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眼神里失去所有光彩的姜雨涵，感觉泪腺已经失去了控制，滚烫的泪珠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打湿了他的肩头。
“要等多久啊？你都已经退出战备序列了，为什么还要急着回去?”
“雨涵，我是军人。”
曲晨轻抚着她的后背，在她耳旁轻声道。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不论到什么时候，我都要时刻待命！”
“呜呜呜……”
姜雨涵闻言哭出了声，俊俏的小脸浮现无助的神色，问道。
“那我怎么办啊，结婚通告也发了，亲戚朋友也都知道了，结果领证前夕新郎走了，我怎么交代啊。”
“对不起，这事我会想办法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曲晨心里疼的就像刀绞一样，紧紧的抱住怀里的姑娘，不停的安抚道。
“我会很快回来的，一定会的。”
二十分钟后，送走失魂落魄的姜雨涵后，曲晨站在雪地里盯着亮起灯光的房间看了许久。
“老大，嫂子这次真的伤心了。”
小李站在他的身后，嘟噜着脸闷闷不乐的说道。
这小子，本以为能过个安稳年，谁知道咋就来了个一级战备。
真他妈操蛋！
“走吧。”
曲晨当然能感受到那丫头的心情，但军令如山不容抗拒，哪怕心中万千不舍，也不能放弃军人的使命。
沙沙沙……
雪花越来越大，落在路边的枝叶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不远处，房间里的灯光熄灭。
曲晨叹了口气，侧身进入车厢闭上了眼睛。
他不敢再看，怕自己会忍不住留下来。
轰……
车子发出轻微的轰鸣声，快速向暗黑驶去。
落地窗前，隐藏在黑暗中的姜雨涵，看着远去的车辆，整个人失去了所有的气力，顺着玻璃瘫软在地，无声的泪水再次从她的脸庞滑落。
……
凌晨一点，曲晨轻手轻脚回到家里，刚想进屋取走行李，却发现老爸老妈还在守着电视打哈欠。
“呦，儿子回来啦，电影看得怎么样？”
王红梅看到儿子的身影立马来了精神，兴冲冲的跑过来询问着情况。
“怎么早回来啦，不再找地方待一会。”
“妈，你想什么呢，我跟雨涵又不是刚认识。”
曲晨无奈的扶着老妈的肩膀，好奇的问道。
“你们怎么还不睡觉，学年轻人守岁啊？”
“嗨，这不是你妈吗，非要等你回来再睡。”
曲正山揉着通红的眼睛，看到他回来之后，关掉电视就欲回房。
“走吧，现在儿子回来了，你也没了念想，回去睡吧。”
“唉！睡觉睡觉，这小子，也太不行啦。”
王红梅似乎很不满曲晨的木讷行为，摆摆手意兴阑珊的回房去了。
这老太太，别看岁数大了，这心却不老哈。
“爸，你等一下。”
眼看老爹也要进屋，曲晨赶忙喊停他的脚步，拉着老头往厨房那里串了串。
“咋啦，还弄的神神秘秘的。”
老曲一时间没搞懂他要干什么，刚想调侃两句，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丝熟悉的味道，迟疑道。
“你小子不会是又要半夜偷跑吧。”
“嘿……”
曲晨笑出了声，挠挠头尴尬的拍马屁道。
“不愧是亲爹啊，你猜的真准。”
“啊！”
老曲惊呼一声，察觉到失态后，赶忙侧身看看外边，确认没人发现后，压低了嗓门不满道。
“你小子玩真的啊！？”
“到底怎么回事，一次又一次的这样搞，你爹就是再抗造也禁不住三个人的轮番进攻啊！”
老曲想起上次半夜出走的事，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好家伙，如果不是有血缘关系在，那天老头老太太都能把他活埋了。
“爸，这次不一样。”曲晨想了想，提醒道：“你明早看看新闻，兴许会有报道。”
“我去！！”
“真要打仗啊！”
老曲激动的好悬没蹦起来，抓着儿子的手，吓得脸色都变了，急躁不安的询问道。
“你这都大校师长了，应该不用上前线吧。”
“儿子，虽说你当了英雄咱全家都光荣，爸也替你骄傲，可你千万不要逞能啊。”
“哎呦，爸，你想什么呢。”
曲晨赶忙喊停他的臆想，故作轻松的宽慰道。
“没事的，八成打不起来，咱就是过去摆摆样子吓唬吓唬他们。”
“真的啊？”
老曲显然有些不信，眼神中充满了质疑的神色，担忧道。
“不管打不打，你都要注意自身安全。”
“还有啊，雨涵那边你交代好了吗，人家姑娘都已经空出时间做好一切准备了，你可别拍拍屁股就走，伤了人家的心。”
“行，我知道了爸。”曲晨敷衍式的回一句，低头一眼手表，估算着直升机应该到了，赶忙推脱道：“时间差不多啦，我要走啦。”
“哎好，一定要注意安全。”
老曲极为不舍的紧握着儿子的手，一遍又一遍的交代着。
常年关注军事节目的他，怎么可能会听信儿子的忽悠。
老头心里比谁都清楚曲晨如今的地位，能在大年夜喊他回去，说明局势已经到了即将失控的地步，随时都有可能开战。
吓唬吓唬？骗鬼去吧。
“行了爸，你回去睡觉吧，我们走了。”
门口，曲晨拦住了老头的脚步，不想让他再往外送，毕竟老妈还没睡呢，再让她发现了，肯定又要大哭一场。
“好吧，你们小心一点，千万千万要注意安全。”
老曲满面愁容，心里纵有万分不舍，却始终不敢说出那句留下的话语。
他怕影响了儿子的心态，造成更大的隐患。
“行，知道啦，你回去吧。”
曲晨松开老爹的手，转身就欲离去。
“等等，等等儿子。”
临别之际，老曲头喊停他们的脚步，神色匆忙的招呼道。
“等一下，我马上就来。”
说罢，老头连鞋都没顾上穿，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急匆匆跑回房间。
不消多时，老曲头折身回返，手里捏着两个厚厚的红包，递给二人，老头强撑着露出笑容，说道。
“儿子，小李，新年快乐。”
“这……”
接过红包，曲晨鼻头一酸顿时语结，深深的看一眼老爹，他那深邃的目光中涌现点点泪花。
侧身抹了抹湿润的眼角，这家伙突然屈膝下跪，冲着老爷子磕头道。。
“爸，新年快乐，儿子给你拜年了。”
“叔，新年快乐，给您拜年了。”
小李有样学样，也跟着跪在曲晨的身后，给老爷子也磕了个头。
不为别的，这几天在曲家的日子他过得很开心，老爷子一家人都很亲切，没把他当下属外人看待，就凭这一点，拜年磕个头不犯毛病。
“好好好，新年快乐。”老曲也红了眼眶，站在门口挥挥手，催促道：“快起来吧，时间差不多了，走吧。”
“爸再见！”
曲晨起身就走，他不想看到老爷子流泪的模样。
“叔，你进屋吧，有时间我请你去我们那边玩。”
小李走在最后，冲老头摆摆手，拎着箱子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