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欢以前是翻山越岭出的川,此次从昆仑山往汉中经剑阁入川,走金牛道到明月峡,然后再转道鸣凤镇。
蜀中唐门,唐千千凝视着一幅墨迹未干的画,画中人五官清秀目光深沉,画的正是聂欢。唐千千自言自语道:“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唐小千进姐姐的房间,看见千千正凝视着一幅画“咦!你怎么会有聂大哥的画像?”
“万师兄画的,他说发给下面的暗卡、分舵好让他们监视他的行踪。”
唐小千一惊问道:“咱们唐门要对聂大哥动手吗?”
唐千千笑了说道:“你只关心这个!是北边传来消息说‘聂大哥在西域打败了一代宗师风影流刀严无痕’所以万师兄才画了他的肖像发给各个分舵,以免发生误会,只要跟踪监视就行了。”
“真的?太好了!严无痕称霸西域这么多年,没想到被聂大哥打败了!”
唐小千看着画像说道:“亏他还称自己‘万才’一幅画像都画不好,聂大哥的眼神哪有这么阴鸷,画他自己到差不多,我去让他重画。”
“一幅画像没那么严重吧!”
“不行!画的像坏人一样。”说完拿着画像跑了出去,唐千千看着妹妹对聂欢的一往情深,也无可奈何,只能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她害怕江湖上的一些流言会传到小千耳朵里去。“聂欢被魔教的妖女所迷惑,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不一会唐小千跑了进来,两手拎着的画上面墨迹还未干。“你看这才是聂大哥!”唐千千看着画中之人,眉如远山,眼神温暖而坚定,的确和刚才区别很大。心里想道:“原来他是这个样子!”
聂欢来到剑门关关楼前,这里两山相夹,山崖壁立易守难攻。这里有宋军把守排查来往行人和客商。聂欢排队依次检查通过,一个都头模样的人看着聂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聂欢如实回答。那人“哦!”的一声便不再多问,示意他通过,聂欢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能过关。剑门关一线中通,两边山岩刀砍斧劈一般,犹如天然城墙,奇险无比。聂欢转上栈道,那是悬空在悬崖峭壁上的,由无数根木桩搭建而成。
翠云廊三百多里官道,沿途种满了参天古柏。聂欢走走停停,从昆仑到汉中,再到剑门关,有开始的归心似箭,到近乡情怯。他每一个驿站都作停留,看着那些人匆匆而过。
行程过半,聂欢在驿站休息,看见一女子丝巾蒙面、身背长剑、一身白衣。若非在这里出现,聂欢怀疑她就是梅映雪。型态、气质极像,只是眼神凌厉,不像梅映雪那样,目光温柔平和,看她眼神就知道这女子内力深厚。聂欢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那女子似有所觉,后背不由得绷紧了。陆陆续续的有路人进出,聂欢看着驿站有些挤,起身牵马离开。行不多时,听见后面马蹄得!得!聂欢让过一边。那白衣女子,身骑白马经过聂欢身前看了他一眼。道上人来人往,大多行色匆匆,少有像他那样牵着马慢行。又行得多时,听见后面蹄声急而碎,有人吆喝着而来“劳驾!劳驾!让一让!”两头大青驴一前一后驮着两人,其中一老汉,满脸的络腮胡子,一脚残废、一手握缰、一手拿着两支铁拐靠在肩上。经过聂欢身前,也看了他一下,脸露惊异之色。
聂欢听他们在说:“那妞……前面……”心里一凛,立即翻身上马远远的跟着。到了下一个驿站,远远的看见那女的白马系在外面,这二人投宿,聂欢也跟了进去,故意放重步伐,显示背上重剑分量。果然那瘸子看见聂欢进来,原本将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听得聂欢脚步沉重,脚下尘烟四起,便不再关注,因为他认为聂欢不过只是年轻力壮而已。他们二人交头接耳低声交谈,聂欢隔着远也听得清清楚楚“等祖老大到了,大家一起出手,给大当家报仇,顺便也报我这断腿之仇。”原来这人就是龚正,十年前想抢聂凤娇押送的贡品,结果被林霜月暗器击中小腿,只得自残一腿以保性命,这些年一直在汉中一带劫道为生,同时修炼武功,期待一天能报仇雪恨。
