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自从薛蟠重振男儿雄风, □□康复之后, 整个人精神气都不一样了,走路带风啊!
而后几天,宝玉把薛蟠给沈千针点了长明灯的事儿讲给沈听, 沈听完只是哼哼:“有那钱去浪费, 还不如多给我点诊金。”
茯苓在一旁偷笑:那还不是因为师父您看上去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谁知道您总是凭心情看诊,常常不收穷人的钱,还要倒贴药材呢?谁能想到堂堂江南神医沈千针就是缺钱呢?
薛蟠不举这事儿就算是了了, 当然,后遗症也是有的,譬如说呆霸王从五年前的人形泰迪、男女不忌,变成如今的只敢自渎,一个月还不敢超过两次, 其余时间愣是每天把被子顶起一个包, 从清晨睁眼等天光大亮,也不敢瞎搞, 就怕七窍流血而亡。
说起来, 他实在是心里苦, 也不敢拿这样的事儿去污宝玉的耳朵,于是和从前颇为投脾性、都爱莺莺燕燕的琏二表哥说。
贾琏听完也是心有戚戚焉:【我最近也是这样, 家里的那个胭脂虎肚子越发大了, 又不能和她同房;上次踹了平儿一脚,谁知道她竟要卧床休养这么久;而外面的……那些无情无义的婊/子,不提也罢!】
这样的两人, 一个因为身体条件不允许、一个因为心理上暂时被女人伤了心,都空有充足的精力,除了好好工作之外别无发泄的方式。
倒是叫薛姨妈和王熙凤啧啧称奇。
两个娘们倒也是心有灵犀似的,分别都找了呆霸王和琏二身边的小厮细细盘问,结果从头问到尾也没发现什么不好的,都云大爷/二爷是在忙十三香的事儿呢……
【莫非是天要下红雨了?】
不管这俩男人能坚持多久,在他们家女眷的眼里,都是菩萨显灵了。
薛姨妈盘算着,趁着儿子上进的时候给他落实了亲事,争取三年抱俩;
王熙凤盘算着,趁着贾琏不胡搞的时候……呃,自己儿女双全,好像也不需要干嘛他?
原先王熙凤还能在花销方面卡一卡贾琏的,现在……琏二和二房、薛家合伙搞起了十三香,听说接下来还要酿葡萄酒,就等着腊月里酒出窖了。好家伙!王熙凤不知道贾琏现在手里有多少钱,但是他前个儿去买了一套赤金头面给自己、还赏平儿一对银镯子,估计袋子里还剩不少。
心有不甘的王熙凤对着贾琏哭穷,说现在老爷需要将养,吃的喝的都金贵;又说巧姐儿都这么大了,再不几年就要相看人家,现如今门第不比往日,要是没有嫁妆傍身,恐怕……
直接把贾琏说的又从兜里掏出不少银子才算完。
被王熙凤念得头大的贾琏出了院子之后擦了一把汗:可怕!太可怕!野花固然可恶,可是家花也很可怕啊!
擦完汗之后,贾琏转而又想到,若是巧姐儿日后的夫家真的同孙家一样,那么自己先前浑浑噩噩度日子还真不能成为女儿的倚仗:【毕竟现在二妹妹在孙家的日子不至于太过艰难,和大房并没有什么关系,而是宝玉在八月初就从兵部借调了孙绍祖去府卫军,既给孙一个前程,又不乏展示了堂兄妹之间的深厚情谊。后来据去过孙家两次的三妹妹和四妹妹说,二妹妹在孙家的日子还可以……世人皆是捧高踩低,宝玉现在愿意照顾着大房,日后想必也愿意照顾芃哥儿、巧姐儿等侄子、侄女,但是再以后呢?兰哥儿、大姐儿比自己儿女要和宝玉更亲一些,等自己老了、宝玉老了,咱们的小辈要是疏远了,那咱们这一房还能指望谁?】
【不行,不行,芃哥儿日后的教育一定不能松懈了!他老子我于功名仕途已经没戏,就靠他了!】贾琏发狠地想着。
刚刚年满三周岁的贾芃还不知道,他亲爹已开始给他规划启蒙事宜了。
心头有成算的贾琏越发燃起了斗志,尤其是在宝玉亲手交给他那一份破译成汉字的方子的时候。
饶是咱们琏二爷早早在八月就想通了以后宝玉说东他绝不往西去,也不能遏制激动之情:“这、这、这就是葡萄酒的方子?”
