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舒雨和王燕的搀扶下,我一步一步向着那个院子走去,心里面却是忐忑不安,不知道见到师父和师叔会怎样,师傅她老人家会不会原谅我,希望过去了这么久,师傅她老人家的怒气早就消了,我不想依靠祖师爷的训令重回宗门,我想取的师傅的原谅。
终于挨到了门口,看守门户的游神感觉到我的到来,早已经回去报信去了,我不敢放肆,早早的就趴在门前静候这师傅的消息,至于为什么趴着,那是因为我倒是想跪来着,但是一只腿打着石膏不能打弯,所以我只能趴在门口,尽管这姿势不好看,舒雨要不是强行忍着,只怕都要笑出来。
一道声音传进我的耳鼓,是门口的鬼魂说的:“你还是快走吧,主人的气可是还没消呢,刚回来的时候就下令说不让你再进这个门了。”
我点了点头,心中一阵苦涩,但是却不敢离开,如果这一次离开了,将来哪里还有脸再回来,我这是负荆请罪来了,如果就此走了岂不是让人笑话了,也对不起师傅对我的一番栽培之恩,所以我只能拱着屁股趴在雪地里,也顾不得雪地里有多脏。
报信的游魂回来了,悄悄地告诉我,说师傅知道了我回来的消息,只是应了一声,便在没有动静,可没说让我进去,看来这气还没消,当然没说让我走那就有希望,所以我一定要坚持下去,趴在雪地里心里面还在胡思乱想,不知道师叔在不在,在的话想必应该正在劝解师傅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到了下午的时候,天空开始飘起了小雪夹着雨,冷冷的北风鼓着劲的吹,灌的人脖子里凉透了,特别是我趴着衣服都已经湿透了,寒冬下已经开始想要结冰,纵然有元气护身,但是我还是感觉到很累,差不多已经冻得麻木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师傅还没有消息,我还是坚持着,舒雨和王燕劝了我几次,甚至于跪倒求我却不能打消我对师傅的情分,我苦苦的等待着,等待着师傅开恩,慢慢的雪大了,天地变得一片苍白,我都开始冻僵了,趴在雪地上动也动不了,天色越来越暗,也许很快就要黑天了。
“刘刚,咱们回去吧,你都快冻僵了,你那狠心的师傅还是不出来也不让你进去,在这样下去你会冻死的,你本来就伤还没好呢——”王燕心中不忍,跪在地上扶着我,略带着呜咽和怒气。
“是呀,刘刚,咱们回去吧,你别这样了,看得我们心疼。”第一次舒雨和王燕说相同的话,有相同的论调,可是面对她们的劝解我却只能摇头,我能走吗,不能走,一旦这一次走了,将来就再也不能回来了,我自己也没脸回来呀。
却不知此时在屋子里,师叔也正在和师傅较劲,面对师傅的冷漠,师叔火气很大,指着师傅的鼻子发着火:“我说你心也太狠了吧,刘刚这小子回来知道来拜望你,那就证明他心里还有你这个师傅,还有彭祖一脉这个宗门,况且如今他是咱们彭祖一脉第六代唯一的传人,当时这孩子也就是一时心气不对,你哥当师傅的还真和他一般见识呀,你看看这孩子都要冻僵了,你——”
只是师傅盘坐在太师椅上却没有半点反应,任凭师叔如何大喊大叫也无济于事,最后把师叔逼急了,索性冲着师傅啐了一口,转身出来,径自走到门口,上来就要拉起我,却不经意间看到了我的伤口,那一根根的钢钉露在外面,让师叔脸色一变:“你小子这是怎么弄的,怎么会这么严重,快起来说话,我让你起来你听见没有——”
“刘刚,你就起来吧,你师叔不都说了让你起来了吗,我求求你了。”舒雨都要忍不住要哭了,却如何也劝不动我。
我不敢起来,没有师傅发话,我怎么能够起来,对于师叔的好心我只能苦笑:“师叔,我如今还是代罪之身,师傅不说话我怎么敢起来,师叔你的心意我知道了,就不要劝我了。”
师叔几次要拉我起来,奈何我心智坚韧,师叔屡屡不曾的手,最后气的师叔指着我大骂不已:“你这个混蛋小子,你都这副摸样的了还给我逞强,你和你师父一样都是茅坑里的石头,你们——你们这是要气死我呀,哎——我再进去找你师傅。”
话音落下,师叔无奈的又转了回去,进了门就对着师傅发了脾气:“姓龙的,你徒弟可是受了伤的,伤的可着实不轻,你要是还有点人性,就赶快让你徒弟进来说话,要打要罚也不能这样糟践这孩子,你要是这样无情,可别说我这个当师弟的不认你这个师姐。”
师傅豁然睁开双眼,瞪着师叔半晌,才冷哼了一声:“闭嘴,你还知道我是你师姐呀,我不但是你师姐,还是掌教,你要是再敢对我这样说话,信不信我连你也罚。”
师叔脸色一变,眼中蹦出一丝精光,一心的怒火正要说话,却不想师傅忽然叹了口气:“算了,你让这小子进来说话吧。”
正憋足了劲的师叔这一下吧话都给憋了回去,差点上不来气,竟然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只是望着师傅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却听师傅啐了一口:“瞧你这德行,我说的话没听见呀。”
