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亲自把曹纯和张允接了进来。一边安慰惶恐不安的曹纯,一边宣布召集所有文武僚属到大帐集中议事。
“主公,既然周瑜在幕阜山已经有了防备,那偷袭柴桑就不明智了。探马也来报过,孙权已经亲自将两万余兵力镇守柴桑。还会见了刘备。”荀攸首先发表意见。
“主公,孤要你们把自己当作周瑜,好好想想他们会怎么办?大战就要知己知彼,才能常胜。”曹操精光四射的眼睛环顾着大帐中的众人。
程昱躬身道:“主公,如果我是周郎,我会明白速战速决的重要性。一旦我等水师训练娴熟,东吴水师的优势就荡然无存。因为我们的战船和人数都十倍于他。”
曹操点头"说的不错。诸位,若想速战速决,我们高悬免战牌,他们如何决战?"
“丞相,水战四大战法,撞击战,接舷战,弓箭战和火攻。”于禁接上话:“前三个东吴水师都无必胜把握,那么他们若想以少胜多,以弱胜强,还要速战速决,就只剩下一个办法,就是火攻。”
曹操打拍书案:“说得对!只是,风助火势,有风大火才能烧得起来。这隆冬时节,刮得都是西北风,周瑜若来火攻,岂不是先烧了他们自己的船队?”曹操说罢,先哈哈大笑起来。
众将也发出一阵笑声。
“丞相所言极是,但凡事皆有例外。”蔡瑁一直没吭声,看见自己露脸的机会来了,这才出班奏禀。
“哦,德珪,你在荆州日久,有何想法尽管说出来。孤洗耳恭听。”曹操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大家都知道,丞相最和蔼的时候是每当大战之前,研判敌情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
“主公,此地冬季虽然以西北风为主,但在江面上,却也有东南风出现。几乎每年冬季都有那么几天是东南大风横扫的日子。”
蔡瑁拱手道。
“哦,那周瑜若用火攻,一定要等到东风起时才好用,可有何办法预知何时起东风么?”曹操眯着眼睛问。
“这个。。。说不准,不过荆楚一带有农夫谚语说,泥鳅翻肚皮,半夜东风起,不知这是否准确。”
曹操摸摸胡须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着人捉些泥鳅养起来。还有,这火攻可有何抵御良策?”
“丞相,抵御火攻,关键靠水寨。在我们密集停泊的战舰群之外靠近江心侧设立一条十丈的水道,既可以作为船只调动的水道,又可以作为防火的隔离带。凡火攻者,通常是敌军把引火之物藏在船中,冲撞我船时引火。我们可以在江里埋铁杆,这样吃水深的大船无法通过。两艘朦艟停泊相距十丈,中间拉上铁索,拦截那些小型的冒突火船。如果一处遭遇火攻,最多也就是牺牲水寨最外面的几艘船而已。另外,所有船只保持机动灵活,敌军船少,若用火攻不可能把我们绵延十里的水师全部同时点燃,他们袭击某处,那里排在后队的战船立刻疏散,并绕到敌船后方包抄,定能全歼周瑜水师。”蔡瑁一口气说完。听得曹军的将领目瞪口呆,心悦诚服。
曹操抚掌大笑:“蔡德珪,真乃孤之挚友也。德珪与孤也是总角之交,如今归来,孤甚喜!”
众将也纷纷称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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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立刻分派,有人负责水道隔离带,有人负责朦艟舰排列在靠近江心的位置,支架起铁链。有人负责插入水中铁钎。
一切安排好,曹操扭头看向程昱和荀攸:“两位先生,孤这样的安排,可好?”
程昱拱手道:“主公,还有两个薄弱之处。”
“哦?”
“首先,在可能刮起东南大风的日子,需要增派巡弋探报船,监控周瑜军的动向。其次,主公的中军大帐所在的水面,需要加至两层的防火隔离带。以朦艟铁链为第一层,第二层为水中铁钎铁闸。两层之间有十丈的水道。第二层距离主公的楼船还有一条大于十丈的水道,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需要两道隔离水道?”曹操眯起眼睛,想要判断这是真的需要,还是程昱故意讨好自己所作出的多余的善意?
“丞相,真的需要,试想,周瑜的兵少船少将少,如何能击溃我天子之师?他们必然要集中兵力攻击丞相的座船,这样才能起到事半功倍之效。正所谓射人先射马,擒。。。先擒王。”程昱说得得意,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失言。急忙放低了声音。
曹操哈哈大笑:“程仲德所言极是,心思缜密。孤心甚慰!就照仲德所谋去办!对了,泥鳅也要养起来。”
周瑜把自己的寝帐让给了马瑷,他又搬到外帐打地铺。
忙碌到深夜,周瑜仔仔细细地画了地图,山势水情一丝不苟。
直到后半夜,才草草洗漱,疲惫地合衣而卧。要知道,对于极其爱干净的周瑜来说,这实在算不上舒适的安寝。
刚睡下没多久,侍卫在门外禀报:“大都督,主公派来劳军的船队到了,正在码头靠岸卸货。”
周瑜嗯了一声:“好,通知董袭凌统去接洽。”
侍卫又说:“大。。大。。都督,鲁校尉让人传话,请你务必亲自前往码头迎接。”
周瑜愣了一下问:“是二郡主三郡主她们么?”孙媱孙姣早就叮嘱过周瑜,她们还会再做犒军特使,不论什么时候船到,都不要去接她们。这两位郡主心疼周瑜的日理万机,周瑜是知道的。而且他今天很不舒服。
门外的侍卫迟疑了一下说:“鲁校尉的意思是有贵客到来,请大都督务必给他一个面子。这有关孙刘联盟的大计。”
周瑜略一沉吟:“是不是刘豫州来了?”
