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无所谓自己是不是妖,关注的只是,“那怎样可以解呢?将妖气提出来?”
“妖气提出来?亏你也想得出来。”巫医对我这个建议嗤之以鼻,“你可是只妖,完完全全去了妖气,你能不能活还是后话,关键你那勃勃妖气就算被提出来了,我这小小陋室可存不了!”
我撇撇嘴,“那你的意思是,要把我体内的真气和灵力提出来。”
这我可舍不得,这几百年来,因我灵力不足,修为不涨,扶苏和爷爷往我身体里可灌了不少的灵力和真气,这还没被我消化呢,就要吐出来?!那我不亏死了。
巫医压了压下巴,“嗯哼,别无他法。”
扶苏垂眸细思,提出疑惑,“可此番,是她病重在先,我输入真气在后,这又是什么缘故?”
巫医反问他,“你有没有想过,这丫头身虚体弱,不过是个几百岁的身子,为什么体内会凝聚那么强盛的妖气?还有,为什么她体内妖力滚沸,她却不受其害,没有爆体而亡?”
我体内妖气大多是来自于了灯的师父,这我是知道的,可至于为什么我能受得住这些妖气,我也很好奇。
“这是为什么?”我抢先问。
巫医用手指在我心门处画了个圈,“因为有人将你体内的妖力封存在了这儿。”
我摸着他所指的位置,侧首看向扶苏,“难道……是爷爷?”
扶苏摇摇头,“不是,洪荒上神和我一样,只是想办法替你遮掩妖气,却并没有封存。”
“那……”我更是不解了,除了爷爷和扶苏,还有谁会这样做?
巫医不管我们的讨论,兀自说他自己的,“现在,封印出现了裂口,妖气外涌,以她这副身躯哪里能承受得住?幸而所泄露的妖气还少,原本问题也不大,却又因你贸然向她体内灌入,妖、仙两股气流不能共存,两相抵触冲击,所以才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扶苏沉眸,“所以,只要去了体内的灵力,再重新封印妖气,便能保无虞?”
巫医摸了摸下巴,“按理说……应当如此。”
扶苏眉头微皱。
巫医忙道,“这你也不能怪我啊,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情况,自然不敢下定口了。”
我气鼓鼓的指责,“既然你也拿不准,还好意思收那么多灵力?你个庸医,把灵力还回来!”
巫医戒备的按住自己的心口,屁股往后蹭了蹭,确定距离安全,才怒气冲冲的反驳道,“小丫头,你说话仔细些!别的话可说,‘庸医’这两个字还请你给我收回去,你自己出去多问几个大夫,看看除了我之外,还有谁能看出你体内那个封印?又有谁能这么快找出病症的根源?这些灵力合该我得!”
我还寻思着和他讨价还价,扶苏却道,“若你能分离灵力,重塑封印,我再给你三千年灵力。”
“三千年?”
“三千年?!”
我与那巫医几乎同时惊呼出口。
扶苏表情淡淡的,接着说,“若你不能,或者伤了她,我要回的就不止是灵力了。”
巫医脖子一梗,犹豫道,“她这道封印复杂得很,恐怕我……”
没等他说完,扶苏已挑了眉,“所以,你不能?”
“能能能。”巫医忙不迭点头。
扶苏别开目光,冷冷道,“那就开始罢。”
巫医牵着袖子,揩了揩自己粉嫩嫩的小脸,早有薄汗聚在那额头。
别说,扶苏冷着脸威胁人的时候,看着真挺吓人的。
巫医从袖中取出一只小小的青色玉葫芦出来,从中倒出一颗黑色的小小的药丸,“你将这个吃了。”
我懒得问是什么,接过来就一口吞了。
接着,他引我绕过长桌,在他的位置坐下,然后拔了一根发丝般粗细的银针。
我浑身绷得紧紧的,急忙道,“你轻点。”
话音刚落,那银针已毫不留情面的扎进了我的头皮。
“疼疼疼!”我连声惊呼,下意识便想要挣扎,却被那巫医一把按住了肩膀。
他冷声冷气的威胁道,“你再乱动,针断里面了!”
“呃……”我死死抓住扶苏的手,虽疼得不行,但也当真不敢再动。
扶苏将我的手包在掌心,低声道,“别怕,很快就过去了。”
银针缓缓入,我甚至能听到银针旋转着与头骨相摩擦的“咯吱咯吱”的响声。
不知深入几寸,那巫医突然放开手,弯腰在桌匣里一通乱翻乱找,好半天才掏出一枚小小的鼻烟壶样式的小物件来。
他打开鼻烟壶上红色的小封嘴,并将其正正的立在桌面上,而后绕到我身后,从背脊末端第一块骨头开始,慢慢挤按向头顶的方向。
如此反复多次,沿背脊一条线都开始隐隐发热。
“砰砰砰……”我的心跳逐渐加快,强大的压力聚集在我的心口处,压迫得的几乎喘不过气。
“嘀嗒……嘀嗒……”细汗聚成汗珠,一颗颗顺着我的脸颊滑下来,砸在我的手背、衣裳上。
我好想向扶苏说一句“我好疼”,可上下牙齿像粘结在了一起,根本无法分开。
巫医按压的动作愈快,在我几乎难受得要窒息的时候,他又骤然停下。
“起!”巫医一声低呵。
无数细碎的气流从我四肢百骸滚滚涌向我的心口,又直冲向我的头顶。
灵力汇成一股细流,由入针处源源不断的涌出,缓缓汇入桌上的小小鼻烟壶中。
不肖一刻,最后一丝灵力便从我体内被抽离了。
银针一撤,我瞬间泄了力,身子一偏就磕向地面,还好被扶苏及时扶住。
“熹央?怎么样了?”我靠在他的手臂上,勉力动了动嘴角,却一个字音也发不出来。
扶苏挑眉看向巫医。
巫医正扯了一张帕子揩汗,迎接到扶苏的眼神后,指头一抖,忙解释道,“体内灵力盘踞多时,早和她的血脉生了联系,如今被骤然剥离,她一时失了气力无法行动言语也是正常的。”
扶苏表情放松了些,转而问道,“那封印呢?该如何修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