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提问让苏阳觉得恶心。
甚至想到了因为一些事才想起的久远以前小学的经历。
那老师也不是这样开口就以你已经犯了错赶快承认的方式询问吗？
但事实是，澪失踪了超过一个月。
“人类，肉？”
澪歪着脑袋，看起来像是在回忆，“不好。”
“···是吗？”
“但是，好。”
“···”
“有啪嗒啪嗒的东西，吃掉，会变好。”
在说什么啊？
当着活着的人类面前回味人类的味道。
“阳阳哥哥！”
澪像是突然来了兴致。
“澪可以再吃掉吗？”
她高兴到连衣裙都被尾巴顶起来了，伸手指着苏阳的宝宝制造机。
“吃了，澪就不会，傻瓜。”
“什么啊？”
“不可以吗？澪以为，阳阳哥哥说可以再吃···对不起。”
她顶起的裙子又随着尾巴的耸拉落下，脑袋也低垂下去了。
“你以为我说的是上回你偷偷吃掉的东西？”
好像她误以为苏阳说的意思是dna。
刚才已经沉到谷底的心情又抬起了一点。
“澪。”
决定不再拐弯抹角，或者说用诱导的方式去问话。
“诚实的回答我问题。”
“···阳阳哥哥？”
似乎是察觉到苏阳心情的微妙，澪好像有些害怕。
“看到这些大街上的人类了吗？”
“你的同类，之前拿着从人类那盗窃来的金条给我。”
“而那上面有你留下的纸条。”
“我想知道。你不知道她吃过多少人，我现在只想知道，你有没有吃过人。”
“不是什么dna，是真真切切的把人当成你平常吃的鱼之类的吃到胃里。”
如果澪做了这样的事。
那大概，作为自己，很难再和之前一样对待她。
“没有喔。”
澪迟疑了下说，“澪有鱼鱼吃，人，只吃过阳阳哥哥···澪喜欢阳阳哥哥的味道，讨厌，其他。”
这种不像样的答案。
苏阳盯着她的眼睛，从中见不到任何杂质。
依然是纯洁真挚。
只不过现在因为被自己抓着肩膀，所以多少有些畏缩。
“没做过吗？”
似乎脑袋里有想法说这样问的怎么会准确？
犯罪的人都会叫着自己是冤枉的。
但是想相信澪，或者说因为把澪当成真正重要的人，之前不见了有一大半的原因在于自己，现在又要因此来怪罪澪，那简直是太过分了。
为什么要怀疑？
澪就是不会做那种让自己厌恶的事，就是如此可爱的天使。
“阳阳哥哥···”
她扯了扯苏阳的衣摆，“不开心？”
“没有，刚才是因为一些琐事有点···现在好了。”
“啾。”
她又和昨晚一样，只不过现在是亲了苏阳的手背。
那就是如她说的讨好或者说希望自己开心的表现。
“没不开心的事，对了，有什么想吃的吗？”
苏阳摸了摸她的脑袋，“现在去买吧？”
所有的阴云随着刚才问题结束，现在又可以毫无保留的对待澪了。
——
到了下午。
“嗡嗡。”
应该是手机在振动的时候，才发觉自己有很多信息没看。
因为手机一直在澪手里。起初为了不打扰她看东西，就设置为信息免打扰。
到现在有电话来为止，艾梨已经发了分时段超过十条未读也没回复的短信。
也终于到现在忍不住打电话来了。
“前辈？”
“嗯···抱歉，因为有些事没能回复你，才看见。”
“没、没关系的！我又不会对前辈像电视剧里那样的女生一样缠人···就是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
“前辈今天没去大学吗？”
“今天没课。”
“思修···啊，是、是这样吗？”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有思修课的？”
“对不起···我偷看了前辈辅导员发给前辈的课程表。”
“真的很担心吗？”
“知道前辈没事就好了！那个，前辈现在在家里吗？”
“我过来找你吧。”
“咦？”
她似乎吃了一惊，“可、可以吗？”
“你在哪儿？”
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告诉澪就在家里学习之后，苏阳披上外套出门了。
她就在冬大附近，好像是想绕路和自己一起回去，再来自宅里叨扰一会之类的。
“前辈有围着我手织的围巾呢。”
见到苏阳第一句话就是这，看起来有些高兴。
走了几步又伸出手，挽着苏阳的胳膊。
“···会讨厌这样做吗？”
“还好，倒是你脸有点红。”
“嗯···还从来没有在公共场合这样做过。”
“虽然在挽手之前，已经做过更多的事这样？”
“呜！”
她瞬间羞红了脸颊。
见到苏阳和昨天比也没什么区别，艾梨似乎也放心了。
又和往常一样，开始找起了话题。
说她在的班上虽然还没有办法和那些团体一样关系很好，但是做班长的女生似乎还不错，在帮她克服交流障碍。
而且又来个插班生，看起来说不定能成为朋友。
“但是，最重要的果然是——”
“因为前辈的缘故，我也可以直视她们的眼睛，简单的说几句···”
“前天去自我介绍的时候，也、也顺利说出口了。”
“那样就好。”
“前辈知道我在讲台上的时候在想什么吗？最开始可是害怕的不行。”
“想什么？”
“想到前辈小学的时候被冤枉的时候突然站起来反驳，我想着，我这只是被人看着做自我介绍而已。和前辈比起来完全是小事，而且前辈已经和我在一起了，要是连这点事都做不好，肯定会被嫌弃的。”
“那之后，虽然还是结结巴巴，但一下子就能说出话了。”
“但是后面就很辛苦···”
“辛苦？”
“前、前辈已经忘记了吗？”
“什么？”
“那天早上，我第一天去学校，才穿好制服，结果前辈突然要。”
好像有印象。
那是刚搬去她家的前几天，那几天在思考什么都已经忘掉了。
只知道不停的沉沦在低级趣味里。
“但是···不讨厌喔。”
“说不定，也正因为早上又和前辈真正的在一起了，勇气也多了不少。”
虽然脸已经红到脖子根，但还是这样用润湿的瞳孔注视自己。
才刚到她住的地方，就吻了上来。
享受这样松松软软的触感。
就跟之前没差。
“咦？”
她突然伸手从苏阳取下来的围巾上掂起好几根头发丝。让苏阳想起在刚出门前，澪觉得好玩把自己戴好的围巾扯下来套在头上，说和毛巾一样要拿来这‘新毛巾’洗脸。大概是在那时候留下的头发。
“是我的头发吗？”
“···前辈带着我手织的围巾，上边还有我的头发。”
“突然觉得，真的像是女友了呢。”
而她好像并没有发现真相，只是高兴又羞涩的展开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