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昏暗。
一双纤纤玉手伸出，点亮了灯火。
外间的碧纱橱到内里暖阁，四处都摆放着珍贵的器玩和用具。
各处细节都极为用心。
从地面到床铺，再到搁架，书桌，箱笼，任意一件，都够中产之家赚上几十年。
这里是贾母的居住，前方就是辉煌无比的荣禧堂，也是荣国府的正堂。
贾母静静坐着，看着身材纤细，玉手如葱的鸳鸯忙碌着。
这种贾母入睡前的活计，也就鸳鸯最明白贾母的心思，因而做的最好。
“我调教的丫鬟，个个如水葱一般！但十年功夫，就剩下你们几个。珍珠给了宝玉，现叫袭人这怪名字。鹦哥，现在是黛玉的紫娟，有她照顾玉儿，我也放心的多，还有琥珀几个也不错。但最得力的还是鸳鸯你这丫头……”
“老太太，我知道您的意思。”
鸳鸯亭亭玉立，容貌，身段，气质，俱是不逊色于最顶尖的几位金钗。
要不贾潇开启家族系统后，眼就盯着宁荣二府的这些金钗了。
这个世界，哪怕是那些女修士也是不能和金钗们相比。
鸳鸯眼眶微红，说道：“您是担心珍大爷的事得罪了老祖，咱们贾家出了大丑，还没了老祖仙师的庇护，您是想叫我上山服侍老祖？”
贾母只觉心如刀绞，但还是点了点头。
这也是贾母思忖再三之后的结果。
现在贾潇那里有秦可卿，瑞珠，宝珠，香菱，尤氏姐妹，加一个女修士妙玉，整整七个女子，贾母算来算去，这些女子个个都是对贾家一肚皮的怨气，甚至是仇恨！
可卿，若不是贾潇，怕是要被贾珍折磨死。
瑞珠和宝珠也是深恨宁府那几个，宁死也要跟随秦可卿离开。
香菱是被薛家强买下来，恩情未施，反而有怨。
尤二姐，尤三姐，是被贾珍强行要送王子腾，再送贾潇……
这算来算去，贾潇身边的女子是个个对贾家一肚皮的怨气。
老祖怕也是不喜贾家。
这时间久了，就怕老祖不仅不会庇护贾家，反而会产生仇怨，出手惩罚也未必不可能。
这个时候，只能牺牲鸳鸯了。
毕竟鸳鸯是家生子，父母兄嫂都在贾家。
对贾母忠心耿耿，要是能在老祖那里得宠……对贾家的好处先不提，对贾母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秦可卿的养父秦业，已经垂死了。
老祖一颗丹药，秦业就又生龙活虎，太医院的太医都是为之惊叹。
贾母身体还好，但谁不想益寿延年呢？
“可是奴婢去了，老太太这里怎么办？”
“你这一块，钥匙账簿什么的交琥珀，我自己少不得还要多费些心思，再给凤丫头多加点事情，总能支应的过去。你那里是大事，老祖迁怒贾家，或是此后不理会贾家，这都是关系生死存亡的大事。”
“奴婢明白了。”
鸳鸯白皙的脸蛋上滚落泪珠，但眼神中也是有毅然决然之色。
二八少女，要嫁给家族老祖……
好在贾潇和贾赦不同，一个老迈色鬼，一个看着好歹英俊年少。
哎，为了老太太，为了贾家，只能强忍不适从了。
若贾潇知道这小姑娘此时所想，怕也是会哭笑不得。
“那就这样定了吧。”
贾母还是很有决断力的，说服了鸳鸯后就一脸轻松的道：“过几天我派人知会贾敬，由他送你上山去服侍老祖。”
“老祖会不会不要我？”
下了决断，鸳鸯反而有些患得患失起来。
贾母笑起来，说道：“除了你，还有一个晴雯，这妮子不逊于你，好事成双，老祖不会拒绝的。”
鸳鸯也是想起贾潇的作派，只要漂亮女孩子，个个和他有缘。
当下也是一撇嘴，不出声了。
……
“回禀夫人，奴婢不愿意！”
王夫人的厢房中，晴雯俏脸冰寒，说话声音不大，却是掷地有声。
一旁的袭人，金钏儿，玉钏儿几个，都是面色微变。
当面顶撞夫人，晴雯这辣椒性子真是够可以的。
论长相，晴雯在金钗副册中算是最顶尖的一个。
哪怕是平儿，鸳鸯，香菱几个，也是略有不及。
特别是有一股子刻在骨子里的妩媚劲，加上青春少女的肆意张扬，也是使晴雯在荣国府成了一个异类。
老太太安排袭人到宝玉身边，袭人却跟了王夫人。
于是又派了晴雯过来，更是令王夫人极度不满。
一则这妮子是老太太的人。
二来便是此女不易收服，性子刚直强硬，王夫人想用手段拉拢，这妮子根本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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