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夜幕低垂。
托雷基亚无奈地看着正大光明传送进自己落脚点的无幻魔人。
“我是个伤员,重伤员,是不是要我在身上包点绷带才能让你记得我还是个重伤员。”
就不能让他这个刚被挫骨扬灰的光之巨人安心养养伤吗?
这里是他那个人间体的家,小小的独栋小平房。虽然很小,但全款属于这个小公务员,至少没有房贷压力。只是为了能在银行规定的期数内还清贷款,小公务员用生命来997,最终功成身退,给托雷基亚这个可疑的宇宙人做了嫁衣。
加班害人啊。
“抱歉,下次我敲门。”
伽古拉的脸上毫无歉意,就在桌对面的榻榻米上盘腿坐了下来,将蛋糕店的纸袋放到桌上,然后从里面拿出奶茶和蛋糕,把空荡荡方桌的半边填满。
“上次你帮结花优化的动力系统,她要准备申请技术专利了,所以拜托我来找你署名。”
说着,伽古拉将一厚沓资料放到桌上。这还只是目录,专利资料的本体叠起来有五米多高,伽古拉可懒得把这些东西都搬出来,就只带了签字页过来。
“别,我可不想在那种低端技术上留名,我的人间体名字也不想。”托雷基亚啧了一声,将塑料吸管怼进奶茶杯里,他搅动着沉底的椰果,好像想到了什么,问道:“申请专利通过的话是不是会有一笔奖金?”
伽古拉点头:“对,是有一笔奖金。”
“钱给我留着,下次奶茶钱就让她付好了。”托雷基亚扬起嘴角,也不知道是为一顿奶茶钱有着落了感到高兴,还是别的事。
“行吧,我猜也是。”
伽古拉将资料收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笑嘻嘻地和托雷基亚聊了起来:“你不知道,结花那孩子昨天夜里在工位上写材料,写着写着就哭了。”
呼噜呼噜喝奶茶的声音一顿,托雷基亚挑眉看向伽古拉,问道:“她哭什么?”
“还不是你害的。”
“真的吗,哈哈哈!”
托雷基亚毫不客气地大笑了起来,笑得肩膀直抽抽。
伽古拉倒也是习惯了眼前的大科学家时不时抽风的套路,骂道:“你还笑,弄哭小女孩你就那么开心。”
黑暗奥特曼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神变得险恶了起来:“你说得没错,我就喜欢弄哭小孩子。”
“结花在她原本的实验室里可是有天才之名的,她的导师也很为自己有这样的一位学生感到自豪。”伽古拉托着腮,似乎有些无奈,但还是娓娓道来:“你让她见识了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还是个这么年轻……看起来没比她大多少的年轻人。”
噗。
托雷基亚笑出了声,他……对,年轻人,一万两千岁的年轻人。
伽古拉白了托雷基亚一眼,接着说道:“她当然难受,她和我诉苦,说心里不甘,想要追上你,但再一想,可能一辈子都追不上你,可不就难受得想哭么。”
“呵,追上我,有什么好追的。”
托雷基亚冷笑一声,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做好自己的事,在能力范围里做到最好就行了。憧憬他人是最蠢的行为,因为人这种善变的活物,只会让人失望……的……”
托雷基亚的声音消失了。
伽古拉斜眼瞄突然断线的大科学家,有点想笑:“……这就是旁观者清吗?”
说别人的时候头头是道,等事情真落到自己身上就当局者迷了。
也不知道托雷基亚断线重连了没有,伽古拉又从袋子里拿出一个档案袋,推给托雷基亚:“你给结花布置的家庭作业?她做好了,让我帮忙交作业。”
托雷基亚回过神来,接着就是一愣,回给伽古拉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他又不是爱迪老师,哪里会布置什么家庭作业。伽古拉也迷惑且好奇了起来,于是挪到托雷基亚身边,两个宇宙人一起好奇地打开档案袋,里面是单薄的四五张纸,用订书机钉在一起。
标题:光是什么?
下接:光是一种处于特定频段的光子流,当光以光速运动时,它的质量可以通过质能方程计算得出……
后面好几页都是描述光的物理学特性。当然,全部都是上个世纪,上上个世纪的科学家们对“光”进行研究,然后得出的一些结论,结花不过是做了一下归纳总结的工作。
当托雷基亚问出这个问题时,结花下意识地就想直接口头回答,但她突然想到,雾崎老师那么厉害,他会不知道这些?这个问题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含义!于是她认真地记下了这个问题,当作是课后作业。回到驻地后,她仔仔细细查了各式各样的资料,但并没有新的内容。
光到底是什么?
答案仍然还是百年前的那些朴素的结论。
于是做好了这篇作业不及格的心理准备,结花还是把能找到的资料都收集起来,凑成了这份作业。
“……找了那么多资料也不容易。”
沉默了许久的托雷基亚,终于吐出了这样一句话,将那几页纸塞回档案袋,收起来:“我要好好看一下这份作业,你后天来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