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微还是有些没缓过神来,她伸出手,紧紧揪着谢砚礼的衣衫,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抽抽噎噎道:“刚刚真的吓死我了,我好担心你……”
要是谢砚礼刚才真的出了事,她又该怎么办……
谢砚礼环抱着她的手收得更紧了些,继续哄道:“别怕别怕。”
他微微垂首,闻着她发间传来的清香,心绪也渐渐平和下来。
两人就这么抱着,一旁的春哥儿已经看呆了。
他虽然是小孩,但是也看得出来,父亲母亲的关系一向是很冷淡的,晚上甚至都不睡在一起。
但是现在,他们居然抱在一起了!
春哥儿用力揉了揉眼睛,想确定自己有没有看错。
睁开眼,还紧紧抱着呢!!!
啊啊啊啊!好想叫二弟和三弟都过来看!
此时另一边。
齐王也收到刺杀失败的消息,儒雅的面容瞬间变得极度扭曲。
他猛地停下脚步,一拳重重地砸在身旁的桌案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动了几下,茶水溅出些许。
“一群废物!”齐王咬牙切齿地怒吼道,声音在空旷的屋中里回荡。
他找来的两个黑衣人是天渊阁最顶尖的两个杀手,但竟然都没有伤到谢砚礼半分!
前来回禀的侍从颤声道:“原本差一点就要得手的,一个刺客临死前朝谢世子射出了枚暗器,但是没想到……”
“什么?说啊!”齐王怒吼道。
“没想到谢世子居然在里面穿了锁子甲护身!暗器这才没伤到他。”
齐王眉头紧皱,“他赴诗会,为何要穿锁子甲?”
他心中猛然一沉,没想到谢砚礼竟然谨慎到了这个地步。
其实他一早便料到,谢砚礼没那么好杀。
但这次就差那么一丁点,让他实在是不甘心!不甘心啊!
齐王他的双手紧紧握拳,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冷声吩咐道:“谢砚礼如今在哪?带路!”
现在刺死失败,他必须要尽快摆脱自己的嫌疑。
谋反的事情可以继续徐徐图之,但是刺杀的事情绝对不能败露,更不能让谢砚礼起疑心。
若是传了出去,自己在朝堂之上,在世人眼中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很快,齐王匆匆赶到小花园。
“砚礼,你没事吧!”齐王一到跟前便高声喊道,那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关切与气愤。
他面色涨得通红,神情中满是愤怒,“本王与你不过分开片刻,竟有人如此胆大包天,敢在本王的王府中行刺!这还了得!”
齐王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到男主跟前,装模作样地上下打量着谢砚礼。
见谢砚礼安然无恙,这才似松了一口气般说道:“所幸砚礼你吉人天相,未曾受伤,否则本王可真是难辞其咎啊!”
齐王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侍从们怒喝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立刻去给本王彻查此事,定要将那幕后黑手揪出来,本王绝不轻饶!”侍从们赶忙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紧接着又满脸歉疚地对着谢砚礼道:“砚礼,你且放心,在本王的王府出了这等事,本王定会还你一个公道。本王这就吩咐下去,增加护卫保护,今天再不会出什么差池了。”
秦九微此时已经整理好情绪,从谢砚礼怀中出来了。
她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齐王表演,心中冷笑。
若不是她知道真相,恐怕也会被齐王这副情真意切的样子蒙骗过去。
谢砚礼也察觉出不对,但面上并未表露出来,只是微微拱手道:“那就有劳王爷了。”
此时一个侍从有些慌张地走近,他刚才一路小跑过来,此时额间满是冷汗。
“王爷,府上来了一位贵客,说想要见您和谢世子。”
秦九微眉头皱起,贵客?什么贵客?
花园。
齐王深受先帝宠爱,给他御赐的院子也是极大的,处处透着精致与奢华。
诗会在锦华园,这是齐王府最大的一处花园。
秦九微跟着谢砚礼和齐王一起来到诗会。
大梁民风开放,虽也有男女之大防,但只要不是私相授受,正常的交流说话讨论诗词都是可以的。
此时花园中虽有不少来赴诗会的人,男男女女聚在一起,但并不显得拥挤。
见谢世子来了,不少贵女立刻激动起来,轻摇着团扇,有些害羞地望着他。
同时,也有不少打量的目光落到秦九微身上。
但秦九微并没有理会,抬眼四下张望着,但并没有看到记忆中那抹熟悉的身影。
刚才一个侍女跟她说,长公主要见她,她才愿意跟她走。
现在想来也是齐王的算计,用她的离开,引谢砚礼到僻静处到暗杀。
竟然把她也算计进去了。
想来,长公主不过是齐王引她离开的诱饵罢了。
但秦九微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前世,她出入宫中,受人欺凌,长公主帮了她许多。
两人性情相合,从此便结为好友,长公主每次入宫都会去寻她。
可是后来,长公主难产,母子二人全都没留住。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春哥儿眉梢挑起,不禁问道:“母亲你在找谁?”
母亲之前一直都非常从容沉稳,但现在却有些慌张和焦急,他还是第一次见母亲这样。
秦九微朝他弯唇浅笑,含糊道:“在找刚才说的那位贵人。”
“贵人?”春哥儿转头一指,“不是在那吗?”
秦九微顺着方向看过去,瞳孔猛地紧缩,眼中满是震惊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