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爱而不得的惩罚

挑什么时间问不好,非得在这个时候,她的命是真真正正握在萧权手里,这么快的车速摔下去不死也残。

楼月有种萧权就是故意使坏的感觉。

她选择沉默。

幸好如今是夏季,晚上的风吹得不动人,她只用拉着圈着萧权的腰,不用整个人贴上去。

保持着一点距离,还是闻到了萧权身上的烟味。

不算浓烈,却也不淡。

难怪鲁迪要说他是个老烟枪。

楼月不说话,萧权也没有再逼问,车子开到他所住的地方,离楼家是远了,但离浣悦如今的地址很近。

摩托车停下。

楼月蹙眉:“这不是我家。”

萧权理一下头发:“我不能靠近楼家好。”

楼月一哽,这还是她的意思。

她下了摩托车,准备打车自己回去,手腕忽然被人捏住。

楼月回头,用眼神询问他要做什么。

“先上去给你处理伤口。”萧权的目光期盼又透着小心。

楼月有点不忍再看,谁又知道是不是演戏呢?一如当年不怀好意地接近她。

“不了。”楼月果断拒绝。

萧权却没有放开她的手,深邃的目光紧紧盯着她,生怕一松开人就不见了。

“松开。”楼月试图挣开他的手,并不能挣开,“你捏痛我了。”

萧权的手这才松开一点。

“小月,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道。..

回答什么?

还喜欢他吗?

楼月自己都回答不了自己,怎么可能给他一个答案。

她的沉默在萧权看来像是默认,于是他开始去佐证这个观点。

“你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想我受伤,你是喜欢我的,小月。”

“贝贝说你对她很好,帮她联系顶级的钢琴大师,帮她悬崖勒马,在别人都忽视她的时候只有你会注意到她,甚至她还在医院躺着的时候,也是你在照顾她……”

“爱屋及乌,连贝贝都知道,你不能否认这一点,小月。”

“还有。”萧权回想着妹妹出国前说的话,“你拒绝了余景行。”

楼月瞳孔微缩,他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替贝贝和你道歉,她不小心偷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她出国前去看了我,你拒绝了余景行的表白,你不是萧可可,他也不是秦时安。”

“楼月,你喜欢的人还是……”我。

“萧先生。”楼月打断他,“拒绝不喜欢的人是我自身的权利,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似乎想到什么,她转而问萧权:“为什么急着立功出狱?”

问完便后悔了。

结合着今夜被绑和萧权的话,她心里猜到点什么的。

“当我没问。”她又补充一句。

萧权不能当作没听见,拔声道:“因为你。小月,我急着出来见你。”

“我以为没了我在你身边也会有其他人照顾你陪着你,你没有,我……”

“谁说我没有?”楼月出声反驳,她明显看到萧权的眼神像是被针扎了一下,还是平静地把妹妹、孩子、谭婶一个个列出来。

确实有人一直在陪着她,照顾她。

“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不是吗?我现在这样很好。”

“小月,你在逃避问题。”萧权靠近她,楼月下意识想往后退,腰被揽住。

经过三四年的改造,萧权的力气比以前更大了,楼月挣脱不开。

脸近在咫尺,呼吸交错。

“你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但我自己确定了,小月,你还喜欢我,也只喜欢我。”

楼月眨了眨眼睛。

“你这么执着于这个问题,我告诉你了,你能从我的视线里消失吗?”

“不能。”意识到她要说什么,恐慌像密密麻麻的蚂蚁在萧权心头蔓延。

萧权紧紧抱住她:“我不问了,小月,我不问了。”

楼月的双手垂在一侧,并没有去回抱他,而是静静地凝视着天边的月亮。

“萧权,我是还喜欢你,知道答案又怎样呢?”

晚风拂过她的面容,吹红她的眼睛。

“我们不可能重新在一起了,在我父母出事的时候你就应该知道,我就应该知道的。”

“但我们还是偷来了三年的时间。”

“该知足了萧权。”这话她也在心里默默地送给自己。

萧权轻轻摇着头,将楼月单薄的身子死死地抱在怀里,巴不得融进自己的骨肉。

“小月,不要这样,求你。”

“我不该问。”

“不要推开我,行吗?只要你把我留在你身边,无论你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唯独不要这么冷静,劝我放开。”萧权的声音已然哽咽。

这是他第三次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害怕,明知道下一秒海啸会把自己吞噬,双脚还是挪不动,跑不掉。

第一次是眼睁睁看着母亲咽气的时候。

第二次是阴差阳错害死楼月父母的时候。

真相就要大白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害怕,那会他早就做了准备,坦白,并把证人和真相送上前。

并且心甘情愿地入狱。

他以为这样就能洗清自己的罪孽,重新做人以后能和楼月破镜重圆。

现在小月却告诉他,破镜不能重圆。

即使喜欢对方,他们也不能重新在一起。

楼月像极了他手里的一捧沙,即使手指并得很拢,细细的砂砾还是会从指缝间游走。

抓不住的。

“小月,你换个方式惩罚,不要用这个方式。”

萧权把头埋在她的脖颈间,楼月触碰到一片湿意,缓缓闭上眼睛,滚烫的眼泪也跟着留下来。

“我们把话说开了吧。”

萧权拼命地摇头阻止,似乎没什么用,只好侧头去堵住她的嘴。

不是吻。

是像一堵墙一样,真真切切堵着她的嘴,渐渐地演变成一个强势又夹杂着温柔的吻。

矛盾极了。

楼月闭着眼睛,像块木头似的不给回应。

萧权终于松开她的嘴,额头抵着她的额头,眼泪滴到了楼月的锁骨上。

很烫。

楼月睁开眼睛。

“萧权,如果你说这个是惩罚,不止是你一个人的惩罚,也是对我自己的惩罚。”

“这件事里错的不止你,还有我。我爱上了你,在知道你间接害死我的父母,我依然爱你。”

“爱而不得,是我该得的惩罚。”楼月闭上眼睛,“放开我吧,我该回去了,谭婶没等到我回去会很着急。”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不知过了多久,萧权缓缓松手。

明明等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却比没有得到答案还要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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