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书童

清晨时分

余安耳边传来一声声焦急的呼唤,“少爷,少爷,快醒醒,快醒醒啊。”

余安睁开双眼,就见一个年级稍大的老者满脸的关切之色,“林伯,你怎么来了。”

“我今早起来,见少爷屋中有光亮,心中觉得不安,进来看看。”林伯见余安醒来,神色稍微一松,连忙解释到,旋即又问了一句,“少爷,可是病又发作了。”

余安不言,默默的点了点头,从床上下地。林伯神色暗淡,想说些什么,又开不了口。

“林伯,我交待你的事都办完了。”余安见状开口询问,自己给林伯安排的事,就是把手上一些值钱的物件换成钱。加上这几年收租所得,可以得到一份不小的财产。

林伯点了点头,“是的少爷,我已经完成了,所得也有五百两银子。”

“那就好,这天既然已经亮了,我现在也以起身,闲着也是闲着,就去书房看看书吧。”余安说着便穿上一件白色长衫,准备前往书房。

“恩,那我去为少爷准备饭食。”林伯见状也准备前去厨房做准备,说来也怪,这偌大余府只有这主仆二人。余安本想招些人来为林伯分担下杂务,但林伯却拒绝了,“少爷不喜人多,我也不喜人多,就算了吧。”故此,余府大多事都是林伯操持的。

这太平镇余府附近,大都是余府的产业,每年租出去店铺所收的租金不多,但粗粗算来也有上百两银子。自余安来到太平镇接管这座院落,也接下了这份产业。前两日简医师诊断后,余安也知晓自己命不长,自己走后余家一定会再收回这份产业,所以就想把手上值钱的东西卖掉,再加上这几年所得,分成两份交给两个人。

一位就是一直在他身边照顾自己的林伯,林伯是余安母亲嫁来余家时跟过来的,尽心尽力照顾他多年,在所有人都放弃他时,也只有他一直跟在自己身旁。如今自己大限将至,林伯虽然身体康健,但已经老迈,自然要给林伯一个安定的晚年,给与他一笔足以安定余生的积蓄。

另一份则是要交给一个可以实现自己梦想的人。

书房中,林伯很快便送上了一份饭食,青菜小粥,味道却是极佳,这是余安来太平镇最常吃的。吃完早餐,林伯收了碗筷之后,余安便翻起一本游记观看。

这本书中讲的是一人游历这世间山河风光,风俗人情。书中把他游历的风景人物一一记录下来,什么高耸的山峰,波光荡漾的湖水,还有热闹非凡的市集,以及云国边境的雄关,沙场征伐的将士。余安不觉的有些入神,书中最后还说他遇到了仙人,仙人出手便可吞云吐火,还可救死扶伤,他曾见过一个深受重伤,命悬一线之人,被仙人随便施下两个法术救活,而且活蹦乱跳的。

看到这余安不免有些激动,自患病以来,人人都说除非有仙人肯出手救治才有希望,仙人要是真有这种能力,自己的病是不是也有希望得到救治,可想到自己下次发作,可能就要远离人世,如何还能再遇到仙人救命,再说这世上真有仙人吗。

“这世间会不会有仙人啊。”余安不免有些感概。

这时耳边传来一阵脚步,余安抬头便见一名与他差不多大的少年,正走进房门。

“许航,你来了。”这就是余安要托付梦想的那个人。

“是的少爷,少爷今天起的好早,我都以为我迟到了呢。”只见许航微笑的回答到。

“什么起的早,不过是昨天那催命的病又来了,难以入眠罢了。”余安面色淡然的回答到,接着轻笑一声,“至于说你迟到什么的,倒也不必,我曾说过,你只是名为书童,实际上有空闲来这陪我聊聊天便可,原本就不打算给你定时辰。”

“这是少爷厚待我,我岂能不知,我既然当了少爷书童,便当尽力做好这件事,否则岂不是愧领少爷给我这么多工钱,还有少爷的这份善心。”许航一脸认真的说道

“你倒是有心,真看不出你才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正所谓穷人孩子早当家,经历的事情多了些,倒是少爷给人一副很老成的样子。”

余安听完后倒是轻笑一声,面容苦涩,“你我经历虽不一样,但都很多。”

听着余安少爷苦涩的话语,许航不禁有些动容,“少爷,你的病一定会好的。”

“你知道了,我昨天犯病的事,林伯跟你说的。”面对余安少爷的询问,许航点了点头。

“少爷你的病,只要好好医治,一定会好的。之后再回落城余家,一辈子都会大富大贵的。”

“回落城?那倒是不必了。“余安眼中闪过痛苦之色,许航见状也不在说什么了。

看着这个身形有些消瘦的少年,余安不禁有些追思。刚过十岁的年纪,自己被父亲发落到这座小镇,一路颠簸,身体有些经受不住,便在小镇路口下了马车,由人带着前往宅邸。路过一间药铺时,遇见了这个被伙计丢出来的少年。

自己本不想管这个闲事,但他手中却拿着一块跟自己怀中一模一样的玉佩,确认过自己的玉佩没丢之后,对这个少年有了几分兴趣。

过去对这个少年问了声还好吗,谁知他竟一把抱住自己的脚,跪求自己救他父亲,他愿意卖身为奴,这可把余安给惊到了。了解之后,原来许航家中母亲早逝,家中只有他父亲跟一个妹妹,以打铁为生。可父亲却突然身患肺疾,不到一年便散尽家财,现在因无钱看病,而命悬一线。

听完这些后,余安便决定出手相帮,当即叫人前往为许航父亲诊治,事后许航想伺候在自己身边,一是为了感恩,二是他父亲后续也需要治疗,毕竟这肺疾是重症。余安想到自己也是绝症缠身,有些同情,便给了他一个书童职位,但许航识字不多,故也只能陪他聊聊天。

相识了一段世间,他发现许航为人不错,心思良善,而且非常好学,自己也是清闲无事,让他陪自己聊天,自己则是教他读书写字,两人可以说是无话不谈的好友。

“对了,许航你父亲还好吗。”想着前两日的简医师的诊断,余安便开口询问。

许航父亲身患肺疾,这镇上的医师无力医治,故每当父亲派简医师来诊断之时,自己也会请求他帮许航父亲一块诊治,故许航父亲的病情他都知晓。

许航回答道,“还好,这几日还是老样子。”

“是吗。”余安略微沉吟了一下,“前两日大夫诊断的结果,你知道了吧”

许航闻言神色一暗,苦笑的回应到:“知道,大夫说我爹爹现在肺疾已到晚期,只怕活不过今年了。”

“唉,这是都是命。”余安想到自己的遭遇,叹息后问到:“你有想过你父亲之后的事吗,你自己有什么打算。”

许航面带愁容,“这事情我心中已有准备,虽然难以接受,但我会去面对,毕竟万一爹爹不在了,我还有小妹要照顾,我要保护她平平安安长大,给她攒一份嫁妆,找一户好人家。”

“那你自己呢。”

“我还没想过,不过要是有机会,我希望去看看这世间,去游历一下书中所写的山河景象。”

“游历山河,我也向往,可惜我这身体连这个月能不能撑过去都不知道。”余安说道此处想起来了一件事。在胸前衣服中,把母亲留下的玉佩拿了出来。“这块玉你也有吧。”

许航看着余安手里的玉佩,点了点头,也从怀中掏出一块布,翻开后里面也躺着一块黄色的半圆玉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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