刻狰狞嫉妒的模样,他要疯掉了,为什?么那个人不是我!
他颤抖着身体,脸颊泛起血丝,一面是因为感同身受的触感,一面因男人狂傲自大的话?语,看到他的一瞬间,谢渊就知道,他就是白?皎说的男朋友。
这样怪异的人,不,也许他根本就不是人。
他看向烧毁的屏幕,没有人能有这样的神异能力。
他脸上忽然?绽开一丝笑意,不屑地冷蔑向屏幕,就只会这样的小伎俩吗?
他绝不会、绝不会放弃白?皎!
谢渊转身,大步流星朝门外走去,一群人听?到声音赶来?,看到屋子里的情况瞠目结舌。
“BOSS,你没事吧?”
谢渊冷冷一扫,众人噤若寒蝉。
他冷声吩咐:“把这里打扫干净。”
随即,长腿矫健地越过众人,快步朝办公室走去,心中翻涌起难以言喻的炙热和激动。
破碎的画面在脑海里反复回放,大量信息与记忆如决堤的河水滚滚涌入,一时让他些承受不住,脸色惨白?,也越发阴鸷。
眼?睛却泛起异样光彩。
原来?,是这样吗。
第 139 章
“师妹, 你怎么了?”
顾晋元说着,关切地看着她,毫不掩饰眼中担忧与关心。
沈玉蓉心头一暖。摇摇头, 故作轻松地说:“师兄, 我没事。”
“是吗?”
顾师兄仿佛松了口气, “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你一定要告诉我, 大不了我们推迟日期。”
沈玉蓉垂下?眼睫,遮住眼底动人容, 她毫不怀疑顾师兄对?自己的心意, 可她也不愿意推迟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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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陈家老太爷迁坟的日子, 沈玉蓉特地算出来的黄道吉日, 怎么可能轻易更改?况且她也不想更改。
她只想尽快解决这桩事。
此事要从前段时间提起, 那日之后,她知?知?道真相心头?火起,再也没有之前的尽心竭力。
她恨这些瞧不起自己的人。
既然?瞧不起自己,觉得她是退而求其次, 又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甚至有一瞬,她觉得陈家老太爷配不上这样的风水宝地!
于是, 之前尽心竭力变得敷衍。
事情进度开始加快,师兄找的那处风水宝地确实不错,但也不算顶级, 至少,是远远配不上陈家的许诺, 可他们又能知?道什么?一些弯弯绕绕,只有修士才清楚。
沈玉蓉心里憋着一口气, 和他一起走出房门。
天色阴沉,灰蒙蒙的天空十?分阴郁,对?于迁坟这样的日子来说,天气算不得好,不过这也不算特别重要。
“沈大师。”
陈天旭和陈琳琳都在门外等?待,毕竟今日的主持者,是沈玉蓉,他们万万不敢指手画脚。
在外等?一段时间,两人的家世?基本没人敢让他们这么等?,言语间不免着急起来。
沈玉蓉轻轻一瞥,将两人脸上急切尽收眼底。
能不急切吗?毕竟今天就是迁坟的日子,陈家老太爷尸骨葬入风水宝地,代表他们陈家的权势与财富又将延续很长时间。
因此,对?沈玉蓉更是予取予求,毕恭毕敬,目光毫不遮掩的热切。
此事隐秘,声势并不如何浩大,至少也以往的排场相比,黑车低调地排成一列,车队一路驶向京郊。
道路两旁,景色逐渐由?高楼大厦转变为荒无人烟的丛林山路,平坦的水泥路也变成了松软的土路。
汽车驶过荡起滚滚烟尘。
大概两个小时后,车子终于驶入一座山脚下?,此时已?经没有大路,抬眼尽是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
此山亦是陈家所有,多年来未曾开发,为的便是低调隐秘。
沈玉蓉和陈家人改步行上山。
此时天色越发昏暗,天边黑云低垂,几乎要和不远处的山峦融为一体,颇有种?风雨欲来之势。
果?然?没多久,天空便落下?起绵绵小雨,细如牛毛,遥遥望去,又似一层朦胧薄纱,美?景宜人。
“我们到?了。”顾师兄淡声说道。
陈天旭和陈琳琳眼底双双闪过一抹喜悦,听见这话差点儿不顾形象,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们俩一个修为废材,一个只是普通人,出入更是养尊处优,还?是第一次走这么远的山路,之前一直提着一口气,现在突然?放松,只觉腿都要跑断了。
“沈、沈大师。”陈天旭气喘吁吁地感谢。
没说几句,就被沈玉蓉制止,她皱着眉头?看向周围的山势地形,拧紧的眉头?不由?松了松,看得出这是一处风水宝地,周遭空气清新,地势起伏暗和天象无形。
前方视野开阔,后方青山环绕,山脚下?一条小溪,如玉带银河轻柔流过,而埋葬陈老太爷的这座山形如元宝,寓意财运绵延家世?兴旺,是极为难得的风水宝地。
沈玉蓉环顾一周,这才收回目光,吩咐其她人准备开棺。
顾师兄就在一侧,尽心竭力地布置起所有仪式。
随着一声轻响,和着铁锹声,保镖们齐齐挥手,掘开坟包。
陈天旭和陈琳琳就在一边。等?着开关。她们陈家往后的富贵生活就全靠今天了。
沈玉蓉瞥了眼两人,眼中浮出一缕厌恶。
绵绵小雨忽然?作大,隐约间,幽幽冷风吹过,带来刺骨的寒凉,挖坟的保镖个个身强力壮,活动了一会儿早就热得不行,冷风一吹,都有些发抖。
沈玉蓉皱紧眉头?,直觉不舒服。
至于到?底是什么地方让人感觉不对?,一时也琢磨不出来。
保镖用?力一掘,锃亮的铁锹顶端,竟然?是截然?不同的两抷土,上半截干燥发黄,下?半截湿润深红,颜色不详,几个人看着深红色的土壤有些惊愕。
“黏糊糊还?是红色,看起来咋那么渗人啊。”有人低声说道。
其余人听见他的话,冷不丁打了个寒战,不知?是冷风冷雨吹的,还?是心里害怕。
“你胡说什么呢?赶紧挖,别耽误了时间。”
几个保镖心里嘀咕,手下?动作却不慢。
要知?道,陈家可是专门花了一笔钱雇了他们几个来,只是卖一卖力气,一天入账十?多万,这样的好事简直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其余人听见这话,立刻打起精神。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管它?什么吉利不吉利的,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说这种?话。
开头?说话那人见众人讨伐自己,委屈地抖了抖肩头?,他也没说什么,就是别的这地方不太对?劲儿。
沈玉蓉并不关注这边的事,她不在坟前,朝四周查探情况,因此她并不知?道几人竟挖出了红血土。
但凡有些眼力的人都知?道,红血徒乃是阴邪之物,此行极凶!