这白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唐千千。聂欢一进剑门关唐门就接到了飞鸽传书,唐千千没敢告诉妹妹,立即快马加鞭前来,终于在驿站遇上聂欢。唐千千第一次见到真人,一下子还不敢确定,于是回头一路观察再做决定。
晚上唐千千在房内听得屋上有夜行人,拿起长剑迅速拉门出去,屋面上空无一人。只有明月高照,树影婆娑。心想:“难道我听错了?”回到室内,发现桌上一张信纸画着一付铁拐,唐千千心里一凛心想:“这人的轻功也太可怕了,自己三丈之内飞花落叶都可以感觉得到,这人竟然可以来去无声,好在他只是在警示自己。”
第二天一早,他们先后上路,聂欢依然落在最后。那些人也只是远远的跟着,并不动手。
聂欢也是第一次从金牛道入川,虽比不得自己出川时的惊险,但一路走来所见也感觉不可思议,那栈道悬在半山腰,下面江水滔滔真不知古人是如何施工的!真如诗仙所说:“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勾连。”中午时分到了明月峡,远远的看见他们都已进店休息,聂欢也甩蹬下马走了进去。里面已有几桌客人,白衣女子一人临窗。那个手拄双拐的大胡子,已和另一四十左右的大汉坐在一起,另外一桌坐着四五个壮汉,估计是这二人的手下,其中一人看见聂欢进来,迅速将头转过一边,不一会借尿遁了。
聂欢选了最角落里的一张桌子,要了壶清茶一个人自斟自饮。白衣女子站起身走向聂欢的位置,抱拳说道:“请问是聂大侠吗?”
聂欢一愣心想:“她怎么认识我,自己好像没有见过她。”抱拳回应道:“大侠的不敢当,正是在下。”
女子摘下丝巾说道:“我是唐小千的姐姐唐千千。”
聂欢看着唐千千如遭雷击,她丝巾蒙面,聂欢看了只觉得型态、气质相似,而现在摘下丝巾就完完全全是另一个梅映雪,犹如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聂欢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说道:“你和我的一个亲人很像!”
唐千千笑了说道:“谢谢你把我当自己人。”说完拿出一张信纸问道:“这是聂大侠示警的吧?”
聂欢说道:“见笑了!你不用叫我大侠。”
唐千千说道:“那我叫你聂大哥。”
两人说话间,一个年轻女子身穿翠绿色裙衫,手拿一个小提篮,虽不说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算得上是清新可人。她进来正好坐在聂欢和龚正他们中间,挡住了他们的视线。那女子刁蛮泼辣,对着龚正和他的手下骂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龚正的手下刚想发作,祖虬使个眼色示意他们克制。
绿衫女子手拿茶杯左顾右盼,看到聂欢这里对他笑了一下。
聂欢看着那女子说道:“这是你们的人吧?”唐千千笑了笑,聂欢接着说道:“怪不得唐门屹立江湖这么多年不倒,一进来就占了对方的中门,真是人才!是千丝万缕里的唐诗雨吗?”唐千千没说话,竖起了大拇指。
“这些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一路跟着你?”唐千千把前因后果一说,聂欢明白了原来还和神针门有关,他们看唐千千一个人,想要报十年前的劫道失败、头领被杀、断腿之仇。不过唐门年轻一辈的两个高手在这里,估计他们此次也是凶多吉少。
唐千千问道:“聂大哥,我曾让纪护法带信给你四姨说‘出去了就不要再回来。’莫非你们没有遇上?”
