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氏，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林焦氏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靠着她的芸娘明显感觉到她从骨子里透出的寒意，“娘...”
“我说的什么话？”桑巧云瞪着眼睛，很是无辜，“我说的是大实话呀。”
“娘，二弟三弟参军已经十几年了，这么多年都没有音信，你莫不是认为他们还能活着回来吧？”她好像是在嘲弄林焦氏的痴心妄想。
若是放在平日，林焦氏并不想和她多计较。
可如今是年节，本就是不兴说丧气话的时候，可桑巧云却口口声声的咒着她的两个儿子，林焦氏怎么能无动于衷呢？
她猛地站起，食指指着桑巧云，“桑氏，当初就是你逼得我两个儿子去参了军，如今竟还这么咒他们，你怎能如此恶毒？”
林桑氏嗤笑道，“我逼？娘，您说话可得摸着良心呐。”
“参军那可是朝廷下的令，您若是心疼，倒是拿出银钱来啊，只要交足了钱，您两个儿子也不用去参军。”
“三个儿子里总要有人去参军，不是二弟三弟，就是永海，怎么？永海去参军，您就不心疼了？”
“永海，你听到没啊，你娘希望你去参军呢，把她最宝贝的两个儿子换回来。”
“你就是娘不疼爹不爱的...”
林永海此时在门外和花晨花午说这话，林正孝和林正义也在一旁。
听到屋里传来的桑巧云的声音，林永海拧紧了眉。
花晨花午面面相觑，“舅舅，你要不要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林永海微不可闻的叹息着走进正房，花晨花午、林正孝林正义跟在他身后。
他刚进入正房，就见桑巧云猛的窜到他面前，上蹦下跳的说，“林永海，你娘让你去参军，让你去死呢，你个没用的，你今年就去参军，抛下我们孤儿寡母的，去找你那两个弟弟去。”
她的声音太尖锐，太有穿透力，花夕的眉头紧紧的皱成一个‘川’字。
林永海抬起眸，看向林焦氏，声音嗫嚅不清，“娘...二弟三弟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你...”林焦氏气得胸口上下起伏，却憋不出什么话来。
桑巧云听了林永海的话，立刻挺直了胸脯，像一只斗气昂扬的母鸡，她踱到林焦氏面前，两手插在腰间，“老不死的，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想着替你那两个死鬼儿子存聘礼呢。”
“这都多少年了，就算他们回来了，三十好几的年纪，说不得少只胳膊缺条腿的，还有谁家姑娘敢嫁给他们？”
“有这个银子不如给你两个亲孙子留着，将来给你们找两个可人的孙媳妇...”
林焦氏心口郁结在这一瞬间爆发，竟生生的气晕了过去。
“娘。”
“外婆。”
房中一阵骚乱，芸娘和花夕慌乱的将林焦氏安置好，桑巧云只是冷眼看着。
替林焦氏掖好被子，花夕转过身来，厉色看向桑巧云，却见她一脸的不以为意，甚至还透着洋洋得意，好像这一场战斗她胜利了，是多么荣光的事情。
花夕熟稔的对花智勇说道，“爹，你驾车去县里请袁捕头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