倘若她知?道,早该提起警惕,可惜时也命也。
沈玉蓉走了一圈儿也没发觉什么特殊,扭头?对?着师兄说:“他们应该已?经干得差不多,挖我们去那边看看。”
顾晋元点点头?,眼底掠过一抹暗芒。
沈玉蓉走回来时,几个保镖已?经基本完成,在深邃的墓穴里,几乎看不见人影,只露出不断晃动的脑袋和周边堆得极高的土包。
红色泥土如血淋漓泼下?,仿佛散发出浓重腥气,阴郁天气,看得人心头?发冷。
沈玉蓉刚要过去,陈天旭已?经凑过去,半路拦住,殷切地问她:“沈大师,你看棺材已?经挖出来了,我们什么时候开棺?”
他竟然?比沈玉蓉还?急切,也是,毕竟关乎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沈玉蓉闻言点了点头?,朝棺材看去,下?一刻,她猛地怔住!
不知?是保存完好的棺木让人瞠目结舌,还?是红血土让人惊骇!
已?经下?葬接近百年的棺椁此时却仍旧油亮发黑,不见丝毫腐朽,忽然?,几个身强力壮的保镖里有人惊呼一声:“棺、棺材怎么在动!”
听见这话众人皆是一惊,下?意识朝棺木看去。
黑色棺椁竟然?真的在轻轻颤抖,棺材里发出“咯吱咯吱”声,仿佛里面有人在里面用?指甲轻轻挠着棺材盖,这声音并不尖锐,却让人心里发毛,本能得心惊肉跳,汗毛竖立。
反应过来后,保镖们惊声尖叫。
慌不择路地朝周围跑去。
沈玉蓉脸色骤变,喊道:“不好,是尸变!”
她声音刚落,棺木便砰地炸开,一道飞影掠过众人眼前,随着一声惨叫,跑得最慢的镖抽搐着倒在地上,在他身上,正伏着一具极其可怖的僵尸。
他十?指指甲极长,穿着黑色滚边白鹤纹兽医,趴在保镖脖子上,鲜血飞溅而出,似乎咬断大动脉,眨眼间,保镖便化为一具干尸。
干瘪老僵尸嘴边两颗雪白獠牙已?被鲜血浸润得粉红。
看到?这一幕的其他人已?经快要吓傻了,沈玉蓉更是脸色大变,她一眼认出这僵尸的级别竟然?是飞僵!
僵尸有几种?品级,分别是不化骨、伏尸、游尸、飞僵、毛僵、绿僵、黑白僵、紫僵,飞僵需要百年才能转化,且飞僵级别不低,行动灵活,甚至还?能凌空飞行,因此十?分少见。
至少以沈玉蓉现在修为,她不敢说自己就能拿下?对?方。
可事情既然?是因她而起,她怎么也不可能就手袖手旁观。
眼看飞僵又要再次作恶,沈玉蓉慌忙出声:“师兄,快拦住他!”
她说着抽出随身携带的天师剑,此物乃至阳至纯的法器,对?于僵尸厉鬼之类乃是天生的克星。
沈玉蓉责无旁贷,挥剑斩向飞僵,飞僵感觉到?危险,骤然?起跳,凌空中扑向另一位保镖,那人甚至连尖叫都来不及发出,眨眼间已?被扭断了脖子,吸干血液。
一侧看到?这一幕的陈天旭吓得屁滚尿流,裆下?一热,竟然?真的尿了出来,衣服上露出很明显的一大块水渍。
陈琳琳跟他躲在一起,见状倒来不及嫌弃,她自己都害怕得瑟瑟发抖,目光环视一圈,想找个避难的地方。
她急着逃命,完全没发觉,一双绿油油的眼珠子已?经锁定她们。
陈天旭倒是发觉,可人没来得及反应,飞僵已?朝她们袭来!
僵尸觉醒后又吸了人血,此时已?是凶性大发,身为陈老太爷的后世?血脉,陈天旭两人血肉对?于已?经变成僵尸的陈老太爷来说,乃是天然?的大补之物,吸引力极大。
现实中,也不过一瞬间。
等?发觉飞僵已?至眼前,陈天旭大叫一声,竟然?没有吓得呆住,发挥求生欲,毫不犹豫将陈琳琳推出。
他竟然?想要拿陈琳琳的命换自己!
陈琳琳怎么也没料到?,亲人会害自己,惊惧交加之下?,完全无法反抗。
陈天旭松了口气,脸上露出轻松愉悦的笑容,他活了,他活下?来了。
下?一刻,他脸上笑容僵硬,飞僵身上独有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十?指如钢爪的僵尸竟放过近在眼前的陈琳琳,径直朝他袭来。
咔嚓一声,陈天旭便被扭断了脖子,像头?死?猪似地倒在地上,脖子被飞僵死?死?咬住,迫不及待地享用?起来。
陈琳琳四肢并用?,爬向一旁,心跳如鼓,几乎要飞出嗓子眼,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逃掉了,再看僵尸大快朵颐的神态,忽然?恍然?大悟。
可能是因为她太瘦,对?于僵尸来说,一个顶三个的成天旭才是最好选择。
不管怎么猜测,她活下?来了。
劫后余生的庆幸几乎将她淹没,她狠狠吸了一口气,脸上不知?是鼻涕还?是眼泪,顾不得整理,胡乱擦了擦,立刻打开手机,往群聊里发送消息:[救命,救命啊!沈大师迁坟出事了,我们家老太爷变成僵尸了!]
[大师,快来救命啊!]
连打字都来不及,一连串语音直接发到?群里,根本绷不住哭腔。
当初就是她在群聊里发布任务,此时也是她在呼救。
沈玉蓉实力不济,只能眼睁睁看着飞僵又害死?一个人,甚至因为吸取后代血脉而实力暴涨。
她握着剑柄,直到?师兄加入与她一起攻向飞僵,局面才暂时稳定下?来。
这回陈琳琳学乖了,乖乖躲在一处山石之后,拼尽全力,软着手指朝群聊里发消息,没一会儿就刷屏了。
现在她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
陈老太爷的坟墓在远在京郊,此处人烟稀少,地处荒僻,就算她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其他人来救援。况且倘若是普通人听到?过来,也只能成为飞僵嘴里的口粮。
只有大师!
她紧紧握着手机,只有群里那些大师能救她!
