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穿过一片竹林,郑阔跟着苏云烟七拐八拐,竟来到了白雀山庄的一个暗门前。
看着苏云烟熟门熟路的按下机关,石门应声打开,郑阔心中的疑惑更盛了。
“路夫人怎知这里有暗门,甚至连机关在哪里都知道?”
苏云烟拿出两个火折子,扔给他一个,“你确定要浪费时间在这里跟我讨论这个问题?”
“……”郑阔垂眸,而后率先走了进去。
他觉得苏云烟说的对,与其浪费时间追问原由,不如赶紧进去寻找证据。
苏云烟紧随其后,他们走过一段暗道,碰到了一个分叉口。
两条路,只有一个是通向密室的。
她迅速查寻前世的记忆,然后带着郑阔果断走了左边那条路。
结果证明她没有记错,太子狂妄,以为在山庄前面设下机关就能拦住想要闯上山的人,殊不知他自己下令修的暗门早已被苏云烟熟记于心。
站在密室里,苏云烟轻轻勾起了嘴角,“开始找吧,注意右下角带有一点朱砂的信封都要找出来,还有一块缺了一角的令牌。”
郑阔已经放弃问“为什么”了,苏云烟只管吩咐,他只管埋头翻找。
没过多久,还真被他们找到了。
信封看着不像新的,苏云烟一封一封确认,然后提笔在信上添了几笔。
郑阔不禁咋舌,“你打算伪造证据?”
“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苏云烟匆匆写完,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令牌,“明知实情却无法立即证实时,用点手段很正常,难不成你觉得我会污蔑太子?”
太子如何,郑阔自是清楚,再一想苏云烟的话,便没了顾忌。
玉佩的用处苏云烟没说,他们只带了那些信离开。再次穿过竹林,安全回到马车旁。
彼时,路至铮他们掩藏了身份,还在山庄里找人。
一路机关重重,若非三人都会武功,定不能轻易进到院子里。
而院子里亦有护卫看护,三人相互掩护,才让路至铮成功救出了被太子关起来的贺翎。
小孩儿不过十来岁,可面对刀光剑影,却丝毫不显慌乱。
眼看护卫越聚越多,萧远肃立刻催促路至铮,“你先带他离开,救人要紧!”
路至铮稍稍犹豫,见他和路戎有能力脱身,这才转身离开。
人质被劫,发生这么大的事,太子那边肯定很快就会收到消息。
情势愈发危急,在路至铮离开后,萧远肃不得不和路戎兵分两路,才勉强脱身。
山下,苏云烟等的焦急,远远看见路至铮扛着一个孩子回来,她马上就跑了过去。
“不是让你找人吗,你抗的这是……谁……”
她的声音渐渐消失,当看清路至铮肩上抗的人是谁后,她顿时瞪大了眼睛,“竟然是他!”
“怎么,你原来以为是谁?”路至铮微微喘着气。
这又和前世有所出入了,苏云烟很烦躁。
前世被太子带走藏起来的明明是西北王的近身侍从,可怎么路至铮带回来的却是西北王的儿子?
……问题是这位小世子知道他爹干的那些腌臜事吗?
然而苏云烟还未踌躇够,萧远肃和路戎就回来了。
“走,快走!”
“殿下,您终于回来了。”见萧远肃安然无恙回来,郑阔紧绷的神经才得以放松下来。
五人坐上马车,快马加鞭返程。
苏云烟趁其余四人不休息,悄悄将那些信塞进了贺翎的衣袖里。
而后假装不经意碰了下他,看向路至铮,疑惑道:“你干嘛要打晕他,多久能醒啊?”
说起这个路至铮就来气,“这小子刚一出山庄就大喊大叫,生怕太子的人追不上来似的,没办法,我只能把他打晕。”
其余四人:“……”
“太子蛊惑人心还是很有一套的。”萧远肃不禁感叹。
苏云烟这会儿变得很沉默,她需要把所有线索和证据穿插在一起,好让它们能合情合理的出现在皇帝面前。
至于贺翎,她也有办法撬出实话。
快到城门口时,贺翎醒了。
他眨巴着眼睛,在几个陌生人的注视下,竟嚎啕大哭了起来。
路至铮好歹见识过,眼下也算是有经验。
只见他随手捏起一块点心,直接塞进了贺翎嘴里,“再哭就噎死你。”
一整块茯苓糕入口,结结实实堵住了贺翎嘴,他下意识吞咽,还真的被噎住了。
最后还是郑阔看不下去,忙倒了杯水给他。
“唔唔……”
郑阔盲猜他是想说谢谢,确认他不会噎死后,便开始威胁他,“谢就不用了,但你要是不配合我们,小心路小将军真的会让你做第一个被噎死的世子。”
一旁的路至铮无表示很无语,他的名声岂是能谁便污蔑的?
不管如何,贺翎反正是被吓到了,连连点头,“我配合,我配合!”
闻言,路至铮黑脸,苏云烟却拍了拍他的肩,嫣然一笑,“夫君果然威名远扬。”
路至铮:“……”
既然人证物证都有了,他们也没必要再把自己牵扯进去。
在苏云烟的提议下,最后贺翎自己带着信件进宫,临走前,她把从密室里找到了令牌交给贺翎,又在他耳边低声叮嘱了几句。
然后他们就各自回府等着消息,一切就看贺翎的了。
贺翎随身带着西北王府的玉佩,加之西北王造反一事,他进宫是很容易的。
而皇帝听说他只身一人求见,思索了片刻,就传召他来了太乾殿。
太子先是收到白雀山庄被闯的消息,后又听说了西北王世子进宫,当即就叫来陈大学士和苏相一起商量对策。
可皇帝的口谕来的比他们都快,陈大学士和苏相无奈,只得跟着太子一起进宫。
见他们两个一起来,皇帝并并不觉得讶异。
他反而特别平静的让贺翎把方才说的话再说一遍,“你刚刚告诉朕的话,再说一遍给他们听。”
贺翎自太子进来后便一直没敢转头,此时说话也不敢太大声。
但太乾殿内只有他们五个人,声音再小,也足够所有人听清了。
他说的很乱,可从头到尾传达的意思却很明白,路呈没有联合西北王一起造反,西北王甚至压根就没想过造反,这一切都是太子的奸计。
原来早在一年前,太子就设下圈套,在西北王身边安插了一个自己人,时不时挑拨离间,让西北王误以为皇帝有削藩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