聂欢说道:“遇上了!我此次事关重大不得不回。”
唐千千问道:“那你能不能先跟我回唐门,然后再去神针门?有人想见你。”
聂欢说道:“我神针门事情了掉,一定前去唐门拜访令尊和令堂,还有看望小千妹子。”
当年聂凤娇让她带信给聂欢事情似乎很严重,唐千千知道劝不动聂欢,不过她还不死心说道:“聂大哥!咱们赌一下,如果我赢了,你先和我去唐门然后再去神针门,怎么样?”
“你要赌什么?你们女孩子穿针引线的我可不会。”
“咱们练武之人当然比的是武功,咱们坐在这里,谁先离凳谁就输,怎么样?”昨晚唐千千已经领教了聂欢的轻功,所以说谁离凳就算输。
聂欢笑了点了点头说道:“好吧,就依你!”唐千千看聂欢一笑,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自己这样比难免有取巧之嫌。
聂欢看着唐千千第一次从眼神里露出了害羞的神色,这神情就是完完全全的梅映雪不由得痴了。
唐千千看聂欢痴痴的盯着自己,她并不知道聂欢现在是把她当做了另一个人。不过她也没想那么多,就想怎么赢他。低声喝了声“看招!”伸手用食指中指迅速的从筷筒夹出一支竹筷,顺势直刺聂欢胸前,出手就是慧心剑法里的“一苇渡江”。
聂欢左手茶杯兜住了筷尖,右手也抽出一支竹筷,杯筷一触即分。唐千千筷尖一沉直刺聂欢手腕,聂欢用竹筷搭住唐千千的筷身,唐千千便刺不下去。唐千千曲指将竹筷弹向聂欢,同时左手迅速的从筷筒又抽出一支,似曲似直刺向聂欢手臂外侧,这一招攻守兼备。
聂欢叫了声“好!”左手伸指将弹来的竹筷夹住,右筷刺中唐千千左手筷尖。两人出手都很快,招式都是点到即止,因此一般人看不出这二人在比武。只知道这二人手中的竹筷绕来绕去,做游戏一般。聂欢用一个缠字诀,让唐千千的剑法施展不开,唐千千也觉得自己手中的筷子越来越沉。右手忽然一伸,手指将桌上的茶杯勾起。手腕一转将茶杯打向聂欢身侧,茶杯急速旋转着划着弧线掠过聂欢身旁,飞到他身后忽然倒飞回来,打向聂欢后背。唐千千一手使筷,一手使用缠丝手让聂欢腾不出手去接暗器。唐千千一开始就想好了,正面加快进攻节奏,用回旋镖打聂欢身后逼迫他起身,只要他离开凳子自己就赢了;如果没离开凳子茶杯打中他也算赢了。
聂欢看唐千千居然能用回旋手劲将茶杯当做回旋镖用,心里也暗暗赞叹,唐门的暗器真的是名不虚传。
的确,聂欢没想到唐千千能用茶杯打出回旋镖,不过更感到惊讶的不是聂欢,而是唐千千。她眼看茶杯就要打中聂欢后背,自己并未看到他转身,突然他就好像有第三只手一般,茶杯消失不见。唐千千一愣神,手臂一麻被聂欢点中曲池穴,竹筷落地。
唐千千定定的看着聂欢,似乎在问:“这是怎么会事?”聂欢一时半会也无法解释清楚,只能说道:“我会去唐门的!”
唐千千叹道:“北面传来消息说你打败了风影流刀,我原本还有些疑惑现在我相信了。”
聂欢说道:“侥幸而已。”
俗话说:“文不第一,武不第二。”能够打败一代宗师,岂是侥幸就能办到的?唐千千虽然孤傲,但也不是那种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当然知道聂欢只是谦虚而已。
两人说话间,龚正那边有人叫道:“大白天的,一个大姑娘家和陌生男子勾勾搭搭的不知羞耻!”