她不知?道自己活像个疯婆娘,狼狈不堪地握着手机,满心都是祈求。
陈天旭被咬死?的画面历历在目,她睁大眼睛,打心里对?沈玉蓉不抱期待。
看她俩一对?二也奈何不了飞僵就知?道,沈玉蓉没什么指望了。
刚才就在她眼前,她眼睁睁看见陈天旭被飞僵索命,虽然?是他罪有应得,可她怎么不害怕?怎么不会毛骨悚然??
现在,陈天旭被僵尸吸成的干尸还?躺在一边!
她哆哆嗦嗦的跪地,眼泪啪嗒啪嗒止不住地流,玉皇大帝、如来佛祖、上帝,耶稣基督,甭管哪路神仙,赶紧过来救救我呀!
正如她所想,沈玉蓉奈何不了飞僵,局面一时僵持不下?。
她越大越心急,她是对?陈家人没什么好感,可这不代表希望陈家人马上去死?,这是她计划里的第一步,也是拍卖会之后接手的第一桩任务,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
“师妹小心!”顾晋元一声大喝,沈玉蓉闻言马上回神,然?而已?来不及,腥臭口气正喷在面前,一双幽绿眼瞳饥渴地看着她。
飞僵十?指作爪,长且弯曲的深黑指甲上泛起可怖冷光,在他手中犹如武器般刺向沈玉蓉面门,她甚至来不及举剑格挡,尖锐指甲已?骤然?刺向眉心!
那一刻,沈玉蓉满心绝望和悔恨,她不想死?,她不甘心就这么去死?,她还?有很多很多事没做,她还?没打败白皎。
一声娇喝与破空声骤然?响起,所有人朝声源处望去,破空声与凌厉长鞭一同袭来,柔软却坚韧的长鞭犹如活物般缠上僵尸双爪,将他束缚缚住的瞬间,狠狠摔在地上!
飞僵嘶吼一声,身下?瞬时砸出一个大坑。
“吼!”
察觉到?危险消失,沈玉蓉不顾的满头?大汗,震惊且感激地看向救命恩人,等?她看清那人面貌之后,整个人如遭雷击,僵滞半晌,她才吐出两个字:“白皎。”
危难关头?救下?她的竟然?是白皎!
她最恨、最怨的白皎。
怎么可能?
沈玉蓉不敢相信,可现实由?不得她不相信。
白皎一击即中,并未迟疑,转而再度袭向飞僵,目的十?分明确,趁他病要他命!
凌厉长鞭在她手中犹如灵活长蛇,周遭周又出现不少修士助阵,沈玉蓉彻底沦为旁观者。
她咬着下?唇,看到?师父和天师界的大能前辈相继出现,不知?怎么想的,脸色忽青忽白。
手指接触到?冰冷湿软的泥土,让她冷得打了个冷颤,一瞬回神,再度看向战局——
白皎挥鞭甩出,携裹着十?二万分力气,美?艳至极的面容上不露丝毫情绪,傲然?淡漠地看向低吼的飞僵,长鞭如金蛇狂舞,眨眼间,飞僵身上的寿衣已?破破烂烂。
沈玉蓉低头?看了看自己,她正跌坐在地上,形容狼狈。
所有人都在看她。
这一刻,她非但没有半分感激,反而越发怨恨,怨恨她高高在上的姿态,怨恨她淡然?自若的神情,更让她绝望的是,自己这辈子都比不过对?方。
对?打多时也不能重伤的飞僵,已?经被白皎重创,他愤怒地看向伤到?自己的人类,仰头?,破破烂烂地低吼一声,转成狂化状态。
他朝白皎袭来,已?是愤怒至极,白皎眨了眨眼,不躲不闪。
飞僵神志不清却也不是傻子,立刻明白这是个好机会,因此完全没有注意到?对?面,女?人脸上一闪而逝的笑意。
其实根本不用?她出手。
白皎微微扭头?,一直形影不离的俊美?男人立时现身,转瞬间,滚滚浓雾吞天噬日,牢牢包裹整座山。
飞僵感受到?碾压而来的煌煌气势,拔腿就跑。
“晚了。”
男人低声冷笑,黑眸深邃,涌动无尽晦暗,他只站在那里,身后数不尽的触手在身后迅疾掠出,穿越过的空间都因此震荡、扭曲。
众人眼中邪恶非常的飞僵被他紧密包裹,完全变成了一个蝉蛹,里面隐约传出飞僵不甘低吼,妄图挣脱束缚。
在场众人心惊肉跳,为他强大无匹的实力。
“这飞僵怎么处理?”有人出声。
男人淡淡扫了眼,姿态漫不经心:“杀了便是。”
众人僵住。
清脆至极的裂帛声骤然?响起,众人僵硬地扭头?,感觉像是生锈的齿轮,咯吱咯吱地转动,正看到?黑雾涣散,他们眼中凶神恶煞的飞僵,在他手上如同一块破布,眨眼间四分五裂,死?得不能再死?。
沈玉蓉仰着头?,甚至没能回神,战斗已?经结束。
他掀起眼帘,眼中尽是冷漠光芒,如深海中万载不化的冰川,沉默、神秘且冷酷。
无人再敢与他对?视。
如浓墨般翻涌的黑雾里,飞僵破碎尸身被无尽黑暗吞噬,连渣都不剩!
沈玉蓉脸色有些挂不住,倒是身边扶着她的师兄顾晋元,看到?出手狠辣的男人后,眼中翻涌起深思,随即,又如蜻蜓点水般掠过白皎,这就是她的倚仗吗?
白皎似有所感,扭头?看去,顾晋元快速低头?,因此,她也没找到?视线的主人,这感觉却牢记心中。
“白小姐,谢谢白小姐!”陈琳琳感激不以依然?说了好几句,就差给她下?跪了。
其他人见飞僵已?经被处理,也松了口气,夸赞声如雪花纷至沓来。
“白小姐。”说话的是政府派来的特殊安全局成员,队长宋青,他一脸感激,态度也跟着热络起来。
这应该是灵气复苏以来,他们特殊安全局接到?的最大案件,对?方竟然?是个飞僵。
僵尸危害巨大,如果?不是在荒山野岭,而是让人流如织的闹市区,不知?道多少人要因此殒命。
所以当他们接到?通知?之后,立刻派人赶来,封锁路口,禁止任何人通行,所幸,事情处理及时,没有造成更大更严重的伤害。
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发现这样实力强大的修士。
一时间,宋青看向白皎的眼神格外热切,他心中颇为意动,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把人抢请到?部门里。
特殊安全局不缺人手,缺实力强大的成员,况且,就他目前收集到?的资料,白小姐对?国家对?政府,印象应当极为不错。
和天师界不同,政府查到?的资料更详细,更隐秘,所以天师界众人以为她是某个神秘门派的弟子,可政府却知?道,白皎哪是什么神秘门派的弟子,她应当是另有机缘。
也就是说,她无门无派,就是一个实力强大的散修,这样的人不正适合他们特殊安全局吗?