侍卫道:“鲁大人没说。。。”
穿起儒袍便衣,周瑜披上黑色的短披风,简单梳洗之后,便独自纵马来到江边。
果然见码头上十分热闹,大大小小的箱笼被摆了一地。一艘巨大的楼船是头一次下水的巨舰名曰“长安。”
还有各式新完工的小船排列整齐。周瑜看见董袭正在指挥士兵搬运货物,走上前问:“元代,可看见鲁子敬?他要我来江滩迎接贵客。”
“大都督!你。。。你怎么出来了?半夜江风寒冷。。。”董袭脱口而出,俨然是乔氏附体。
“元代,怎么?”周瑜看见董袭诧异的眼神,也奇怪道。
“凌公绩说你身染风寒,病倒了,不能来江滩,才把子敬他们打发走。”
“哦,我无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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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苦笑。“是谁来了?”
“大耳刘备!”董袭悄声道。
周瑜点点头,果然不出所料。
既然没有接到,周瑜猜鲁肃一定把刘备让到了条件好的客帐去了,嘱咐了董袭两句,便回到自己的中军帐,他确实有些不适。想在天大亮前再小憩片刻。
谁知刚步入大帐,就听见一阵嘤嘤哭泣之声,迎面撞上一个人,披着裘皮斗篷,浑身裹在厚厚的锦衣中像个面团娃娃。
周瑜大吃一惊:“阿锦!”
小乔见是周瑜,猛地推了他一把,话也不说,夺门而出。
周瑜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小乔的裘皮斗篷,哪知她竟然抖开系带,把斗篷脱了,向前跑去。
周瑜手里空攥着斗篷略一愣,发现小乔仅仅穿着绣襦和罗裙跑向江滩。这是冬日的寒冷黎明,虽然荆楚一带比北方暖得多,仍然有刺骨的冷风。周瑜见小乔不顾一切地跑向远处,甩掉手里的斗篷,三步两步追上去,把小乔拦腰抱起就往回跑。
小乔在周瑜强有力的搂抱下,拼命挣扎,两只小腿连踢带踹,双手握拳挥打着周瑜的肩膀手臂,嘴里还不停地说:”谁要你抱,放开我。“
周瑜把小乔抱进自己的前帐,把她放在案几上,双手环箍着她不让她逃出。
冷冽的目光盯着小乔带着水雾的双睛:”你,怎么回事?为何跑回来?“
小乔扭过头,不去看周瑜的脸。一言不发还嘟着嘴。
”说话!“周瑜的声音冰冷生硬,完全不似往日同样的姿势下,那种温柔体贴的语气。
”外面冷,想把自己冻病?“周瑜又问。语气稍有缓和。
”冻病了你不是更高兴?“小乔闻着周瑜身上好闻而熟悉的侧柏体香,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她终于忍不住答了话。一边后悔地埋怨自己,为什么就忍不住要回他的话呢?为什么他那有磁性的语音一响起,自己就气消了一大半。转念一想那睡在周瑜寝帐内他的卧榻上的那个慵懒的女子,她立刻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全喂了狗。想到这里,她抬起手猛捶周瑜的前胸,肩膀,手臂。
周瑜单手就把她两只手攥住,压低声音道:”阿锦,你这是耍什么孩子脾气?到底怎么啦?“
小乔委屈死了,哭个不止,就是不说话。
这时周峰进来回道:”大都督,时辰到了,该点卯了。今天是大训之日。“
周瑜点点头:”峰叔,你照看一下夫人。别让她乱跑。“
略顿了顿,奇怪道:”怎么没见小雅?“
周瑜不知道,小乔非要和两位郡主乘船回到赤壁前线,为了防止别人看破走漏了消息,把小雅留在柴桑,充当遮掩。
小乔满心欢喜地来见周瑜,不料在码头上就被当头一棒,听说了周瑜抱着一个女子回自己帅帐的事。
她不信,甩开了两位郡主,自己走了近路跑回了周瑜的帅帐。正好周瑜骑马去码头和她失之交臂。
当她闯进周瑜的寝帐,看见的是熟睡的马瑷!而且她只穿着内衣,拥着周瑜的厚被,暖和和的睡得正香!
这才激愤之下,跑出来找周瑜理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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