聂欢看见唐千千眼里一道寒光一闪而过。而在梅映雪眼里,聂欢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凌厉的眼光。
唐诗雨骂道:“你们才是一群不知廉耻的东西,本姑娘坐在这里你们的狗眼就没离开过我。”
对方拍案而起,唐诗雨借机起事骂道:“有本事到外面去,姑奶奶不信治不服你们!”店内的许多顾客都涌到门口、窗口,看热闹。唐千千向聂欢抱了抱拳,也转身出去了。
聂欢听得外面“咻!咻!”之声不断,知道这是唐千千的长剑在内力催动之下发出的啸叫,然后听得龚正他们的惊呼声“唐不三呢?这畜生跑那去了?他收了咱们的钱!……哎呦!”
原来龚正他们此次敢来找唐千千寻仇,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们有了唐不三,这样他们就不怕唐门暗器,没想到动手时唐不三居然不见了。原来唐不三在余杭逃脱后,害怕储荣找他麻烦,中原待不住了于是一路向西遇上了龚正、祖虬他们,三人臭味相投结伴在汉中一带打家劫舍,一次在话头上说起以前和唐门的怨仇,唐不三把胸脯拍得梆梆响,说唐门的毒他有办法解,这才入川寻仇,正好遇上唐千千便一路跟到了明月峡。唐不三没想到在这里又遇上了聂欢,心想:“赶紧溜,否则小命不保!”他连祖虬、龚正都没通知一个人借尿遁了。
真可谓“自作孽不可活!”祖虬、龚正和一干手下,没想到那个提篮姑娘居然是千丝万缕里的唐诗雨,唐千千的长剑已经让他们难以应付,这唐诗雨站在一旁不时从提篮里打出铁莲子、绣花针、蜈蚣镖……把这群人一个个打得像刺猬一般,一命呜呼。
唐千千和唐诗雨回到店里,已不见聂欢的身影,桌上放着那只唐千千打出的茶杯。
鸣凤镇现在是一年当中最大的利市,由于它没受战争影响老百姓还和往常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只是镇上多了许多从中原逃难来的难民,聂欢也混在其中,破草帽遮脸,他现在正站在一家专卖南北杂货店门前,这里就是王记的旧址,那场大火烧毁了一切,现在的店铺是后造的,一切看上去都是新的。离开这几年鸣凤镇没什么改变,变化最大的却是自己。
聂欢绕开人群,悄悄来到杂货铺的后面,轻轻一跃进了后院。那石磨还在,只是多年不用显得脏兮兮的,柴房也重建了一切都和以前一样。聂欢轻轻推开了门,里面堆满了杂物,真的成为了杂物间。聂欢感觉昨天自己还住在这里,每天累得像狗一样,最开心的就是晚上和大牛躺在草铺上聊着聊着就睡着了,而现在看着这一切恍如隔世。
聂欢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抬头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是往神针门方向去的,刚想回头左面巷子里传来女孩子银铃一般的笑声,聂欢想躲已经来不及了。聂玉莲、聂玉蝶、聂英、聂雄四人并排走来。聂欢低下头将草帽拉的更低,遮住了自己的脸和他们擦肩而过。
聂玉莲走过去十几步突然停下了脚步,转回头已没有刚才乞丐的身影,自言自语道:“我难道是见鬼了?刚才那人我怎么感觉好像是熟悉的。”
聂玉蝶问道:“你怎么啦?掌门还在等我们呢!”
