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依菁无奈地冲她点了点头。
醉荷稍事反应后,开始四下翻看。
郑依菁无声一笑,“别找了。他们敢把咱们关一起,通过闭路电视,监视你我的一举一动。会不防着咱们逃掉?”
醉荷一脸悔不当初的表情,郑依菁冲她微微一笑,“乖,先给姐姐我松绑。好难受。”
醉荷赶紧照做,郑依菁看到她的手在不停地颤抖,眼泪止不住地打转,双手获得自由后,将醉荷的小脸轻轻地捧在手。
“乖,是姐姐不好。不该放任你接近那冒牌货。”
“不!我没认出你!是我……”
“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们要对付的也是我,等会你要是有机会就跑。”
“不……”
“乖,你在这,会令我分心。你逃回去也能帮我搬救兵呀?”
醉荷已经泣不成声了,“对不起,主子……”
“从我承诺要带你一起走时,我就说过,以后都管我叫姐姐。”
醉荷感慨:那冒牌货知道的只是自己的过去。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即使相貌发生了彻底地改变,可是她用与主子一模一样的声音,随随便便地就能说出她们间不为外人所知的点滴细节。她不是郑依菁,谁是?
正说话间,车子停下。
醉荷一脸防备地盯着开启大门的人,正是冒牌菁与克烈斯。
醉荷比划着就要冲上去,但被郑依菁阻止了,“冷静。见机行事。”
克烈斯看着久违的少主,尽管那张脸变成了他所不认识的人,可是那说话的口吻与眼神举止,哪是一个冒牌货所能轻易模仿的?
“少主……”
郑依菁冷笑,“别这么抬举我,我可担不起。克烈斯,从你选择背叛我的那一刻,你在我心中,就是一个死人了。”
还未等克烈斯再说什么,冒牌菁冷冷地吼道,“下车。”
从车上下来时,因厢式货车底盘高,克烈斯作势要扶郑依菁,但是郑依菁依旧当他是透明的,完全不搭理他。
一旁的醉荷紧随着郑依菁,冒牌菁冷笑地问她:
“怎么?有了新主子就不认我这旧主子了?”
醉荷看着她那张与郑依菁神似的脸,到底是没忍心骂她。
郑依菁仔细地环顾四周,广袤无垠的一片沙漠戈壁,正对面是一段地陷式的石阶入口。
门口有四名身着阿拉伯传统服饰的女人端着ak47把守着。
那一刻,她想起自己十八岁时,曾被恐怖组织的“血蜘蛛”带到了总部……
这里不就是血蜘蛛的总部原址?
再看那四名守卫,当日也是如此。
只不过当时的那四人,是她的梅兰竹菊四人假扮的。
物是人非……
她倒宁愿这四人还是她们。
只可惜如今的她们,再也回不到当初了,
正沉思时,那四名看守恭敬地向克烈斯问安:少主。
郑依菁颇为意外地回看着他,“你是这的少主?”
克烈斯意味深长地点点头。
郑依菁很快地由震惊的情绪中冷静下来,又是一阵哑然失笑。
“这里是血蜘蛛总部的旧址。当年参与缴杀的人中,也有你吧?没想到,几年后它死灰复燃的现在,你又成了这里的少主?还真是极大的讽刺。”
克烈斯低叹,“血蜘蛛在当年的剿杀行动中已彻底覆灭。再也没有血蜘蛛了。”
“那这里……”她思考了一瞬,“绝、地?”
克烈斯用目光肯定了她的猜测。
郑依菁咬着牙,“克烈斯,真没想到,你隐藏的也够深呀?还真难为你了,堂堂的少主,竟在我苍狼那座小庙里委屈了这么多年?”
“你误会了!”
“嗯?”
