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老者吐出一口气。
“这件事情说起来，也得从你的祖上说起，只不过这一代的恩怨，老夫不想牵扯其他，二十多年前，龙虎气运莲崩塌，也亏的你爷爷，龙虎才能保住十一朵气运莲。”
“到现在为止，龙虎气运莲，只剩其八。”
“叫你亲上龙虎，一是为了龙虎山，二是为了航儿。”
张航？
上次他被人重伤带回山，到现在脸上的气色都极差，难不成……。
张航闭着眼睛，没有看我。
“航儿背负龙虎山气运，你渡了三年寿夭给他，整个龙虎多谢你的救命之恩，龙虎续命绳断，航儿给你重绑龙虎续命绳，以自身气运为代价，意味着什么，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老者说完，深吸一口气。
“姜家对龙虎有恩，但也不忍心看两个天才少年陨落，今天老夫借助龙虎气运莲，帮你们两个恢复气运和渡过那半条天谴。”
什么？
恢复一个人的气运已经是极难的事情，现在他还要抗下我身上的半条天谴。
开什么玩笑。
借助龙虎气运莲可以短时间内改变一个人的气运，但维持的时间也是短时间的，想要永久改变，除非不要气运莲了。
想到这里，我看向老道，看他但若清风的样子，加上昨日封山，还有龙虎掌教及四位天师的穿着，很明显就是要做某件事情。
难道，龙虎山真的要以八朵气运莲为代价，成全我和张航？
“你和航儿的命格牵连，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如今就算姜神将在世，能用的也只有这一个办法。”
听到这里，我有些难以接受。
如果损失全部气运莲，龙虎山的地位肯定会岌岌可危。
不说别的，没有了气运加持，龙虎山上的道士，修为都会停滞。
“这个代价太大，我不接受。”
“天谴是我姜家的宿命，我不会为了不背负这些东西，让龙虎山牺牲。”
“对于张航的气运，我是相师，有办法帮他恢复。”
“可如果，这一切都是姜神将的安排呢。”
老者的话，打断了我的话，让我直接愣住。
爷爷？
怎么可能。
“姜家的天赋如何，别人不清楚，你是清楚的，正是因为这份天赋，你奶奶云梦的死还有你爷爷的死，都是在为你搭桥铺路。”
“你以为你奶奶的死，真的是南茅北马的手段吗。”
“你在五境中，就可以用八字杀人杀鬼，你爷爷修为精深，南茅北马两家杂修又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我能告诉你的是，你爷爷奶奶的死都是在为你搭桥铺路，包括今天你能坐在这里，都是你爷爷的安排。”
语不惊人死不休，老道的话直接让我震惊。
爷爷只是平凡的农村老头，怎么有能力让龙虎山为他做事。
如果真的有这份实力，那奶奶的死，为什么爷爷不去复仇。
能让龙虎山尊重的人，为何就对付不了南茅北马？
看着一脸震惊的我，老道不再多说一句。
“我言尽于此，如果不是事情出现变故，这些事情不会让你这么早知道。”
我没吭声，只是在想爷爷的身份。
姜家，真就这么厉害？
“你和航儿的命格牵引，现在必须借助气运莲重新凝聚气运了。”
老者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气无力。
我没有废话，现在三人开始同时运转龙虎玄天功。
一呼一吸，一张一合间，我只感觉浑身舒爽，像夏日徜徉在温暖的海洋中，像冬日浸泡在温泉中。
至于我身上的半边天谴如何借助气运莲化解，我自己不清楚。
张航为了我断了气运，这也是我始料未及的事情，如果我知道他这么做，肯定想别的办法来维持自己的命了。
现在，只要他的气运能恢复，我的天谴能不能消都无所谓。
这是姜家背负的天谴，想要化解，肯定也不简单。
整个过程，持续了三天，当我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眼前的老者已经不再是那个童颜鹤发仙风道骨的老者，而是一位满脸皱纹，身上散发着恶臭的无助老人。
张航也醒悟过来，此刻的他，脸上不再有疲惫，甚至比之前看上去还要精神。
“航儿，你先出去，我有话跟姜七说。”
张航犹豫下，跪下就是重重的三个响头。
离开前，张航看着我，眼神很是伤情。
“姜七，很抱歉。”
嗯？
对方这样开口，我瞬间懵了。
“你身上的天谴，我只消了三分之一，剩下的无能为力。”
“航儿背负龙虎山气运，老夫寿限已到，你的天赋很强，但路并不平顺，我希望在你能力范围之内，如有一天龙虎山遇难，你能出手帮助一二。”
“龙虎玄天功，我已经尽数传给了你，剩下的看你自己的造化，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声落，老者低垂下了脑袋。
我和张航一样，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从地宫出来，大殿内，掌教和四位天师盘膝坐在三清祖师神像前，此刻的他们，一个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甚至嘴角还挂着干涸的血渍。
见我出来，五人起身。
掌教玄石为首，来到我的面前。
“奉天师老祖令，今封你为龙虎地师，师承老祖亲传，位居龙虎长老天师位。”
掌教玄石说完，拿出一块龙虎令给我，这玩意我在张航那里见过，是身份象征令牌。
“在你来之前，老祖就决定收你为亲传弟子，奈何你是姜家人，所以只封你为地师，而非天师，你可以是龙虎山的人，也可以不承认这一块。”
见我犹豫，张航开口解释。
“地宫内的老者，就是龙虎山老祖，上一任龙虎山掌教。”
按照张航说得，那现在我岂不是和四位天师平起平坐了。
当然，我也没在意这些虚名。
“好了，事情结束，我们这些老东西要去闭关了。”
掌教玄石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
龙虎山今日大恩，我铭记在心。
现在的我，已经感觉自己的道门气海增长了不止一倍，完全破了五境迈入了气传境。
“航儿，别忘了老祖的吩咐，你的尘世修行，最多只有三年。”
说完，掌教带着四位天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