这边众位修士正讨论陈家老太爷尸变原因,此事因沈玉蓉而起,作为师长的显胥真人者无旁贷,在他的仔细侦查一下?,终于发觉异常。
显胥真人眉头?紧皱:“此地大凶!”
其他人听见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大凶!”
和沈玉蓉一样,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处风水宝地,怎么就变成大凶之地了?
显胥真人指着挖开的坟墓说:“陈老太爷的棺椁周遭被人不知?何时布下?邪阵,且时日不短,因此此处早已?不是风水宝地,转化成阴邪至极的养尸地。”
所以,陈家老太爷才会在短短几十?年内转化为实力不菲的飞僵。
他想着叹了口气,又看向自己的徒弟沈玉蓉:“玉蓉,此事并非你的原因,是有心人在暗处捣鬼。”
沈玉蓉闻言牵起唇角,苦笑一声:“嗯,我知?道。”
可她还?是不能原谅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粗心大意怎么会造成现在这样的惨状?
环顾四方,死?的死?,乱的乱,触目惊心的惨状让她愧疚无比,更重要的是,别人会怎么看待自己?
她的失魂落魄都被师父看在眼里,心中暗叹一声:“是我的疏忽,你学艺不精,我不该让你早早下?山。“
沈玉蓉猛地抬头?,对?上显胥真人目光不觉后退半步:“师父。”
她喉头?发哽,脸色涨红。
显胥真人明显不愿在此事上多谈,转而看向白皎,目露感激,又吩咐沈玉蓉:“玉蓉你过来。”
沈玉蓉动作一怔,抬眼看去,隐约意识到?什么,缓步走近他,刚停下?步子,师父声音在身侧响起:“玉蓉,过来,给白小友道谢。”
“方才如果?不是她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你,你现在还?不知?是什么情况,那飞僵毒性极猛,倘若真伤到?你,即便是为师也要头?疼。”
“快,玉蓉,过来道谢。”沈玉蓉一声不吭,听见他的话,心口是堵了一团棉花,更像是压上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喘不过气。
她看向白皎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道谢?
她要向她道谢!
理智告诉她,她确实要感谢白皎,毕竟是她救了自己。情感上她却接受不了,她恨白皎,甚至把对?方视作敌人,现在竟然?要感谢她。
天底下?有这样荒谬的事吗!
沈玉蓉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憋屈的感觉让她脸上染透了红色。
师兄仿佛察觉到?她的思绪,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说道:“师妹。”
沈玉蓉心中感动,红着眼睛看向他,周朝尽是众人注视,她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炙的肥肉,就连师父也在催促。
最终,她还?是低下?头?,声音嘶哑:“谢谢你,白小姐。”
白皎无所谓地点点头?,“没关系。以后再出任务,注意就好。”
她只是平常心对?待,然?而在沈玉蓉眼里,她的存在就让她厌恶,她做什么都会被曲解、厌恶。
因此,这一番话落在她耳朵里,只让她觉得讥讽不已?,她肯定是在嘲讽自己学艺不精。落井下?石!
沈玉蓉咬紧牙关,攥紧拳头?,指甲嵌进掌心也感觉不到?半分痛楚。
所有人都在看自己的笑话。
实际上,其他人早就四散开来,毕竟事情解决了,他们也该离开了。
白皎更是早就移开目光,狐疑地看向一侧,“谢渊?”
声音很轻,可落在某人耳中,却也让他欣喜无比,愉悦涌上心头?,神色也不觉柔和下?来。
谢渊身为谢家人,本身命格贵重,自然?也有自己的办法。
得知?白皎突然?离开,他也跟着追过来,没想到?,竟然?看到?她和某人配合默契的一幕,她们看起来真如一双璧人,珠联璧合,般配至极。
这么想,谢渊一颗心又酸又涨,像是泡进醋水里。
尤其当对?方挑衅地看过来,他愈发嫉妒,那张脸不就是那天在监控屏幕中看到?的男人吗?
他是白皎的男朋友。
想到?这儿,谢渊脸色发白,闪闪发光的眼眸如熄灭的星辰,黯然?下?去,再不复方才的欣喜。
可下?一刻,他抬起头?,毫无畏惧地回视,两人目光交接,如兵刃交击,均是寸步不让。
呼之欲出的敌意让白皎都注意到?了。
她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儿头?疼。
幸好这时候有人出声解围,正是方才对?她十?分热情的特殊安全局队长宋青,后者十?分诚挚的邀请她:“白小姐,有兴趣去我们特殊安全局做客吗?”
白皎毫不犹豫:“好啊。”
宋青顿时笑容灿烂。
他来时并不是一个人,因为事关重大,局里调拨了不少修士,连车就有三辆,宋青特地腾出一辆车,自己作为司机,护送白皎。
眼看人都要走了,互不相让的两人纷纷回神,异口同声道:“我也去。”
白皎没说话,他们便得寸进尺,表示默认就是同意,跟着一起过去。
好在车子后座空间极大,坐下?三个成年人都是绰绰有余。
因此,白皎回去的时候,后座极其热闹,谢渊和哥哥一左一右,将她夹在中间,左右都是都是喜欢她的人。
她低头?对?手指,心里感叹,好一个修罗场啊。
不知?道该不该夸她,心态挺好。
前排驾驶座的宋青都感觉到?车里气氛不一般,默默开车,把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
他也是年轻人过来的,如今更是有妻有子,怎么感觉不出来这两个相貌俊美?的年轻人,都对?白皎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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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心肝颤了颤,马上目视前方,把自己当成个聋子。
其他人碰到?这样的事肯定要麻爪,白皎处理的很好,她也没有冷处理,谁也不搭理,而是左右都聊一聊。
只说一些日常小事,足以让他们心花怒放,其实就算她什么都不说,两人也不会不满,只要看着她,只要跟她在一起,他们已?经很满足。
或许以后会贪婪,可现在,两道炽热的视线分别落在白皎身上。
一个念头?不约而同在两人心头?浮现——
这就是我喜欢的人。
这就是我爱的人。
再看对?方便觉得极其碍眼,总觉得这车里多出一个大灯泡,破坏了自己和皎皎的独处时间。
谢渊冷然?地看向男人,眼中满是警告,后者分毫不让,眼神只透出一句话:我是皎皎的男朋友,你又是谁?
