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坑了,提升到第四层需要的修为点还是两万,居然没有比推演少。
本来他以为,推演到第四层消耗两万,提升到第四层应该只要一万五左右。没想到自己诚心诚意准备的底牌,居然给了他迎头一击……
“轰…轰…”
一声冲天的响声中,许世安晕了过去。最后他隐隐看见,三四百丈的灵气旋盘,收缩成一个拳头大小的黑球,挡在他和流光之间。
流光触及到黑球,二者相互泯灭,一道血肉模糊的身影,从红光中倒飞出去。
而他自己有黑木令帮他挡了一下,没有感受到知觉,好像跌落进一个雪白的怀抱中。
一片荒芜漆黑的空间里,许世安的意识悠悠苏醒。
“这里是上次进来的地方?这到底是哪里?记得上次从这里出去,我就学会了玄冥真罡,这不会就是黑木令里面吧?”
想到这里,就连他自己都大吃了一惊。从来没有显化过神异的黑木令,今天突然说话了,还随身携带着一片虚无的空间。不禁惊呼:“这难道就是法器的标配?”
“当然不是!”
“是谁?你……是黑木令?”听到熟悉的声音,许世安更加确信,这里就是黑木令里面。
“不错,现在的我,就是黑木令!”
“现在的你,是什么意思?”
“这不重要。小子,你先说说,这是什么地方。这个世界的气息不太对,有种大劫将至的味道。”
黑木令语气中带有一丝惊叹,更多的则还是要疑惑。
听到这话,许世安登时惊惧。穿越这种奇遇,是他最大秘密,能不暴露最好就不暴露。
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满不在乎地说道:“对啊,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来到这里的。我就记得上一刻还在太湖地宫,刚拿到黑木令,下一刻就身处这个陌生的世界。”
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谁都没有说话,气氛出奇的诡异。
像是思考了许久,黑木令才又打破了这冗长的沉静,惊异地问道:“太湖地宫?那是哪里?”
“你不知道?苏州城南,太湖边上的地宫啊?”
这下轮到许世安震惊了,心想这货不会也是个穿越者吧,悲催的穿越成了一件法器?
“苏州?那是中州东部吧?我记得那里好像接壤天外天?现在的九州还在吗?”
似乎勾起了某些回忆,黑木令叹息不断,若有忧郁,黯然说道。
“中州是什么?九州又是哪里?天外天我倒是听说过,听说十五年前入侵中原,还跟中原各派有过厮杀。”
许世安不知道黑木令什么情况,连这些都不知道,就把自己知道了说了一遍。
“原来如此……没想到最后还是输了。九州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黑木令喃喃低吟之声,如诉如泣,似悲似喜,听得许世安云里雾里。
“前辈,什么没了?虽然现在各方争斗不休,但他们都还在呀!”
“没什么,你出去吧,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好,我也该继续沉睡了?对了,那地火之灵已经快要破入神光境。虽然没有实体,一身实力只能发挥六成,但你没有踏入元神之前,不要去找它。”
许世安刚想开口问问情况,可恍惚间传来的撕扯感,让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浑身都在剧痛。
“你醒了?想不到你能跟他拼到这种程度,有八凶玄火阵加持的上官策,已经踏入了一种不可思议的境界,那时候的他已经不算是他了。”
许世安倒吸了一口凉气,缓缓睁开眼,看向说话之人。原来是当日的小白,想起当时自己昏迷之后,带自己离开的应该就是她了。
“没想到当时你居然没走,还隐藏在侧,这次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了。”许世安苦笑着说道。
转念又想起刚来诛仙世界的时候,全身瘫痪,难以动弹,跟现在是何其相似。当即又下了决心:下次一定要苟住,不能这么冲动。
“你救了我,我现在也救了你,咱们这就扯平了。”小白嫣然一笑,杏面桃腮,眸含秋水,般般入画。
本该是美如画般的场景,可他现在疼得咬牙切齿,简直大煞风景。
“以你的实力,这天下能奈何你的人,也没几个了,为何还要去夺天书?”小白突然想起了玄火坛见面时的场景,随口问道。
许世安闻言面色苍白如纸,都忘记了疼痛。回想起这一路走来,少了追求,好像确实有些懈怠了。
想到当初作为卧底,小心翼翼,凡事苟为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开始有些自大的?好像是天龙世界回来吧,随着自己实力越来越强,已经变得无所畏惧。
这不是我!!!
我是谁?对于天龙来说,我是穿越者;对于诛仙来说,也是穿越者;对于主世界来说,我好像还是穿越者。
那我到底是谁,从哪里来?为什么我会不记得穿越之前的事,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是穿越者。
那在此之前呢?
怎么回事,是谁抹掉了我穿越前的记忆?但我为什么又知道天龙,也知道这是诛仙世界?
“噗……”
许世安心乱如麻,心神震荡,灵力混乱,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又晕了过去。
小白惊疑失色,右手按在许世安胸前,感受了一番,频频皱眉。似乎满心疑惑,喃喃自语道:“怎么回事,伤势分明是在好转,可气息却越来越微弱?”
许世安从来如此的惴惴不安,为什么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缺少了一部分记忆。他找不到答案,只是下意识的把神意遁入黑木令。似乎只有那个以前让他惊惧的黑暗空间,现在反而让人倍感安全。
感觉不到上下左右和时间流逝,仿佛独立于时空之外,黑暗而安全。
“发生了什么事,你的神意在溃散,再这样下去,你会死!”
不知是飘荡了多久,黑暗中传来黑木令那苍凉而惊异的声音。
“哦。我居然快死了。只是,我到底是谁!”
他仿佛陷入了时间循环,无论外界发生了什么,总会回到“我是谁”这个问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