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千万别,他们都还在,都还在”。
此时的我如同精神失常一般嘴里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可下一秒,我却又在尸海内发现了一个熟人,老戴,躺在血泊内,面无表情,手中还握着断裂的邪风剑。
看到老戴,我的头就像被榔头狠狠地砸了一下,我快步的跑了过去,却忽然被脚下的石头绊倒,可我却没有理会,连滚带爬的跑到了老戴身边。
我的双手颤抖个不止,想要将老戴从地上扶起来,可,可我却停止了动作,抹了抹眼眶内快要流下的眼泪随后哽咽的喊到“老,老戴,你咋了,地上凉,你怎么还躺着了呢,老戴,老戴”!!
我越喊越大声,直接将老戴扶了起来,可老戴浑身冰冷,手臂耷拉在了两边,我抽了抽鼻子,颤抖着手探向了老戴的鼻子,下一秒,我忽然感觉一阵窒息感传来,因为老戴,居然没了鼻息,我在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喊到“老戴,老戴,你说句话啊,别吓我啊,老戴”!
我的声音连同手臂一样颤抖着,无论我怎么叫,老戴都没有醒来,可他脸上的表情却非常安定,就像睡着了一样,这一度让我认为老戴只是睡着了,可残酷的事实证明了老戴就是睡着了,再也醒不过来的那种。
我紧紧的咬着牙闭着眼,抓着老戴的手也越来越紧,就在这时,我忽然想到了李穆阳小狐狸还有我的师傅,想到这,我直接将老戴放下,又站了起来,边寻找边流着泪喊到“师傅,小狐狸,李穆阳,你们,你们在哪啊!!倒是说句话啊”!!
就在我寻找他们的时候,我的眼角又看见了一个人,他也同样安静的躺着,只是脸上被血迹染红让我一时无法看清他的模样,可他身上的那件衣服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样式,因为在那件黑色的中山装上,印着一个大大的北字,我快步走了过去,将他脸上的血迹擦干,这才看清了他的面容,这一看,我吓了一跳,因为这人正是我熟知的一个前辈,这些年帮助了我不少忙的前辈,李信。
我赶忙将他扶起,可李信前辈的动作却跟老戴一样,没了气息,手臂耷拉着,拳头上全是泥土和血,我紧紧的咬着牙,捏了捏拳头,又站起身来寻找起了其他人。
很快,师傅,李穆阳,小狐狸,还有司空凡和清虚子以及茅山其他四位长老的身影我都找到了,虽然找到是找到了,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活着,就连一直让我引以为傲的师傅,这个世界的守护者也已没了气息。
这一刻!我抱着师傅冰冷的身体,终于狂吼了出来。
“啊!!!”
我的吼声撕心裂肺,旁边其他人也都流下了眼泪,因为在场的不是他们的亲人,就是他们的兄弟,在这世上,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是亲人的离世,而如今的我,却一下子失去了这么多人,这么多亲人,如果,如果我能早来一步,又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跪在冰冷的地上,我紧紧的抱着师傅,始终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镜头慢慢扫过了所有牺牲的英雄们身上,过了好久,我忽然感觉到了远处传来一阵浓郁的鬼气,因为此时的我完全处于悲痛和愤怒的状态之中,身上的圣人气场也在没有我的控制之下慢慢散发了出去,鬼气一触碰到圣力,瞬间就化成了飞灰,下一秒,我听到了一个女声传来。巴特尔
“小轩,是我,沐晴,这,这是怎么了,什么情况”??
没错,鬼气的源头正是后面赶来支援的晴姐,晴姐也非常的震惊,可我却没有说半句话始终低着头默默地流着眼泪。
晴姐看了看身后的一群鬼兵,小心翼翼的朝我走了过来又问道“小轩,你,你怎么了”。
可她才刚走到我的身边就被怔住了,因为在她的视角内,面色苍白的师傅正好映入了他的眼帘,我的双肩不断地耸动着,发出了轻微的哭声,饶是沐晴为鬼,此刻也惊讶的捂住了嘴巴往后退了一步说道“大,大长老”。
忽然天空下起了小雨,很快,小雨逐渐变大,我的哭声再也抑制不住仗着雨大,撕心裂肺的哭了出来,此刻,我想说的是,没人能理解我跟师傅的感情,从小,我就没有父亲,母亲也因为种种原因选择抛弃我转嫁给了他人,是爷爷和奶奶一手把我拉扯到大,他们辛苦,我也感激,记得十二岁那年过生日,我和村里的几个小伙伴打赌去后山的义庄探灵,也是在那一天,我遇到了他,遇到了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人,他叫谭伯卿,是个平时不爱打扮的人,不过只要一遇到漂亮的女生,他都会故意打扮一番,厚着脸皮上去跟她搭讪,刚认识他的那一天,他还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说话都是一套一套的,年少的我,因为看了金老的武侠电视剧,也因此被师傅这一套一套的动作和语气给迷的半夜睡不着,总是幻想着自己将来会成为绝世高手,像师傅一样到处行侠仗义。
还记得遇到师傅第二天的早上,我刚起来,就被爷爷莫名其妙的叫去端了一盆热水进去,到最后我才知道,这个叫谭伯卿的男人,这个帮我祛除尸毒,背我回家的男人要收我为徒,我也能记得师傅对我说过他这一生从未收徒,因此我还是他的第一个徒弟,在当时,师傅还说过三条严规,第一不怕吃苦,不怕受累,第二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第三扫除世间一切厉鬼,这些至今,我都没有忘记,我也不敢忘记,可现实总是这么无情,总是在不经意间就能将你狠狠地踩在脚底下,你只能选择一个人承受,要么就只是像现在的我一样还是一个人默默的承受。
雨水很快就浸透了我的全身,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眼泪给我带来的咸味,我就只是跪在地上,跪在师傅的面前不断地嚎啕大哭着,像个小孩一般,像个失去了父亲一般的孩子,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我的脑海已经闪过了无数次跟师傅一起经历过的事,苗疆也好,锁龙井也罢,我就是不敢回想现在,因为我的师傅,没了,我最好的几个兄弟,陪着我疯,陪着我闹,甚至甘心陪着我死的兄弟,也没了。。
晴姐一直没有说话,站在旁边陪着我淋雨,她轻轻的揉了揉我的肩膀同样哽咽的说道“对不起,小轩,我来晚了,如果,如果”。
说到这,晴姐忽然沉默了下来,因为她知道,无论解释什么此刻都无济于事了,他们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我摇摇头抽泣了好几声才说道“不怪你,不怪你”。
晴姐虽然是鬼,可她还是像个正常人一样流下了泪说道“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用我的命换大长老活着,这一世还能活着的机会,是大长老给我的,可,可我”。
晴姐说到这,再次沉默了下来,过了一分多钟,晴姐才又说道“我去杀了他,拿命也要杀了他”!!
晴姐说得很低沉,在她刚想转身的时候,我却忽然想到了她刚刚所说的时光倒流,因为在我来之前,天皇残魂就跟我说过什么默念回调的时间,想到这,我整个人忽然一抖,立马就阻止了晴姐抹了抹眼泪说道“你不是他的对手,别做无谓的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