激烈的视线撞击,犹如不见硝烟的战场。
谢渊并不畏惧,也不急切,心中有的,反而是种?悠然?自得的快意。
因为之前被对?方刺激,他已?经知?道全部真相,对?面这个实力强大的男人,不,鬼神,其实与他同出一源。
他们是一个人分裂的,凭什么他能喜欢皎皎,他就不可以?
谢渊目光微闪,冷硬的目光落在白皎身上时,早已?变得深情款款,柔和似水。
他毫无畏缩地坦然?面对?自己的心。
从他见到?她的第一面,他就喜欢她。
他爱她,是一见钟情,亦是是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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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蓉站在师父身边,还?有些愣怔地看着前方,空荡荡的道路,回不过神。
就在刚才,她眼睁睁看着白皎被特殊安全局恭敬迎走,无法遏制的情绪在心头?激荡,被她死?死?压抑的嫉妒再度卷土重来。
既生瑜何生亮!
这个世?界上,有了自己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有她!
曾经的光彩,万人瞩目的视线,让人艳羡的夸赞,本来就该是她的!
第 140 章
“白小姐, 我们到了。”宋青说道,态度更加热情,弄得白皎都有些不好意思, 跟着?下车, 此处并不隐秘, 反而大大方方坐落在京市中心一处宅院里。
一路上环境清幽, 干净整洁, 白皎隐约猜到对方的来意。
事实正如她所料,并不是单纯邀请, 做客。
交谈中, 她得知特殊安全局现在的处境微妙, 和宗门大派相?比, 国家?对玄学修士没有多少了解, 之前很?长一段时间,这些门派都隐匿人后,十分隐秘,因此, 灵气复苏之后, 尽管国家?大力发展,也始终不如对方。
特殊安全局成员里, 名门正派很?少,大多都是散修,因此, 修为也不尽人意。
白皎主动指点对方,没想到, 事?情就?是这么巧。
一名困在瓶颈多时的安全局成员竟然在被她点拨之后,当场突破。
其他人炙热目光纷纷朝她投射而来, 白皎自己也惊了一瞬,旋即反应过来,这也是情理?之中,这些人天赋不错,大多是因为功法粗劣,拖了后腿。
不管她说什么,队长宋青神色凝重,立刻喝退其他跃跃欲试,热情过火的队员:“大家?都散一散,这就?是个意外。”
其余队员听见他的话,纵然不舍也纷纷散开,期盼的小眼?神不住投给自家?队长。
宋青:“……”
他还能不知道自己这些队员什么心思吗。
屋子里只剩下几人,白皎沉默地看向对方,果不其然,宋青忍不住说:“白小姐,我有一件事?相?求,希望您能答应我这个请求。”
态度恭敬,连敬称都用上了。
白皎看向他,神色之间没有丝毫意外,队长反而愈发紧张,喉咙发紧,脸上发热,如果不是及时调整,怕是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开门见山道:“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特殊安全局。”
小心翼翼地看向对面,即便只有一点希望,他也要竭尽全力去争取。
他深吸一口气,介绍其特殊安全局的福利与待遇,竭尽全力提出最好条件,至少要努力一回,不留遗憾。
然后等?他说完,也没听到白皎回答。
宋青喉头?发紧:“白小姐,您还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跟我提,我一定会——”
“我答应你。”
他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看向白皎,声?音犹自响在耳畔,他却?第一次怀疑起自己耳力,生怕这只是一场错觉。
看他憨憨模样,她忍不住浅浅一笑?:“是真的。”
……
处理?完一切,白皎走出特殊安全局,没曾想,早就?有人在门口等?着?。
“你是……白皎?”
面前的中年男人神色激动,双眼?紧紧盯着?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看着?有点儿?眼?熟。
她想不起来在哪见过,目光警惕地盯紧对方,看他这副疯疯癫癫做派,不会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疯子吧?
怀疑不久,男人突然突出声?,涕泗横流道:“皎皎,我是你爸爸!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女儿?!”
“爸爸这些年想你想的好苦啊……”边说边流下眼?泪,声?音哽咽。
倘若不是他骨碌碌乱转的眼?睛,或许这话还有几分可信度。
白皎柳眉一挑,淡漠地直视对方:“你说你是我父亲?有什么证据吗?”
男人仿佛等?的就?是这句话,急不可耐地出身份证明,以及出生证明,迫切道:“皎皎,你看,这是你小时候的照片,还有出生证明,我就?是你亲生爸爸,我姓陈,我们陈家?在京市还是很?有实力的,可惜……”
他沮丧垂头?,哀叹一声?:“就?是因为我们陈家?有钱,才连累你被人盯上,我的女儿?,你是我跟你母亲的亲生骨肉啊!”
“我说的话都有凭证,我们可以去验DNA,你的样子跟家?里去世的亲人很?像,你不信吗?”
“你看,我连照片都拿过来了!”边说边殷切地递上照片,白皎扫了眼?,婴儿?白白嫩嫩,穿着?可爱的小衣服。
她这么想着?,却?连接都没接,脑子里灵光一闪而过,嘲讽地看向男人,终于想明白了,那?股熟悉感?是因为什么。
上次拍卖会闲逛时,也有男人不请自来,围着?自己打?转,说些有的没的,仔细看,眼?前这人跟那?不长眼?色的男人眉眼?十分相?似。
合着?认亲还有组团来的?
与此同时,陈父心头?咯噔一跳,看她表情就?知道人家?不相?信,可他今天既然敢来,就?证明她准备好了一切证据。
唯独没想到一个可能,白皎不肯认他,连做亲子鉴定都不愿意!
那?怎么行?!
陈父心中暗恼,眼?底不禁泄露一丝贪婪,转瞬便被白皎捕捉到,她抿了抿唇,容色愈发平淡。
别说不是亲人,就?算真是亲人,她也不肯认对方,单看他这副心术不正的模样,就?知道对方不是什么好人。
况且,什么话都是他一面之词,她没调查过,傻乎乎相?信了才是犯傻!
心念电转,她忽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白皎佯装出一副忧郁模样,眨了眨眼?,声?音低沉:“你真的是我父亲?”
陈父见状以为她在自己一番唱作打?念之下态度动摇,毫不犹豫地点头?:“当然是我!我就?是你亲生父亲,做亲子鉴定我也不怕的。”
“那?这20多年怎么没见你找过我?”陈父一时语塞,立刻反应过来:“找啊,我找过,当然找过你,只是我找不到啊!”