宝玉点点头:“先前还有些地方未琢磨透,现在已经完善了,早秋收来的葡萄都已经酿下去,实在不成,也可以做果醋嘛。”当然,后半句是宝玉见琏二哥实在是有些情不自已了,便说说调节气氛的玩笑话。
贾琏微微低头掩饰有些泛红的眼眶,然后说:“当初分家的时候,倒是分来一个京郊的温泉庄子,冬天咱们吃的瓜果大多是那里进来的,我今个儿就去瞧瞧,庄头替我存了多少葡萄下来。”
宝玉闻言,哈哈一笑:“琏二哥还是最能留一手。小时候就是,每每在月中的时候说月钱花完了,却还是再能变出一点来,给我带外头的桂花糕、糖葫芦。”
“是啊,然后你第一次吃的时候吃坏了肚子,我还被老祖宗罚了三个月的月钱、大哥哥还买了二十串糖葫芦,叫我一气儿吃下去,差点没把我的牙酸倒了……”说起小时候的事,贾琏很顺嘴就接了话茬。
堂兄弟两个相视一笑,倒是少了不少的隔阂。
宝玉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那时候位面交易平台还没再次打开,普通娇生惯养的小公子哥儿吃到外面稍不干净的东西,闹肚子很正常。真不是我嘴馋犯的错……】
次日,宝玉到了府卫军驻地,就见到堂姐夫孙绍祖同往常一样早早就到了,还像模像样地在站在宣传栏大黑板前看看今天清晨才抄上去的昨日训练、习字、内务先进榜和后进榜。
孙绍祖见到宝玉,连忙行礼。
这是在营地,凡是只论公、不论私,不过众人都知道他俩的关系,不必刻意装作不认识。宝玉坦然受礼,并冲着孙绍祖微笑点头。那比对一般将士多上扬些许嘴角的微笑,已然能够让孙绍祖有一种被贾参将视为自己人的隐秘得意了。
这样就很好。
宝玉冲着孙绍祖点点头:“既然郭大人(兵部尚书)想要了解一些试行的训练方法是否行之可效,孙大人尽管到处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大可直接来问我。”
“下官若有不解,定是要请贾参将答疑解惑的。您先忙便是。”
这样,
就很好。
宝玉从来不怕队友有野心,只怕队友有野心还不聪明,很幸运,贾赦中风之后,大房没人能在辈分上压制宝玉了,敲打一个、拔拉一个,堂兄和堂姐夫如今看着都识趣儿的。
至于薛蟠,那是个没野心也不聪明的,更加好对付,几个月前给过大棒子点破了他做假账、吊着一阵子之后又给了胡萝卜让他供应十三香原料、想必再敲打两次、捧起两次,他也该学乖巧了。
独独剩下一个便宜爹贾政麻烦一些,也被老祖宗压制着、以及被工部琐事、初封爵位的人情往来和十三香进销存账目弄得连睡小老婆的时间都没有了。
至于东府……宝玉对东府一直没啥好感,四妹妹有那样的爹、那样的哥哥,简直活生生阐述了四个字——贵府真乱。好在除非宁国府犯了什么株连九族的大罪,不然等闲也牵扯不到荣国府。而宁国府先前唯一的站队还是站前太子的,和十六一母同胞,真是万幸,其余短处,想必和贾赦差不多,都是些行贿、欺压百姓的实锤,到时候被秋后算账,也死不了。
…………………………
温泉庄子上剩下最后的一些葡萄都送来了,是最最晚熟的品种,还是宝玉小时候托伍毅手下的镖师带回来的种子,能在北地坚持到十月份才结束果期,已然是非常难得,宝玉抽空给贾琏示范了一遍酿造葡萄酒应当如何如何做。
贾琏学得相当认真,要是当年在族学的时候有这份劲头,也不至于一直考不上生员。
宝玉教了一遍,贾琏自己做了一遍。