师叔应了一声,这才赶忙出去将我拉住,一脸的心疼的道:“行了,小子别在这趴着了,赶快进去说话吧,你师父发话了,进去记得可别犯犟,多给你师傅说点好话,你师父一高兴不就原谅你了,你这小子呀,真是不让人省心。”
第四百四十六章 换骨丹
师傅淡淡的看着我,吓得我不敢抬头,只急的师叔不断地冲我使眼色,可惜我确实看不见,也不知多半晌,师傅才冷哼了一声:“你还回来干嘛,不是挺硬气的要退出宗门吗。”
见师父说话,我才松了口气,尽管师傅语气不善,但是能让我进来就证明师傅心里活动了,我哪还敢迟疑,赶忙恭声道:“师傅,弟子年幼无知,对不起您老人家的教诲,不管怎么样,我刘刚生是彭祖一脉的人,死是彭祖一脉的鬼,弟子不敢稍忘师傅的教诲,还请师傅原谅弟子的莽撞。”
师傅冷哼了一声,脸色微微的缓和了一下,这才沉声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这次要不是祖师爷允许,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原谅你的,行了,以后该怎么做你自己知道吧。”
我赶忙点头答应,心中算是松了口气,终于是雨过天晴了,师傅心中其实生气多过责怪,所以也就很快揭过去了,只是不知道师傅怎么知道祖师爷的话的,不过多半是祖师爷曾经传讯师傅吧,不管如何,我心中最大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你这一身的伤是怎么弄的?”虽然一直生我的气,但是不代表师傅不关心我,片刻之后师傅还是忍不住要问个仔细。
略一沉吟,我将与金蝉子的争执说了一遍,听的师傅脸色阴沉,直到我说完,师傅和师叔对望了一眼,齐声冷哼了一声,却听师叔啐了一口:“王八蛋,仙界的这些东西拿着咱们人间的人根本就不当人,万物为诌狗,人畜皆蝼蚁,还真以为仙界有什么了不起呀,都多久不曾有人成仙了,这还不知道,也就是葛洪走了这错路,其他的至尊哪一个不是奔着神位去的。”
听师叔的口气,好像对仙界很了解的样子,我不由得呆了呆,迟疑了一下道:“师叔,你说的这样明白,难道对仙界还有了解不成?”
“祖师爷当年虽然没有度过九九雷劫,但是一身战力也足以笑傲仙界了,当年便曾经强行踏足仙界,在仙界搅起过一片风雨,仙界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听师叔说起,我还真不知道原来祖师爷当年祖师爷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果然不愧的最后一位成为至尊的,这天地大变,被天道所压制,祖师爷还能成为至尊,那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
师傅却没有多言,只是静静地闭着眼睛,半晌,却忽然睁开眼睛,径自望着我:“刘刚,花娟娟在哪里?”
我不由得一愣,心中一阵畏惧,莫不成师傅还要揪住花娟娟不放,我正要解释些什么,却听师傅哼了一声摇了摇头:“你少给我转那些歪心眼,我不想再管你和花娟娟那点破事,我只是想这金蝉子一身修为却不知我们能够对付得了的,想要对付他,就必须要有几个近乎至尊的人,与其约请别的宗门的人,倒不如吧花娟娟找来,也算是让她为宗门尽一份心,当然总是要约请别人的,不过这却要从长计议,毕竟没有人愿意得罪仙界的人。”
松了口气,这才将提起的心有放了回去,不敢去看师傅,低声道:“师傅,不瞒您说,花娟娟在我家里等着,她不敢来和您见面,至于对付金蝉子的事情,我心中已经有了主意,花娟娟算一个,还有一个师傅也知道,师傅当应该记得东江市的那个千年尸王吧,我在南方遇到她了,了解了她许多事情,他并不是弑杀的那种人,而且很愿意帮咱们——”
哪知道话音未落,师傅却怒哼了一声:“胡说八道,妖魔鬼魅难道还有善良之心不成,你不思击杀也就罢了,难道你还想与妖魔为伍,为天下公敌不成。”
师傅眼光烁烁的望着我,怒气不断翻腾,吓得我心里一哆嗦,忽然想起了什么,赶忙低声道:“师傅,这事情祖师爷也知道,而且祖师爷也没有说什么,还帮了黄静怡一次呢。”
这一次换做师傅发呆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我:“你说祖师爷也知道那个千年尸王,也没有反对你和千年尸王搅在一起?这怎么可能,祖师爷一向是嫉恶如仇,怎么会见到千年尸王不将他斩杀了?你倒是给我说一说怎么回事。”
哪知道话音方落,却有一人忽然间从门外走了进来,待我定睛一看却正是黄静怡,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两部走到我师傅面前,不等师傅师叔做出反应,便如古时候的仕女一般做了个万福,轻声道:“小女子黄静怡见过龙掌教。”