他说着?眼?睛一眨,两行热泪滚滚而落,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被他生动表演迷惑,不大的街道上,硬生生围了一圈路人。国人向来是喜欢看热闹的,尤其是这样养眼?的当事?人。
白皎生的漂亮明艳,让人一眼?万年,陈父虽哭得泪流满面,却?也能从他光鲜亮丽的打?扮上看出,他是个颇有家?产的人,况且他这些年保养得也不错,可以说一句儒雅温和。
又是失散多年的老父亲认亲这样的大好事?,不少人都忍不住出声?劝她。
“小姑娘,我看他这么诚心诚意,不像是假的。”
“你就?去做一次亲子鉴定又如何?”
“小姑娘,你难道不想知道他到底是不是你的亲人吗?唉,父女之间哪有什么隔夜的仇,毕竟是他给了你生命。”
他在说谎!
白皎承认,几次来往她确实感?觉到中年男人身上薄薄的亲情线,另一端系在自己身上,时有时无。
可她的直觉更敏锐,陈父那?些话,能有一分可信度都算是高!这里面一定另有内情!
她忽然前跨几步,陈父猝不及防触之下,被她猛地拍上肩头?,与此同时,一道灵光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根本抓不住。
正是白皎的手段,他不是喜欢说谎话吗?她就?要他说真话,好好撕烂他这张虚伪面皮!
陈父毫无所?觉,还在期盼她认祖归宗。
好让几近衰败的陈家?凭借她东山再起,尤其经过白皎刚才迷惑,他更觉曙光在望,胜利在手!
“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把我弄丢了,又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
有门。
这些问题陈父在家?早已打?好腹稿,不知排练了多少遍,自信满满地回答:“弄丢了什么?你根本不是弄丢的,你是被我自个儿?扔掉的!”
话音刚落,他满目惊恐地看向白皎,周遭人猝不及防听见这话,纷纷倒吸一口凉气,震惊且愕然地看向陈父。
陈父张了张嘴,不是,他像说的明明不是这个,他早就?编好了借口,怎么会把真相?说出来!
他再解释,又是一番洋洋得意:“当初为了丢掉你,我可是大费周章。谁让你是我那?个不喜欢的原配女儿?,如果不把你扔了,我怎么把你换成我跟小柔的儿?子,哦,小柔就?是我的真爱小三生下来的儿?子!”
我的娘嘞!
吃瓜群众都被他洋洋得意的话恶心坏了,哪知道这还不是结束。
毕竟,白皎给他拍了真言符。
陈父有多惊恐后悔,嘴巴就?有多么滔滔不绝,大庭广众之下,他的布置私心以及种种恶行都被公之于众:“我才不后悔当初扔了你!”
“把你这个赔钱货换成我的宝贝儿?子,我心里不知道多开心了,至于什么寻人启事?,我们陈家?就?没有丢过人,反正你那?个亲妈已经被我活活气死之后,我更加肆无忌惮了,要不是知道你现在的身份,我才不会来找你!”
“我认你就?是为了利用你,不然,我怎么可能求你这个赔钱货,你最好乖乖被我利用!”
“呕!”
不知道谁忽然呕了一声?,其他恶心到的吃瓜群众纷纷开始干呕,从来没见过这种灭绝人性、重男轻女的男人!
想到刚才怜悯对方,这会儿?就?恨不得扇自己的耳光。
陈父只是中了真言符,不是傀儡术,说完话后反应过来,他想否认,告诉所?有人这不是真的,是假的。
可他一张嘴就?是嚣张至极的话,让人只是听着?都觉得脏了自己耳朵。
他也不是傻瓜,震惊地瞪大眼?睛,看到白皎的一瞬,心头?恍然大悟,是她!一定是她搞的鬼!
可这又能怎样呢?
神鬼莫测的手段,反而让他惊惧不已,之前被贪婪蒙蔽了眼?睛,这会儿?想到白皎身份,她可是万人敬仰的天师,实力强大,手段叵测。
他是怎么敢过来骗她的?
陈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萎靡不振地垮下肩膀,他还想祈求白皎,刚伸出手还没碰到对方,骨节分明的手掌伸出,精准地攥紧陈父手臂。
他一抬眼?,黑眸森然冷酷,犹如可怖的深渊正凝视他:“谁准你动她的?”
谢渊声?音极冷,目光不带丝毫情绪,他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具尸体,警告、威胁,这些形容太轻。
陈父不敢呼吸,无比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处境,他敢出声?,下一刻,就?会被他掰断脖子!
就?算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这么做。
扑通一声?,陈父软成面条的双腿狠狠磕在地上:“我不敢,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回答他的是白皎讥讽的笑?,她未曾说话,长长的卷翘的眼?睫如蝶翼轻颤,遮住眼?底异彩。
不想在这被人围观,她拉了拉谢渊衣袖:“我们先走。”
方才冷如寒冰的男人在他面前,如同乖顺的猫咪,轻轻点头?:“好。”
连声?音都柔和了无数倍。
瘫倒在地,终于松了口气的陈父眼?中满是侥幸,并不知道,这才不是结束,让他后悔的事?还在后面呢。
如果他没找白皎,或许陈家?还能支撑一段时间,可他偏偏找上来了,真真是应了那?一句老话,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白皎看到他的那?一刻便知对方手脚不干净,甚至有人命丧他手,她皱着?眉头?,还没想好怎么处置。
谢渊和哥哥同时出声?:“这事?我来处理?。”
两人说完,寸步不让地看向对方,剑拔弩张,针锋相?对。
看到这一幕,白皎一下子笑?了起来,刚才的烦心事?抛诸脑后。
水眸盈盈,倒映出两人轮廓,艳润柔美的红唇微微张合:“随便你们。”
她放手之后,俩人再无顾忌。
他们各有各的手段。
哥哥虽非人类,可他也有自己的势力,驱使阴魂特地找来当初被陈父害死的原配。
当初原配并不知道陈父的恶行,可后来,随着?孩子越来越大,眉眼?之前不像她,反而像极了另外一个人。
或许是母女连心,有所?怀疑的她派人调查,却?不慎被陈父知晓,对方一不做二不休,偷偷换掉她常吃的保健品,导致她身体每况愈下,最后竟连床都下不了。
两人见事?情快要成功,不再顾及,陈父竟然将?小三儿?真爱接来陈家?,结果恰巧被原配听到,撞见,激动之下,她被陈父推下楼梯,一头?撞死。
死后魂魄浑浑噩噩,却?也一直游荡在陈家?附近,她虽然不是厉鬼,却?因冤死,身上阴气和怨气极重,被找来后,日日趴在陈父身上吸取阳气,让他精神不济,越发萎靡,时间一长连性命都能丢了。
谢渊则用俗世手段,高薪挖人,举报陈父公司,毕竟陈家?本就?不干净,让他彻底一无所?有!