宝玉点头认可,并说到:“我们有约在先,前五年,葡萄酒的酿造由我的人来监管,我得四分利,这便是我帮你破译方子的价码。然而现在,我也不妨直接告诉琏二哥你,葡萄酒确实能赚大钱,可是我贾瑛并不缺钱,原先只是担心再发生大老爷书房那般的事体,故而说要叫自己的心腹管着葡萄酒作坊……琏二哥,酒坊的死契下人你来挑,管事你来找,我只把二更借你,帮你调/教这些人,叫他们如何懂规矩。最多三年,这三年时间内,你要培养自己想心腹,是真正能为你办事的管事,而不是随便哪个主子威吓几句,就能把你行程告诉她们的无能小厮。三年后,二更不再插手葡萄酒坊的日常生产,只负责验收品质;五年后,酒坊全权归大房所有,届时要不要与薛家继续合作,就看琏二哥你的意思了。”
贾琏听后大吃一惊:“宝玉,这和当初说的不一样,如何五年之后你就不要分红了呢?这是你应得的啊!”
宝玉笑笑:“方子是当初分家的时候就分好的,我便是要收取教会你的束脩,五年的四成利也足够了。”
最后,贾琏坚持五年后宝玉至少也要分一成红利,不然大房余下的方子宁可放着不找宝玉破译。
“那么,届时再说吧。”宝玉依旧是笑笑:这么看来,琏二哥振作的倒是比自己预计快一些。
没有人是傻的。
宝玉现在帮扶贾琏,安知道五年十年后,大房的人会不会觉得这是二房仗势欺人呢?届时,他们会不会觉得五年的红利已经足够了还清破译方子的恩情了,剩下还要继续掏出去的红利都是被逼无奈呢?而老皇帝的寿数……五年后,宝玉相信自己一定有更广阔的舞台,区区葡萄酒的利润,他真的没有看在眼里。要不是为了不让周围人养成不劳而获只指望自己的坏习惯,他也很乐意做个甩手掌柜,翻译完方子就了事——这样的方子,他还有一大叠一大叠的,一点也不稀罕。
而贾琏,则想着芃哥儿才三岁多,虚岁才四岁,五年后才九岁,自己这一房还需要仰仗二房多年,银钱与前程哪个重要?莫说葡萄酒还没出窖,尚且没有完全的把握,就算真的能够让自己这一房日进斗金,可是在权势面前仍旧不值一提,随便哪个权贵伸伸手指就能将酒坊挤兑没了。
两人一派兄友弟恭的谦让,真情是有的,谁也不能否认;
做戏也是有的,两人心里也都清楚。
毕竟,大家,都已经长大了,肩负着更多,所以要考量得更多。
…………………………
腊月初,第一批葡萄酒可以开封了。
薛蟠前一晚正好又来给他姨丈送账册:【只是不知道姨丈怎么眼角老是抽抽?莫不是年轻时候女/人睡多了,现在也要面瘫吧?回头可得提醒表弟一下!】
从贾政院子出去,呆霸王浑然不觉他姨丈已经因为他每旬一次的到来而把书房的汝窑茶具换成了定窑的。
【因为,再碎几个汝窑茶杯,王氏那泼妇就要同自己拼命啦!哼,这王氏,这几年越发不把老爷我放在眼里了,居然敢同我大声小声。简直是岂有此理!哼!哼!我、我、我不同妇人计较!哼!】贾政终于还是轻轻放放下定窑的茶杯,看着从狗爬字变成鸡爪字的账册,捏了捏鼻梁骨,吩咐到:“叫单大管事来一下。”
薛蟠每次都是乐颠颠地走的,他还觉得:【自己这小半年上进多了,妹妹都夸我的字变好看了呢!想必姨丈也只是不好意思夸我,以免我骄傲吧!】
作者有话要说: 晚点二更。
我最近可能吃了醒脑丸、大力丸什么的……
爱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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