师傅脸色一变,和师叔猛地长身而起,一身气劲激荡,死死的盯着黄静怡,眼看着就要出手,我心中一慌,赶忙呵斥黄静怡:“黄静怡,你还楞着干嘛,还不快将祖师爷帮你的事情给我师父师叔说一遍,难道还用我帮你说呀。”
黄静怡看了我一眼,忽然轻轻一笑,从内心之中并不在乎我师父师叔,对他们的恭敬也不过是看在我的脸上而已,此时被我呵斥,只是微微一笑,便轻轻地将祖师爷的事情说了一遍,弄得师傅和师叔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不过既然祖师爷都认可了黄静怡,师傅师叔也没有多说。
待黄静怡说完,师傅轻轻点了点头:“这下子就好了,前两日乘风真人也到了曲阳,我们见过一面,曾经说起你的处境,乘风真人愿意全力相助,我便再去探探乘风真人的口风,只要乘风真人肯出手相助,加上花娟娟,金蝉子不足为虑。”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师傅没呆多久,就把我撵回了家,自已去找乘风真人商量事情,其实对于仙界的金蝉子,师傅还是蛮看中的,这其中并不单是金蝉子的问题,还有何仙界的关系,尽管对现象界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一旦金蝉子陨落在人间,仙界又怎么会就此善罢甘休,到时候一定会搅起事端的。
我无奈的有赶回家里,不过一进门就被父亲给训斥了一顿,瞧我这一身弄得,只是听到我去拜望师父,父亲这才没有多说,只是嘱托我们早一点休息。
待父母亲都安歇下来,在我的房间里花娟娟和黄静怡都在,三个人好好地商量了一番,至于乘风真人不肯奢望,有的话更好,要是乘风真人不愿意相助,那我们也要有自己的打算,而且我的主意最后还是打到了祖师爷身上,这是最后的后手了。
折腾了多半夜,我们终于算是拿出了主意,其实也没有多大花样,就在郊外选了一处风水地形,我们掌握主动,自然是让一切都有利于我们,花娟娟借助风水在哪里布下大阵,又让黄静怡加强了一下,准备将金蝉子引诱到这个大阵之中,到时候借助大阵之力困住金蝉子,就算是只有花娟娟与黄静怡,也足以借助大阵将金蝉子压制的死死的,至于金蝉子那是一定会按照我们的安排来的,因为他要就会他的妻子,碧落仙子已经被我安排在大阵之中,困于雷劫之中,只要金蝉子敢莽撞出手,就可能瞬间让碧落仙子化为乌有,九九雷劫阵可不是那么好破的。
将这个消息通知了师傅,而师傅也带回了好消息,乘风真人答应相助,这却起源于乘风真人的师尊,便是被仙界所害,这个因由并没有多少人知道,要不是乘风真人自己说出来,我们还真不知道呢。
第二天一早,当我从昏睡中醒转过来,却是王燕和舒雨一起来叫我吃饭,本来我也没有多想,只是到了小餐厅的时候,才注意到父母亲的脸色都有些古怪,再看看桌子上的两种早餐就明白了,估摸着是王燕和舒雨又在较劲,不过我从心底不太看好舒雨。
这一顿饭吃的很难过,这都是因为舒雨做的那些东西,就连我父母看着舒雨娇俏的摸样,那副讨好的样子,难吃的话也说不出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最后父母还是违心的说好吃,既然好吃舒雨就一个劲的劝我们多吃点,结果——
我和父母不得不将所有的早餐全部吃掉,这也导致我们吃撑着了,父母埋怨的看着我,然后匆匆的去上班了,而我却直奔郊区我们选好的那处地方,师傅说今天再次碰面,商量一下具体的应对之策。
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师傅和师叔依旧只穿着单衫站在凌冽的北风之中,丝毫不见的寒冷,远远地乘风真人如仙人一般真的乘风而来,远远地看到我就不由得哈哈大笑:“好久不见了,小兄弟,最近听闻龙掌教说起,小兄弟受了伤,所以我才关山万里赶来,一方面是相助,一方面却是来为小兄弟送药的。”
说话之间却已经到了我的面前,朝我打了个道辑,一只手伸出,手中托着一个小玉瓶,有一股香气轻轻溢出,乘风真人一声轻笑:“这是换骨丹,对外伤骨伤最有神效,我看兄弟的伤势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只要服下这颗神丹,理当该能痊愈了。”
我倒是没有迟疑,伸手取过换骨丹,便将丹药吃了下去,一股暖流流淌而过,登时全身感觉一股舒泰,伤口那处便感觉酸酸痒痒的,真恨不得想去挠几把,但是厚厚的石膏却让我无奈,暖流越盛,这痒痒的感觉就越厉害,到了最后我终于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