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不好的预感
高明玉带着宝玉买了糖糕和一些糕点，又去了脂粉铺子买了些胭脂水粉。
她想看看，自己做出来的，与铺子里卖的哪个好。
“主子，你这买的也太多了，我们两个也拿不了啊。”
高明玉把这条街上有名铺子全都买了一遍。
“不用我们拿，让他们送到府中去就成，逛了一圈有些饿了，去吃点东西。”
她写下地址，带着宝玉来到楚湘斋，找了二楼还算僻静的角落。
这里不算显眼，但是却能将楼上楼下人的动作尽收眼底。
高明玉非常满意这个座位，要了几道菜，单手支着下巴，手指在桌子上有意无意地点着。
对面好像是茶楼，因着街边小贩的吆喝声太大，他便扯着嗓子喊。
以至于，坐在窗边的高明玉也能听到。
他正在讲一对苦命的恋人，度过重重难关，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
因着她刚经历过，她知道有情人终成眷属有多难。
话本总是假的，安慰着为情所伤的人，或者给憧憬爱情的人一些美好的想象。
宝玉显然听进了，听到最后她竟哭了起来。
“他们真是太不容易了，阿楠最后冲破蛊虫的压制，想起他恋人的那段，实在太感人了。”
这话本子高明玉小时候最喜欢看，经常在教习先生的课上偷偷地看。
每每被逮住的时候，她撒个娇就能放过她。
高灼堂对她的期望也不大，只希望她能识字认书，也不求她考取功名。
高明玉瞧着宝玉如此伤心地模样，本想用都是假的这种话来安慰她。
又怕她听了实在太伤心，最后还是婉转地说:“他们最后不是在一起了吗？这算是上天对他们的考验，经历过这些事情，他们的感情只怕比铁还要坚硬。”
她从怀中掏出绣帕帮宝玉擦着泪。
她没注意到，在茶楼的角落里，谢兰璋正盯着她。
方才那个故事他也听见了，并且觉得熟悉。
只是最后中蛊之人恢复了记忆，他却还被困其中，不得其解法。
他去找了空桑大师，他也对体内的蛊虫无可奈何。
逐风从衙门回来，见他坐在那里发呆，喊了他几声。
“主子，事情已经办妥了，您现在是回府，还是去找苏姑娘？”
谢兰璋望着高明玉对他摇了摇头，“哪都不去。”
逐风瞥了一眼，便立刻会意，禁言守在旁边。
待到高明玉带着宝玉离开，逐风以为他会跟上，可他还是坐在这里一动不动。
说书先生新的故事也告一段落，就在他说起第三段的时候，谢兰璋总算是回过神来。
“把他带回去。”
他冷扫了一眼说书先生，不等逐风回应，起身离开这里。
高明玉吃到美食后，心情也好了不少，带着宝玉又逛了一会，二人打道回府。
……
苏娇娇来到衙门，见到被管着的掌柜，他满身是伤，奄奄一息地趴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竟敢对你动刑！”
她快步上前将掌柜扶起来，皱着眉头低声喝道。
掌柜伸出手想要摸她的脸，被她偏头躲开。
“若依，我时日无多，恐不能再护着你，你在谢兰璋身边要多加小心。”
掌柜黯然神伤地说道。
哪怕知道她的心上人不是自己，哪怕在死前都不让自己碰一下，他还是希望她能平安。
“我去求谢兰璋，我让他放了你。”
苏娇娇不忍心看自己的旧友变成这幅样子，若是他死了，这京城中便真的只有她自己了。
掌柜伸手抓住了她，瞪着眼睛着急地说:“万万不可，我认罪才能保全你，切莫让他们怀疑你。”
他摘下苏娇娇头上的簪子，划破他肚子上的一块肉，里面有一块很小的玉石。
“我在京中这么多年，也养了一些手下，若是你遇到危险，拿着去找他们，他们会保护你的。”
掌柜将那带血的玉石塞进她的手里，还没多说几句话便咽气了。
苏娇娇偷溜进来，不敢在这里多留，收好玉石便离开了。
她神情恍惚地回到国公府，正好撞见了从府外回来的谢兰璋。
“娇娇，你怎么了？”
被他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中的玉石差点掉出来。
还好她抓得紧，瞧着他关怀的眼神，苏娇娇又想起，他丢下自己不管不顾的背影。
放声大哭起来，“兰璋，你为何丢下我不管，你不是说会好好护着我，若是你对我没情了，烦请你早点说，我也不会在这里碍你的眼。”
她的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接连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
瞧着她这副神情，谢兰璋有些厌烦，但他知道自己的清晰不对。
他伸出手把她揽进怀里，哄声说道:“对不住，日后我定会好好对你，绝不会发生今天这般事情。”
苏娇娇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直到哭够了才松开。
望着她红肿的双眼，谢兰璋心头有些愧疚，只是愧疚再无其他的情绪。
不止是他发现了，就连苏娇娇也发现，他对自己越来越冷淡。
他们马上就要成婚了，只要再等上些时日，成婚之后，一切都会好的。
……
“爹，我想娶明玉为妻，我想请你和我娘去高家求亲。”
莫青寒回到府中，直奔莫首辅的书房，旋即跪在他的面前。
首辅被他这阵势吓到了，放下手中的笔，气冲冲地来到他的身前。
“啪”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莫青寒整个人的身子一偏，随后他又重新跪好。
“你知道你再说什么吗？高明玉她被世子退婚，又发生那些事情，你娶了她，是想让我们莫家成为笑柄吗？”
莫首辅气得手都在发抖，红着眼睛怒吼道。
“外面的流言都是假的，退婚也是谢兰璋的错，从始至终她都是受害者，为何都要她来承担这一切！”
莫青寒情急之下喊了出来，随即又挨了一巴掌。
“不可能！就算你要娶也是娶个门当户对，家世清白的女子，不然我不同意。”
他如此决绝，莫青寒点了点头，只说了声“好”便转身离去。
望着他走前的眼神，首辅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