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直觉不妙
宫女还躺在大殿中央，抬眼便能看到。
高明玉皱了皱眉，这宫女她见过，正是在御膳房外泼她一身水的人。
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察觉到有道目光，抬头便对上谢兰璋的视线。
显然他也觉出不对劲，她抿了抿唇，随后移开目光。
高灼堂察觉身后人不对劲，扭头低声问道:“怎么了？”
“爹，我有些不舒服。”
高明玉感觉到胃里翻江倒海，她想要吐，这里实在太闷，她有些喘不上来气。
瞧她难看的脸色，高灼堂环视四周，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若是宴会还在继续进行，就让她离开了，但是出了这档子事，谁离开谁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虽然不清楚高明玉如何惹怒庄妃，更不能让她离开。
“你先忍忍，等这件事结束后，我就带你去医馆看大夫。”
高明玉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我没事，爹你别担心。”
谢兰璋一直注意着这边，趁着没有注意，他来到高明玉的身边。
“你怎么了？”
看到他的身影，高灼堂支支吾吾发不出话来。
谢兰璋也不管他，只盯着高明玉。
“我没事，谢世子，这个时候还是莫要过来的好。”
高明玉挺直脊背，往后退了几步和她拉开距离。
望着她的动作，谢兰璋的心脏像是被人抓了一下，泛着疼痛。
他忽然想，若是他们两个还有婚约，他是不是就可以站在她的身边。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被他骂回去了。
谢兰璋眼神变得冷漠，往她身旁迈了一小步，“你还记得这宫女，捡水盆时从袖中掉出来的东西吗？”
经他提醒，高明玉仔细想了想，当时他们都没太注意。
现在想来，她慌张或许不是因为打翻水盆，而是袖中的东西掉落出来。
只是她不明白，他为何要提这件事，和宴席上宫女的死有何关系。
待她要询问的时候，外面匆匆走来几名宫女和太监。
“今日是你们在御膳房当值？”
宫女和太监异口同声地回了句“是”。
“今日的菜食都是谁做的？”
跪在最前方的宫女和太监用膝盖往前走了几步。
“回陛下，是我们四个做的。”
太医这时重新回到殿中央，“陛下，查清楚了，这药是下在了笋丝瑶柱羹里。”
众人望过去，只有庄妃的桌子上有这道菜。
“陛下，这时庄妃娘娘特意吩咐的，说是她想这道菜想的紧，所以今夜让我们给她做一道。”
怕皇上动怒，御膳房的宫女和太监趴在地上，带着哭腔地说道。
庄妃怒拍桌子站起身来，“血口喷人！我何时这么说过。”
话罢，她朝着皇上跪了下去，“陛下明鉴，臣妾平日是有点小性子，但也不至于在宴会这重要的场合使啊。”
她的声音因为方才哭过，有些沙哑。
高明玉和谢兰璋两人还盯着躺在地上的宫女。
他们两个都察觉不对劲，但就是说不出来原因。
“皇上，有人要害臣妾，她是故意这么做的，若是臣妾喝下这碗羹，躺在地上的便是臣妾。”
庄妃委屈的声音响彻大殿，众人只感觉到一阵阴风。
谁也未曾想到，好好的宫宴，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
“你先起来吧，朕定会为你查明真凶。”
得了皇上的话，庄妃嘴角闪过一抹邪笑，随后被宫女扶到椅子上，虚弱地靠在扶手上。
“你说是庄妃娘娘的吩咐，你可认得是何人告诉的你？”
宫女摇了摇头，“奴婢也是听小为子说的，她这么说，奴婢便就这么做了。”
不多时，侍卫回来了，“陛下，小为子不见了，属下命人在宫里搜了个遍，都未见他的身影。”
皇后在旁边皱了皱眉，“怎会如此？昨日本宫还见过他。”
“你在何处见过他？”
皇后瞥了一眼庄妃，“在御花园，当时他在修剪梅花。”
庄妃擦了眼泪，狠狠地看向坐在一旁的仪妃。
“若是没记错，小为子应当是仪妃妹妹的人吧？”
不安地感觉愈来愈烈，高明玉看向仪妃的事，发现她正看向自己。
她心里咯噔一下，突然明白过来，自己为何会慌张不安。
她下意识地看向谢兰璋，他正凝眉，神情凝重地盯着庄妃，显然他也明白过来。
“不错，不过我确实几日未见他了。”
庄妃根本不听她的话，冷声质问道:“仪妃妹妹，你为何要这般害我，莫非我这羹里的毒也是你下的？”
仪妃面色波澜不惊，凝视着她的脸，淡笑一声，“事情还未查清楚，姐姐为何如此笃定是我下的？”
“你让小为子假传我的命令，为的就是好给我下毒吧？”
“这宫宴菜品复杂，若是没有单独的一道菜，你的人如何能下手？我说的可对啊，高姑娘？”
她喊出名字的时候，高明玉头皮发麻，殿中明明烧着炭火，可她却觉得自己身着单衣，立于极寒之地。
骨子里就透着寒冷。
高明玉从高灼堂身后走去，跪在那群宫女太监之间。
“民女不明白，娘娘所说何意。”
她的声音不卑不亢，脸上并无半点心虚。
庄妃见她如今这样还毫无惧意，冷哼一声，“我的人今日见你从仪妃宫中·出来，便去了御膳房，这作何解释啊？”
尚珠急了，“绝对不是明玉下的手。”
侯夫人怎么也摁不住她，承远侯瞪了她一眼，她像是没发现。
“陛下，娘娘，我与明玉一同拜见的仪妃，又是一同出来的，我可以为她作证。”
皇上挑了挑眉，“你是何人？”
承远侯叹了声气，上前躬身行礼，“回陛下，这是微臣的女儿尚珠。”
“原来是你啊，你当真要为帮她作证？”
皇上轻笑着问道。
尚珠不明白她的意思，正要开口的时候，身边的高明玉抓了下她的手。
她不明就里地瞥了一眼她。
“陛下，民女绝对没有毒害庄妃娘娘，我与仪妃娘娘也不过是初识，只聊了几句，便从寝宫离开。”
高明玉听出皇上的意思，这件事绝对不能让尚珠掺和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