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冯澍青下药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而是傅之玉。这件事,父亲你早就知道了,可你却压着这个消息,不对外宣扬。你依旧让我,替傅之玉被黑锅。父亲,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我可是你的儿子啊,我是你的亲儿子,也是嫡系的独子,以后我可是要继承傅家家业的。你就这么不待见我,让我背负这个恶名,以后在旁人眼里,永远都抬不起头来吗?”
刚刚他被父亲带着,来到冯家前,他身边的奴才告诉他,其实父亲早就知道,对冯澍青下药的人,不是他了。
傅之玉被打了十个板子,如今还被禁闭在祠堂跪着呢。
既然这一切真相大白了,他想不明白,父亲为何还要让他来冯家负荆请罪?
来请罪的人,不应该是傅之玉吗?为何是他啊?
傅文生连忙起身,看向门口的方向。
他扑到傅明昭的面前,一把紧紧地揪住他的衣领,低声一字一顿问:“这件事情,是谁告诉你的?”
他明明让人封锁了消息。
这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
傅夫人与冯夫人她们不可能会傻到,自己将话传扬出去。
傅明昭到底是怎么知道,下药的人是傅之玉的。
傅明昭看着傅文生的反应,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果然,你是知道我的无辜的……可你还是将罪名,推到了我身上。”
傅文生不想将事情弄的太复杂,他只想尽快的解决此事,好让一切都归于平静。
傅之玉就要入宫为妃了,这是他们傅家的一次难得的好机会,他绝不会让这个好机会,从他眼前溜过去。
傅文生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对傅明昭说:“这件事,我们回府再谈。回去后,我会向你解释是什么原因的,我也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但是现在,既然你来了冯家,那你就要承担起所有……”
“明儿,你不止是我的儿子,你还是傅家人,不管你是被冤枉,还是无辜的,你都要像个男人一样,为了我们傅家的未来,承担一些你应该担的责任。”
傅明昭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他的声音,都不自觉地带了一些哽咽:“所以,父亲你还是要让我,替傅之玉背锅是吗?”
“你有没有想过,一旦我承担下这个罪名,那我的前途,就全都毁了。我这辈子,都会背负这个恶名在身上……”
傅文生眼底难得闪过几分愧疚,他拍了拍傅明昭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这件事,确实是让你受委屈了,可明儿,你原本的名声也不好听,既然如此,多这一件事,又有何区别?”
傅明昭听得心惊,就因为他名声不好,所以他就活该,要为了傅之玉承担这个污名吗?
那他和冯澍青,就彻底没了未来。
他这一生,几乎都不可能娶她为妻了。
傅明昭眼底满是绝望:“父亲,你明知道,我很喜欢表妹……”
傅文生的耐心,渐渐的耗尽。
他直截了当地对傅明昭说:“就算没有这件事,你觉得,你和冯澍青有可能吗?就以你那个浪荡子,好色的名声,她会看得上你吗?”
“她宁愿当姑子,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当你的妻子。傅明昭,你给我清醒一点,别这么没出息。你要明白,在这个关键时刻,玉儿不能出事,不能沾上任何的污点。”
“我们傅家人,太需要一个皇妃……你妹妹若是入宫为妃,得了盛宠,我们傅家,就不会仰赖冯家的鼻息,一直卑微地讨好他们。到那时,你想要娶谁,想要什么样的女子,还怕娶不到吗?”
冯家现在的势头,越来越盛。
冯御得了新帝的信任,现在是炙手可热的红人,朝堂中谁不想着,巴结冯御一二?
可惜,冯澍青年纪大了,断然没有玉儿有福气,能够入宫为妃。
冯御在新帝面前,再是得到重用,那也不过是臣子而已,哪里比得上,他傅家是皇帝未来的皇亲国戚?
傅文生原本沉稳内敛的性子,这几日也因为那个传言,给烘托得飘飘然起来。
他坚信,倘若凭着玉儿这样的秉性,一定能在皇宫,闯出一番不一样的前程出来。
——
傅明昭顿时幡然醒悟过来,他怔愣地看着傅文生,突然就懂了,父亲这样做的原因。
他震惊过后,满目都是荒唐。
他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向来重男轻女,对我疼爱有加的母亲,最近会对傅之玉那么好。怪不得,傅之玉犯了那么大的错,你却选择捂着,让我替她顶罪。”
“原来,你们是想着,傅之玉能够入宫为妃的念头啊。你们在我身上看不到任何价值了,所以就将希望,倾注在傅之玉身上。”
傅文生看他太过激动,怕他的行为,会招来冯家人的怀疑,他连忙按住傅明昭的肩膀,低声警告:“你给我冷静一些,玉儿是你的妹妹,我们是一家人,她若是好了,不止我们傅家,连你也会跟着沾光的。”
“傅明昭,好话赖话我都说给你听了,你要是还不知收敛,还不懂得权衡利弊,顾全大局,将今日的事情搞砸了,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傅明昭原本就惧怕傅文生,他比谁都清楚,他这个父亲,若是发起狠来,比谁都要冷漠无情。
他人微言轻,如何能与自己的父亲抗衡?
即使他再心生不满,也只能打碎牙齿将血沫往肚子里咽。
憋屈吗?
那是肯定的,可他不得不咬牙忍下来。
谁让他未来的荣辱与生存,都与傅家息息相关呢。
他即使再愤怒,再不甘,又能如何?
这一刻,傅明昭的心里是绝望的。
他整个人犹如霜打的茄子,彻底没了生命力。
他垂着脑袋,似是认命般,自嘲一笑:“如果这是父亲想要的结局,那儿子就成全你。”
“在你眼里,我傅明昭永远都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既然是烂泥,拿来为傅之玉挡灾,确实恰当无比。”
傅文生看着傅明昭,终于消停下来。
他眼底闪过几分愧疚,可很快就将那抹愧疚收了起来。
身为傅家儿女,谁都受过委屈?既然享受了傅家带来的荣耀与富贵,那就要承受一些其他的东西。
他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错。
他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傅家好。
大概过了半刻钟,冯御终于姗姗来迟。
他沉着脸庞,踏入厅堂。
完全没了之前,对待傅文生的客气与热情。
他径直坐上了上位,端起茶盏,眉眼不抬地喝着茶水,一眼都不看傅文生。
傅文生连忙扯了扯唇角,故作恭敬地喊了声:“妹夫……”
谁知,他刚喊出声,就被冯御抬手打断:“可别喊妹夫,我消受不起。我冯御拿你们傅家,当一家人,可你们是怎么对我女儿的?”
“你今天来,是为了拿你妹妹的休书是吗?你稍等,我这两日事多,很是繁忙,还没抽空写休书,我这就让人呈上文房四宝,当着你的面写了休书,你带回去给你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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