克烈斯刚要说话,一旁的冒牌菁突然口中念念有词。
一瞬间——
由骨缝间迅速蔓延全身血肉的蚀骨之痛,令郑依菁忍不住环抱着双臂,最终哀痛地滚在了地上。
醉荷立刻上前想要安抚她,可是看着痛的脸部都扭曲的郑依菁,她心急如焚,却又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克烈斯看到了冒牌菁的举动,一巴掌挥上去,结果痛到惨叫出声的却是郑依菁。
冒牌菁停止了口中的念咒,也不理会克烈斯的怒火,只是盯着地上苍白面色的郑依菁,笑如春风,
“怎么样?这滋味可还熟悉?”
“你、你是……温莎?”
“你不是死了吗?”
温莎又念了几句咒语,郑依菁咬破了唇,可还是痛到呻吟出声。
“血蜘蛛?你还记得它吗?”
温莎用这张与郑依菁一模一样的脸,却对她本人露出最狰狞的笑!
“你还敢在我面前提起它?你们一伙人把这里剿了个干干净净。我爸也是死于你们的手上!还有我妈……不,是你妈……我自懂事起就认她一人当妈妈。结果就因为你们才是她亲生的,我不过就是她当时才养了十六年的养女而已,她竟能狠心地放火烧我?人人都说生娘不及养娘亲……我呸!要不是当年我爸怕有意外,事先找了与我本有几分相似的人,整容成我的样子,一直圈禁在此以备不时之需,我当年早就死了。”
郑依菁记得,当年确实说过,发现“温莎”的尸体。
后来她的生母来见郑依菁最后一面时也有提过,是她杀了血蜘蛛的首领的独生女温莎!
原来她没死?
难怪,她喜欢痴缠着刘彦亨。
更难怪,刘彦亨会没第一时间认出她是冒牌货,还对她几乎完全没有自控力。
郑依菁突然放声笑着:“温莎,我本来还挺纠结刘彦亨没认出你是冒牌货,进而和你……哈,谢谢你,解了我这心结。”
“什么?”
“对于一个向他下过媚术的你来说,对你早已不是单纯的理智和自控力就能左右的了他的欲望。说到底,他清醒时,你也不过就是我的影子。他不清醒时,因媚术,确实不能再埋怨他。”
冒牌菁愤恨地又念了会咒语!
可这次克烈斯直接掏枪顶在她的后脑上,“痛疼或许可以转移,不知道这颗子弹能不能转移伤害呢?”
冒牌菁停止了念咒,不卑不亢地说道:“少主若想试试,属下不敢有半分反抗。只是属下本着忠心,还是要提醒一下少主。我与她,痛疼的承受,几乎是一比九十九。我承受一分,她就要比我多近一百倍。少主不想让她活生生地痛死,尽可一试。”
克烈斯想了好久,只得收了枪。
他想走向郑依菁扶她起身时,醉荷推开了他,凶恶地警告:“不许你们接近我姐姐。”
醉荷刚把郑依菁扶起身,看着郑依菁痛的毫无血色的脸,充满了懊悔和歉意的眼中,还有满满的心疼。
郑依菁试图微笑安慰,就在这时,大门开启,有一侍卫恭敬地迎出来,“少主,主人请大家一起前往内堂。”
虽说与记忆中完全不同的装修风格。
但是这份压抑感,伴随着隐隐的恐慌,总是令郑依菁很不舒服。
再看一旁紧紧依偎着她的醉荷,她小心翼翼地掩饰所有不适的情绪,给了醉荷一记安抚性的微笑,“乖,没事。姐姐在这,不会让人伤害你的。”
醉荷没回话,她的直觉告诉她,前方很危险。
那是她多年生死边缘摸爬滚打练就的对危难的感知能力,她感觉十分压抑,每走一步都胆颤心惊。
侍卫推开了两道厚重的大门,众人进入了正堂。
然而这里除了四周荷枪实弹的守卫,并没有传说中的主人身影。
正纳闷时,另一端一道大门开启,在众人簇拥中,一个身材高瘦的身影,叼着一支雪茄,如死神降临。
“我的小奴儿,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恶魔?
不!这不是真的……