谢渊不出手则已,出手便极为狠戾,势必要让陈家?连申请破产都做不到,外界震惊,都在讨论,谁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开始发疯。
不过,他这么做对大家?都有好处。
毕竟谁也没料到,陈家?这个大毒瘤,公司旗下生产的饮料竟然用了各种废水污水,不仅卖得特别贵,它还有毒!
有人喝出毛病了,却?被陈家?强势镇压,这下终于爆出来,一时间,网友们都在谩骂陈家?黑心资本家?!
活该破产,就?该进监狱!
谢渊干完就?跑来找心上人,越来越有昏君趋势,习惯了BOSS是个工作狂的职员们都有些受不了(撤回后一句),按时下班,大家?都很?开心,毕竟加班费再高,也不如有一个健康的好身体。
倒是白皎,有点儿?受不了。
她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双手托腮,目光落在远处的马路上,忽然幽幽叹了口气,解决完陈老太爷的事?之后,俩人摊牌,都喜欢她,并且表明谁也不会退让!
白皎:好烦。
毕竟两个人她好像都挺喜欢的。
她抬头?,看向两人,一左一右,灵动水润的眼?睛眨了眨:“非要选一个吗?”
“你们我都很?喜欢啊。”
两人同时怔在原地,被她大胆不羁的话击中心脏,完全忽略了另一个人的存在,皎皎她说喜欢我!
脸上也不自觉露出傻乎乎的笑?容,白皎挑眉看着?,这时候他们反倒有几分相?似,一样的笑?容灿烂。
她骤然起身,决定把事?情交给两个人解决:“你们解决矛盾之后再来找我吧。”
说完洒脱离开,既然喜欢她,就?要尊重她的意愿,她不想做选择,就?让他们自己去做,是打?得头?破血流,还是两败俱伤,她一概不管。
听宋青说,最近有桩案件十分紧迫,白皎决定散散心,啊不,做任务。
说起来,这是她加入特殊安全局之后,负责调查的第一桩案件。
京郊一处鬼市,并不是真的鬼市,而是一种半夜开始,鸡鸣散去的特殊市场。因为和普通市场交易不同,天亮时就?消散于晨雾之中,像极了人们印象中鬼出没的时间,因此得名鬼市。
鬼市自古有之,京市的鬼市也算得上年代久远,反正一直延续至今,这次白皎要去的地方,便是一处鬼市。
深夜,漆黑天幕上镶嵌着?一颗颗闪烁的星子,白皎看了眼?身侧的人,是和她一同前往鬼市调查的安全局成员——汪雪。
小姑娘苹果脸,眼?睛很?大,正明媚有神地看着?她,一双大眼?睛遮不住地钦佩。
“白姐。”汪雪态度恭敬,知道她实力强大,得知自己竟被分派来和白皎一起执行任务后,打?心底里开心。
她是散修中的一员,后来机缘巧合被国家?收编,入职已经有四五年,但是实力嘛,因为灵气复苏才不过几年,散修自然比不过传承已久的大门大派。
所?以……
白皎能加入,对整个特殊安全局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喜事?。
汪雪站在白皎身边,安全感?倍增,不自觉靠近她,活脱脱就?是一个小迷妹,热情得很?。
她主动介绍这次任务:“起因是有人去警察局报案,有亲属在鬼市失踪,警察前去调查后,也跟着?失踪,后来事?态愈演愈烈,最后交接到我们特殊安全局手里。”
“局里也猜到是邪祟作怪,派人过去,结果这回人是没消失,还找回了之前失踪案大部分失踪者,就?是……现在还躺在医院病床上,昏迷不醒。”
特殊安全局也是没办法,才把这么棘手的案子交给白皎。
汪雪又道:“我逃跑很?厉害,队长派我来给你打?下手,什么我都听你的!”
“白姐你放心,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而且我皮实耐练,千万别对我手下留情,什么活儿?我都能干!”
白皎不禁勾起唇角,被她俏皮话逗笑?,美眸波光潋滟,唇瓣犹如绚烂绽放的红玫瑰,点缀在雪白莹润的脸颊上,她的美丽肆无忌惮地散发,自信明艳,光彩照人!
汪雪微微张嘴,一副看傻了的模样:“真好看。”
既是感?叹,又是憧憬。
白皎实力强大又美丽,简直就?是她们女修的榜样!
顷刻间,她后背一阵发凉,修士向来直觉敏锐,汪雪左看右看,心想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她下意识靠近白皎,寻求安慰,危机愈发浓郁,叫她毛骨悚然,满脸警惕。
“我怎么觉得这里越来越冷了,难道有敌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边戒备一边心里美得冒泡,啊啊啊,终于和大美人贴贴啦!
白皎无奈地瞪了眼?一侧男人:“不是。”
汪雪疑惑抬头?,却?见她信赖的白皎下颌维抬,她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对方示意她往前看。
原本空无一人的地方,此时,黑衣男人长身玉立,黑眸阴郁,犹如潮湿阴冷的雨季,他看她,警告意味明显。
一瞬间,汪雪脑子上插满小问号。
旋即感?觉不对劲,如临大敌:“他、他是厉鬼!”
说话结巴起来。
白皎声?音适时响起:“放心,他是我男朋友。”
汪雪:???
男朋友啊……等?等?,男朋友!
她看看白皎,又看看黑衣男人,头?摇的像是拨浪鼓,笑?得比哭还惨,她刚才是不是幻听啦?
听到皎皎介绍,男人神色一瞬柔和下来,他脸上扬起如沐春风的笑?容:“你好,我是皎皎男朋友。”
汪雪:可怕。
她根本不敢出声?!
挽着?白皎手臂,整个人就?是行走的表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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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目光瞬间冰冷,直勾勾地盯着?她们接触的地方,汪雪瘪瘪嘴,快要吓哭了,旋即恍然大悟,她明白了,对方吃醋了!
可她是女的啊!
再看看漂亮美艳的白皎,汪雪叹了口气,她要有这么一个绝色倾城的大美人女朋友,她也看得跟眼?珠子似的,什么男的女的都别沾边!
不知不觉,思绪不知道跑偏到了哪里。
白皎自认为还是要介绍一番:“他是我的男朋友,也是她的契约对象,之前那?个鬼王就?是他。”
汪雪:!!!
