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魔女,诛妖邪,夺宝藏!”
人性的贪婪根本经不起考验!有第一个拔剑的人,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柳媚儿像疯了一样大笑,那张因为药物变美的脸蛋也扭曲起来,那种癫狂的状态,甚至比先前还来得渗人。
“苏清欢,你就算比我强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要死!”
她憎恶地看着挡在苏清欢身前的白衣僧人,如果说原先她对湛尘有多喜欢,那现在这种喜欢就加倍变成得不到就要毁掉的偏执欲!
“湛尘大师!你看看,你现在还要护着她吗?”
选择跟苏清欢站在一起,那就是与全天下为敌!
白衣僧人冷眼扫过柳媚儿,直接用一柄玉笛对抗众人,做出了最无声又最直接的表示!
——他曾许诺过要护着苏清欢一生,这个诺言,绝不会变!
看到白衣僧人那不要命的打法,柳媚儿脸色煞白,他宁愿为苏清欢战死,也不愿意放弃保这个女人!
她憎恨地扫过战局,只能恶意诅咒着梵音寺这些人护着苏清欢的举动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
梵音寺确实是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寺,但是也架不住这么多武林势力纷纷刀剑相向!
说是说佛渡世人,但到了现在这种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的地步,不是所有出家人都有舍己为人的觉悟,会心甘情愿为别人去死的!
果不其然,那些武僧刚开始还反抗了一会儿,但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人群,终于还是有几个佛门弟子犹豫地丢开驱魔棍,选择了无声地沉默后退。
只有一少部分悍不畏死的武僧才挡在前面,棍棒虎虎生风,让众人不敢上前。
……
一时之间,局面有些僵化。
带头拔剑的武林人士其实也不想流血牺牲,他们中有人大喊道。
“了尘大师,我们敬你是江湖中德高望重的前辈,你确定要保这个妖女吗?”
“就是啊!了尘大师,你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吗?”
了尘大师扫过退却的佛门弟子,又望着苏清欢坚毅的面容,不由得双手合十做了个佛号,叹息一声。
“清欢施主,今日之局已经无解,不是鄙庙不想帮你,而是帮不了你。”
他是梵音寺的住持,不能为了一个外人就搭上整个寺庙的未来。
如果今天注定要有一场大战,那牺牲苏清欢一个人,总比让整座梵音寺流血千里来得好。
苏清欢非常能理解梵音寺的大多数人没有选择站出来,面对至宝的利诱,这个时候他们没有成为加害者的帮凶,已经是一种无言的高尚了。
她释然地点头,极为感激地朝那些为她出手抵抗过的僧人挨个望去。
“梵音寺的大师们,你们不必再护我,今日之恩已足够,我苏清欢会铭记在心!”
那些武僧看着少女善解人意的脸颊,不知为什么只觉得有些羞愧。
他们从小修的就是佛家之道,但是最后却放弃了维护正义,做了半途而废的懦夫,都有些不敢直视少女的眼神。
那些贪婪的武林中人听到这对话,都喜形于色,甚至还有人叫嚣起来!
“梵音寺放弃庇护妖女就好!识时务者为俊杰!赶紧把妖女交出来!”
几个武僧也是有血性的,他们咬了咬牙,差点就想横出棍棒。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有一个人,却毅然决然地拦住了那些武僧,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白衣僧人轻启薄唇,声音掷地有声。
“凡我梵音寺的弟子,不许再参与这场战斗!”
“大师兄……你不是最护着清欢小施主吗?”
武僧们一惊,不知道湛尘想要做什么。
……
白衣僧人一步步朝苏清欢走去。
两个人的距离很近,但这一步步,却像是踩在众人的心尖上,十分压抑。
苏清欢隐隐猜到了湛尘想要做什么,她连连摇头,星眸中闪过不忍。
“湛尘,你回去吧……”
不必为了我,与天下人为敌……
不值得。
少女眼中涌现出热意。
她薄唇喃喃,蓦地就想到了在梵音寺的那一纸签文判词,心痛如绞。
看到少女含泪的眼,白衣僧人只是淡淡一笑,默默地伸出修长的手,牵住了苏清欢。
“清欢施主,不必多言,我陪你。”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在。
……
“一个出家人,却当众与一个女子拉拉扯扯!这像什么话!”
“湛尘大师就是被妖女迷惑了!”
“杀魔女!诛妖邪!”
不少武林中人的议论声传来,句句诛心。
眉毛花白的老和尚挂不住脸,严厉地朝湛尘扫了一眼,大声呵斥道!
“湛尘,回来!”
他这个大弟子,根骨绝佳,心性也是卓绝,堪称佛门百年的未来,了尘大师到底舍不得让白衣僧人给一个女人陪葬。
而这个时候,年轻的白衣僧人却朝了尘大师深深地一拜,那双漆黑的凤眸里有无数的情绪在滚动,却没有任何一丝后悔。
“弟子有罪,但今日哪怕全天下与苏清欢为敌,弟子也要一战!”
为了不连累梵音寺,湛尘紧紧地抿着唇,他直接解下手上的那串小叶紫檀佛珠,郑重地放在地上,跪了下来!
“容我再叫一声师父,您的养育之恩,来生再报!”
这串小叶紫檀的佛珠,其实是历代梵音寺的供奉的重宝,只有下一任方丈才配佩戴!
“你——”
“为一个女子毁尽前途,糊涂啊!”
了尘大师看着自己这个心爱的大弟子竟然荒唐到这种地步,他差点气出一口老血。
……
苏清欢说着,伸手去推旁边的白衣僧人。
“湛尘,你回去吧。”
他为她做到这个份上,已经仁至义尽了,湛尘本来就受了内伤,跟魔教教主一战更是消耗太多体力!
“不!”
狂风大作,白衣僧人傲然地扫过那些武林人士,他倏然横出玉笛。
“今日,我湛尘反出梵音寺,纵使竖旗为妖,有千万人阻我,也百死不悔!”
……
柳媚儿嫉妒而不甘心地倒在地上,她望着湛尘,又忍不住扫过前方已经疯了的云渺和凌子彻,自己被他们踩断的脚骨还在生生作痛。
往日里那些情意绵绵的许诺仿佛都成了笑话,在白衣僧人的行动对比下,显得格外讽刺。
柳媚儿忽然就嚎啕大哭起来。
——同样是女人,凭什么苏清欢就能有这样好的运气?
被一个男人这样默默地爱着,护着?!
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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