现在聂玉莲和聂玉蝶已亭亭玉立长成大姑娘了,特别是聂玉莲不但人长得漂亮,武功更是在年轻一辈中出类拔萃,甚至已经超过了聂春花和聂秋语。
聂玉莲她们进了神针门,发现师叔、师伯都在,甚至很少露面的太师傅今天也在。聂凤姿看到她们进来示意她们坐下,拿起桌上的一幅画像说道:“这是内线传来的画像,是唐万里画的分发到下面各个分舵的,你们都看一下画中人是谁?”大家相互传阅着,年长一辈的除了聂凤娇外,认出的人不多,而聂玉莲她们就不一样了,她们一眼就看出画中人就是聂欢。
聂凤姿将画放回到桌子上说:“现在武林到处都在传,说这个人在磁州夺了英雄令,并且在高昌打败了风影流刀严无痕。”话音刚落下面立即传来大家的议论声和惊叹声。聂金花将手中拐杖用力顿了顿说道:“都静一静,听掌门把话说完。”
“这个人叫聂欢,名字和咱们王记失踪的人一样,所以让你们来认认是不是他。”说完看着聂玉莲她们。
当聂玉莲知道聂欢还活着并且已成大家,心里惊喜不已,但脸上还是假装不动声色。聂英、聂雄跳起来说道:“画像虽然像他,但这么短的时间他不可能练成这么高的武功,那年我们在镇外和他、还有傻大个打了一架,要不是质库的朝奉出面,我们又可以将他们打得鼻青脸肿……”话还未说完,看见聂玉莲恶狠狠的瞪着他,一吓后面的话就没敢说下去。
聂凤姿转向聂凤娇问道:“四妹,你怎么看?咱们姐妹里你和他最熟,从小就是你看着他长大的。”
聂凤娇当然知道这就是聂欢,也知道夺得英雄令的就是他,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高昌,挑战严无痕。现在他名动天下,自己心里虽然暗暗高兴,但也不乏忧虑,这里面毕竟有许多事情说不清,道不明。
聂凤娇说道:“这画像中的人应该是他无疑,至于怎么突然之间会有这么高的武功,或许他另有奇遇也说不一定。”
聂金花冷笑两声“哼!哼!另有奇遇,像那个欺师灭祖的一样吗?”聂金花这一发声大厅里立即鸦雀无声,聂玉莲原本想要说刚才自己似乎看到他了,话到嘴边忍住了。
聂欢沿着大街,轻车熟路的朝着神针门的方向走去,远远的就看见大门紧闭。他沿着外墙绕到后面,这里他从来没来过十分的僻静,神针门的后面原来就是河,转角处有个小门,不过小门紧闭。聂欢不敢贸然进去,靠墙坐下等了半天,听见小门“呀!”的一响,一个年轻女子出来倒水,看了看聂欢也没做声直接就进去了。
聂欢现在确定这里便是神针门的内院,也是神针门的禁地。
聂欢白天混在难民里,晚上才一个人行动。毕竟鸣凤镇就那么大,自己在这里长大,认识自己的人很多,昨天险些被聂玉莲发现,聂欢不得不小心,他顾虑的不是自己的能力,而是聂凤娇的告诫。
等了两天都没等到聂凤娇出现,聂欢心里有些着急,今天如果再等不到四姨,聂欢决定今晚夜闯神针门,至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也不愿意去深思。
聂凤姿回到自己的房间,还未进门便发现里面有人,她以为是下人,推门进去那人背对着他像是在等她。聂凤姿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我房间?”
那人边说边转身“怎么老朋友都不认识啦?”
聂凤姿一看吃了一惊问道:“你……你怎么来了?”连忙将门关上。
来人说道:“怎么看到老朋友不欢迎吗?我可一直惦记着你。”
聂凤姿说道:“你在江湖上消失了近二十年,怎么突然出现在我这里?”
“那个任重和聂凤仪的儿子要回来了?”
聂凤姿说道:“他要回来便回来,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哼,大惊小怪!你知道他是‘英雄令’令主,前不久在高昌打败了风影流刀严无痕。”
虽然聂凤姿内心很震动,但表面上还是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那又怎样?”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回来吗?你如果知道他回来的目的,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聂凤姿虽然很想知道,但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能有什么目的?”
来人显然不想和她绕弯子直截了当道:“为了调查他父母当年被人陷害之事。”
听到这里聂凤姿的手抖了一下说道:“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好调查的?”
“你这么想,别人不这么想。聂凤仪不是还活着吗?她儿子现在名动天下,依我的了解神针门恐怕没人是他对手。”
“你为什么会对这事,这么关心?”
“因为我们是一条船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