显然,她也听说过飞僵那?件事?。
在外面耽搁一段时间,白皎作为指挥,直接道:“我们进去吧。”
汪雪挺胸抬头?,气势赳赳地看向前方,一片雾气弥漫,隐约可见来回走动的人影,还有交谈声?,忽远忽近地传来,仿佛被雾气吞噬。
她们走进大雾,转瞬间,消失不见。
不久后,有人急匆匆赶到,后者看着?空无一人的大雾,眸色黯然:“我来晚了。”
他抬起头?,露出俊美如神的脸庞,赫然是谢渊。
他不再犹豫,径直扑进大雾之中。
……
“这就?是鬼市,还真是……”鬼市啊!
汪雪心中惊叹,眼?睛飞快扫过周遭来来往往的人流,吞下那?句人多鬼多。
她早有预料,却?也没想到,交易的鬼市竟然成了真鬼市,到处都是鬼!
两边都是摆摊的摊贩,交易的东西也稀奇古怪,附着?着?极重的阴气,普通人拿到家?里,轻则生病,重则丧命。
这些都是汪雪小声?对一位路人说的,对方正巧对摊位上一件东西有兴趣,可他很?明显,是个普通人,汪雪瞥了眼?摊主,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对方听见后嗤之以鼻,反倒表现出一副紧张样子,以为她是同样过来捡漏的顾客,当即打?消了砍价念头?,一把抓起玉佩,急吼吼地问:“老板,这个玉佩多少钱?“
汪雪瞠目结舌:“你——”
“我什么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这东西是问先看上的,老板,你也知道咱们这一行的规矩,讲究先来后到,这东西多少钱?我要买!”
汪雪看他这副鬼迷心窍的样子,再也说不出其他话,她总算知道老板刚才看她那?一眼?代表什么,她就?是个傻子!
对方一意孤行,美滋滋买走了,临走时还挑衅地看她一眼?。
他是个四处捡漏的古董商人,一眼?看出玉佩年代久远,价值极高,如今终于买下,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价格还便宜,只要两千块!
就?是老板说话神神叨叨,说什么这只是定金,还有尾款稍后要拿,真是奇怪,不过他并不在意,老板要不是有毛病,也不会低价卖他玉佩。
况且,天不亮他就?跑了,天南海北,他找到死也找不到自己。
嘿嘿,这趟真值啊。
这只是一段小插曲,随着?几人越往前走,鬼气与阴气便愈发浓重,几乎形成实质,忽然,沿途摊贩齐刷刷站起,径直朝中心走去。
“什么情况?”汪雪差异地低呼。
白皎:“过去看一看就?知道了,你跟在我后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嗯嗯。”汪雪连连点头?,感?动得泪眼?汪汪,队长安排任务时就?叮嘱过,她过去别说帮助白皎,说不定还是拖累,让她有点儿?眼?力劲儿?。
这样想着?,汪雪打?开随身携带的记录仪,镜头?对准中心,屏幕上方显示时间,恰巧十二点整。
午夜,在国人观念中,乃是一个极具特殊含义的时间,正邪交替。
鬼魂浩浩荡荡,汇聚一堂,咋一看,阴风四起,竟有种百鬼夜行的感?觉。
汪雪寸步不离地跟着?白皎,忽然镜头?拉进,她瞪大眼?睛,鬼市中央,伫立着?一根繁复幽暗的立柱,以它为中心,凝聚出庞大的阴气漩涡。
百鬼朝拜,纷纷匍匐于立柱之前,隐约中,可见一对猩红血眼?,狰狞可怖的眼?珠子忽然转动,径直朝他们看来!
汪雪倒吸一口凉气。
白皎更为敏锐,眉心骤跳,浓重杀机顷刻间锁定自己,嘶哑的男声?自雾气中飘出:“你终于来了。”
声?音喟叹,似乎毫不惊讶。
这是个圈套!
白皎反应很?快,立刻意识到,自从他们进入鬼域之中,一举一动便在对方掌控之内。
她拔出长剑,剑身寒光湛湛,飞身刺向对方!
与此同时,身旁的男人伸出触手疯狂绞杀,吞噬,他很?快意识到问题所?在,眉头?不由皱紧:“是幻境。”
“皎皎!”他立刻转身,大雾四起,遮掩住周遭一切。
白皎这边,忽然置身白茫茫一片,她也意识到不对,然而这阵法似乎没有分毫威胁,只能把她困在这里。
心里警惕,她提着?长剑四处观察,周遭一片雪白,冰凉寒气肆意蔓延,看不到来路,亦看不见出路。
“哥哥?”白皎轻声?呼喊,长剑从未离身,不可否认的是,和他分开之后,她一直心神不宁,掌心也渗出一层黏腻汗渍。
“哥哥?”
忽然,她猛地转身,清晰的脚步声?瞬间消失,正对面,男人正看着?她,他比她更激动,欣喜在脸上绽开:“皎皎,我终于找到你了。”
男人紧实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她的腰肢,如同铁通一般,他颤抖着?声?音,诉说自己方才的紧张和急切。
白皎眨了眨眼?,下颌搭在他肩头?,又被他捧着?脸颊,男人眼?里爱意潮水汹涌泛滥。
她抬眼?凝望,水眸倒映出男人深邃的轮廓,似乎在回应他的爱意,美艳绝伦的漂亮脸蛋上,炙热爱意呼之欲出,便是最心如铁石的男人,也无法不为之动容。
“哥哥……”
他眸光微闪,小心翼翼地低下头?。
裂帛般的穿透声?骤然响起,匕首从后方捅开他的胸膛,后者毫无防备,低头?看到一截尖锐冰凉的刀尖,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白皎漫不经心地垂眸:“难道我会认错自己的爱人吗?”
“无论你装得再像,你也不是他。”
她盈盈一笑?,极尽甜美,却?也极尽冷酷。
男人脸色骤变:“没想到,是我低估了你。”
白皎一脚踹开他:“别顶着?我男朋友的脸做出这么恶心的表情,难看死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你——”
“我什么我,蝇营狗苟的鼠辈,连自己的脸都不敢露出来,一定丑得惨绝人寰!”
受伤的男人竟然被她气得直接炸开,白皎拍了拍心口,庆幸自己离得远,还没粘上什么晦气。
“皎皎!”
男人不掩欣喜的声?音骤然响起,她扭头?看去,后者长腿一跨,大步流星走过来。
她印象中的谢渊从来都是稳重自持,凛冽冷酷,对面这人眉眼?间只余急切和焦灼,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她润了润唇,水眸微闪:“谢渊。”
他快步走来,眉眼?间凛冽尽褪,再也没有之前半分沉稳,属于他的气息随着?主人心意,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紧紧将?她包裹。
他哑着?嗓子,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